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上来给我看看。”王龙这才拿下架在信使脖子上的长剑。
“你请看!”
这信使缓缓地从袖间取出一柄短剑,以迅雷之势猛地窜起身,在王龙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一手扣住他的脖子,一手持剑,架在其肩上,这一系列动作只在电光石火之间完成,其速度之快,无一人反应过来。
“将军!”
愣了几秒之后,周围的军士蜂拥而上,将信使和王龙团团围在中间,刀剑相向。
信使的目光在此刻显得十分锋锐,犹如杀人的长剑一般,他冷冷地一扫众人,呵斥道:“你们最好别过来,不然我一剑结果了他。”
周围的士兵们面面相觑,没一个再敢上前。
王龙疑惑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挟持于我?”
信使扳过他的脸,两人来个近距离的面对面,他问:“王将军,当真是贵人多,三天前我们才见过,你怎么就忘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王龙越看眼前这张消瘦的面孔越觉得熟悉,突然,脑海中闪过一道人影,他试探性地问道:“你是李自成?”
“算你还有点眼力。”李自成哈哈大笑,“不错,我正是李自成。既然你已经知晓我的身份,那还不赶快打开城门,放我家公子进来。”
王龙冷哼道:“简直是痴心妄想。”
李自成劝道:“王将军,你也是个聪明人,只要你能打开城门,我可以请公子饶你一命,连你的官位也一并留着。”
王龙冷笑几声,说道:“我王龙虽然不是什么聪明绝顶之人,但对于眼前的局势还是能看清的,我要是放你家公子进来,恐怕不仅我身家性命难保,而且城里的大多数人都会遭殃,所以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手中的短剑在王龙的脖子上轻轻划过,留下一条醒目的血痕,李自成出声威胁,“王将军,你可不要狗坐轿子不识抬举。”
王龙没有搭话,而是冲着周围的士兵大声嚷嚷道:“兄弟们,我现在以守城官的身份命令你们,赶紧朝这边射箭,决不能让这厮的诡计得逞。”
有士兵问道:“王将军,可你怎么办?”
王龙仰天笑道:“人死球朝天,老子十八年后还是好汉。”
周围的士兵大多是和王龙朝夕相处的兄弟,谁都下不去这个狠手。一时间,皆是面色尴尬的站在原地,不言不语。
“王将军,恐怕你这些兄弟不能如你愿。”李自成冷笑不止,他扯开嗓门,厉声喝道:“你们都给我闪开,不然我一剑杀了他。”
士兵们顺从地退到一旁,不过每个人的目光全都落在李自成的身上,只要他敢再动王龙分毫,这些人手中的长戈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刺过去。
“混蛋,我一条贱命,也不足惜,这家伙可比我金贵许多,你们还在犹豫什么?”
王龙愤怒地咆哮着,那些士兵依旧不敢上前,只是缀在李自成的两旁,形成合围之势,令其无路可逃。
趁着李自成缓步下楼时,王龙突然爆发出洪荒之力,反手扣住前者的手腕,左臂弯曲成肘,一下一下狠狠地撞击着李自成的胸膛。
“找死!”
李自成爆喝一声,双手齐出,想要制止住王龙的疯狂行为。
两人扭打间,李自成一不小心,一剑狠狠地刺中王龙的小腹,在倒下之前,王龙大声地叫喊道:“兄弟们,杀!”
眼见着朝夕相处的长官死在自己的面前,周围的士兵全都红了眼,纷纷举者手中的长戈,向李自成刺去。
李自成临危不惧,冷哼一声,右手犹如灵蛇般冲出,绕过锋利的戈刃,抓在戈杆处,微微一用力,便将长戈夺过来。
手持长戈的李自成,宛如凶神一般,血战八方,依靠着狭隘的空间优势,暂且压制住敌军的攻势。
可毕竟寡不敌众,这些士兵在见到王龙惨死之后,已经无惧生死,一个个舍命扑过来,任李自成如何英勇,也渐渐地快要支撑不住。
“嗖嗖嗖!”
一阵响动,从城楼下飞出了犹如飞蝗一般的羽箭,越过了李自成的头顶,直扑向直直追来的舒县守军。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很多人都是弓弩的射程范围,运气不好的,直接被一箭夺去卑贱的生命。
“李将军,某来救你了!”
在一阵攒射压住舒县守军的攻势之中,身穿亮银铠甲的乔蕤从某个角落冲出来,领着几十个军士杀上城楼,很快就将城门楼上的守军尽数杀尽。
值得一提的是,此一役,守城军官王龙战死,他手下的军士无一投降,全部血战到底。
望着被两个士兵抬来的王龙尸体,李自成感慨道:“倒是个可敬的汉子,你们把他厚葬了。”
满是是血的乔蕤走过来,将砍卷的长剑丢到一旁,冲着李自成咧嘴一笑,“哪一天我要是战死了,你也得厚葬我。”
李自成摇摇头,“恐怕我等不到那天。”
见乔蕤面露疑色,李自成笑着给他解释,“有袁公子在,咱们想死也很难。”
乔蕤目光在一扫四周,赞同地点点头,“如今我才信了公子之前的话,这舒县城果然不好拿下。”
等袁江回到城内时,厮杀已经结束,有的只是负责打扫战场的士兵,他们来来回回地忙个不停。
李自成和乔蕤两人面带笑意地迎上去,“末将李自成(乔蕤)拜见公子。”
袁江慌忙将他们扶起身,“两位将军不必多礼,今天这事还多亏你们二位,不让我今晚可得露宿城外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兵临合肥(三更)()
李自成笑道:“其实这次功劳最大的是我的副手,陈影,陈将军。”
乔蕤点点头,“他出的计策很不错,不过,受苦的还是李将军。”
李自成摆摆手,“咱们都是为公子做事,受点苦又有何妨呢?”
