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良提了提秦虎的腿:“自己起来,开你的车回家去吧,我带她走了。”
“你什么?你带她?你们认识?哎哟哟~~”秦虎感觉自己的腰快断了,而且之前的被摔也上了肋骨,想爬起来都费劲儿,警察也是人,挨打被摔一样会受伤难受。
那女的去搀扶秦虎,一边小声的提醒着:“是我,是我啊!”
秦虎起身之后,捂着胸口,不敢去看这个女的,他步履踌躇的朝着朝前走着,走到自己的警车那里,忽然回头道:“小家伙,我还是希望天亮的时候你去派出所里说明一下,我知道你厉害,可是这路被毁成这样,还有这一堆…这一堆骨头!”
他回头去看的时候,楚良已经拉着那个女的走远了,秦虎摇摇头,打开警车的门,从里边拽出对讲机,按了几下,发现对讲机的线已经断了。
楚良和那个女的走到街角拐弯的胡同里,他下意识的右手一挥,秦虎身边的那些屏障本来就是他们所看不到的,一瞬间的消失,易木戒从小酒吧里出来,看到了亮光的挥散!
“嗯?楚良?”易木戒紧跑几步,大喊着“楚良!我易木戒啊!你跑哪儿去了?喂——”
秦虎驾着警车缓缓的来到易木戒身边:“刚才那孩子叫楚良是吧?”
易木戒看见是个警察,没什么好感,但是看着警车车顶的凹陷,又看到秦虎一脸脏兮兮,身体佝偻着似乎也受了伤,就质问着:“你跟他动手了是吧?你他ma敢打我弟弟……”
“喂~~”秦虎拉长音的喊着,声音很是疲惫,“我和他在被打好吗?他走了,我天亮本来是要回日KA则的,他答应我明天会来派出所的,你来帮我开车,先送我去最近的医院可以吗?”
易木戒紧张的问着:“那他有没有受伤啊?”
秦虎想着之前开车撞到楚良的那一幕,而后激烈的搏斗也不曾见他有半点气馁的意思,就拉起手刹,开始挪到副驾驶上,“你觉得他是会受伤那种孩子吗?上车吧,我都快被打死了,幸好有他在。”
“哦。”易木戒上了车子,木刀往仪表台的上边一塞,开车朝前走着,“医院怎么走?”
“前边红绿灯右拐,直行两个路口就是。”秦虎看着易木戒的穿着打扮,再看看拿着木头的刀,心想这家伙要不是和刚才那个穿藏袍的小男孩一样有奇怪的能力,那就一定是个弱智的傻子,这年头的傻子都不见得会拿着一把木头刀来玩儿了。
楚良和那个女的走出了小胡同,忽然听到了易木戒的声音,但是太远没能听的清楚,温度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又是多风的藏区,楚良驻足之后问那女的:“是不是有人在叫我啊?”
那女的摇摇头,“不知道…丝~~”
她的嘴角撕裂的很疼,楚良摸了摸自己怀里,发现之前在雪山之巅的溶洞里弄的珍惜药材都在,就拉着这个女人的手说:“大姐姐,你放心好了,我外公是苗寨里最好的药师,我跟他学过五年,你脸上的肉疤,我尽力给你治好!”
那女的欣慰不已,弯腰把脸对着楚良,楚良也没有露出惊恐的表情,而是微笑着,虽然眼睛很小,但是很精神。
“你真的不嫌弃……”
没等她说完,楚良就打断不让她说了:“相信我,我可不是普通小孩儿,全世界的家伙都在我后边追呢!等我给你治好了,随便你怎么跟我说话都行,现在你一说话,那种撕裂的疼痛感,就像我小时候被铁丝刮坏了嘴角一样,很疼。”
那女的最后搂着楚良的肩,两个人朝前走去,她还是多说了一句:“我叫陈雨菡,你呢?”
