,那和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没什么区别。
而正负悬殊如此之大的赌,陆昱却偏偏做了,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在考虑清楚事情的后果后,他们的答案都会毫不犹豫,就算这条路上退不得,他们也会尽量去想办法,哪怕最终还是退不了,他们就算坐在这里干等也不会起心思到肉山上,因为他们赌不起,这代价太过惨痛了,谁敢冒着这般风险去赌那几乎不存在几率的事情?
没错,陆昱敢。当然了,他也只是现在敢,若是放在平常,他平心静气的去考虑这件事,他绝对不会做这场赌,因为这几乎是稳赔不赚的买卖,他觉得自己还不傻,这种亏本买卖是不会做的。
可如今,说不得他要做一次自己眼中的傻子了,不因为别的,仅仅因为他现在的情绪,他如今体表聚集的这股力量,不单单带给他的是强大的感觉,更有一股敢于突破,敢于直面鲜血的勇气,任何一个人见了他如今的样子,都会觉得他是膨胀了,被强大的力量冲昏了头脑,可只有他知道,他心里憋着一股气,或者说是情绪到达了一定程度,不释放出来他很难受,而他不知道的,如果他这次就此退去,或者心中开始畏惧,就算他这次侥幸活了下来,未来的路也就相当于断了,心有魔,魔障不破,则心不静,而他想要再破魔障,解铃还须系铃人,必须再次在这肉山身上解,可他这次如果退了出去地洞,有生之年他还能不能再次见到这肉山,见到这肉山后对方还能不能再有现在的顾忌与束缚,会不会没有兴趣与他玩耍,而是一巴掌把他拍死,这都是未知数。
或许有人会说陆昱自私,因为他的生命严格来说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他身上牵挂着沈佳怡,牵挂着陆老爷子,他一人身死便罢了,却还要拖上这两位他的至亲,既不义又不孝。
陆昱只能说他只能如此任性一回,不吐不快,无论别人怎么想他,他决定了如此做,便会做下去,就像他末世前看到的岳麓书院的对联所说一样:是非审之于己,毁誉听之于人,得失安之于数。陟岳麓峰头,朗月清风,太极悠然可会
君亲恩何所酬,民物命何以立,圣贤道何以传,登赫曦台上,衡云湘水,斯文定有悠归。对联较为精准的意思是:“做事情的对错按照自己奉行的标准来判断,做了之后被赞扬或者诋毁那随别人去说,得失成败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只要登上岳麓山头,感受一下朗月清风,天地万物之理便悠然可知,荣辱得失即可以置度外了;君亲恩如何来还报,民物的安身立命之本如何把握,圣贤的道统如何传播,当登上赫曦台,感受这衡云湘水的魅力,一切便有答案。”
陆昱正是要做这毁誉听之于人,事情他做了便好,至于怎么评判,让别人来做就好了。
他对这句话的理解没那么深,他只记住了一个道理,用句有些无赖的话来说,便是:反正事情我做了,你们随便说,看我能掉一块肉么?反正老子脸皮厚,不服来打我啊
当然了,他心中对于沈佳怡与陆老爷子的愧疚是很深的,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作为一个个体,他是独立存在的,却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是独立存在的,从肉体上来说,他就是他,与别人没有一丝关系,他受了伤只有自己能感知到疼痛,这种疼痛别人感受不到,不能与他有一样的疼痛。
可从精神意义上来说,他是他,但他同样在这个世界上还扮演着某种角色,或许是父亲,或许是丈夫,或许是孩子,或许是老师、长辈等等等等,他们从出生便被定位了角色,会感受到人类这个高级动物与其它动物不同的地方——感情。
随着他们一天天的在这个世界上成长起来,身边的感情就更加深厚,从而逐渐的编织成一张巨网,网上的每一条丝线都连接着别的个体,也就是别的人,从这里来说,每个人就都不是一个个体,就像刚才那个例子,人受了伤,于他而言疼痛是在他身上的,没有人能感受到和他相同的痛苦,但却有人也会因此而疼痛,也就是俗话说的伤在你身,疼在我心,这便是一种感情,人类区别于且高级于别的动物的一点。
时间足够久了,陆昱已经感觉到身边的木元素已经不再聚集而来,他知道达到了临界点,出手的时候就要到了。
他没有立马急匆匆的发起攻击,而是静下心来,缓缓吐纳了几口,他需要静心,面对这场豪赌,他绝不敢掉以轻心,他的心里压力大到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他还是免不了的紧张啊。
自嘲过后他缓缓呼出一口气,他心中已有定数,既然决定做了,他便明白了没有退缩的路,这便是修炼,现在还说不得与天夺命,但也算得上用命换命,这种模式,他现在已经有些习惯了,这便是他未来道路上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逃避不了,也不想逃避,这也算是修炼这条路上的一角风景吧。
“再来!”陆昱猛然垛了一脚地面,身体一瞬间如同炮弹一般射向了肉山,手中的尖刺朝着肉山的一处身体狠狠地刺去,这一击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速度更快,力量更加迅猛,气势更加狂暴,似乎他已经被逼到了绝路,没有别的办法或者别的方式对付肉山了。
