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江不答反问:“我问你,自成的兵马埋伏之地,距城楼多远?”
低头粗略的算算,张勋答道:“约有两百五十步。”
袁江指了指城垛上的一个约有指甲盖深的小洞,问张勋,“两百五十步外射箭,你有这么大的力气吗?”
闻言,张勋明显一愣,不仅是他,周围的几个人也是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那个箭矢所插的小洞,脸上皆是露出惊愕的表情。
袁江笑眯眯地说道:“两百五十步外,能射出此箭者,必是天生神力,虽然准头有些欠缺,但是稍加培养,还是能成为一代神射手的,这就是我升他官的原因,毕竟,在这乱世之中,人才难得。”
听他这么一说,张勋也是反应过来,双手抱拳道:“公子,是末将莽撞了,请你责罚。”
袁江摆摆手,“你也是出于一片忠心,我又岂能怪罪于你?只是要记住,以后处理事情的时候,不要太过片面,得多向杨先生学习,面面俱到。”
“喏!”
袁江也不见外,就在城楼上解下锦绣华袍,开始换衣服。
亮银鱼鳞甲是一种只有高级军官才能用的高级甲胄,能最大限度地减少被锐器割断的可能,算是比较安全的护甲,可袁江穿起来却是感觉怪怪的。
张勋上下打量一番,正要满意地点点头时,却是一眼瞥见,袁江的面色很是难看,他不由地一笑,问道:“公子,这鱼鳞甲与你十分般配,难道你不喜欢?”
袁江悻悻地摸摸鼻子,穿惯棉质衣服他,还真有点不喜欢这好几斤中的铠甲,不过为了照拂张勋的面子,他还是勉强挤出个笑容,“喜欢,喜欢的紧。”
直播间的粉丝们却是褒贬不一。
“这鱼鳞甲还是很好的,至少关键时刻能替你挡刀子,别嫌重,穿着吧。”
“我去,咱们江哥穿上这铠甲,还真有点人模狗样。”
“楼上的,会不会说话,咱们江哥哪里像人了?”
袁江闻言,无奈地耸耸肩,令人将鱼鳞甲披挂整齐之后,又将自己的锦绣华袍披在外面。
袁江一身高级武官的打扮,走起路来,鱼鳞甲哐哐的响,却偏偏肩上披着华丽的锦袍,模样不伦不类,站在他身旁的人都有些忍俊不禁,可他却是毫不在意,威风凛凛地绕过女墙,向正面城墙走去。
淮阴渡口,几十只快船悄然而至,上面载有几千军士,个个身穿墨黑轻甲,手握短兵,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之色。因为临行前,长官就跟他们说过,这次是个稳赢的胜仗,不用死人,还能立军功,这可是行伍之人的一大快事。
刘备双手紧握双股剑,面色中也是有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之情,他已经能想象的的到,自己手握淮阴城县印的美好场面。
关羽手握青龙偃月刀,如山般屹立在另一艘快船上,右手轻轻掠过长髯,笑盈盈地说道:“大哥,看来你又要多一座城池。”
刘备心里是乐开了花,可嘴上却是另一番言辞,“云长啊,我其实很想和袁术修好的,可奈何他一直觊觎我徐州,所以此番占他城池实属逼不得已,若是他诚心讲和,我还是会将淮阴城还给他的。”
关羽有些不乐意,“大哥,何出此言?袁术虽然出身名门,可也不过是个扬州牧,和大哥平起平坐。既然他能攻我徐州,我们占他淮阴又何妨?大哥,你有时候就是太仁慈,心肠太软。”
听了这话,刘备心里美滋滋的,可却没在这方面做过多的纠缠,反而是岔开话题,问关羽,“云长,和城里的大人联系如何?”
关羽纵身一跃,跃到刘备的身旁,在他耳边小声道:“大哥,请放心,我们已经说好了,只要我们大军一攻城,他就会打开南门,放孝起进城,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这淮阴城何愁拿不下?”
刘备满意地点点头,可转念一想,却是眉头紧锁。
关羽注意到刘备脸色的变化,悄声问道:“大哥,这淮阴城已经落入我们的彀中,你还有什么担心的?”
刘备叹息一声,语气幽幽地说道:“云长啊,这淮阴城虽然落入我们彀中,可那位大人的条件可不好满足。”
冷哼一声,关羽满不在乎地说:“怕什么,拿下淮阴城之后,我们可以……”
关羽顿住了话语,却是伸手在脖子上一抹,瞳孔中尽是狰狞之色。
“不可,不可!”刘备摇摇头,“那人的主人,不是你我能得罪的起,若是真做了他,一旦事发,不仅淮阴城拿不到,就连徐州城也要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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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关羽在此,看尔等插标卖首(万赏加更)()
罕见的能在刘备的脸上看到恐惧之色,关羽是一头的雾水,情不自禁问道:“大哥,那位大人到底是谁底下的人?值得你如此忌惮?”
刘备伸手指了指远方,“冀州袁绍。”
“什么?竟然是袁绍?”丹凤眼中闪过一抹讶异,关羽心中更是疑惑不解,“袁绍和袁术不是兄弟吗?怎么会做出如此之事?”
