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吧,他多少还有点用。”我淡定地回道,得到艾瑞克感动的目光。
“母亲那边我会去解释的。”卡鲁卡沙插了一句,我打了一个激灵,连连摆手:“别,千万别!信不信你一说你母亲必定会误会我对你做了什么。”
卡鲁卡沙一怔:“可是这样子对你不公平……”
“我没关系,我从没指望得到初次见面的女性长辈的好感过……”我话还没说完,就得到三人同情的眼神。总觉得这几人有点欠揍呢……
“卡鲁卡沙你没什么资格同情我吧。”我捧起完全凉掉了的茶杯,“罗西太太是早年丧夫吧?心肠不坏但是天生多疑敏感,在她眼里你就是她的唯一,自然会对你看管加严,一旦你有意见相左的时候她有时候会变得歇斯底里的吧?一旦有女性和自己的儿子走近了都会疑神疑鬼的吧?”
卡鲁卡沙沉默了一下:“有办法治疗么?”
“这个年纪的单身母亲都是这样,你别想了。”我将同情的眼神丢了回去。
“明白了。”卡鲁卡沙点了下头,目光沉静地伸出手来,“能继续算么?”
我:“……”
“对了,我想问你啊,小语。”可乐尼洛拍拍我的肩膀,相当自来熟,“这个什么纹什么纹是看哪里啊?”
“等等!我去那本本子记一下!语大师你要等我来了再开始讲解啊!”
我抬眼和卡鲁卡沙的眼睛对上,对方一愣,似是领悟了什么,恭敬地加上了一句:“大师。”
我沉默了。
外公,救命啊……我觉得我被一群逗比包围了!!!
☆、第18章 七日假期(四)
“看自己手上,从大拇指与食指中间的掌边开始,往掌底走的纹路,就是生命纹,也有种说法是生命线。”我喝了口橙汁,看着对面的三人齐刷刷低头看着的手,忍了忍还是决定出口提醒,“艾瑞克,我想我之前说过了,男性应该看左手。”
艾瑞克迅速换手,头都没抬一下。
“语大师啊,我的生命纹很长啊,是不是说明我会很长寿啊?”艾瑞克一脸兴奋。
“傻逼了吧?”我瞥了他一眼,“生命纹的长短并不代表寿命的长短,而是代表生命力的强弱,其实准确地来说生命纹应该叫做生命力纹。生命纹长、深,代表生命力强,对疾病的抵抗力强,不容易生病。不过总的来说啊,你就是打不死的小强类型。”
卡鲁卡沙盯着艾瑞克半晌,一脸郑重地点点头:“真准。”
艾瑞克沉默了一会儿,扯扯卡鲁卡沙的袖子:“卡鲁,你知道小强是什么么?”
卡鲁卡沙一脸严肃:“不知道,但是总觉得能意会。”
艾瑞克:“……”继续低头记笔记。
“说得也挺多的了啊……”我站了起来,朝门走去。在打开门之后停顿了一下,看着跟在我后面的三人,汗颜,“你们想干嘛?”
艾瑞克搓手:“语大师你缺个导游啊!”
卡鲁卡沙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我也属于导游。”
“……”我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一脸笑的可乐尼洛,“他可以跟着,你们两个还是离我远点吧,please。”
艾瑞克震惊:“语大师居然都冒出英文了!一定是很烦我们了!”
卡鲁卡沙微微抬眼:“我可以保持不说话状态的。”
艾瑞克哀嚎:“咦?难道你们要丢下我一个人?”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啦……”可乐尼洛再度陷入纠结,“你到底是看在我刚刚保持安静的份上还是因为我金发蓝眼啊?”
我笑呵呵地看着他:“你说呢?”
“……我再也不会问这个问题了!”
