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质疑,袁江只是淡淡地一笑,眼神中颇有几分不屑。
这一幕被袁熙看在眼里,他只当是袁江被他挤兑的无话可说,不禁有些得意,而后继续剩勇追穷寇,“江弟,你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真让为兄猜对了?哎呀呀,抱歉,为兄可不是故意让你下不了台的。哎,见谅,见谅。”
这话虽然说的很是平平淡淡,可是其中的嘲讽之意,任谁都能看出来,尤其是袁熙看袁江的眼神……全都是鄙夷之色。
坐在他身旁的许攸,毫不掩饰地讥嘲起袁江,“江公子,不是老夫说你,小小年纪,怎能学人沽名钓誉?那些脍炙人口的诗句,老夫一听就知道不是你这种才疏学浅的人,能作出来的。没想到居然还被一些自诩有才学的人拿出来到处吹捧,也不知该说可笑呢,还是无知。”
许攸这几句话说的是轻描淡写、不徐不疾,可听那意思,竟是不将陶丘洪等人半分放在眼里,这可犯了禁忌。
陶丘洪第一个站出来,出言指责许攸,“许子远,你不过是个半吊子书生,也配在这里和我们一帮人指手画脚,说三道四?这袁公子作诗乃我和郑兄几人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不成?”
许攸一捏白须,冷笑不止,“谁知道你们是在故意造势,还是真有其事呢?再说,你们淮南士人不就是喜欢干这种招摇撞骗的勾当吗?”
许攸这句话可是彻底将淮南的才子激怒,他们纷纷出言讨伐,场面乱作一团。
“够了!”
望着堂下吵吵闹闹的一群书生,袁术愤怒的一拍桌子,瞬间将他们震慑住。他说:“瞧瞧你们面红耳赤的争辩样子,哪还像个饱读诗书之人?”
众人闻言,纷纷停止争吵,惭愧地低下头。
唯有袁熙不在意地笑笑,“叔叔,莫恼,原是侄儿的不是,我不应该将江弟的丑事揭发,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袁术一听此言,怒不可遏,正要出言训斥时,却被杨弘抢先一步说道:“主公,既然熙公子和许子远不相信江公子能独自做出那样脍炙人口的诗句,您不妨让他在这里再作一首,这众目睽睽之下,可是作弊不得。”
袁术听了,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将询问的目光自袁熙、许攸、袁江三人身上一一掠过,待他们都没意见时,这才说道:“既然今日是祭灶节,江儿,不妨以此为题,作诗一首,各位以为如何?”
众人纷纷点点头,然后将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袁江身上。
袁江笑着走出席位,在堂下踱了几步,作思考状,忽然,脸上神色一变,似是想到妙句,朗声道。
“《祭灶诗》
一碗清汤诗一篇,
灶君今日上青天;
玉皇若问人间事,
乱世文章不值钱。”
袁江的话音刚落,便是赢来一连串的叫好声。
在座的淮南才子,激动的语无伦次,纷纷摇头晃脑地将袁江的这首诗,默读一遍,尤其是那最后一句“乱世文章不值钱”更是获得一致好评。
陶丘洪说:“妙哉妙哉,这首诗短小精悍,虽然只有短短二十八个字,可是也足以将那无尽的诗情说与人听,乱世文章不值钱,更是一语中的,厉害厉害,不愧是袁公子,在下佩服。”
“先生过誉了。”
听了陶丘洪的夸赞,袁江慌忙答谢,而后一脸笑意地盯着袁熙和许攸两人。
袁熙不懂诗歌,只能望着许攸,后者冷哼一声,道:“我还从来没听过这样分段押韵的呢,也就二十八个字,算是哪门子诗歌,不好,不好。”
“强词夺理。”郑浑鄙夷地瞥一眼许攸,“自己孤陋寡闻,还硬说人家的诗作不好,真真是可笑至极。”
袁江嘴角勾起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冷笑,拱手道:“既然子远先生觉得不好,那我再做一首。”
众宾客闻言,惊讶地张张嘴,全都一脸期待的望着袁江,心中暗自佩服他才思敏捷,才如泉涌。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袁江再次咏出一首佳作。
“《祭灶词》
古传腊月二十四,灶君朝天欲言事。
云车风马小留连,家有杯盘丰典祀。
猪头烂热双鱼鲜,豆沙甘松粉饵团。
男儿酌献女儿避,酹酒烧钱灶君喜。
婢子斗争君莫闻,猫犬角秽君莫嗔;
送君醉饱登天门,杓长杓短勿复云,
乞取利市归来分。”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与许攸比诗()
“啪!”
袁江再次作出的【祭灶词】犹如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许攸的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令其羞愧不已。
直播间的粉丝们一边打赏,一边刷弹幕……
“没想到袁绍手下的有名谋士许攸,都被江哥打脸了,爽!”