袁江笑道:“你们放心,这次所有有功之人,我都会一一封赏的。”
说着,他转过头,让出廖化等人,“来,二位,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廖化,廖元俭。此次白马山行猎,周晖想要杀我,多亏元俭兄仗义出手,不然,我恐怕再见不到你们。”
三人见礼之后,袁江又对廖化说:“元俭兄,明日我便提兵攻打合肥,这舒县城就托付给你了。”
李自成和乔蕤二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袁江为何如此看重廖化,竟将这舒县城交给他驻守,而廖化本人也是有些受宠若惊,“公子,这恐怕不妥吧?”
袁江满不在乎地笑笑,“有什么不妥的?你的能力我曾听周幼平说过,守这舒县城处处有余。”
廖化感动之余,也有些顾忌,“只是我本出身草莽,这守城的事,可从来没干过,要是治理不好,岂不让公子脸上无光?”
袁江想了想,“元俭兄,这样吧,我在找个人做你的副手,你们二人合力治理这舒县如何?”
廖化沉默一会,最终还是说出心中的想法,“公子,实不相瞒,其实我是想随你一起攻打合肥,你也知道,我娘她已经被陆康那个混蛋囚禁一个多月,我心里实在想念的紧。”
拍了拍他的肩膀,袁江安慰道:“元俭兄,我知道你心里的急迫,可这次攻打合肥,你真不能参与。”
“这是为何?”廖化不解地问。
袁江解释,“现在陆康还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他抓不住我的软肋,可如果你出现在我的阵营中,被他的细作发现,那他肯定会挟持你娘来威胁我们,这样一来,不仅攻不下合肥城,恐怕我们还得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顺利换回你娘。所以,你还是留在舒县,静等我们胜利归来吧。”
听他这么一解释,廖化顿悟,纳头便拜,“属下糊涂,还请公子见谅。”
袁江慌忙将他扶起来,“廖将军,快快请起。”
袁江等人回到府邸时,那些原本包围府邸的人已经尽数被白毦军拿下,陈影候在府门外,专等袁江回来。
“公子,可把你盼回来了。”
远远地见着袁江等人向这边走来,陈影面带笑容地迎上去。
袁江目光四处扫了扫,满意地点点头,“陈将军,此次能重新夺回舒县城,你功不可没,本公子回到淮阴的时候,肯定替你在袁州牧面前邀功。”
陈影喜不胜收,“末将多谢公子。”
望着路两旁齐齐整整跪倒的士兵,袁江吩咐道:“周晖的这些兵马要是愿意投降,你就把他们打乱编进队伍中,要是不愿意,就给他们些盘缠,让他们各自离去吧。”
“多谢公子!”
本来已经绝望的士兵们,听到这话,如蒙大赦,欢天喜地地给袁江磕头。
“你们随我进来。”
袁江呵呵一笑,转身走进府邸。
越过层层把守的前堂,袁江在后堂中见到四个朝思暮想的俏美人。
步非烟正若无其事地和步练师下棋;小乔像只欢快的黄莺,在两人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不停,有时候,说不行,还要动手;屋内只有大乔坐立不安,在中堂下来回踱步,见到袁江平安归来,立马迎上去。
“袁公子,你回来了,没事吧?”
大乔激动地抓住袁江的双手,上下打量一番,见他的确没有受伤,这才松口气。
触手的微凉,让袁江心中一阵荡漾,他反握住大乔的手,笑道:“我没事,害你担心啦。”
“呔,你这家伙好生无礼,竟敢抓我姐姐的手,说,是不是想乘机揩油啊?”
小乔不知从哪里窜出来,蛮横地挤在两人中间,将他们的双手掰开,一脸戒备的盯着袁江。
被她这么一搅和,大乔俏脸羞得通红,白了小乔一眼之后,小跑回房中,而袁江则是悻悻地摸摸鼻子,走到步非烟的面前,笑吟吟地说道:“城内打得热火朝天,你这里倒是挺淡定的,还在下棋。”
步非烟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又继续低头下棋,当黑子成功扼断白子的气时,她才抬头笑道:“整盘棋只有公子一个博弈者,我只需按照你的意思下,何须管那些闲事?”
