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欢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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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欢奴-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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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都是热身,在取得女皇信任之前,我是不会轻易暴露身份的。”瞿瑞谦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

“量你也没有多大本事。”赫连狱冷冷一笑,眼光却犀利地扫在脚下男子的脸上。至尧的左右相都是辅佐女皇的文官,而瞿瑞谦竟然能说服女皇带兵上战场,想必他与女皇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我的确轻视了你,小看了你身边的人对你的忠心,否则去年冬天就已经大仇得报了……”

仇?这一个字就像带着寒芒的刀锋一样,狠狠地刺进了月月的胸口。她身形一晃,朝着坐在点将台下的男子再次拖起了脚步。

“你要做什么?”银火眼疾手快,一把扯住月月的臂弯。当他听到瞿瑞谦三个字的时候,脑中顿时一片混乱不堪。五年前截杀失败后,这个人就消失了,难怪全傲天都翻个遍也找不到他的下落,原来是隐姓埋名彻底投靠了至尧。

月月被银火拉住,无法前行,于是回过头,一字一顿地像是询问,又像是肯定地说道:“他,是我哥哥?!”

“原来是你!将本王的三千轻骑引入了墨云海山脉?!好啊,本王还想押你回京再审,既然你如此罪孽滔天,本王就在明日阵前,在至尧铁骑的面前杀了你,搓搓他凤于漠的锐气,这就是与本王做对的下场!”赫连狱声音一落,周围的轻骑立刻应声呼喝起来。

“杀!杀!杀!……”

巨大嘈杂的声音像是滚滚惊雷般在耳畔响起,月月心中又惊又急,身体一挣,手臂一抖,摆脱银火的束缚,奔着那火光的最深处跑了过去。

那是她唯一的亲人了,而他又要再次夺去,在她的眼前再次残忍的夺去。命运再次与她开了个玩笑,在她狠狠放下仇恨的时候,却又抛给了她另一份沉重与心痛。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七十九章 陌路天涯(上)

第七十九章 陌路天涯(上)

完了!掌心一空,银火暗叫一声不好,想也没想,架起轻功就朝那抹踉跄的身影追了出去。 一步腾空还未落下,银火就抢先赶到了月月的身前,本想回头拦截,不想走到一半的月月猛然顿住身形,然后倒退两步,一转身又朝着来路折返而回。

咦?怎么又回去了?这一变化弄的银火措手不及,登时皱着眉头又往回追去。

“往哪儿跑?”银火低啸一声,从后面逮住了月月的手腕,使力一带将月月的身体牢牢地扣在了自己的身前,另一只手钳住月月的脖颈,想用力却又留了些分寸。

“放开我!”月月挣扎了一下,无奈手臂被银火紧紧的扣在后背上,腿窝又被他的膝盖抵着,根本无法脱身。

“你想干什么?”银火在月月的耳边恶狠狠地咬着牙。

“我不能看着他死,我要想办法救他……”

一听到李慕松就是自己失去音信的哥哥,月月顿时乱了方寸,好在跑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觉醒。她这样过去不仅救不了亲人,还会将自己一同陷入绝境。哪怕只有一晚的机会,她也要铤而走险试一次。

听着月月坚定的话语,银火突然噗嗤一下笑出声:“你?连我一个人你都打不过,还救他?两千轻骑在校场盯着呢,你怎么救?”

“不用你管,放开我!”月月哑着嗓子说道。如果要去闯,要去打,她刚才就不会忽然停下脚步了,虽然现在想到的办法实施起来相当困难,但是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威胁赫连狱换取哥哥的性命。

“只要是对王爷不利的,哪怕是想法也不行。”银火钳在月月脖颈间的手微微一抬,推着月月的身体就往营帐的方向走去。

“都精神点儿,今晚可看好了,如果有人从这处营帐出去,一律杀无赦!”银火气势汹汹地又加派了一倍轻骑守在月月营帐的周围,而他则大大方方地坐在了矮桌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月月,就好像这个女人会随时蒸发一样。