“这脸打的啪啪响,看来以后许攸见到江哥,要绕道走。”
“谁让他刚才那么猖狂,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看着就不爽,活该被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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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的淮南士人皆是一脸奚落地望着许攸,刚才被其挤兑的陶丘洪,更是直接出言冷嘲热讽,“怎么样,许子远,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我们淮南士人,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卑劣吧。”
郑浑附和道:“我看卑劣的是他们冀州的士人,没甚学问,还要硬说别人的不好,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许攸被一众淮南士子嘲讽的面红耳赤,双肩颤抖不已,他豁然站起身,指着袁江的鼻子,问道:“江公子,在下不才,也通些诗词歌赋,不知道江公子,可敢与我比试比试?”
袁江还没接话,就听陶丘洪冷笑出声,“许子远,你的脸皮简直比我寿春城的城墙还厚,你一个饱读诗书的士子,欺负一个弱冠少年郎,算什么本事?”
虽然陶丘洪等人一直在嘲讽许攸,可是他们心里也都清楚,这个许攸可是北方著名的学士,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不说,这吟诗作赋更是一绝,在这方面,就连后来被称为“建安七子”的孔融、陈琳等人也是自叹不如。
所以一听许攸要亲自和袁江比试诗歌,一众淮南士子不由地有些吃惊,更多的还是不情愿。
毕竟刚才好不容易靠袁江的两首祭灶诗挣回来的脸面,不能就这么轻易地丢失。
将一众淮南士子的神色收入眼中,许攸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他转过头,问袁江,“江公子,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袁江淡淡地道:“既然子远先生想向我挑战,那晚辈哪有不应战的道理。”
“说得好!”
当听到袁江将相互切磋说成是许攸向他挑战,一众淮南士子不由地拍手叫好,而许攸则是冷哼一声,在心里暗忖,“只会逞口舌之快的小人尔,看我待会如何羞辱你。”
比试很简单,袁江和许攸一人作诗一首,由在场的众宾客举手表决,确定谁优谁劣。
许攸大步走出席位,踱步到堂下,向前走了几步,又向后退了一步,沉吟一会,眉头一皱,诗情瞬间涌上心头。
他得意地一扬眉,朗声道:
“【去者日以疏】
去者日以疏,生者日已亲。
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
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
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
思还故里闾,欲归道无因。”
这首诗许攸吟咏完之后,堂内寂静一片,除了袁江每个人都用一种惊诧的眼神望着他,包括之前对他恶语相向的陶丘洪、郑浑等人,也是对其另眼相看。
很是享受众人用近乎崇拜的目光望着他,许攸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得意之色,他转过头问陶丘洪,“陶兄,不知你以为此诗如何?”
虽然见到许攸眼神中分明噙着戏谑之意,但陶丘洪也只能实话实说,“此诗抒写游子路出城郊,触景生情,感慨世路艰难、人生无常、遭逢乱世、羁旅天涯,表达了诗人思归故乡而不得的悲苦感伤之情,表现了找不到出路的知识分子的悲凉迷茫之感。全诗想象丰富,形象鲜明;以情写理,意蕴深刻。实在是难得的佳作,佩服,佩服。”
许攸满意地点点头,将询问的目光落在郑泰的身上,“不知郑兄作何感想?还请你指正一二。”
说是指正,可许攸那口气分明是想让郑泰夸他,不过基于此诗的确很好的基础上,郑泰也不能故意贬低,只能如实夸赞道:“诗篇开头,已经凭宏观纵目,指向了人事代谢的流动性,从而针对这一‘来’一‘去’进行洞察性的观照和内窥性的反思。足见开头意象的如此崛起,决非偶然。这说明作者在目视累累丘坟时被激直的对人生的悟发有其焦灼性。所以我认为这首诗的确堪称诗中上品。”
说完之后,郑泰与陶丘洪对视一眼,两人皆是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已是认定,这一局袁江必输无疑。
“哈哈,多谢两位的夸赞。”许攸犹如开屏的孔雀,在得到游客的称赞之后,更是高兴的一发不可收拾,他满饮一杯酒,走到袁江的面前,得意洋洋地笑道:“江公子,我此诗如何?”
袁江点点头,真诚地赞许道:“如郑先生所说,‘去者日以疏,来者日以亲。’这互为错综的两句,既是由因而果,也是相辅相成。天地,犹如万物的逆旅;人生,犹如百代的过客,本来就短促万分,子远先生能有此远见卓识,涂高着实佩服。”
听了这话,许攸嘴咧的跟拉链一样合不拢,他猖狂地大笑三声,然后一副以高人自居的模样,教训袁江,“江公子,虽然你贵为州牧之子,可是这才华实在是浅陋,就跟田地里的泥腿子一样,我劝你还是多读些古人的经典,免得今日的耻辱又会在别的地方上演,哈哈。”
“放肆!”袁术闻言,勃然大怒,双手按着宝剑,就欲动武。
堂下的许攸全然不惧,他讥笑道:“袁州牧,胡乱发什么脾气?我刚才所说,也是为了激励江公子嘛,你何必在意许多?难道袁州牧是见不得别人比你儿子强,这才有这番冲动?”