最终我还是没拗过逗比的力量,放弃抵抗四人一块儿出门了。
总觉得这个假期没休息到反而会比平时更累……
“小语啊,你平时的工作就是帮人看相?”可乐尼洛是目前三人中唯一一个没有被禁止和我说话的,所以他很自然地第一个开口了。
“算是吧,在中国的时候只需要帮人看相算命就行,在意大利明显麻烦多了。”一说到这个我就有无限的感叹。
中国人有自身的传统在,所以本来就对玄学有信仰的成分,可是在意大利就不同了,首先要让这群外国佬相信,其次他们的目的肯定不是只让我算命,不是说几句好话就能搪塞过去的了。
“毕竟文化差异嘛!这里的人肯定更相信占卜之类的东西啦……不过以前的人信得比较多,近年来也很少了吧……”
是啊,因为近代以来科学思潮和工业革命的冲击啊……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我不相信占卜倒是觉得你所说的东西都挺神奇的!很厉害呢!”可乐尼洛笑嘻嘻地说着。
“可乐同学你真有眼光!”我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看在你如此上道的份上,我可以给你免费算一次!”
“真的吗?都可以算什么啊?”
“什么都可以。事业、安全、财富,过去与未来……”我眯起眼笑着展开扇子,“包括和自己喜欢的人的缘分哦,恋爱中的小鬼。”
“哎?这、这个都可以看出来啊……”可乐尼洛面色微红,揉了揉头发,不满地嘟囔,“不过小语你叫我小鬼有点不太对吧,明明年龄比我小!”
“咦?对哦……”一直乖乖充当背景板的艾瑞克突然呆呆地发问,“我一直都没问过……语大师您贵庚啊?”
我勾唇一笑:“十九。”
“唉?周岁还是虚岁?”
“虚岁。”
“……语大师你明明比我还小一岁啊!”艾瑞克抱头哀嚎,陷入了谜一般的打击中。
“大概我平时说话老气横秋的缘故吧。”我扇着扇子,不甚在意。年龄这种东西在我们这行是越大越好,因为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年龄大的算得更准。
“不对啊,不对啊……”艾瑞克陷入了混乱中,一旁的卡鲁卡沙拍拍他的肩膀,郑重地吐出两字:“节哀。”
艾瑞克:“……”
“啊,对了。”艾瑞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一脸忐忑,“语大师你是不是不准家学外传啊……所以才会在我们一个劲地问你的时候不说话……”
“你以为我花十几年的时间学的东西你能一两天就学会?天真的孩子。”我鄙视地看着他,“教你们的那点只是普通的常识性内容。”真正的看相是要综合所有因素的,否则人人都能成为算命大师了。
艾瑞克还没回话,卡鲁卡沙走上前来,语气认真:“大师,能否收我为徒?”
“……”我很干脆地别过头,“拜拜。”
“卡鲁你别凑热闹!就算语大师要收徒也得要个和我一样的中国人么!”艾瑞克推开卡鲁卡沙兴奋地凑上前,“大师您看我……”
“我们吴家的家规明确规定只能收直系血亲为徒,你看你够格么?”我面无表情,“不过你现在就自杀说不定将来能投胎成我女儿。”
“QAQ……等等,为什么是女儿?”
“我儿子有这种性格我一定不会认他。”
“……我会哭的哦!真的哦!”
“呵,身为成年男性因为这种小事情而哭很光荣么?”
“……嘤嘤嘤卡鲁!”
当了很久背景的卡鲁卡沙突然被呼唤,愣了一下之后一向面瘫的脸上多了一丝纠结,迟疑道:“我觉得大师说得没错。”
“……”
可乐尼洛有些担心地凑过来,小声问我:“你们这样子欺负他没关系么?我觉得他真的哭了哎……”
“没关系的。”卡鲁卡沙开口了,“艾瑞克和我表弟一样,韧性很好。”
“哦,你说的就是你那在当替身演员的表弟啊……”
“嗯,史卡鲁他最近在叛逆期。”
“啊……你也真够辛苦的啊……”
“还好,没有追教官的你辛苦。”
“……喂!”