“雕虫小技,你不烦么?”那肉山淡漠的声音清晰的响起在陆昱的脑海中,语气中满是不屑,刚才它还对陆昱有所赞赏,可现在却有些失望,再有领悟力又如何,作战不动脑子,再强大的人也不过是一介莽夫,不堪大用罢了。
肉山有足够的理由让他肆意评判陆昱的出手,他与陆昱的差距陆昱都不清楚有多大,就在它能在陆昱的出手中分心调侃陆昱就能看出,它一点都不慌,陆昱的动作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快到有残影,可在它眼里,与一只缓慢爬行的蜗牛也差不多少,当然了,这是在它将注意力放在陆昱身上之时,或者说是他有一定的认真程度,若是它完全没有注意陆昱,陆昱的动作在它眼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只能说问题不是出在陆昱的速度上,而是肉山的眼睛上,这双眼睛可以将别人的动作解析开来,让它有足够的时间来反应,来做出应对之策。
第二百零三章一切都没什么不同()
所以肉山才会觉得陆昱可笑,正面攻击它这方法在它眼里简直烂透了,只要陆昱的速度不超出它的眼睛捕捉的极限,那么就算陆昱再快,对他来说也毫无用处,至于力量?他最不怕的就是比力量了。
仅仅只是一个念头转换的时间,陆昱便已经突到了肉山身前,直到这时,他之前所站的位置的影像才缓缓消散,这速度放在如今任何一个能力者面前都称的上快,没有人敢小视,可在肉山面前,还是远远不够。
肉山依旧是等到陆昱将要出手之时发起了反击,依旧是肉块离身,肉块的速度比之陆昱要快出不知多少,连个眨眼的功夫都没有,肉块便击打在陆昱身上,这一切与之刚才相比似乎没有任何变化,肉山顶部那密密麻麻的无数小眼睛里尽是不屑一顾与轻视,陆昱的这一次攻击在它眼里没有任何亮点,根本不值得它有丝毫赞赏。
然而,事情似乎与之前有所不同了
当肉山身上离体的肉块击中陆昱之时,肉山本以为已经尘埃落定,它这一次用的力量比之刚才大了数倍,就以刚才陆昱表现出来的抗击打程度来说,肉山并不认为陆昱能扛得下来,它隐隐有些失望,无尽岁月中,它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活的东西了,这片世界束缚住了它,规则如此,它没有反抗的余地,就像陆昱之于它一样。
其实它又何尝不想饶陆昱一次,不为别的,只为了好玩,只为了可以在这漫长岁月里有人能陪他聊个天,说上几句话而已。可它不能留手,还是那句话,规则如此,它无力反抗。
但接下来,让它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肉块击中了陆昱,肉块穿过了陆昱,肉块没有击中陆昱,这三个念头极为迅速的在它脑子里闪过,接着,他的眼前一暗,剧烈的痛苦挑动了它的神经,让它忍不住发出一种凄厉的,让人耳鼓感觉像是被尖刀刺裂的悲鸣。
怎么回事呢?原来肉块根本就没有击中陆昱,它击中的,仅仅是陆昱的一抹残影,只是这抹残影太过的逼真,竟骗过了肉山的眼睛,这也怪肉山自己太过的轻视陆昱,它的不屑一顾与轻视,使得它根本没有太认真的对待陆昱,再加上它本心是不想杀陆昱这么个玩具的,于是种种原因下,陆昱在这么一瞬间,用某种方法骗过了肉山的眼睛,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他用的什么方法呢?其实说来也简单,从一开始他选择麻痹肉山,用了与之前相同的起势与动作,套路也是用的与之前没什么两样,唯独只有一个地方不同,那便是他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肉山认为的那个肉块,只不过他的目标被他刻意压制住了,他用了另一个目标作为掩饰,相信任何人看到他刚才的动作都认为他的目标会是那个肉块了,也只有这样,他才能骗过肉山顶上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眼睛。
肉山果然上当,那个肉块离体的那一瞬间,陆昱心中便默念了两个字,那是他已经好久没有用过的一项技能了——狂暴。
狂暴:短暂提升%力量、%敏捷,使用后将陷入一段时间的虚弱状态。
狂暴的使用时间他早已经琢磨的差不多,大概能持续半分钟左右,半分钟时间可以使他的速度力量翻倍,而后果是一段时间的虚弱期,虚弱期的滋味他早就尝试过了,他自我感觉还算良好,认为这虚弱期也不过如此。
于是他毫不犹豫用了这项技能,于是他终于能在肉山的攻击中反应过来并且做出一定的反应,于是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闪身躲开肉块。
说是躲开肉块,其实也不算,他并不是为了躲开攻击而躲,而是为了发起攻击而躲,所以说是躲,不如说是换了条路线发起了进攻。
由于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在原地留下了经久不散的残影,肉山太过小看陆昱,或者说对于自己的实力太过自负。它根本没有仔细的观察陆昱是否是实体,直到与它密不可分的肉块击打在了陆昱的残影上,它感觉到了打到了空气上,直到那残影被肉块带起的气流冲散,肉山才猛然惊觉,陆昱不在那里了。
它没有多想,或者说还来不及多想,脑袋上便传来了剧痛的感觉,陆昱的速度竟到达了这种地步,就这么它一个反应的时间,陆昱手中的尖刺已经深深的刺进了它的脑袋。
