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戏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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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戏长安-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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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哪个部落的名字?还是……哎呀,真是纠结!”

花想容一只手搭在子缄的肩膀上:“三郎,你就别想了,二娘的事要是能想明白,太阳都能从西边出来。”

子缄一怔,忽然小心翼翼地把花想容搭在肩膀上的手臂拿下来,满脸恭谨的笑容:“这个我知道,不过,你还是别把手乱搭了,论打架我是打不过林总管的。”

我们一起朝林涧风那边望去,果然看见林帅哥一脸不爽地瞪着花想容。花想容不知怎的也有些生气,用力地回瞪过去。

子言仿佛没看见这两人间霹雳帕拉的火花般,长手一伸把我拉着从两人中间穿过,一边说道:“默默,我带你去那边逛逛,子缄弘毅,你们也到处看看吧。”

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我就被他连拉带拽离了好几步远。子缄听到子言的话也赶紧拉着那个干净的男生朝相反方向跑了,原地只剩下花想容和林涧风两人。嘿嘿嘿~

第二章 暮鼓晨钟

今天一群人——或者说三对人,不知为什么都玩得有点疯狂。想我虽然稍稍顾及到城墙上还有不少守卫的兵士,不敢在人前太过破坏韦府二小姐的形象。但随着脚下的路越走越长,我的心情雀跃得有点不受控制——天这么高、这么蓝,居高临下一望无际,人的心真的很容易就豪情万丈的。

“子言啊,我能大声叫吗?”

“不行。”

“子言啊,我能跳舞吗?”

“……不行。”

“子言啊,我能光脚在这走走吗?”

“……不、行。”

“子言啊,我可以坐下睡会觉吗?”

“不行!”

“子言啊……”

“绝对不行!”

“我就想问问你我们逛到哪个门了……”

“这样啊,安上门。”

哟,居然到南城墙上了。这是不是说,我们再往前走走,就能到明德门,然后看到那条壮观无比的朱雀大街了?

在历史上,自李世民开启贞观之治后,逐渐崛起的唐迎来了越来越多的外国使团。他们都由朱雀大街一路往北,直到太极宫(大明宫建好后为大明宫)门前等候,接受大唐皇帝的接见。在唐朝最鼎盛的时期,宽近两百米的朱雀街能被塞得满满当当,队伍甚至一直排到长安城外。

想到这儿,我兴奋地一路小跑来到了明德门上,刚好碰到一个衣饰斑斓的使团通过了安检,正高兴地踏入长安城。看我盯着他们,子言在旁边解释说:“此使团来自西边的波斯,在前方被众人簇拥的那位是他们的王子,名字我倒是忘了。”

我听了他的话,便往那个王子身上看了一下。虽然他始终没有回头,但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看了一会儿,我无聊了,拉着子言继续往前逛。

真不知道我们这几个人都是怎么回事,竟然在城墙这种闲人不得进入的地方愣是逛到了日暮。在开远门再度集合,六人脸上愉悦的表情显示大家都玩得很开心——包括看上去依旧势如水火的某对。子言又笑笑,说:“回去吧。”

在大家顺着楼梯要下去的时候,一阵悠远的钟声传来,回荡在淡淡的暮色里。再次归来的时候,长安的暮鼓晨钟依旧会按时响起,薄雾里飘着清新的气息。人来人往的八车道大街还是那么熟悉,只是又多了许多各种颜色的皮肤。离开时的义无反顾,归来时却抱着在这个男人身边不再离开的念头,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尤其是女人。

子缄突然指着城里开始次第亮起的灯光,兴奋地叫着“好漂亮”。我则是看着开远门内外车水马龙,看曾经熟悉的汽车轰鸣变成今天的马匹嘶鸣。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成举世闻名的丝绸之路的起点。我抚着略略有些糙手的城砖,又开始恍神。直到另一只手的手心传来温暖的触感,待我回过头,子言已经笑着牵起我的手:“我们回家吧。”

“好。”

登车的一刻,我蓦然发现花想容不见了人。叫住正要上马的子言,他却只是微微一笑,说句“放心”后便招呼别人把我塞上了车。我猜她又跟林涧风腻歪上了,但又不太确定。好不容易熬到家,没等抬脚进门我就缠住了子言详问究竟。他没有办法,失笑问我道:“莫非你不想他们俩好?”