我没有去听卡鲁卡沙和可乐尼洛的话,而是停下脚步看向了河对岸的一家店。
如果某些地方要移栽树木时,有人拿着一个罗盘对着树捣鼓些什么,肯定有很多人认为他在装神弄鬼、故弄玄虚,但实际上风水学有一套很严密的理论基础,有关磁场、能量等多种因素的进行,有关人与自然的相适、相合、相生。
可惜外公走得早,他多活十来年说不定我能触碰到风水学的真谛,而不是现在的略懂皮毛。
不过在只懂皮毛的我看来,这家店总透露出几分邪门的味道……但是看看选址以及朝向还有周边都似乎没有问题啊……难道是我弄错了?
“语大师?怎么了?”终于从沮丧中恢复过来的艾瑞克疑惑地看着我,“可乐和卡鲁都要走远了……嗯?那家蛋糕店有什么问题么?你想吃蛋糕?”
“不,没什么。”我收回视线,“应该是我多心了。”
☆、第19章 七日假期(五)
“要……啊不,还是算了,就这样吧。”
“嗯……再一张……我输了。”
“继续加。再加,继续。”
“等等,小语,你手中已经有六张牌了!真的没有自暴自弃么?”
“放心。”我闲闲地说着,翻过自己的牌,“正好二十一点。”
“啊啊啊又输了!不玩了不玩了!”艾瑞克扔掉自己的牌,抱头哀嚎。
“还好我坐庄没有参与……”可乐尼洛一脸庆幸地拍了拍胸口。
“卡鲁卡沙,这下子房钱都清了吧?你似乎还欠了我点。”我笑眯眯地看着他,对方默默地点了点头。
“老板,我的钱……”输得最惨的艾瑞克狗腿地凑过来,带着几分谄媚。
“你欠我的钱可以免掉,以后认真工作就行。”我心情颇好地接过对方递上来的茶杯。
“呜呜呜……老板我以后还跟你混!”
“嗯?难不成你原本还有跳槽的思想?”
“没!绝对没有!我发誓!”
“不过你的赌运也太好了吧……”可乐尼洛将牌收起来,抽出刚才我的牌仔细看,“还是有什么技巧?”
“你是怀疑我出老千么?虽然我曾经学过一点小魔术,但是还没厉害到可以用来出老千的地步。”我将他手中的牌拿过来,利索地洗牌完毕,“我只是觉得今天赌运不错而已。”
“以后绝对不和语大师赌了!”艾瑞克趴在桌子上,无上的怨念。
“艾瑞克。”卡鲁卡沙突然出声,“你欠我的钱,别忘了还。”
“唉?为、为什……你这样我们还能做朋友么?!”
“亲兄弟明算账。”
“你怎么只学了这种谚语啊!”艾瑞克哭丧着脸看向我,“语大师……”
“你可以预支工资,不过那样子就只能有平时工资的85%了。”我笑容不变,“借你钱的话算一分的利息。”
“……嘤嘤嘤老板!”
“对了,问你一下啊,小语。”可乐尼洛把手掌摊开伸出来给我看,“手上最上面的那条线是什么?”
我瞥了一眼:“那是感情纹,从小指下掌边起向食指方向走,以走入食指与中指缝为中庸;若一直前进至食指下,属于心灵之域,较注重精神的爱;进入中指下面,属**之爱,并不注重海誓山盟……通常这类有很多花花公子啦。我帮艾瑞克看过,他是中庸的类型,可乐你不错哟,是注重心灵的好男人。”
“哎?过奖了啦……”
卡鲁卡沙盯着自己的手半晌,然后一脸纠结地看着我:“我不是花花公子……”
“你自然不是。”我嘴角抽了抽,“你的感情纹在中指下往下弯,是另外的类型。”
“什么类型?”艾瑞克好奇地发问。
“爱得任性,不择手段。”我淡淡地说着,似笑非笑地瞥了发怔的卡鲁卡沙一眼,“告诫你一句,日后无论做什么,都不要太偏执。”
卡鲁卡沙沉默不语,突然站起来往楼上走去。
周围突然陷入了尴尬的气氛中,艾瑞克小声地抱怨:“语大师,你说得委婉点么……”
“我没有在第一次见面提出来而是在我们快走时说已经很委婉了。”我垂下眼帘,平静地说着。
可乐尼洛缓缓举起一只手:“那个……我有点不了解情况……小语是说中了对么?然后卡鲁卡沙生气了?”