楚良抓着她搂着自己的手挣了一下:“别说话,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会说的。”
第93章 不好的风俗()
陈雨菡在萨嘎县城有个同学,她的同学现在还在日KA则给别人当家教。
于是就带着楚良去了那里。
当时在市里边刚刚读大学的那会儿,雨菡的同学就知道她和别人试婚了,按照藏区珞巴人的风俗,只要男女之间到了十八岁,看对眼了,就可以试婚,雨菡和荆人海是在萨嘎认识的,所以都是离家很近,荆人海就去雨菡的家里帮着收割青稞。
相处了三年的时候,荆人海就要去参军了,正好雨菡也要去日KA则读师范,两个人就草草的分手了。
令雨菡的女同学疑惑的是,为什么后来荆人海还要来日KA则找她。
“他需要我给我爸爸说通说通,转士官,或者把有限的提干名额给他。”当时雨菡就是这么告诉同学的。
但是她同学给她的建议是:男人这种东西,需要你的时候比哈巴狗都会舔膝盖,不需要你的时候,比疯狗还能发狂。
“他没有着急,就是拜托我,”雨菡有些为难的说,“可是你不知道,我阿爸和我阿妈是没有结过婚的,他们年轻的时候,也是试婚,后来母亲怀了我,阿爸去了别的军区,那时候好像在全军的演习,一下子就出去了一整年!”
陈炎山知道自己有了孩子的时候,当时他才是个连长,这种时刻一个是想到了前途,一个是想到了家庭。
然而善良的阿卓为了自己的男人掩盖了这一切,她宁愿在邻里的另眼相看中独自把孩子养大。
雨菡十岁那年,是真正意义上的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当时相处了不到一周,就对这个身材魁梧的父亲有了依赖感,藏区的孩子都是很好动的,街坊家的男娃跟小雨菡玩不到一块儿,就动手打了她,雨菡跑回家叫来已经是营长的父亲,想要让父亲教训那个孩子。
可是先不说是一个军人,正经的成年人,哪有那种为了小孩子而动真格的呢。陈炎山对那一家人的惊恐表示了歉意,说都是小孩子,以后还希望多多照顾这对母子,小孩子吵吵打闹,女孩子哭起来了这也很正常。
回到家之后雨菡就不是很喜欢这个父亲了,况且他这一走又是几年,下一次再见到他的时候,雨菡已经到了十八岁的成人礼年纪。
阿卓的意思是不允许女孩继续读书了,帮着在家里干点活,合适的寻一户人家,处个三年,嫁了人就全都妥当了。
既然是当地民族的风俗,陈炎山也勉强答应,毕竟在血缘上自己的确是雨菡的父亲没错,可是他却没怎么和这对母子长久的相处过几年。之所以没有重新娶亲,也是陈炎山后来当了旅长的时候,上头的首长调查他,他直接就把年轻时候的事情给承认了。
作为男人,陈炎山从感情上没有背叛自己的女人,但是从一个父亲的角度却仅有经济上的给予,雨菡的心里,完完全全丧失了对于父亲的崇拜,每当和荆人海睡觉的时候,她就会觉得男人都是如此兽性的恶心。
同样在荆人海选择当兵准备和雨菡放弃这三年同居的感情时,雨菡的心里边极大程度的变化着对男人的看法!父亲也是如此,在心里已经成就了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形象;荆人海,虽然没有夫妻之名,却行使了三年的夫妻之名,三年之后,居然一句“不想耽误你”,就草草了事。
身为高中生,学习着现代化的文明,荆人海那话里的意思还不明白吗?不过是给自己留着面子的分道扬镳罢了。
大学期间,很多男孩子的追求都被雨菡一一的拒绝了,后来给她介绍家教工作的同学,说她清高,要找就找一个标准好男人。
闺蜜之间的玩笑,却使得雨菡真的动了心思。
成熟的男人,有责任感的男人,而且能够给你一段温柔浪漫的邂逅。
这是雨菡对于自己之前的遭遇所总结出来的追求。
秦虎的出现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警醒!因为当时荆人海三番五次的来学校找自己,苦苦哀求的想要雨菡帮忙去部队里给她阿爸说说好话!还说哪怕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娶你!
