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便表示赞同,还许诺了三两银子。锦曦晓得,那三两银子,是孙二虎这几年,在山里跟豺狼虎豹打交道,攒下的所有家底。
锦曦没拒绝孙二虎的好意,因为她现在没有资格拒绝,她确实很需要,非常的需要钱。
把所有人拿出来的钱财合在一起,再添上锦曦手头的五两银子,统共汇聚了十两银子,外加一副长命锁。
看着屋里一张张真挚的,寄予了希望的笑脸,锦曦心里暖融融的同时,又感觉到双肩上的责任,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请你们我,我今日所说的一言一句,他日必定一一兑现,你们现在对我的好,他日我定当加倍报答,锦曦在心里一遍遍的默念。
照着隔夜约好的,翌日,孙二虎把那辆马车给赶了来,梁愈忠和孙二虎一起驾车,后面马车厢里,坐着孙玉宝和锦曦。
之所以让梁愈忠同行,是因为今日要去看铺子,跟铺子的原主人讨价还价,孙二虎和锦曦他们,再如何也还是少年们,多个成年人在场,也好压压场面。
不过,马车打金鸡山村附近那条路口时,梁愈忠坐进了后面的车厢,等到到了镇上,这才出来。
这个时代,但凡屋舍,铺子和土地买卖的,有专门从事这种中转买卖的牙侩,相当于现代的房产经纪,是要从中抽出一些作为酬劳的,而且那酬劳。
锦曦他们手头拮据,每一个角落都要谨慎着来,就没打算找这些中间人,而是一条街道一条街道的找,逢人便打听。
长桥镇人流车流最多最繁华地段的铺面,锦曦他们顺道也留意了下,有些铺子等待出租或出售,那价格高的,锦曦他们就算砸锅卖铁也无力承担。
四个人找了好几条街道,都没有找到满意的,之前满胸怀的热情,被现实的无奈,一点点摧毁。从太阳起山,到日上三竿,最后太阳挂在头当顶,到了该吃晌午饭的时候,镇上的人渐渐稀少起来,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铺子。
“爹,要不咱先去那边包子铺里弄点填下肚子?吃的饱饱的有力气,下昼再找找看!”锦曦对身边的三个男人提议。
此时,四人站在一处岔路口,左手边有一条有点类似鹊桥巷子的小巷,青石板铺就的路面,弯弯扭扭着朝里延伸。
应该是类似于鹊桥巷子那样,居家的小巷子。锦曦打量着那巷子,心想,巷子口斜坐着几个带小童耍的老太太,在她们身后的巷子近处,有一家包子铺,铺子外面的长桌上,摆着几层蒸笼,往外冒着热气。
“成啊,咱先去那歇会!”梁愈忠道,四人抬脚就朝路边这条不起眼的巷子里走去,越过那些玩耍的孩童和老太身侧,自然免不了被她们好奇的目光打量。
四人才刚往铺子门口一站,里面忙碌的伙计就热情的迎出来,招呼着他们四人往里请。
锦曦打量了一眼这包子铺,铺面不算太大,用现代的计量大概二十个平方的样子,铺子里简朴的很,就摆着几张桌子几条高凳。
铺子最里面的一角,摆着蒸包子要用的家伙什,一个年轻的小正弯腰在那揉面,背上还绑着个包成萝卜包的小婴儿。
锦曦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只有一对父子在吃馄饨。
“几位客官想吃点啥?”先前招呼他们的伙计摘下搭在肩上的抹布,往他们坐的那桌上象征性的擦了擦,陪着笑问。
锦曦四下一瞅,发觉这包子铺里,除了这对年轻的夫妻,再瞧不见别的伙计。想必这铺子就是这小两口开的吧?无小说网不少字
“掌柜的,你们这铺子里,有啥好吃的?”锦曦收回视线,问面前的年轻包子铺掌柜。
“嘿,我们这有刚出锅的薄皮肉馅大包子,白面馒头,还馄饨沌和水饺子,饺子馅儿有肉,还有韭菜馅儿,客官要哪些?”
