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关羽就要亲自提刀上阵,与那李自成决一死战,可不想话音刚落,却被人从后面叫住,“云长莫去!”
关羽回头望去,只见得肩头负伤的陈震,在两个军士的搀扶下,缓步向这边走来,他为之一愣,而他身旁的刘备已经抢先一步冲上去,热情的搀扶住陈震,嘘寒问暖,却绝口不提南城门的事。
陈震本来就心怀愧疚,如今又见到刘备如此热情的迎接他,关心他,心中那份愧疚就更加浑厚,他叹息一声,摇头苦笑,“主公,末将罪该万死,没能替您拿下淮阴城,反而折了许多兵马。”
刘备的眼眶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他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孝起,言重了,没能拿下淮阴城我不怪你,只要你能平安回来,那就是老天爷保佑,是我刘备的荣幸。”
这番话一说,陈震更是羞的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同时也对刘备的宽宏大量而感到倾佩。
此时刘备若让他去死,陈震肯定二话不说,拔剑自刎。
刘备拍着陈震的手,关切地说道:“孝起啊,跟我说说那边的事。”
“没问题!”
通过陈震的叙述,刘备终于明白为何没能拿下南城门,他沉默不语,似是在思索问题,而关羽则是忍不住问道:“孝起,果真有如此神勇之人?能以一己之力,撞死两匹战马?”
陈震狠狠地点点头,“云长,此事乃我亲眼所见,不会有错!”
关羽啧啧嘴,“真是奇哉怪也,袁术手底下何时有这么神勇之人?”
“我听救我的黑衣人说,那个黑脸军汉,好像是我们的人!”
“我们的人?”
一直沉默的刘备猛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震。
第四十五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见到关羽和刘备的目光齐齐向他射来,陈震有些尴尬的捎捎头,“那徒手拍马的猛将名叫陈到,就在盱眙城前被俘的八百军士中。”
闻言,刘备微眯的双眼中,闪过一抹懊悔之色,嘴上却说:“不打紧,是我刘备没那个福气。”
说完,他转过身,双手负在背后,望着远处蔚蓝的天空,沉默良久之后,缓缓地叹息一声,“云长,鸣金收兵。”
关羽犹豫了一会,终究是狠狠地点点头。他刚命人鸣金,原本还是与敌军奋力厮杀的士卒,纷纷舍弃对手,向着军旗的方向赶去,而袁军则是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奋力掩杀,刘备大军的优势瞬间化为乌有,只能被动挨打。
站在高坡上,李自成远远地看到一面军旗,上书斗大的“刘”字,正向远离渡口的方向移动,他冷冷地一笑,弯弓搭箭,一击命中旗杆,将其折为两段。
“刘备败了,刘备败了,大家快冲啊!”
袁军的士卒在李自成的授意下,齐声呐喊,那些不明就里的刘备士卒,还真以为己方已经失败,纷纷丢盔弃甲,猪突狼奔。
一时间,兵败如山倒,一发不可收拾。
“大家别慌,快些上船!”
虽然刘备心里很不痛快,可面子上还是一副关心士兵的模样,招呼来艄公,让败逃回来的士兵赶忙上船。
等到李自成率军赶来时,刘军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上了船,剩下的那些要么跳下江,自寻生路;要么跪地求饶。
这样一来,刘备率领五千军马来此攻城,能坐船回去的不足两千。而李自成的军队,因为没有船只,只好偃旗息鼓,收编降卒。
望着一船船垂头丧气的士卒,刘备脸色阴沉到极致,出了船舱之后,他便是径直的向船头走去,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关羽正在那里候着他。
“大哥,阵亡的军士已经统计出来,我们来时,一共带了五千三百人,四十八只快船,而现在只剩下不到两千人,船只二十艘。”
一言甫毕,关羽将手中的阵亡名单恭敬地递给刘备,后者没有去接,而是双手撑在船身上,目光紧盯着渐渐后退的淮阴城,眉头紧锁,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
关羽将阵亡名单收入袖中,走到刘备右边,出声安慰道:“大哥,不必太过自责,今天这一战,实在是让人难以预料,毕竟谁都想不到本来应是空城的淮阴城,竟然隐藏着如此多的兵马。”
刘备将目光缓缓上移,长长舒口气,头也不回地问道:“城内的人有消息传来吗?”
关羽苦笑着摇摇头,“自打我们在淮阴渡口遭到伏击,就和他们失去了联系,想来,是被城中的人俘获啦。”
悲天悯人的瞳孔中,有着一丝凶光闪过,刘备正要开口说话时,在船头值哨的卫士踉跄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主公,不好啦,前面有伏兵。”
关羽一脸地疑惑,忍不住出声质问:“这江上怎么可能有伏兵?”