这个时候的雨菡再一次的陷入了恍惚,仿佛以前的那些经历都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天大地大,男人的膝盖也是很值钱的,荆人海不顾一切男人脸面的下跪,彻底敲碎了雨菡那颗变得冰冻的心。
“一个男人,又不是什么多大的恩情,凭什么人家给我下跪啊。”雨菡的这种解释,就是在说她相信了这种哀求的“真诚”。
但是那一天与秦虎的相遇,完全打消了陈雨菡的仁慈。
就连她的同学闺蜜都说男人是装出来的,为了一点点的利益,别说下跪了,给你磕头学狗叫都有可能!
而那天在小老虎家里的教课,秦虎和妻子在厨房里的对话,雨菡也无意中听到了。
在晚饭后送雨菡回住所的路上,雨菡忍不住的把秦虎老婆搞外遇的事情说出来了,秦虎只是淡淡的一笑:“呵呵,女人是需要照顾的,要是就像一朵太阳菊,如果属于自己的阳光因为天黑走掉了,她还会朝着灯光展现自己的娇美,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在天黑的夜晚也可以看到盛开的chu菊。”
一个如此大度的男人,在雨菡的心里给出的评价是至高无上的,后来在自己下车遭遇荆人海的百般阻挠时,身为警察的秦虎被踢了裤裆,他大可以用法律武器抓捕荆人海,虽然他还是个军人,但是军人伤人也是需要法律制裁的。
可是秦虎没有在意那件事,在女孩子的圈子里,把秦虎被踢的事情说给自己的女同学们听,她们都笑个不停的说:“哎哟哟~~人家那么一个好男人为了你,命根子被踢到,你可真没良心,好歹也给人家检查检查,看看还能不能用啊。”
噗~~这就是为什么男人堆里都是在聊女人,而同样的,女人也是在背后议论男人的各种不堪。
可是这个傻姑娘,她还真去了。
楚良自是听不太明白陈雨菡告诉自己的这些,什么男男女女的事情到底是个什么目的,所以在听完陈雨菡的讲述之后,楚良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那也不能泼硫酸啊!哼哼~~反正我很不喜欢这种歹毒的手段,那个荆人海,要是被我看到,我一定会替你教训他的。”
雨菡看着楚良双手沾满黏糊糊的药膏,感觉到自己脸上刺啦啦的疼,楚良拿着雨菡的照片,端详着,然后指着照片说:“这不是你的近照吧,那我可按照这上边的样子给你修了啊?我已经用针封住了你的神经,不会疼,但是会感到自己的脸皮在被一点点的撕下来。”
雨菡点点头,心想这个小家伙可真是神奇的男孩儿,小小年纪虽然不懂男女之情,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很令人心中一暖。
只是楚良不想说,他看的出来,眼前的这个大姐姐,在毁容之后还是一副只顾着自己的态度在活,说话的时候刻意袒露的比较真实和坦白,其实内心还不知道多想袒护自己这边。人性的贪婪,都是从自私开始的。
按照雨菡所说的珞巴人的风俗,男女到了年纪可以试婚同居三年,最后不合适还可以就此结束,这种风俗还是早一点消亡的好,毕竟楚良知道易木戒是个比较爱慕女色的家伙,要是所有试婚的男人都像易木戒似的,那保证都会玩儿够了就赶紧结束,反正不吃亏。
第94章 无聊的夜()
当陈雨菡问楚良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坏女孩的时候。
楚良淡淡的说:“你的确挺笨的,但不算坏,人本质都不坏,就是脑瓜不灵光,就像我小时候似的,挨打都不知道跑……”楚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说,但是他肯定,自己以前绝对没有违背外公的心思。
难不成是这阵子出来走动,长经验了?不会吧?据说有很多家伙十三、四岁就出来混,到二十五、六的时候还是个笨蛋,没老婆,没钱没房没车就只有自己,而且办事比小孩子还幼稚。
但是想到秦虎天亮之后叫自己去派出所,楚良就开始想事情了,按照外公的意思的话,自己出来的这些天的确有点太招摇了,能力是不能随便外漏的,现在似乎除了赵叔的那支部队,还有街头上的几个藏区小伙儿,算下来已经构成宣传的效果了。