我摇摇头:“那倒不是,但是我也不想花想容被勉强啊。”

他抚了抚额头:“这位娘子若不愿意做什么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勉强她么?好了好了,我已经吩咐下去,他们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也不要管太多,让他们两个人好好发展不好吗?乖,我们吃饭吧。方婶今天做了冬瓜炖排骨,你一定喜欢的。”

我却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吩咐下去……你吩咐了啥?”

“我说了这么多句你就不能听点其它句子吗?”

“因为只有这句是重点。”

“……我仅仅只是向他们表示了一下我对这两人感情进展的关心,希望能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仅此而已。”

“他们”指的是墨影堂的人,这个我知道。不过——如果堂主大人如此明显高调地表明立场,难道整个墨影堂找不出一个八公来跟踪事情进展——事实上,我实在太高估墨影堂的素质了——我的意思是,鉴于林涧风一向待人清冷处事无情,所以在得到韦子言的支持后,全组织上上下下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日夜跟进这段恋情的进展~~~

我鄙视地看了韦子言一眼:“看看看看,你都养出了些什么人!”

没想到他更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径直迈步朝饭厅走去。我思索了一下,然后想起来——呃,好像我也养了这么一群人,而且还更过分……

我咳嗽了一声:“哎哟肚子好饿啊,还是吃饭去吧。”

逛了一天,体力消耗确实比较厉害。方婶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厨艺又进步了不少,我风卷残云地扫荡着桌上的食物,不小心把一块肉掉到粉色的裙子上化出一块油渍也没顾上——反正不是我洗,咳咳。

等我终于心满意足地打着饱嗝检视了一通桌上的残羹剩饭并对自己不浪费的行为感到满意后,我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天的饭厅里又只有我们两个人。

“咦,子缄捏?”

子言优雅地用湿热毛巾擦了擦嘴,说:“和弘毅一起走了。”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皱着眉头问:“他有跟我们一起下城墙么?”

子言不着痕迹地歪了歪身子,好容易用正常的语调回答我:“他们是在城墙根下与我们分手的。而且看样子今晚不打算回来睡。”

“哦,我没什么印象了,不好意思哈。对了,今天那个长得干干净净的男生、呃、郎君是谁?”

“冉弘毅,名求,目前在国子监读书。”

“冉求……他爹心理素质咋这么好。他们俩啥关系?”

他没回答,只是暧昧地看了我一眼:“这个问题,似乎你应该更清楚。”

“我发誓,《君子》对这一对绝对没有任何兴趣。”

他哼了一声,擦了擦手,突然说道:“我不想、也不会干涉你那本……呃……就是那本,即使我认为每天热衷于打听城里各个未婚男子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八卦——是件很荒唐的事。但你若要去做,我不拦你。不过,绝对绝对,不能让别人知晓你的身份。”

我用力地高频地点头。

“至于子缄,他今年二十了,要做什么我也不会拦。但你告诉他,他有选择自己人生的自由,也有对自己人生负责的责任。”

我更用力点头。

“花想容能和涧风成了当然好,如若不成,我先声明,无论发生什么事,又或者涧风做了什么,我都会无条件站在他这边。”

“……”

“这些就是我的立场。你这些天似乎一直对我对这些事情的看法很感兴趣,所以今天我就一次性说明白。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我亲爱的默默?”

我用力地摇头。

他很满意地点点头:“既然你没有疑问,那现在就换我来问你了?”

“诶?”我惊讶地抬起头。

“仙女出嫁了,花想容跟涧风纠缠不清恐怕以后都没什么时间陪你,我兵部的工作也比较忙,你需不需要一个贴身侍女来陪陪你?”