“这倒也是。”袁江点点头,绣袍在棋盘上一挥,抹去所有的棋子,他笑道:“只是下棋也太无聊,明日随我去合肥城玩玩吧。”
第二天一早,袁江果真率领大军赶去攻打合肥城,大小乔、步练师都被他留在舒县城,当然陈影也留下了,他统领五百军士,协助廖化一起守城。
在傍晚时分,袁江顺利抵达合肥城。
驻马山坡,袁江放眼望去,合肥城城门紧闭,城门楼上随风飘扬着白色锦旗,偶尔有凄凉的号角声响起,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整座城显得肃杀许多。
袁江呵呵一笑,“这陆康倒也是个极为重情之人,连死个宠妾都要全城哀悼。”
陪他一起观城的李自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公子想要拿下这合肥城是个轻而易举的事。”
袁江摇摇头,“我来时,曾听廖化提起过,这陆康手下有一员小将,名丁奉者,生的是极为英武,年纪虽小,却有万夫不当之勇,这合肥城有他戍守,不易攻下啊。”
一直没说话的乔蕤,突然出言道:“不知公子可还记得那个怀中藏橘的陆郎?”
袁江反问道:“你说的可是陆绩,难道他和这陆康是亲戚?”
乔蕤点点头,“这陆绩便是陆康的儿子,现在九江为官,充任县令一职,公子若想拿下合肥,何不派人将他押来?”
“这是个好计策。”李自成拍着胸脯说,“公子,你给我三百军士,我定将那小子活捉了来见你。”
袁江摇头拒绝,“这计策虽好,可九江离这太远,来来回回得十几天,我们此番只带了五天的粮草,撑不到那时候,所以还是想别的计策吧。”
第一百一十六章 袁涂高一纵丁承渊(一更)()
(爆更开始,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今天最少五更。)
乔蕤道:“公子,既然我们只带了五天的粮草,那也只能正面强行攻城。这守城军士不过一千,我们只要付出一点代价,还是能拿下的。”
李自成持相反的意见,“依我看来,这座城池易守难攻,要是从正面强攻的话,估计我们这点兵马还不够攻破城门的。”
袁江深以为然,“上将伐谋,这正面强攻乃是下下策,只有逼不得已的时候才能用此计。”
乔蕤讪讪地笑道:“末将愚钝,公子责罚的是。”
李自成问:“公子准备用何计策夺取这座城池?”
再深看一眼固若金汤的合肥城,袁江一扬马鞭,说道:“至于用什么计策,等明天会过陆康再说。”
翌日,辰时,袁江亲率大军攻打合肥城。
城门楼上,身披盆领铁铠的陆康,大马金刀地屹立在女墙旁,望着底下袁军肆无忌惮地叫骂着,耀武扬威,陆康气不打一处来,他回过头,厉声喝问:“谁敢下去,替本将军取了袁江那厮的狗头?”
话音落下,一众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人愿意出来请战,唯有一名黄袍小将应声出列,“末将丁奉,愿意手提三尺剑,替将军分忧。”
陆康赞许地点点头,“丁承渊勇气可嘉,该赏,来人啊,给承渊上酒。”
有侍从赶忙端来美酒,送与丁奉。
“多谢将军。”
丁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一抱拳,转身下了城楼。
城门楼下,袁江等的有些不耐烦,正想拔马回阵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前面城门大开,有一黄袍小将手持标枪,纵马而来,身后扬起一阵烟尘,好不威风。
袁江眯着眼看他,此人生的孔武有力,脸上虽然稚气未脱,可是那一双深邃的眼眸中却是噙着一丝丝稳重,令人为之侧目。
等到这黄袍小将飞驰至面前时,袁江才收回目光,试探性地问道:“来人可是安丰丁承渊?”
丁奉疑惑地挑了挑剑眉,“你是何人,怎会识得我的身份?”
袁江长做一揖,淡淡地笑道:“我乃荡寇将军袁江,早问承渊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丁奉是个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直肠汉,见袁江如此礼遇他,赶忙还以一礼,“袁公子的大名,在下也曾听过,尤其是你做的诗,在下可是喜欢的紧。”
袁江饶有兴趣地挑挑眉,“哦,没想到承渊兄也是个喜欢诗歌的人,之前是在下眼拙了。”
丁奉摆摆手,“袁公子过誉了,在下也不过是略通史书,不值一提。”
袁江又问:“不知承渊兄,平日里喜欢读些什么书,说来与在下学习学习。”
“春秋,孙子兵法……”
两人就这样在阵前,高谈阔论起来。
袁江这边,乔蕤疑惑地问李自成,“公子,怎么和人家攀谈起来,难不成他们是熟人?”
李自成摇摇头,“应该不是。”
乔蕤心中的疑惑更甚,“既然不认识,怎么聊的这么好?”
一旁的步非烟轻轻一笑,“咱们公子啊是个自来熟,跟谁都能聊的热火朝天。”
乔蕤讪讪地笑道:“只希望他不要忘了正事才好。”
望了一眼指天画地,说得吐沫飞溅的袁江,步非烟神秘地笑笑,“他现在忙的就是正事。”
城门楼上,众将领本来皆是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姿态,静等丁奉在袁江的阵前冲杀个几十回合,可令他们想不到的是,这还没开打呢,两人竟然像个久别的老友,亲切地聊上了,这一幕让他们很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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