“我得睡会儿,你就这么坐着吧,天亮之后可能会结痂,等过了六七天,血的结痂脱落,还要等十天半月恢复皮肤的颜色。”楚良把用火烤之后的绣花针当成针灸的银针来用,因为针又粗又短,只好把所有的针都用线串了起来,否则下针一寸多,结痂臃肿的脸包住了针的末端,最后拔出来都很困难。
其实雨菡并不知道楚良到底能不能行,看他做事直截了当的说话做派,自己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这便是天大的喜讯了,还想怎么样,在军营里跑出来,父亲关押治疗自己的那一整天,自己想要自杀都想疯了。
可是得知荆人海被抓的时候,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心疼。
女人的怜悯,谁能体会她曾经有过的这个念头,父亲的意思是不管自己变成什么样,都要让那小子娶了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想必秦虎也不会怜爱了吧,在大街上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样子是多么的恐惧和惊慌,而且不由分说的躲闪着。
楚良一头倒在床上,鞋子也没脱,藏袍敞开着,里边只穿着单薄的浅蓝色衬衣。
说是让雨菡在那里坐着,她岂能一夜苦等,虽然已经是后夜时分,可是她还是想有个人多陪陪自己。
起身来到床边,看着自己的“恩人”,那坦露的胸膛是满满的血疤,还有楚良耳根的一道肉疤,就像是被烙铁烫过的。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么个年纪,应该是在学堂里读书才对,可是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怎么可能懂的这等毁容修复的医术?
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一大堆各色的药包,还有楚良不经意压在药包一旁的一百块钱,雨菡感觉楚良过的也挺苦的,明明可以依赖自己的本事行医治病了。
屋子里的陈设都是老旧的藏式家具,房间中央的绣花地毯,踩上去很是有在家里的感觉,只不过这是楼房,外头的风刮得很烈,楼道里也不时传来呼隆隆的声响。
雨菡坐在了楚良的身边,轻轻的拉过一旁的被子,给楚良盖住胸膛和肚子。
楚良张着嘴“哈哈”的大喘着气,完全是高原缺氧不足的架势,突然楚良抓着雨菡的手:“阿玉阿玉!龙舅舅叫我给你的竹笋,你拿回家去吧,炒菜凉拌都可好吃了……咩啊咩,好鲜口来的…嘿嘿……”
龙舅舅?阿玉?这似乎是他生活过的地方,那里他最熟悉的两个人吧,那个女孩子一定是他心里很重要的一个人了。雨菡怀疑楚良是在骗阿玉,讨好女孩子为什么要说是别人的意思。还一口的家乡话,果然还是个孩子气的小家伙,说梦话都这么没遮拦。
想到这里雨菡想笑,因为她也是听说过说梦话,从高中到大学,所有的女生都矜持的要命,梦话这种东西还是第一次遇见!
可是一笑嘴角就很生疼,她起身走到了电视机的一侧,拿起一个方镜子,接着昏暗的灯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要是在当天看到,自己都会被吓死,可是现在满脸的绣花针串起的的红丝线,看着古怪而又神秘无比,苗家的孩子,个个都是楚良这样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吗?
期待快点度过这“就医”的日子,还有想更多了解楚良的事情,成了陈雨菡现在最起兴致的事,她放好镜子,关了屋子里的灯,摸索着走过来,安安静静的坐回到床边,倚靠着床头的墙壁,就这么抓着楚良的手,等待天明。
易木戒开车来到了医院,秦虎有三根肋骨骨折,要打钢钉,左边的小腿尺骨关节软骨错位撕裂,也需要一百天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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