“不需要!”

“不需要回答这么快,你再仔细想想。”

自己伺候自己的时间久了,我对寻找一个贴身侍女的问题的抗拒几乎成了条件反射。但是,我总归是要出门见人的,在长安又不比在外头,就算家里丢得起这个人,隔三差五被一群穷极无聊的贵妇人贵小姐们拿着这个事情开玩笑,我也受不了。唉!

看我为难的样子,他笑出声来,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脑袋,站起身来说:“也不一定立刻决定,你多考虑些时间吧。今天晚了,洗洗睡吧。”

“哦……花想容和林涧风到底去哪里了呀?”

我发誓,我的确看见了子言额头上无奈的黑线,可是人家就是感兴趣么……对手指。

“涧风有话对她说,我把城外的别院借给他们了。”

瞧瞧,借给“他们”,只有林涧风自己一个人想去好吧。不过,那个别院环境确实好,有兰花、有竹子、有山风、有温泉……咳咳~~

看到我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子言已经见怪不怪地在临出门前补了一句:“宫里来话,让你明天去一趟。”

第三章 原来还有及笄这回事啊

一大早,在衣子缄出门上班前,我把他堵在了大门口。

子缄惊恐地看着我说:“姐啊,虽然我知道你向来视礼节如粪土,我也的确不介意。但你不觉得这么一大早地把一个名列‘长安城最想嫁的男子’前十名的我堵在家门口意图非礼是一件后果比较严重的事吗?”

我一听这话,本来两手交叉胸前的姿势改为一手撑着门框、一手叉着腰,皮笑肉不笑地说:“当然严重,惹恼了你二姐后果能不严重吗?行啊衣子缄,大半年没见翅膀硬了是吧。还是长安城的娘子们都捧着你所以你都不知道你是谁了?”

说着我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揪得吱哇乱叫:“哎哟哎哟,哪能呢二姐,我就是再糊涂也得知道你是我最最亲爱的二姐呀。轻点轻点。”

我手上劲道稍松,但仍旧不放手:“要不要我放出点消息,让那群大娘大妈们再捧捧你啊?啊,我想到一个好主意。这两天我有个旧识的糕点店快开张了,不然我给他贴个广告,就说开业当天凡在店内购买指定商品十个以上者,就送衣博士的香吻一个。你觉得怎么样?”最后一句,我手上又使了劲。

但没等子缄回答,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倒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我们转头一看,正是一夜未归的林涧风从影壁背后闪出来,后面还跟着花想容。我冲花想容嘿嘿一笑,满脸写着“我就知道”。她急着想辩解,却在话出口之前被我截住了话头:“林总管,咨询你个事行不?”

林涧风听到这话停下了要从我身边迈过去的脚步:“二娘有何吩咐?”

我凑到他跟前,压低声音问:“那个,你知道今天叫我进宫是为了啥不?”

林涧风估计还以为我想问啥重大问题,听了我的话挑挑眉,干脆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那我之前在外面晃荡的事他们知道不?”

林帅哥轻叹一口气:“堂主说了,那件事情必须严格保密,想来宫里是不知道的。”

我听了心放下一半,谄媚地笑着:“好的,那你老走好哈。”

林涧风无奈地看看我,又回头看看花想容,早已习惯我这样的花美女推推他,二人就径直进屋去了。子缄摸着被揪红的耳朵,委屈地问:“二姐,到底啥事嘛。”

我拍拍手,潇洒地一挥:“没事啦,你走吧。”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没事你揪我这么长时间的耳朵!”

我耸耸肩:“本来的确是有事的啊,不过刚刚林涧风已经回答我了,所以不就没事了么?”

子缄回身扑到门框上,哭天抢地:“天爷呀,我怎么命这么苦啊!!!”

“因为你的嘴巴太贱。这都二十岁的人了,你还不知道我们家最不能得罪的人是谁么。”子言从石屏风后闪出来,一边提溜起子缄的衣领,一边回过头来对我说,“我们去公府了,你也快点准备进宫吧。”

我扯住他的袖子:“你真的不知道我进宫要干嘛吗?”

