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主。”
主仆俩都没再说话,夜又静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绿珠就领着小宫女将蕴纯换下的脏衣服连同里衣亵裤都送去了浣衣局,又再三叮嘱浣衣局的管事要经心浣洗。因为昨天知道了喜事,绿珠心情极好步伐轻快,不想在回咸福宫的半道突然遇到太监急冲冲从身边跑过,还没得及看清是谁人就跑远下了。
不知是出了什么事,绿珠也不由心慌,赶紧领着小宫女急匆匆往咸福宫去,在拐弯时突然听到宫人在议论谁小产的事,绿珠的脸色登时就白了,拔腿往咸福宫跑去。
第56章()
“小主,小主……”
绿珠边跑边喊满头大汗的冲进屋,将正在屋里走着的蕴纯吓了一跳。
“哟,吓我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小主,小主……”
绿珠急喘气话都说不好,但见蕴纯好好的绿珠心一下子松下来跌坐地上。这可又将蕴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这是怎么啦?出了什么事儿?怎么急成这样?哎呀,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遇着什么事了?”
“奴才,奴才……”
“别急,别急,你先喘会气再说。”
喘成这样蕴纯还真怕她岔了气,更是亲自倒了杯茶水给绿珠。半晌绿珠才缓过气,又灌了茶水才说道。
“奴才回到来的路上听说有人小产了,奴才害怕是,奴才担心……”
这不吉利的话绿珠不敢说出来,蕴纯却是听明白了,还接了话
“你以为是我,所以才急匆匆跑回来。”
“正是。不过见小主好好的,奴才就放心了。”
“你说宫里有人小产,是谁?莫不是,是纳喇庶妃?”
也不怪蕴纯会猜纳喇庶妃,这宫里明着有五个孕妇,月份最大的马佳庶妃,接下来依次是兆佳庶妃、皇后、李庶妃和纳喇氏,记忆中马佳庶妃、兆佳庶妃和皇后都到最后生产的,而李庶妃跟她一个宫,有若有动静她还能不知道;所以唯一可能就是纳喇庶妃了。史上她是只剩一个儿子的,也就是已经被送到宫外的五阿哥,所以纳喇庶妃现在怀的这个孩子极有可有保不住。当然这只是蕴纯的猜测。
可是又想到纳喇庶妃能平安生过两个儿子又怎么可能保不住这次的胎儿呢,难道不是纳喇庶妃?若不是纳喇庶妃那又会是谁?
“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只听了一句就匆忙跑回来了。”
当时她心里只担心自家小主,哪里还注意别的。
“小主,会不会是因为那药枣?”
想此绿珠心里不免觉得庆幸,庆幸小主发现那药枣不对没吃下。
“这不好说,你赶紧去打听打听,到底是谁小产了。”
“行,奴才这就去。”
绿珠匆匆出去走前还叫了红珊叮嘱她在小主跟前侍候着。
一出来就看见人往翊坤宫去,绿珠也赶紧跟了过去。
翊坤宫,除了避讳的皇后,卧床养胎的马佳庶妃、纳喇庶妃、李庶妃及被禁足的蕴纯外其他的嫔妃都已经到了,连挺着大肚子的兆佳庶妃也来;钮祜禄妃最后急匆匆赶到。
钮祜禄妃挥手免了其他嫔妃行礼,见了佟妃也没行平礼劈头就问佟妃。
“本宫听说郭络罗庶妃小产了,这是怎么回事?”
“郭络罗氏什么时候的身孕,为什么没人报上来?”
“这人好好的怎么就小产了?”