卫士苦笑道:“将军若是不信,随我去船头一看便知。”
关羽望了望一旁的刘备,后者点点头,两人相约跟着卫士来到船头,果然见到七八只渔船横在江上,挡住他们的去路。
最中间的一只船上,有个渔夫打扮的人,头戴斗笠,手持钓竿,旁若无人地独钓江鲤。
刘备与关羽对视一眼,前者脸上勉强挤出个和煦的笑容,远远地拱手道:“不知哪位船家在此垂钓,在下徐州牧刘备,还请您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
假扮渔翁的周泰伸手抬了抬斗笠,没有说话,而一个军汉却是从船舱内钻出来,冲着对面的刘备等人大声喊道:“刘州牧,我家公子说了,你要想过去,就必须留下一物做抵押。”
刘备疑惑地问:“何物?”
“刘州牧的项上人头!”
那军汉的话音刚落,那些原本停在江上的船只中突然窜出几百军汉,划着船冲向刘备大军。
“可恶,袁江这厮竟敢如此无礼,等我回淮安提兵打回淮阴,定要取他项上人头!”
本来就是一肚子怒火无处发的刘备,犹如炸药桶般瞬间被点燃,怒气冲冲地指着已经正向这边冲来的袁军,咆哮道:“兄弟们,谁若是能将那戴斗笠的渔翁杀了,赏钱万铢,官升五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原本士气低迷的刘军,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地挥舞着刀剑,与冲上来的袁军决一死战。
周泰豁然站起身,扔去钓竿和斗笠,从座位底下抽出明晃晃地大刀,吐口吐沫之后,便是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
“大哥,此人很是英勇,云长愿意去会会他。”
在见到周泰大发神威,血战八方的时候,同为血性人的关羽不免有些手痒痒,通报刘备一声,拖着青龙偃月刀,就冲杀过去,与之战到一块。
关羽的战力指数是100,比周泰略高,所以两人打了几十个回合之后,周泰便是渐渐处于下风。
不过,周泰此次前来的主要任务不是斩杀关羽,而是为了拖延时间,只要等到信号一来,他就会果断退走,所以只要缠住对手就可以。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一支火箭划过天空,落在刘军的身后,那些正在厮杀的袁军见状,纷纷舍弃对手,跳入江中,而周泰在虚晃一招,骗过关羽之后,也是翻身跳入江中。
见到周泰居然逃走了,关羽悻悻地拖着青龙偃月刀回到刘备身旁,他好爽地笑道:“大哥,这袁术的手下也不过如此,还没打过瘾就逃走了,真是让人笑话。”
刘备微皱着眉头,四处逡巡的目光,突然发现不远处的芦苇荡中好像有异样,心里不觉一惊,“云长,恐怕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关羽疑惑地问道:“大哥,此话怎讲?”
“你看那里!”
刘备手指的地方,正有七八只已经烧着的快船,顺着风向这边疾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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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你全家都是细作()
“这……这可如何是好?”
望着那些顺风而来、盛满烈火的快船,关羽强压住内心的激动情绪,目光灼灼地盯着刘备,等待答案从他嘴中说出。
刘备冷哼一声,“还能怎么办,赶快弃船上岸。”
不远处飞速驶来的火船,让一旁的亲兵焦急不已,他说:“州牧大人,让船靠岸恐怕已经来不及,我们只能跳江。”
“那还等什么,快跳吧!”
随着刘备一声令下,船上的士卒纷纷脱下铠甲,准备跳江。
而在第一批人刚落入水中时,七八只火船便是狠狠地撞了过来,那些还来不及跳船的士卒,十分悲催,要么被撞下船,溺水而亡;要么在火海中丧生;最后能安全游上岸的不足一千人。
也不等水中的士兵全部上岸,浑身湿透的刘备,伸手抹去脸上的水草,沙哑着嗓子吼道:“快,回淮安!”
眼见着刘备带人游上岸,狼狈地向淮安逃去,站在潜水中的周泰,双手在水中打出一朵浪花,恨恨地说道:“可惜啊,要是能在对岸再埋伏一支奇兵,保证能全歼敌军。”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一旁的副将陈影,兴奋地叫喊道:“周将军,快看!那里果真有一支奇兵在埋伏。”
周泰略带惊讶的抬起头,顺着陈影手指的方向看去,他果然见到,斜刺里突然冲出一队兵马,分别打着“袁”字旗和“韩”字旗,将刚刚逃出升天的刘军截为两段,奋力厮杀,直到追不上对方,才意犹未尽的鸣金收兵。
“走,我们上去看看。”周泰挥挥手,脸上有难以掩饰的笑意,带着陈影等人游到对岸。
周泰几人刚上岸,就被两个沿岸巡逻警戒的士兵叉住,其中一个士兵冷冷地问:“你们的刘州牧,已经败了,识相的话,乖乖弃甲投降。”
周泰满脸堆笑,“我名周泰,乃是袁江公子派来伏击刘备的,身后的这些人都是我的兄弟。”
那士兵脸上写满怀疑之色,他上下打量一番周泰,说道:“周泰?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怕是刘备的细作冒充的吧?”
“你才是细作,你全家都是细作。”一旁的陈影站出来,指着士兵的鼻子,怒不可遏的大骂。
“闭嘴,人家也是例行公事。”
虽然周泰心中对这个士兵也很不爽,可还是要照顾面子,当他呵斥完陈影,准备从怀里掏出腰牌,给拦路的士兵看时,远处却是有位将军骑着高头大马迎面走来。
他手中马鞭一挥,嚷嚷道:“何人在此闹事?”