“兄弟?”这两个字从刘备嘴中说出,极具讽刺之意,“哼,同床异梦,各怀鬼胎罢了。”
关羽似是想到什么,低下头,沉默不语。
等了半天都不见关羽搭话,刘备有些疑惑地回过头,见到前者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顿时明白过来,他亲昵地拍拍关羽的肩膀,笑道:“云长,不要多想,桃园中,我们可是歃血为誓,拳拳之心,天地可证,袁绍和袁术他们哪配和你我兄弟相比?”
关羽敷衍地摇摇头,“大哥,我是在想翼德的事,他性子烈,又爱喝酒,难保不会有事。”
刘备也没有戳破关羽的谎言,而是顺坡下驴,“放心吧,翼德在大是大非上还是有主见的,你要是不放心,等拿下淮阴之后,我就和你回师徐州。”
关羽抬头干笑两声,右手一指前方道:“大哥,我们到了。”
闻言,刘备立马变得严肃起来,在船尚未挺稳之前,便是转过身,对身后的几千军士大声喊道:“各位兄弟,淮阴城已经近在眼前,谁若是第一个进城,赏钱千铢,官升三级。”
就是这一句简单的话,却是将全军的士气都提升了一大截,士兵们纷纷从快船中冲出来,高举着刀枪,很多人都因为太过激动,而红了脸,他们现在十分渴望冲进淮阴城,得到封赏。
有几个熟知水性的人,甚至已经跳下快船,口衔尖刀,迫不及待地向淮阴渡口游去。
那些不会水的旱鸭子,急的一脚踹开撑船的船工,一把夺过船桨奋力地划起来,水花溅的有一米多高。
船刚刚靠岸,船上早已等不及的士兵,纵身一跃,便是跳上岸,然后兴奋地嚎叫着冲向淮阴城。
见到全军的士兵斗志昂扬,刘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偏过头对关羽笑道:“二弟,你我也上去吧,总不能输给这些年轻的后辈。”
“好!”关羽笑着点点头,却是没有行动,他在等刘备先上岸。
就在刘备一脚踏上岸时,两岸的芦苇丛中却是传出一阵急促的梆子声,紧接着,刘备便是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剧烈地颤抖,打着李字旗号的士兵,纷纷从隐身处冲出来,黑压压的一片,绵延成两条黑线,仿佛没有边际。
“这是怎么回事?”刚跳上岸的关羽,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支流矢便是向他激射而来,他大喝一声,右手轻轻一探,便是握住箭矢的中杆,轻轻一折,便是折为两段。
此时,他已是明白过来,是中了敌军的埋伏。
关羽偏过头,问眉头紧锁的刘备,“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刘备冷哼一声,“还能怎么办,自然要打退这些敌军,攻入淮阴城。”
“可是,这些伏兵貌似有几千,我们能打得过吗?”
“打不过也要打,事到临头,难道还要退缩不成?但愿,陈孝起能得手,只要淮阴城落入我们手中,这些伏兵自然不足为虑。”
关羽想了想,也只有这样,便是当先一步,手提青龙偃月刀冲向敌军,刘备叹息一声,快步追上去,与他并肩作战。
城楼上,袁江远远地看到刘备军陷入己方伏击圈,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刘备啊刘备,你也有今天。”
直播间的粉丝们,第一次看到皇叔刘备与武圣关羽并肩作战的场面,个个激动地一面刷屏,一面打赏礼物。
“哇咔咔,捕捉一只活的皇叔,本宝宝好激动。”
“青龙偃月刀,长髯,我靠,那就是关羽嘛?好帅!”
“江哥,你要是能收了武圣,我给你刷一架飞机,不,五架!”
“关羽在此,看尔等插标卖首!”
袁江也想好好欣赏武圣的雄姿时,却被一个浑身是伤,踉跄上了城楼的士兵转移了注意力。
只见这位士兵,跌跌撞撞地跑到袁江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公子,不好了,刘备军已经拿下南城门,梁将军正率人苦苦支撑,特命末将回来请求增援。”
“那里怎么会有刘备的军队?”袁江惊讶地张张嘴,疑惑的目光落在杨弘身上,后者给他递个镇定的眼色,继而转过头问士兵,“说说具体的情况。”
通过士兵的叙述,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有刘备的细作,偷袭守城的卫士,打开城门,放进早已埋伏在外的刘备军,里应外合之下,打了匆匆赶来的梁刚一个措手不及。
袁江招手唤来一个士兵,嘱咐道:“扶他下去修养,并赏钱百铢。”
等那个前来报信的士兵,千恩万谢地走下城楼之后,袁江回头笑道:“勋将军,你在这里保护杨先生,我带着叔至和养叔去城南增援。”
张勋上前一步,诚恳地说道:“公子,还是我去吧。你在这里,主持大局。”
表面是让袁江主持大局,其实张勋是担心袁江的安危,毕竟后者手无缚鸡之力,去了也是白去。
袁江笑着摇摇头,“勋将军的好意,涂高心领了,可我还是想去城南看看,你放心,有叔至和养叔在,没人能伤到我。”
见到袁江执意如此,张勋只能极不情愿地同意,不过他是有条件的,“公子,我跟着你一起去。”
“你在这里护着杨先生。”说完这句话,袁江走到张勋身旁,悄声道:“我也只放心将这任务交给你。”
张勋一愣,脸上尽是感激之色,袁江这话,显然是将他引为心腹之人。
袁江又笑道:“想害杨先生的人很多,你万事皆要小心,马虎不得。”
张勋脸色一秒变严肃,极为认真地说道:“请公子放心,末将就是死,也会护着杨先生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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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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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江领着养由基和陈叔至刚才城楼,便是见到一队巡逻的士兵,迈着大步向这边走来。擦肩而过的时候,养由基突然顿住步伐,跟在他身后的陈到,差点撞个趔趄,轻声问道:“养叔,你这是怎么了?”