“你……”袁术气得全身直哆嗦,可是许攸的话句句在理,他也没办法反驳,一时间堂上的气氛变得非常尴尬。
就在此时,袁江突然出声笑道:“子远先生所作的诗的确很好,可是和我比起来嘛,还是要差上许多。”
ps:感谢书友逍遥智翔的打赏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序一诗败天下()
许攸闻言,不由地鼻孔朝天,冷哼一声,“江公子,没想到你不仅会沽名钓誉,这说大话的本事也是一绝,在下佩服至极。”
此话一出,守在袁江身旁的张勋等人气得怒发冲冠,正要出言呵斥时,却被袁江用眼神制止,他缓步走上前来,吟咏道:
“【春夜宴诸将军桃李园序】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古人秉烛夜游,良有以也。况阳春召我以烟景,大块假我以文章。会桃花之芳园,序天伦之乐事。群季俊秀,皆为惠连;吾人咏歌,独惭康乐。幽赏未已,高谈转清。开琼筵以坐花,飞羽觞而醉月。不有佳咏,何伸雅怀?如诗不成,罚依金谷酒数。”
吟咏完之后,袁江得意地挑了挑眉,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继续说道:“刚才是我写的序,感觉还可以,就给大家读了一遍,现在要吟诵的是我写的诗歌。”
“【行路难】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当袁江摇头晃脑地念完这一序一诗之后,在座宾客的内心情绪震惊到无以复加,脸上的表情:惊诧、佩服、激动不一而足。
许攸手中那刚想拿起来的酒杯,一个不小心,啪地一声落在地上,此时的他仿佛吃了一只苍蝇般,脸上的表情除了惊愕还是惊愕。
如果说之前许攸的诗,犹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般圣洁高贵,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那么袁江的这一序一诗就犹如花开时节动京城的牡丹一样,平易近人,却又受到万人的追捧。
袁江所作,无论诗序,字字句句发人深省,其中表达的情感更是合乎一众宾客的心里,尤其是“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和“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这两段,其抒发的两种不同人生情怀,更是让人津津乐道,赞不绝口。
素来看不惯袁江的何顒,在阎主簿家中被他羞辱之后,更是一直怀恨在心,发誓要苦学诗书,总有一天要从袁江那讨回失去的面子,但此时此刻,却是第一个站出来,对袁江由衷地赞叹道:“江公子所作的一序一诗,实乃佳品中的佳品,吾等望尘莫及啊,真是佩服。看来我们这些人,是虚度了几十年春秋。”
袁江笑呵呵地回以一礼,“何议郎过誉了,在下才疏学浅,还不足当此佳称。”说到这他扭过头看一眼吹胡子瞪眼的许攸,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意,“不过嘛,比某些狂妄自大的人还是强上许多。”
何顒先是一愣,继而开怀大笑,“江公子说的极是,你这一序一诗随便拿出一件,也比他强上几百倍,哈哈,袁州牧,恭喜您,养了个好儿子。”
一边说着,何顒一边向堂上的袁术朝贺,其他人有眼色的人或者真心欣赏袁江诗作的人,也跟着向袁术作揖,口里祝贺之词连连向外蹦出。
大堂上的袁术原本还在为许攸的得意忘形而恼怒,可当袁江吟咏出那旷古绝今的一序一诗之后,不由地为之一愣,此时再听到众宾客的祝贺,不禁喜上眉梢,连忙还礼的同时,也大致地给众人说了几句,说袁江能有这样的诗词天赋,都是他教导的好。
“你何时教我写诗了?”暗自腹诽一句,袁江苦笑着摇摇头,望了望老脸羞红的许攸,又望望恨恨咬牙的袁熙,转而又对直播间的粉丝们说:“哈哈,各位宝宝们,这波比装的很成功,哈哈,多谢各位,能让袁绍的重要谋士和儿子一起出丑,看着就是爽,哈哈,多亏大家了。”
直播间此时也是热闹非凡:弹幕和打赏满天飞。
“江哥,其实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主要还是你配合的好,不然哪有这么爽的装逼打脸?……发表人:志。”
“9494,这李太白的一序一诗,可都是你自己念出来的呢,宝宝真是佩服大大,居然这么厉害,想当初宝宝在考语文时,老是想不起来,好尴尬哦……发表人:人生。”
“叮,铭轩紫天打赏主播十个血瓶,恭喜您!”
“叮,亦成霜打赏主播十二个血瓶,恭喜您!”
“叮,钟有悔打赏主播十七个血瓶,恭喜您!”
……
等感谢完所有打赏的粉丝们之后,袁江又出去装比。
只见他走到许攸的面前,笑得人畜无害,“子远先生,现在知道谁在说大话了吗?”
“哼!”许攸老脸臊得通红,虽然他心里已是认可袁江的诗歌比他强,可是嘴上却不说,如今见到袁江来之前的话来羞辱他,不由地怒火中烧,但是想到这里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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