那拦路的士兵赶忙小跑过去,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当然在最后还加了自己的妄断。
这骑大马的将军轻蔑地笑笑,“袁公子手下怎么会有一群渔夫?说出来,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闻言,陈影怫然不悦,“你这厮说话莫要太嚣张,我家周将军是乔装渔夫,在此伏击刘备的。”
骑大马的将军乜斜着眼,手中的长枪在陈影头顶的斗笠敲了敲,言语中尽是讥讽之意,“我和你们领头的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信不信,本将军一枪戳死你?”
“你……”陈影还想再与其斗嘴,却被周泰伸手拦住,只见后者从怀里掏出枚腰牌,恭恭敬敬地递给骑马的将军。
可骑马的将军,却是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用枪挑起腰牌,缓缓地放入手中,只是粗略地扫一眼,便是掷在地上,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假的!”
周泰瞬间变了脸色,将掷在地上的腰牌捡起来,冷声质问:“这可是袁公子给我的,怎么会是假的?”
“我说假的就是假的。”
骑马的将军用不容置疑地口气说道,而后右手向后一挥,十几个步兵便是冲上来,将周泰等人团团围住。
周泰问:“你想干什么?”
骑马的将军不怀好意地笑笑,“擒住你们,去主公那领赏。”
说到这,他脸上的神色突然变得冰冷,长枪一挥,厉声喝道:“来啊,给我拿下这几个刘军的细作。”
“喏!”
围住周泰等人的十几个士兵,一起上前,就要擒拿他们。
眼见着己方陷入危局,周泰果断地给身后的兄弟下了命令,“先把这些人撂倒,等见了袁州牧,一切自有分晓。”
陈影激动地搓搓手,“周将军,就等你这句话。”
在周泰的带领下,人数上不占优势的他们,却是很快将对方大的满地找牙,一个能安稳站起来的都没有。
“你……你想干什么?”骑马的将军望着狞笑着向他走来的周泰,害怕的连手中的长枪都快要握不住。
周泰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他走到骑马将军的面前,右手向前一探,将后者的长枪抓在手里,轻轻向后一拉,就把他拽下马背。
周泰一脚踹在骑马将军的腰上,恨恨地说道:“要不是看在你是袁州牧的部下,我一刀就砍了你。”
骑马将军踉跄地站起身,张嘴吐出一口浓痰,“呸,你算什么东西?老子可是堂堂的平东将军,哪轮到你来教训?”
闻言,周泰心中一直压制的怒火却是在此时被尽数点燃,他狠狠地在这位自命不凡的平东将军脸上甩个大耳光。
平东将军被这一巴掌打蒙了,直到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才将他惊醒,脸上的表情从嚣张变成愤怒和怨毒,当他见到远处军旗上的斗大“纪”字,嘴角顿时勾起一抹阴测的笑意,“纪将军来了,有你好看的。”
平东将军等来的不仅是纪灵,还有袁江。
还没等纪灵的马停稳,平东将军便是急匆匆地跑上去告状,“纪将军,这里有个不开眼的东西,不仅冒充袁公子的手下,还带人将末将揍了一顿,你可要替我做主。”
纪灵还没说话,一旁的袁江指着不远处的周泰问平东将军,“你说的人是他?”
平东将军并没有见过袁江,所以只把他当做是纪灵的牙将,用很轻蔑的语气教训道:“你是什么东西?我和纪将军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第四十七章起风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袁江饶有兴趣地盯着平东将军,反问道:“那你又是什么东西?”
平东将军自豪地拍拍胸脯,竖着大拇指说道:“我是袁州牧亲封的平东将军……韩浩。”
袁江敷衍地笑笑,“原来是韩将军,失敬失敬。”
韩浩像只骄傲的大公鸡,尾巴已经翘上了天,言语中丝毫没有将袁江放在眼里,“看在你还算懂事的份上,本将军就不与你计较,就罚你去监军那领五十军棍吧。”
这句话说的轻描淡写,不徐不疾,竟是将袁江半点没有放在眼里,气得一旁的纪灵虎目怒睁,怒发冲冠。
韩浩还以为纪灵是在生袁江的气,大言不惭地说道:“纪将军,既然你如此生气,我不妨再帮你教训教训,这个不开眼的家伙。”
说着,韩浩一个耳光子就要向袁江扇去,却被一道惊雷般的怒斥声喝止住,“够了!”
纪灵走上前来,指着韩浩的鼻子骂道:“你这混球,可知道站在你眼前的这位是谁,就敢如此无礼?”
韩浩满不在乎地撇撇嘴,“纪将军,这不就是你手下新招的部将吗?我教训他几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混账东西!”纪灵被他气得浑身直哆嗦,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袁江,对韩浩说:“他不是我的部下,是你我的少主,袁江公子。”
“什么?”纪灵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令得韩浩吃惊不已,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颤抖不已,“你是……袁江公子……”
袁江反问道:“你说呢?”
“嘿嘿!”韩浩干笑两声,手伸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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