月月站在地中间,气得浑身发抖,回瞪着银火的死鱼眼,泪水霎时间不争气的淌了出来。

“留点儿眼泪明天哭吧。”最见不得女人梨花带雨的模样了,银火撇撇了嘴,没好气的说道。

“你……”月月恨得直咬牙,两把擦掉脸颊上的泪痕。双眸带着冰寒直剜向了银火的身上,好像要用眼神活生生的把他凌迟了一般。

银火吞了一下口水,忙不迭的避开了月月犀利的目光。

这样耗下去只会浪费时间。月月压下心里的悲痛,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各种脱身的想法,权衡着各种手顿的利弊,最后决定……

“呜——”月月痛苦的呻吟一声,然后捂着胸口缓缓弯下腰。

“你怎么了?”银火第一时间从桌子上蹦了下来,刚要上前,眼珠一转冷冷说道:“这方法太老套了吧。引我过去?你想干嘛?”

月月没说话,而是更痛苦的蹲下身子,撑在地上的左臂不受控制似的不停颤抖。

“真的?”银火飞快的眨了两下眼睛,心里有些犹豫了。

直到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时,银火终于靠不下去了,对着门口大声喊道:“来人哪!快去传赵大人过来!”

随着帐外一声应答,月月的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唇角的血痕就像蝶翼上的花纹一样蜿蜒出了一条最诡异的痕迹。

“真的晕了?”银火躬着身子不可置信的看着面色苍白的月月,脚下却不经意的仍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虽然银火的性子随意些,但是待在靖王身边这么久了,早就养成了随时保持警觉的好习惯。

很庆幸,银火相信了。没有枉费月月自伤经脉,乱息呕血;更庆幸的是,不仅赵大人来了,铁焰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怎么样?”一直站在赵大人身侧的银火,看着把了半天脉依然没有说话的老御医,突然神经兮兮地问道。

“好像受了内伤。怎么会受内伤呢?不可能啊……”赵大人眉头深锁,嘟囔道。

银火微微一怔,忽然感觉两道寒芒在脸上游走,一扭头刚好对上铁焰一双质问的冷眼。

“我没有动她!”银火立马摇头申辩道。他刚刚只是使了一下擒拿手而已,他发誓没有用内力。

铁焰好似不太相信,继续用更阴冷的目光盯向银火。

“绝对是她自己弄成这样的,这个丫头不简单,乱军之中都能活命,弄得自己吐点儿血绝对也有可能的。”银火语无伦次的解释丝毫没有升温的作用,现在铁焰连从鼻子里呼出的空气都是凉的了。

“你不相信我?”银火瞪着崩溃的眼神,弱弱地问道。

铁焰伸手一指月月的脖颈,一切不言而喻。

真是跳进泯水河也洗不清了,银火瞧着那雪白肌肤上通红的爪子印,突然间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该有的都有了,月月心念一动,长吸了一口气,皱着小眉头,假装了一阵小痛苦。

“内伤不重,长期服药好好调养就行了,老夫这去安排人煎药。校场那边还有一个棘手的人,虽然明天就要处死了,但是也不能眼瞅着不治,如果这边有事尽管吩咐侍卫去校场喊老夫即可。”赵大人一边唠叨着,一边收拾好药箱起身退出了营帐。

“她要跑去救她哥哥,我才出手将她控制住的。我一点儿内力都没用,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那伤是擒住她的时候无意弄的,我,我到王爷那里领罪去!”面对铁焰的质疑,银火心里一阵难过,真的一赌气转身走出了营帐。

大功告成。月月轻轻的睁开双眸,望着铁焰略带感伤的眼神,胸中泛起了无限的酸楚。

“一定要这么做吗?”铁焰轻声问道。

“嗯。”锁在眼底的泪水突然泄出了眼眶,像是潺潺的珠子在洁白的脸颊上肆意的滚落,月月忙不迭地点着头,拼着命地点着头。

“从来没有人成功过,即使成功了,也没有活下来的。”铁焰轻轻的劝着,劝得自己的心都跟着疼起来了。

“我愿一命抵一命。”月月绝然道。

“东西他随身带着,能不能找到就看你的命了。”铁焰轻轻的叹息。眼前的少女还是那个莽撞冲动的女子吗?为何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而她的眼里却是一片冷静,一片坚定,就像是突然长大了的孩子一般。