锦曦听着他报出那么多,眼睛眯了眯,这片地区在早餐这一块的局限性,根本没法跟现代内容丰富的早餐相提并论。
“爹,舅舅,二虎舅舅,你们要吃点啥?”锦曦一一问着,先前在进铺子前,锦曦就已跟他们三个声明过,这顿包子让她来请,谁都别跟她抢。
“那就先来四碗肉馅的水饺,再拿十只肉馅包子。”锦曦道,又看其他三人,都没有异议,那掌柜的便转身准备去了。这边,揉面的妇人已经端了四碗茶水,微笑着放在锦曦他们面前,又转身忙着揉面去了。
那对父子很快吃完了馄饨,付过钱后就离开了,铺子里不再有新的顾客进门,门外也少有行人经过,年轻的掌柜坐到一旁的高凳上歇着,跟梁愈忠拉起了家常。一来二去,无非就是说些是哪里人,附近哪个村的,家里排行老几,庄稼地里的收成,买卖好不好做云云。
“掌柜的,听你说你这铺子开在这青桥巷里也一年半载的,那我跟你打听个事儿!”孙玉宝问道。
“小哥啥事啊?”
“这附近可有要要出租或是出售的铺面不?”
“哦,几位客官是要盘铺子吧?无小说网不少字这可真是问对人了,我这还真晓得有一处!”年轻掌柜的道。
“是吗,那在哪?跟这远不远?以往是做啥营生的?”孙玉宝追问。
“不远啊,跟我这包子铺就在一条巷子里,从这出去,还得往里再走几步,门口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张记的杂货铺就是了!”
“还要往里去啊?那能有顾客上门不?”孙玉宝道,本身这包子铺就有些偏了,没想还有更深的,躲藏的那么深,人都找不到,买卖能好吗?怪不得往外盘铺子呢,孙玉宝心下嘀咕着,就没再继续问。
正埋头小口小口喝水饺汤的锦曦,这时抬了头,眯了眯眼,问那年轻掌柜道那掌柜的可晓得,张记杂货铺为啥要往外盘?”
“这还要问吗,那么偏的地方,鲜少有人上门,能赚钱?”孙玉宝道。
“这小哥只说对了一半。”年轻掌柜道不瞒诸位,那张记杂货铺子,在我们刚搬到这来那阵子,生意还真是红火。不止这青桥巷子,就连隔壁巷子里的人,都来张记买杂货。也不晓得咋的了,自打半年前,来了一伙衙门口的差役,把那张记的张掌柜给拉去关了两日,还查封了两日的铺子后,那张记的买卖就日见的凋零下去,现在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托张记的福,我这包子铺刚开张那会子,来买包子的人还不少,现如今,张记败落了,我这包子铺也跟着没了生气,唉,我就跟我盘算着,再等两个月看看,要还不成,也把这包子铺给盘出去,带着回老家侍弄那几亩地去!张掌柜放出话来要往外盘铺子,也三四个月了,可那铺子位置太深,就算价格再往下压,也没人相的中!”
“几位客官不会是想要去盘那张记杂货铺吧?无小说网不少字”年轻掌柜打量着梁愈忠几人,惊诧的问。
锦曦抿了抿嘴,这年轻掌柜还真是个喜欢的。相比较下,他就沉默的简直可以被忽略。
“曦儿,怎办?咱要不要也瞧瞧看?”梁愈忠小声的询问锦曦,孙玉宝和孙二虎两人都看着锦曦,等她拿主意。
“既然咱都来了这,也不多走几步路,瞧瞧也好!”锦曦想了下,道。
于是,在包子铺年轻掌柜的指引下,锦曦几人出了包子铺,朝着巷子里面找去。
巷子算不得太宽,一辆牛车还是能轻松驶过的,地面铺就着青石板,两侧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藤。
很有年头的老巷子了。
终于,在距离包子铺约莫两座院落的地方,锦曦找到了那家张记杂货铺子。
斑驳的墙壁上,开着一扇简朴的木门,那木门不是外面街道上那种整面墙壁全开的,而是跟居家过日子的堂屋门相似,而且还是半开着。
巷子很深,日光从头顶照下来,从半开着的木门里,很难瞧清铺子里面的摆设。门搭上悬挂着一块木匾,上面张记两个字很模糊,木匾的一端从墙上剥落下来,就那么松垮垮的悬在门搭上。真让人担心一个不进门,就会被落下的木匾砸到后脑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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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张记杂货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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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这样的一副境况,梁俞忠他们三人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甚至都有些想打退堂鼓的样子,但都已经到了门口,锦曦怎么会让他们就这样折回去呢?