“佟妃妹妹,郭络罗氏可是你宫里人,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钮祜禄妃劈头一连串的质问,盯着佟妃那带讽刺的表神直戳得佟妃心口发疼。好你个钮祜禄氏,与和本宫同在妃位,有什么资格质问本宫。
佟妃也觉得自已冤枉得很,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郭络罗氏什么怀上了,要不是郭络罗氏身边的宫人突然来求她请太医她还不知道郭络罗氏怀孕这事呢。
若是出事之前得知佟妃少不得要嫉妒迁怒,如今已经出了事她就是有气也没法冲着郭络罗氏发,不仅不能冲郭络罗氏发脾气而且还得担上照顾不周的责任,谁让郭络罗氏是她宫里人呢,而她还协理后宫掌宫权呢。只是这事佟妃却不甘心认下,她不能平白担这罪名。这都怪郭络罗氏瞒着不报,若非她瞒着不报又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没接钮祜禄妃的话,佟妃冲着跪在地上侍候郭络罗妃庶的宫人斥问。
“你们到底是侍候主子的,还主子有喜这么大事儿都不知道上报,侍候主子且敢如此不经心,要你们何用?”
一群跪着的奴才除了郭络罗庶妃身边的揽月外都在,除了磕头求饶外一群奴才根本无法辩解,因为他们也不知道郭络罗庶妃有喜的事。只是这时不管知不知道都是错。知道,知情不服是错;不知,那是侍候主子不精心也是错。
其实不管是钮祜禄妃还是佟妃及其他嫔妃都知道,只怕是郭络罗庶妃知道自己怀上了,有意瞒了下来,宫里不少怀过的嫔妃都这么做过。尤其是庶妃小主没资格请太医,现在宫里的怀孕着的庶妃哪个在怀上最初几个月不是瞒着的。只是这事不能说破,谁说破了谁得罪人。所以这黑锅只能让奴才来背。
“钮祜禄妃姐姐也瞧见啦,这些个刁奴,侍候主子不精心,竟连郭络罗氏有喜都不知道。也是妹妹失察,竟然不知道自己宫里竟有这么些不中用的刁奴才。”
佟妃一句话就将罪定要宫人身上,相较而言她的失察就不算是什么大事了。
在座身份最高的钮祜禄妃和佟妃再辩着责任的事,没人去关心房内小产的郭络罗庶妃。宫娥进进出出端着热进房出来时端都是鲜红的血水,确定郭络罗庶妃小产了,在场的嫔妃个个脸上一副感同身受的伤心,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皇上驾到!”
太监尖锐的声音打断了钮祜禄妃和佟妃的争辩,其他嫔妃也赶紧收敛眼中的幸灾乐祸,个个都缩着脖子子,不敢上前凑,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壳了不让人注意到。
“佟妃,郭络罗氏怎么样了?”
康熙一下朝得知郭络罗庶妃可能小产就急匆匆过来,此时康熙的心情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隐隐已经在暴怒的边沿了。这才开年正里他就先后夭折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唯一的儿子还在宫外生死未卜;到二月这才开头又一个孩子可能保不住了,想到这康熙突然有些灰心丧气。不过也只是瞬间,他很快就振作起来了。
康熙指名问佟妃,佟妃避无可壁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回话。
“太医说郭络罗妹妹吃了不好的东西小产了。”
“请皇上现罚,都是臣妾失察,竟让宫里的奴才给唬弄了,连郭络罗妹妹有喜都不知道。”
佟妃跪下请罪。
“小产了!?”