“铁姐姐,谢谢你……”月月凄然一笑,合上了噙泪的双眼。

来不及细密的筹划,更没有时间去做好一切铺垫,只能选择最极端的方法,只能选择再相信一次他的心,只能一半靠自己,一半凭上天,剩下的就是等待和一切结束时的残忍。

银火走了半盏茶的功夫而已,但是对于月月却像是过了一年那么长。

门帘再次掀开,浓浓的药香却压不住他身上的熟悉。

“还没醒?”赫连狱瞧着床铺上脸色惨白的月月,挑眉问向守在旁边的铁焰。

这个时候她还能怎么做?铁焰无力的点点头,然后退到靖王的身后接过银火手中的食盒。

看着月月紧闭双眼,痛苦的揪着眉心,赫连狱眼底一酸,沉声命令道:“都先退下吧。”

“王爷,她……”

“退下!”右手一挥,赫连狱冷声打断了银火的疑虑。

“是!”银火不敢再说跟着铁焰一前一后,躬身退出了营帐。然后有默契的一左一右守在门口,警惕着里面的动静。

赫连狱一撩长衫坐在了月月的床铺旁边,冷眼扫着月月微动的睫毛,缓缓说道:“去年冬天,本王带领三千轻骑到乌图木格平乱,仅用了三日就抓住了挑起暴动的头目,本来决定第二日就地正法,以儆效尤,可巧当晚有狂徒不知死活前来刺杀本王,他与铁焰过了几招转身就逃,铁焰唯恐此人再次偷袭不防,所以一路穷追,彻夜未归。第二日本王下令银火带领五百轻骑沿路搜索铁焰留下的徽记,却误入了敌人的包围圈,那时才知道行刺之人竟是至尧右相李慕松,也就是你的哥哥瞿瑞谦。”

随着最后三个字的余音,月月慢慢的张开了眼瞳,眼球轻轻一转,赫连狱的整张脸庞全部收入了眼中。

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月月的心隐隐不安起来。

看着月月眼底投过来的质疑,赫连狱眼神冰冷,看不出半点温度,继续说道:“五百轻骑与李慕松手下带领的一千至尧死士拼死相搏,待本王援军抵达的时候只剩下不到二百人了,哼,不过他们也为此付出了代价,一千死士无一生还。可是,当本王与银火带着轻骑回到乌图木格的时候,却得到了铁焰受人误导,带着一千人马冲上了墨云海山脉的消息。”

“然后呢?”月月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带领他们进入墨云海山脉的人根本就是个疯狂的骗子。结果就是误入毒瘴,去了一千回来九十,而且人人重伤。”赫连狱唇角一动,牵出一抹痛惜的苦涩。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八十章 陌路天涯(中)

第八十章 陌路天涯(中)

片刻沉默之后,赫连狱低沉地声音再次缓缓响起。带着一丝破碎的苍凉:“这还没有结束,被救回来的九十个人一苏醒,就像疯了一般的见人就杀,本王带去了三千铁骑精英,回到傲天的时候只剩下了三百人……”

月月惊诧地张着双瞳,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数十个浑身是血的男子,拼着最后一口气也不肯停止手下的杀戮。她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指甲都几乎插进肉里,她不敢去看赫连狱的脸,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大声的喘上一口气,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幸好铁焰受过专门训练,意识到身体异常的时候及时告诉了金烈,否则以他的本事,只怕本王连一个轻骑都带不回来。”赫连狱的唇角突然逸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战火无情,他不是一个在乎生死的人,但是眼睁睁的看着那自相残杀的画面,叫他如何下诛令,叫他如何不动容。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做了我做不到的。”月月几乎是一字一泪的说道。只有同样怀着仇恨的人才知道那种感觉的疯狂。为了报仇,她也曾疯狂的学习易容。使毒,轻功与一切可以迷惑人的技艺,可是当她破茧成蝶,如愿以偿的站在仇人身边的时候,她的心在做什么?一次一次的坚定,一次一次的动摇,一次一次的强迫自己坚定,再一次一次的亲手推倒那看似牢固的心墙。