锦曦大步朝前,先向铺子里走去,孙二虎紧随其后。跨门槛的刹那,锦曦感觉耳畔一阵风过,还以为是倒霉的赶上了木匾松落呢,抬眼一瞧,头顶多了一只大手,却是孙二虎将他的大手掌,悬空着挡在锦曦的头顶。
锦曦朝半步之后的孙二虎看来,粉色的唇角勾起一抹恬笑,为他这样细小的关心举动而感激。
少年浓眉下;一双大眼写满关心;因为锦曦突然扭头的浅笑;让他黝黑的脸膛;瞬间有些发烫。还好锦曦对他一笑后,便扭过脸去,抬脚跨进了铺子,孙二虎松了一口气,大步跟进去。
铺子里面光线黯淡,锦曦站了片刻才让眼睛习惯陡然暗下来的光线。
这间铺子里面的面积倒不小,有包子铺两间那么大,掉落了漆的木制柜面,横七竖八的摆着,货架上,寥寥几件待售的日用品,也是蒙满灰尘,蛛网蛛丝更是四处可见。
一只黑漆漆的老猫趴在柜面上睡觉,被锦曦他们的闯入惊醒,喵呜一声,一下子就窜到屋内一角的木制楼梯上,三两下功夫就窜上了锦曦他们头顶的阁楼。
入眼的处处,皆弥漫着浓郁的陈旧破败气息,全然想象不出一年前的这里,曾经顾客临门!
“我的天,这还是杂货铺子不?都败落成这副样子!这些东西也不打理,就算低价抛售,怕是也没人愿买了!”孙玉宝打量着四下,忍不住嘀咕。梁俞忠和孙二虎没吭声,但神色间皆带着认同。
锦曦眯了眯眼,眼底掠过一丝光芒,打量完铺子,却没发现有人在,除了刚才那只黑猫。
“请问掌柜的在吗不跳字。她昂着头朝那木制楼梯通往的阁楼口喊道。
“甭吆喝了,人在这!”一道沙哑略带慵懒的声音,从那横七竖八的柜面后面传来,随着椅子被拉开的声响,一个穿半旧深衣,两鬓有些斑白的老者,撑着那柜面站起身,拉杂的花白胡子,瘦削的身板,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瞧向来人。
锦曦瞟了眼柜面后面,几把椅子拼凑在一起,那人刚就在那上面打瞌睡,屋里光线太暗,东西乱七八糟的,锦曦他们一时没来得及注意到他的存在。
锦曦他们一脸惊讶的看过去,便见那老者从柜面后面挤出来,身上的衣裳蹭了一身的灰;整个人也不修边幅;耷拉着眼皮一副永远也睡不够的颓丧模样。
“这位老哥;可是张记的掌柜?”梁俞忠朝那人拱了拱手;上前询问。
“正是,几位有何贵干哪?”张掌柜打着呵欠问道,瞅了眼铺子里那些零散放置,皆蒙着厚厚灰尘的日用品,自嘲一笑;道:“几位要是上这儿来买东西,那就随便瞧随便看,我这铺子所有家当都在那搁着;别问我有啥没啥!”