听到确切的消息,康熙身子一晃,显然受了打击。
又个孩子没了,他又没了一个孩子。
老天,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将他的孩子一个个夺走。
这位年经才二十出头的父亲已经经历了数次丧子丧女,失父丧母丧子丧女,人生最悲痛的事这位年轻的帝王却都已经经历过了。
康熙仰首咽回眼中的泪,咽下灼心的丧子之痛。
突然想起今天一早得到的消息,突然间康熙只觉怒不可遏。
“梁九功。”
“奴才在。”
“给朕查,朕就不信了,这人好好的就小产了。”
“嗻。”
康熙怒极了下旨,梁九功哪敢迟疑立即就吩咐下去。佟妃听到了康熙的旨意,登时脸色上青白交加,钮祜禄妃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原本这后宫的事是该由皇后做主的,康熙鲜少直接插手后宫。只是现在皇后养胎乃重之重,康熙不想让人惊着皇后。之前康熙已经下旨让钮祜禄妃和佟妃协理后宫,按说这事应该交给钮祜禄妃和佟妃来查,尤其是佟妃,这事可是发生在她的翊坤宫。
可是现在康熙直接下旨,这实在是狠狠打了两人的脸,尤其是佟妃;康熙这是不相信她们,置疑她们的能力;也不怪两人听完旨意后脸色变差。
康熙发怒嫔妃们都跪在地上不敢动静,康熙看了佟妃一眼,到底是忍住没发作佟妃,看到跪着奴才直接迁怒了。
“既然侍候不好主子要何用,将这些奴才拖下去。”
旨意一下,内侍冲过来将一群哭喊求饶的宫娥太监都拖走了。
“佟妃,郭络罗氏就交给你了。”
“臣妾遵旨,臣妾定当好好照顾郭络罗妹妹。”
前朝还有紧急政事等他处理,事已经至此康熙也没想再耽搁,若非关系皇嗣他也不会百忙中抽时间过来。康熙说完转身就走,没走两步看到挺着肚子跪着的兆佳庶妃停下脚步道;“来人,送兆佳氏回宫。回去后安心养胎,没事就不要出来。”
“奴才遵旨。”
得康熙单独关注兆佳庶妃欣喜不已,不过好在她还记得处境没将情绪表现出来。然,便只是如此已经惹得一旁的嫔妃嫉妒不已。
康熙离开后钮祜禄妃也跟着离开翊坤宫,接着其他嫔妃散了。
跟着其他嫔妃出了翊坤宫的绿珠遇上了李庶妃身边的青绮,两人又一同匆匆回咸福宫。绿珠赶紧去向蕴纯禀报。
“小主,奴才回来。”
蕴纯早就在等绿珠,一见绿珠回来急切问道:
“是谁,是谁小产了?”可是纳喇庶妃?话到嘴边突然看到身这的红珊,蕴纯又将话咽了回去。
“是郭络罗庶妃,是翊坤宫东配殿的郭络罗庶妃。郭络罗庶妃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没想到突然就小产了。”
“郭络罗氏?她什么时候怀上了,怎么没听到过半点消息?”
第57章()
“小陶,你是要跟爸爸还是和妈妈一起?”
唯有黑白二色的灵堂内,一对容貌出众的中年男女面对着苏陶而站着。开口说话是那男子,说话的语气有些清冷,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仿佛站在他对面只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与他并列而站却隔甚远的雍容女人也同是面无表情,唯一多的是眼底多了许多不耐烦。
苏陶怀里紧抱着个精致的木盒满眸冷淡的看着自己的亲生父母苏行泽与刘菲,清婉脱俗的娇容有些僵硬有些麻木,脸上未干的泪痕是她失去到亲痛苦绝望留下的痕迹。
“下周一我出国趟,公司与美国那边有个新案子需要我亲自过去谈,我不在家你若不觉得与你张叔叔相处不自在的话可以去我那。”
语气中的冷淡与漠然听着让人心冷。相处不自在,她又什么时候那张安林相处自在过,她讨厌那个虚伪的男人,明明不喜欢她还装做对她很关心的样子。
“你下周一要出国!”苏行泽的声音直接上扬,怒瞪着刘菲“今天已经是周五了,我已经和方丽计划好了明天带着小沐一起去海南旅游一周。”
“你妈死了头七还没过你竟有心思带着老婆孩子去旅游?”尖锐带嘲的声音在灵堂内回荡,刺耳而难受。
“我带老婆孩子去旅游怎么啦?你不还是丢下女儿出国去?”