“大概吧。”我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放心,我觉得以卡鲁卡沙的心性没几分钟就觉得自己发脾气是不对的然后下楼来了。”
我话刚说完,楼梯上就传来了脚步声,我们三人齐刷刷看过去,只见卡鲁卡沙什么都没说直接坐在刚刚离开的地方,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艾瑞克:“果然……”
可乐尼洛:“我突然觉得我得好好利用这个免费算命的机会了……”
我:“呵呵。”
这个时候罗西太太踩着重重的步伐下楼来了,一脸关切地问卡鲁卡沙:“卡鲁你刚刚怎么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啊?”
被怀疑欺负人了的我等三人:“……”
觉得头疼的卡鲁卡沙:“没有,母亲,你去忙吧。”
“好,那有什么事情就叫我啊。”罗西太太临走前还重重地瞪了我一眼。
我颇为无辜地望回去。虽然我知道她一直觉得我利用了艾瑞克是个坏女人……但是觉得我能欺负一个意大利特殊部队的军人?妈蛋我要有那么厉害我就不坐在这里了!
“罗西太太对语大师的敌意还是没变啊……”艾瑞克一开始还想调解,之后觉得没可能也就放任了。
“没事,敌视就敌视吧,反正又不会少块肉,我已经习惯了。”如果我这些都要在意我就没办法活那么大了……绝对早就抑郁而死了。
“而且……”我扭过头,看着可乐尼洛感叹,“每次被罗西太太弄得有些郁闷的时候,看看可乐就觉得心情变愉快了。”
“……”可乐尼洛默默地和我拉开了距离,“请不要这样!”
这几天虽然罗西太太对我的态度没有变,但是每天也最多碰面一两次,听她唠叨的也不是我无所谓。而且虽然态度不好,但是待遇还是保持良好水准的,小镇也很适合旅游,我也过得挺愉快。
“啊,对了,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我还是提醒一下吧……”我看着卡鲁卡沙,面色凝重了些,“我觉得你们对面的那家蛋糕店有点怪。”
“语大师说奇怪那就一定有古怪。”艾瑞克也严肃起来,拿出这几天一直不离身的小本本,“大师,我们要不要调查一番……”
“太麻烦了,不干。”我伸了个懒腰,直接拒绝,“准备准备明天就回去。”
“是……”艾瑞克垂头丧气地应和着。
因为明天要早起,所以我晚上就整理好了行李。因为好久没喝酒了本来想着去之前在附近看到过的一家酒吧转转,但是一个人没勇气……但是转了一圈都没看到那三人的影子。
即使要私奔也不该3p吧……我用手指挠了挠脸颊,不明所以。正打算出去看看就发现三个人表情各异地冲了进来。
我该赞叹一声好颜艺么……我退后了几步,带上了几分警戒之心:“你、你们怎么了?”
“小语小语!帮我个忙!”可乐尼洛两步并一步地冲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
我笑眯眯的用扇子拍拍他的肩膀:“别作出这么恐怖的表情么,有什么事情慢慢说。生气起来这漂亮的蓝眸就不好看了啊。”
“……”瞬间泄气的可乐尼洛。
“不、不不是啊!这和语大师你也有关系啊!”艾瑞克慌慌张张地开口,“那、那是Reborn先生啊!”
“……我完全没听懂。”我看向三人中唯一还算镇定的卡鲁卡沙,“你来说。”
“啊……”卡鲁卡沙呆站在那里半晌,缓缓开口,“可乐尼洛见到了自己的教官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之前向教官搭讪被拒绝的他看到这一幕很受打击。艾瑞克说那个男人是Reborn,回来找你有办法。”
“……总觉得大致上明白了。”我转身一扇子狠狠拍在艾瑞克手上,“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会有什么办法!”我唯一怕过的男人就是他好么!
“可、可是……”艾瑞克委屈地捂着手上被打的地方,嘴里还不住地嘟囔着什么。
“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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