张掌柜的态度;让梁俞忠几人怔了下;都没料到这掌柜对待上门的顾客是这样的一副傲慢态度;难道是因为几人典型的山里人打扮扮?孙二虎当即就有些愤怒。
锦曦抿了抿嘴;她倒不觉得这掌柜的傲慢是来自于瞧不起山里人;相反,她留意到张掌柜在说这些话时,神情里的苦涩和自嘲,这是一种颓丧和自暴自弃。于是,锦曦抢二虎发怒前开了口。
“张掌柜说笑了,我们来贵铺子,是有其他事情相询,是关于张掌柜铺子出租的事宜。”锦曦道。
张掌柜一个呵欠打了一半,听到锦曦说要盘铺子,脸上的睡意顿时去了一半。而梁俞忠他们,显然也对锦曦这话震惊了一把。
“曦儿,大不了咱再多花些功夫看铺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铺子有啥盼头?”孙玉宝把锦曦拉到门口,压低声音很不解的问道。
“舅舅,我倒是有些看好这铺子;成不成;还得看看价位谈不谈的来!”
“就算价位低,但这地方也太偏了吧,巷子里面,有鬼上门啊!”孙玉宝道。
“咱做的是杂货铺子,卖的都是居家过日子的小商品,这里虽然偏了些,但附近却都是居民的巷子,我倒很看好这片。再说,以前这张记的买卖不也红火吗?是后来才走下坡路的,有原因。”锦曦道,谁不想一开始就把铺面开到人流多的旺地,但肥肉谁都惦记,锦曦他们现在无钱无势的,还是低调些好!
“曦儿你当真看好这地儿?”孙玉宝再一次问。
锦曦肯定的点头:“舅舅你相信一回我的眼光,好不?”
孙玉宝见锦曦如此的坚持;也就不再说什么。
锦曦环顾下前后的巷子,不管在哪个时代,衣食住行都是老百姓最在意的事情。自己把铺子开在百姓集聚的巷子里,不愁没有买卖上门。只要她这里的东西齐全,能很好的满足百姓的生活需求,一传十,十传百,不怕买卖不红火。等到红火了,有了资本和人脉,再去谋求更好的路段和铺面,就不是难事。
那边;张掌柜把他刚才躺的小床给拆了;拖了几把椅子出来;招呼梁俞忠他们坐。
“张掌柜有些面熟啊,我好似以前在哪见过你!”梁俞忠道。
张掌柜笑了笑:“我以前做货郎,下面的村子里,大都去过!你是哪个村的?”
梁俞忠一拍脑袋:“我记起来了,没错,就是你,我记得那会子,我才跟这些孩子差不多大,你挑着货担去我们村,有一回我二哥还偷了两个鸡蛋跟你那换糖哪!哦,我是金鸡山村的。”
“金鸡山村?那我晓得,那是个大村,我那会子做货郎,三天两头都要去你们村吆喝。哈哈哈,日子过得可真是快啊!”
“我瞧你也是有些眼熟;兄弟;你认不认得你们金鸡山村的老梁头?”
梁俞忠笑起来:“那是我爹;我在家里排行老三。”
“哎呀,原来是梁老哥家的老三啊?哈哈哈,我晓得你爹,还跟他一起抽过旱烟。”
张掌柜跟梁俞忠聊起旧事,距离不知不觉间拉近了很多。
锦曦和孙玉宝返回铺子的时候,正好听见梁俞忠询问张掌柜铺子败落的原因。
“不瞒诸位;我这铺子是我大半辈子的心血,我是挑货郎起家的,后来挣了些钱就在这青桥巷子里置办了这两间屋子,开了这个杂货铺。”
锦曦坐在那;认真听张掌柜说他的创业史;得知张掌柜不是望海县人氏,是从北边逃荒来到这里的。挑货郎起家,置下了张记杂货铺。
娶了当地的一女子为妻;妻子过世的早;留给他一个儿子,好不容易把儿子抚养大给他娶了媳妇,两年前,媳妇生孙子那会,儿子在去外地进货的路途中,出了意外客死异乡。
这两年,运气不好,铺子里的买卖每况愈下,儿子客死异乡,没人为他伸冤,衙门口的人还押了张掌柜的去问话,说是那批货来路不明。
张掌柜在县衙大牢里关了两日,铺子也被查封了两日,儿子死了,媳妇带着孙子住回了娘家,铺子生意每况愈下;张掌柜失去了一切盼头;就自暴自弃了。
“谁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张老哥你要想开些!”梁俞忠最不擅长说劝慰的话,张掌柜点点头,又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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