“你放弃了?”望着女子自责的眼神,赫连狱忍不住挑眉问道。

“是我太懦弱,我下不去手杀你,我对不起我的爹娘,我对不起我的哥哥……”月月摇着头,转身背对向赫连狱,忽然之间泣不成声。

多少个苦心孤诣的动荡夜晚,多少份沾满血腥的战前谍报,终于还是抵不过她的一声哭诉,两行清泪。

“虽然瞿瑞谦罪孽滔天,极刑都不未过。但是,本王答应你,不会为难他,会让他在阵前以一个军人的方式体面的离世。”赫连狱的手轻轻地,轻轻地抚摸过月月如瀑的长发上,然后停在她不住颤抖的肩膀上,心中不禁一痛,将床铺上的女子缓缓抱起纳入自己的怀中,静静地,静静地感受着她的悲伤。紧紧地,紧紧地裹住她的绝望。

月月窝在赫连狱的怀里放肆的哭着,就好像以后都无法再哭泣一样。

“唉——,不要哭了,本王的心都被你哭乱了。”赫连狱扶起月月颤抖的双肩,长叹一声,攥起衣袖为她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水,可是那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怎么擦都擦不完,赫连狱不由得眉头一皱,刻意冷起声音说道:“本王必须对死去的无辜将士有个交代,言出必果,瞿瑞谦绝不能放。”

月月狠狠抽了一下鼻子,哽噎道:“他是我哥哥,我不能看着他死,就像你也看不得自己的手下互相残杀一样。”

“他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想过他为什么不找你吗?见到你的时候他又为什么不认你吗?在你跟着本王踏进扎潭草原的第一天,他就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是他安排烨亥求婚试探的,他想知道你在本王心里到底有多重,好将你纳入日后的复仇计划。”

月月能感觉到赫连狱的情绪有多激动。于是任由他紧紧的几乎要把她的双肩捏断一般的握着,慢慢地停止了哭泣。这些她质疑过,但是仅限于质疑,当她知道李慕松就是自己牵挂了五年的哥哥时,她最先做的就是找了无数理由帮他开脱,即使现在赫连狱的话再次点醒了她,她也只能眼中含泪苦涩一笑。

这就是忘恩负义的报应吧。正是她自私的放弃了爹娘的深仇大恨,才沦落到现在要软弱的向仇人乞尾求怜。分明是冰天雪地的凄寒,却要假装花开富贵的温暖。

“你还要救他吗?你拿什么救他?还选择用你的性命来威胁本王吗?”赫连狱摇着月月的肩膀,轻声嘶吼着。他很不喜欢月月现在眼中的笑意,里面明明是滔天的悲伤,却要装出那副有恃无恐的镇定。

当银火告诉他月月已经知道李慕松的身份时,他竟然出奇的冷静,他毫不犹豫的来了,来到她身边,他做了最心痛的决定,如果她真的用性命相挟的话,他一定要趁机了断了对她的最后一分留恋。

“我的性命在靖王眼里微不足道,怎么可能会自不量力的拿出来卖弄。放了他,我替他死!”月月冷绝的话语顿时说寒了那颗苦苦纠结的心。

瞿月月,你何其残忍,这般蔑视报复于本王?望着月月抬起右手,缓缓摊开的掌心间赫然躺着一枚小小的玉块儿,赫连狱顿觉胸中一苦,心底的悲凉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紫鱼泣血,蒙鸟投衣。这是至尧的护国玉玺,至尧女皇想得到它,又怕得到它,而这件东西落入了靖王的手里。就相当于半个至尧落进了傲天的囊中。我想我用它换取我哥哥的性命,靖王应该很划算吧。”月月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但是眼眸中绽放的熠熠光彩却是赫连狱未曾见过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眼前的女子突然陌生起来,赫连狱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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