他眨眨眼:“你说呢?”

“我说你知道但是不肯告诉我。”

“那你还问?”

“&;%@¥#……”

为了不让杨妃看出我被晒得跟猴一样的肤色,我把花想容所有的化妆品都扒拉出来,一样一样在脸上试。花想容不知道昨晚干了什么,回到房里倒头就睡,对我可耻的行为完全不闻不问。

可是——她不能不闻不问!

“美女。”我戳戳她的背。

她哼了一声,没理我。

“美女。”我又戳戳她。

她迷糊地说:“干嘛。”

“帮我化妆呗。”

“你去死我就给你化。”

“别啊,你又没改行。帮我呗帮我呗。”

最后,看在我俩的姐妹情分上——当然,主要是看在我的一阳指上——花想容不情不愿地顶着迷糊的睡眼帮我完成了掩盖肤色这一艰巨的工作。其实,按照这时期审美,我要掩盖一点也不难。主要是要我把自己的脸涂成跟墙一样的白,我实在下不去这个手。

“谢谢花美女。”

“滚,一辈子也别回来了。”

唉,由不得我这么诚惶诚恐,从昨晚听到消息开始我的左眼就没停止跳过,让人安不下心啊安不下心。深吸一口气,进宫!

这个时候已经是贞观五年,李渊伯伯的风湿日加严重,大明宫的建设早已被提上日程。站到太极宫的门前,看着这座宫殿憋屈地蹲在长安城最低处,我内心十分替它可怜:“太极兄啊,别怪你家主人不要你,实在是你蹲得不是地方啊。”我摸摸墙自言自语。身边过去一些人,其中一个朝我看了一眼——波斯王子?

进得宫去,才知道今天不是李蜀黍叫我——我就说嘛,他哪里这么有空。不过带路的大太监说杨阿姨今日找我似乎有十分重要的事,我不禁开始YY。只可惜还没出Y出结果,人就到了阿姨跟前。

招呼我坐下,杨阿姨也不多废话,笑吟吟地看着我说:“思秦啊,今年多少岁了?”

我掰着指头算了一下:“二十三。”

杨阿姨身边的宫女的脸集体呆滞了一下,不解地看向我头上的丫髻。杨阿姨虽然早有准备,但听我亲口说出这个数字时笑容还是僵了一下。这也不怪她们,古时候男有加冠礼女有及笄礼,都标志着受礼者从此成人,不可以再将他们当小孩看待——包括可以婚配,嗯嗯。而且由于结婚时间普遍比较早,女生的及笄礼一般在十四五岁左右都会陆续举行,真有哪个悲催的亲事一直定不下的姑娘到了二十岁也必须先及笄——其实就是换个发型。像我这种二十三了还顶着个丫髻到处跑的女生——咳咳,就是活生生的反面例外,是活该被三姑六婆戳脊梁骨滴~

杨妃拉起我的手:“你从十五岁开始就为了外公的一个承诺在塞外受苦了五年,不仅把亲事耽搁了,连这及笄礼也没来得及办。按理说,你父母都不在身边,回到了长安城我就该多操点心,偏偏这几年宫里大事小事不断,我自个的身子也不太好,把你给耽误了,我可怜的孩儿啊。”说罢杨妃两行清泪,把我一把抱到怀里。

纳尼?不不不,杨阿姨你完全可以不用这么负责任,我一点都不介意您再忙些日子别操这个心的。要知道这及笄礼只是开始,完了之后肯定她就要拿着名单一个个帮我挑未婚夫,挑完了就去找李蜀黍,要是大家都觉得OK便可以颁旨赐婚,我绝对相信李蜀黍很愿意帮这个忙。问题是本小野狗已经有主,即将变成家养的,乃们这么乱点鸳鸯谱害了那个不幸中招的大好青年我一点都不介意,害了我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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