陆昱的呼吸极为沉稳,不急不缓的一呼一吸,这是他极为平静的时刻,他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在这一瞬间,他有种融会贯通的感觉,似乎突破了某种桎梏,与体内的每一股力量都更加相处融洽起来。
这就是顺心意的感觉么?心灵在憋屈到一定程度后,猛然得到了释放,这种感觉,哪怕给他再多的粮食与尸核也不换,他不知道的是,他已经悄然的走出了心魔的控制,刚才他的种种举动,虽然有他大部分的意识在内,可也有心魔的从中作梗,刚才那种挥之不去的愤怒与烦躁,便是心魔的一种具化体现,只不过这个领域他从没有涉及过,在原本的世界中也并没有成为一种体系,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经历了多么大的凶险,这种凶险还在肉山之上,那是自己与自己为敌。
很侥幸,他赢了,这场赌还没赢,可他赢了自己。这已经是极大的突破了,或许在他整个人生的意义上来说,这场赌并不如这次突破来的有意义。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陆昱在刺中肉山的脑袋之时,他的眼睛也是猩红的,脸上带着笑容,却是狰狞的让人从心底感到畏惧,而这时,他的全身都静了下来,虽然溅起的污血撒了他满脸,可他的笑容却显得干净了很多,那是一种纯净的,发自心灵的笑容。
他看到了自己的成果,肉山的顶部,也就是脑袋部位,已经是一片狼藉,无数的小眼睛已经血肉模糊,肉山的顶部从远处看来被他削去了一整块,也就是说,肉山的脑袋都被他搞没了,他手中的木制尖刺是绝对达不到这样的效果的,主要还是因为他之前身周聚集的木元素,在被他不断的压缩压缩再压缩之后,浓郁的黏稠的的液体被他毫无保留的灌注到了肉山的脑袋里,这一击,他要的不仅仅是一道伤口那么简单,他要通关,那么,肉山这个阻挡者,就得死,或者,让他过去。
浓郁的黏稠的木元素液体进入肉山脑袋后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大爆炸,这液体在陆昱身上时显得很温和,陆昱也感到极为舒服,可放到肉山身上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对于外人,这液体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狂暴,直接将肉山顶给炸平了。飞溅而起的肉山的黏液大部分冲击向陆昱,而肉山的黏液是极具腐蚀性的,还好陆昱仍然有木元素加身,在经过一阵木头被腐蚀发出的滋滋声之后,陆昱体表的木元素虽然已经坑坑洼洼,可终究是挡了下来。
陆昱脸上的笑容持续了一瞬间,接着猛然绷紧了,身体毫不逗留,向着原本的地方飞射而去,他感觉到了,肉片没了脑袋,可体内的生命力丝毫不减,他正是感受到了肉山顶部的蠕动,这才没命的撤了下来,他也想趁这个机会越过肉山,可他心中一起这个念头,就感觉到肉片之后的路上的深深恶意,似乎在警告他,不经过肉山这道关卡,他将会很快被抹杀,这是规则的力量,没有人敢于挑战规则。
所以无奈之下,他选择了重新回归原点,可他也清楚的知道,虽然他狂暴的时间还没到,可他没有自信,在认真起来的肉山面前,他的速度能逃得过肉山的攻击,或许没等他回到原点,肉山的攻击便已经到来,而他将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肉山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还好,身后的攻击没有到来,陆昱成功的返回到了原点,可等他转过身来,却发现肉山依旧是最开始的样子,顶部的小眼睛依旧是密密麻麻,似乎刚才的攻击根本没有发生过,肉山没有受过伤,他也同样,他的伤势已经在细胞活化的力量下完全好了,也就是说,现在和刚开始一样,他没有任何进展,唯一不同的,却还是个坏消息,那便是肉山已经被他攻击了四次,接下来的攻击,他的身体定然扛不住。且,肉山不会再对他掉以轻心了。
陆昱只能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警惕的看着肉山,随时防备着对方的攻击到来,尽管他知道,肉山是不会主动攻击的。
可还没等他警惕多久,他的身体猛然虚弱下来,力量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体力也一瞬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狂暴的时间竟已经到了。
陆昱颓然的坐倒在了地上,他有些懵,从他使用狂暴到现在也才最多十秒的时间,与他之前预估的半分钟差了三分之二,怎么会如此快呢,又为什么会在这个关头,在他此时处境达到最危机的时刻,他竟没了任何的攻击能力。
然后他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因为现在他的实力与之前使用狂暴时已经强了太多,那时候他可以保持狂暴半分钟,在实力强大后的现在,他却只能维持十秒钟,这是一种平衡,不然等到他实力无比强大后,这狂暴简直就是神技能,他可以肆意的提升自己的力量,这是规则所不允许的。
或许再过一段时间,狂暴的时间会越来越短,那代表着他的实力在逐步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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