……
经常亲密的夫妻如今如仇人一样一语不合就吵起来,也不地点更不顾及两人女儿的心情。苏陶依旧表情麻木的看着为了将她推脱出去而争吵不休的父母,虽然从表面上看不出她的情绪,但那紧紧的扣着木盒的双手已经将她的愤怒痛苦怨恨表露无余。双手也因为用力过度而折了指甲,血从指尖流出滑过木盒滴落在地上。
“够了,你们俩吵够了没?”目光如冰的冷瞪着两人,没有人知道苏陶心中的痛苦与愤怒。
两人突然被喝,一时错愕的看着苏陶。
“你们俩不用吵了,你们不用担心我这个托油瓶会拖累你们,除了我和奶奶的家我哪了不去。”
她一刻也不想与他们相处,她真不明白既然他们总是像仇人似的见面就撕咬当初为什么要结婚又为什么要生下她,生下她又嫌弃她。自从她三岁懂事以来两人总是一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吵着吵着在她五岁时就离婚了,她六时两人又分别再婚了,她便彻底的被亲生父母抛弃了,被两人丢给了她奶奶-苏行泽的叔母一个五十多岁的孤寡老人。
十多年来她一直和奶奶一起生活,两人除了给她生活费之外她甚少与两人见面,因为两人一见面总是不顾不场合不顾他人的相互抱怨争吵不休。
两人没想到苏陶竟不想和他们一起生活,虽然他们也不想带着苏陶,但苏陶毕竟才十七岁,还未成年他们是她的法定监护人他们不能不照顾她。
“你一个人生活,这怎么……”虽然不愿意但毕竟是亲生女儿,苏行泽为难……
“你们不用担心,我可以照顾自已,这十一年来我不是一直都这么过的嘛,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
“不用可是,再过两个月大学就要开学了,我以后大都会住学校你们根本不用担心。我现在很累,如果你们没有其他事情我想回家好好睡一觉。”看到他们虚伪的嘴脸都觉得恶心,怎么可能和他们一起生活。
从奶奶病逝到现在她已经七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她真的很累实在没有精力再听他们无谓的争吵下去。
“既然你想一个人那我们也不勉强你,不过你一个人要注意些安全。明天我会将二十万打到你卡上,大学开学妈妈就不送你了,你有事就打妈妈电话。”听到女儿不和她一起刘菲暗中松了口气。
“既然你妈妈给二十万那爸爸一样明天将二十万打到你卡上,你有事再打电话吧。还有你开学时正好你弟弟也开学,爸爸和你阿姨要送你弟弟就不去送你了。你虽然是新生,但是听说学校会安排老生接新生,你自己应该可以处理的是吧?”苏行泽忙接上。
两人虽然都不愿意苏陶一起,但至少在金钱方便不会对苏陶零吝啬。苏陶直接无视两人,朝着两点了点头,木然的从两人中间穿过,茫然的走向自己家的方向。苏行泽与刘菲心中不是滋味的看着苏陶单薄落寞的身影渐渐远去。
回到家里,苏陶软无力的跌坐着半旧的沙发上,双目无神无焦距看着,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来。看着怀里的木盒,这是奶奶留给她的唯一一件遗物,是舅公刚刚亲手交给她的,说是奶奶母亲的陪嫁只传给女儿。
抱着木盒,苏陶好似看着奶奶慈祥的面容就在眼前,奶奶温和的看着她,叮嘱她要好好生活下去,快乐的生活下去。奶奶一直是个开朗乐观的人,她一直怕自己会因为父母的原因而变得内向或是孤僻叛逆,所以她一直努力将自己培养成同样的开朗乐观。
虽然苏陶的性格也的确可开朗乐观,但那是除了面对她的父母以外的时候。
看到盒上那把小巧精致的铜锁,思念的眼泪滴落在盒子上,苏陶摸了一下胸口取出奶奶生前挂在她脖子上的小钥匙,小心翼翼如侍珍宝般将盒子打开。只见盒着内是一块纯白如雪的绢布似乎包着什么东西,小心的取出打开,只见裹在绢布中的一块水滴状如婴儿拳头大小通体赤红晶莹剔透的晶石。在晶石中央悬着一只犹如沉睡中的金凤凰,赤色晶石泛着的温和红晕光泽中包裹着耀眼的金光。
这是什么东西?有点像古代的首饰,像项链坠子又也像额坠却又比之大了些,或是头簪钗子之类的镶物,苏陶拿着晶石举到眼前一遍是看透了。
一直注意着晶石的苏陶没有发现晶石正在吸收她手指上未干的血,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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