养由基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一队士兵,袁江听见声响,也是回过头,顺着养由基的目光看去,却是没发现,这队士兵有什么不妥之处,疑惑地走到养由基身旁,轻声问道:“养叔,难道这些士兵有什么问题吗?”
养由基微微颔首,目光落在队伍中的某个士兵身上,“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而且伤势严重的也有一个,按理说,受伤的巡逻兵应该会找个地方简单包扎一下,可这些人却没有,真是奇哉怪也。”
袁江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说这些不是我们的人。”
养由基微微一笑,“公子,上前询问一番,便可知。”
点点头,袁江扯开嗓门,远远地叫住这队人,“喂,你们几个过来,本将军有话问你。”
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领头士兵,微微一怔,忸怩半天,终是带着这队士兵回转过去,走到袁江的面前,恭恭敬敬地施礼道:“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望着这个外批锦绣华袍,内穿亮银鱼鳞甲,不伦不类的少年,这个眉间有颗黑痣的士兵,在心里猜测对方身份的同时,也在想为何要找上自己。
凌厉的目光自每个士兵身上扫过,袁江终于找到养由基所说的那个重伤者,那人右手微微垂下,脸色异常苍白,额头上有着豆大汗珠的凝聚,显然是强忍着疼痛的表现。
见状,袁江呵呵一笑,“我也没什么事,只是看到那位小兄弟的气色好像不太好。”
那名身受重伤的士兵,见到袁江居然直接将目光锁定在他身上,赶忙低下头,这一动,却是扯着伤口,剧烈的疼痛感涌上心头,痛得他差点叫喊出声。
黑痣士兵闪身挡住袁江的视线,谄媚地笑道:“将军,那家伙只是偶感风寒,没啥大病,末将原本也是准备让他在军营里休养生息,可这不赶上刘州牧引军攻城嘛,营里只要是还能走的,都跟了过来。”
当听到黑痣士兵称呼刘备为刘州牧时,袁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队士兵果然有问题。
想了想,袁江笑道:“若是能打开城门,刘州牧赏你们多少钱财。”
黑痣士兵尚未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答道:“钱万……”刚说出两个字,黑痣士兵突然醒悟,猛地抬起头,满眼惊恐之色,支吾嗫嚅,“末将……末将不明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话虽然这么说,可黑痣士兵却是全身绷紧,按住腰间佩剑的手紧了紧,看样子,已经做好完全准备。
“是吗?”袁江不置可否地一笑,回头冲着养由基和陈到笑道:“既然他不明白,你们俩就教教他吧。”
养由基和陈到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闪过一抹戏谑的笑意,下一秒,两人却是如狼似虎的扑向这队有问题的士兵。
这突发的一幕,让黑痣士兵微微一愣,继而迅速拔出佩剑,横在胸前,颤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回答他的是一只沙包般大小的拳头,陈到这霸道的一拳直接将他打翻在地,鼻血飞流,溅的他满脸都是。
陈到捡起地上的长剑,剑尖离黑痣士兵的脖子只有一寸的距离,右脚狠狠地踩在后者的胸膛上,他声音冰冷地问:“说,你们是不是想骗开城门,放刘备大军进城?”
黑痣士兵回头望了望自己的手下,发现他们全被一个赤手空拳的消瘦男子拦住,不由地有些恼怒,可在看到那男子脚下横七竖八的躺着各式刀剑时,心中刚刚升起的愤怒,瞬间烟消云散,转过头,一脸谄媚地对陈到说:“这位将军,我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死到临头还嘴硬?”
陈到力灌右脚,踩得黑痣士兵龇牙咧嘴,弯腰在后者腰间搜了搜,便是摸到一块铁牌,顺手丢给袁江。
袁江一看这制式,便是知晓,这铁牌不是己方的东西,当下快步走到黑痣士兵面前,将铁牌丢在他脑袋边,冷笑不止,“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黑痣士兵脸色骤然变得凌厉,一柄匕首从他的袖中滑落而出,手臂一抬,便是射向袁江的面门,后者赶忙闪躲,虽然险之又险地避过这一击,尚且英俊的脸庞上却是被凌厉的刀锋,划下一条醒目的血痕。
“我卡,你竟敢毁我英俊的脸庞,嘛了个鸡,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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