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余军马,我一匹也不带走,全部留在大非川豢养。”秦慕白说道,“这批吐蕃的战马,习惯了高原的严寒与冰天雪地,必须要让我们的将士骑惯这种战马。此外,牦牛也不许宰杀一头!”
“这是为何?”薛万均不解的道,“众将士连日啃干粮,看着那些牦牛口水都要流到三尺长了啊!”
“不能杀。”秦慕白说得斩钉截铁,“牛奶可以挤来喝或是酿酒,这个我不管。总之,除了病残的牦牛,一头也不许动。牦牛,高原之舟。行军打仗,粮草先行。没了高原之舟,我们就只能随身带几日干粮,睡不了帐蓬,寸步难行。”
“原来如此!”秦慕白这么一说,薛万均等人就都明白了——这分明是为今后入境跨击吐蕃本土,埋下的伏笔——少将军,志不在小啊!
“非但是不能杀,我们还要主动人工豢养。”秦慕白说道,“牦牛是好东西,大非川最不缺的就是沃野草场。气候耕种不宜,就大肆豢养吐蕃战马与牦牛。光是牛奶,就可算是一笔不菲的收入。等兰州的商业展起来,大非川的驻军想穷也难了。”
“哈哈,少将军高见,高见哪!”薛万均哈哈的大笑。
财,傻子才不想!
秦慕白只是微微笑了一笑,说道:“薛万均将军驻守大非川,扼守咽喉开展畜牧养殖;空留的鄯州军政要员一职,我回兰州之后会请大都督另行酌人选用。就请薛万砌将军仍回凉州。大非川一役胜后,丝绸之路就可以就近转道了。凉州是个分岔口,请薛万彻将军尽可能的劝商人取道兰州,并尽可能的提供沿途的驿站方便与兵马护卫。这样不仅路途要近数百里,也会更加安全。这样一来,兰州治下必定财源广进。有钱好办事哪!”
“好!本将马上就回凉州!赚钱的事情,谁不愿意干呢?”薛万彻也难得的哈哈大笑起来。
“此外,凉州可谓西北第一防线,对西突厥与西域诸部,不可掉以轻心。大非川一役后,吐蕃人必不甘心。摄于火炮之威与薛万均将军的威名,他们可能不会再敢轻易南下袭扰吐谷浑与大非川了。这样一来,西北商路与西域诸国,可能会成为他们的目标。毕竟,吐蕃人看中的不仅仅是领土,还有巨大的商业利润,和可供他们掠夺的富饶国土。截道商路,便是他们死活要占大非川的用意之一。今后,难保他们会不会在西域有所动作,直接从源头上对咱们的商路下黑手。因此,大唐西线的战略要冲,很有可能要转向凉州。因此薛万彻将军,你身上的担子要加重了。”
“嗯,多谢少将军提醒,本将心中有数了!”薛万彻不得不服气。上阵打仗,他没问题;这些个周边形势与军政民务,他还真是没想得这么深。若非秦慕白提醒,他是撞破了脑壳也想不透这些弯弯道道的。
“从此以往,大非川,凉州,兰州,将成为都督府治下的三个犄角。”秦慕白微笑道,“假日时日展壮大,进可拓地千里,退可稳如磐石。兰州,注意闪耀在九州边陲!”
听到此处,薛万均很有一点热血沸腾的感觉,这像极了上阵冲杀即将胜利之时的那种,足以将大脑充得昏的激动。
他嚯然站起来,以主帅之姿对一个属下抱拳,慷慨激昂道:“若能光大河陇弘扬大唐国威,创下不世之功业,一切但凭少将军做主,我等听凭调谴,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赴汤蹈火再所不辞!”众将无不起身,抱拳而齐声。
秦慕白起身还礼,微笑。
当然了,跟着一起建功立业升官财,谁不愿意呢?
盘桓两日后,确定吐蕃人确实已经逃得没了影,秦慕白决定回兰州。
薛万均设宴相待,席间不停给秦慕白敬酒,至半酣后仿佛借着酒劲,才鼓起勇气道:“少将军要走,那两百炮兵……”
终于肯开口求我了?这大大的人情我可不会主动白送给你。秦慕白微笑,说道:“就留给薛将军驱使如何?”
“呀,太好了!”薛万均顿时喜笑颜开,掩饰不住的如释至宝之神情,他说道,“有了这三十面红衣大炮与两百炮兵,吐蕃纵有百万之师来袭,何惧之有?!”
“不可托大。”秦慕白毫不客气的给他倒了一瓢冷水,说道,“前一役我军之所以大胜,是因为红衣大炮头一次登场亮相,打了吐蕃人一个晕头转向不知所以,他们至今可能还在怀疑是天神降威。但是这样的效果,第二次肯定就不那么灵了。因此,红衣大炮怕威摄力会大打折扣,它所能挥的只剩一些有限的杀伤力。因此,万不可迷信它的能力。谨慎,警惕,量力而行,才是保住大非川的要点。三十面红衣大炮么……它可能远不如薛将军想像中的厉害。所以,你手中的步骑兵马,仍是根本。”
“嗯,那是,那是。”薛万均被泼了一桶冷水,仍是感激与惊喜。在他看来,那些个大炮、炮兵,简直就是“神物”啊!就如同将士三宝“兵马甲”一样,这天底下最牛的神物现在都归了他,岂不管这玩艺真有多少用,这份虚荣就有够受用了。
宴罢,秦慕白率领亲翊府精骑,和薛仁贵、宇文洪泰等人一并返回,薛万彻也一同走了,带着三五随从和他同出大非川,然后转道奔向凉州。
一路上,在整场战斗役中一人未杀、甚至没看清几个吐蕃人面孔的宇文洪泰简直闲到蛋疼,大半时间都闷不吭声了,脸色还有点绿,像个赌气的孩子。秦慕白和薛仁贵看着他就想笑,一路打趣乐淘淘。
大非川大捷的军报,早已送到兰州。从都督府到平民百姓,无不欢欣鼓舞。秦慕白两次出击,两次大胜而归。此番进城,万人空巷的来欢迎。秦慕白意气风骑着火云神骏步入兰州,一路拱手对沿途百姓回礼。
看着那些少*妇嫩妇们的花痴表情,听着她们的尖叫,他仿佛有了一点“万人迷”的错觉,自我感觉空前良好。
高阳公主闲了数日,闲得头都晕了。听闻秦慕白要回来,她头一个高兴。原本还想“浪漫”一把的到兰州城门去接他,一看到这盛壮空前的景象,她就郁闷了。尤其是看到,秦慕白面对那一群花痴女笑得一脸稀烂的神情,她的小心肝就生出一股无名业火,导致小宇宙熊熊的燃烧起来。
于是搬了一条椅子闷闷的坐在院子里睡太阳,看着头顶稀疏的梧桐树叶子,她牙缝里蹦出一串句子来:“满大街的拈花惹草,对那些庸脂俗粉三姑六婆也笑得一脸稀巴烂……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哼!”
“公主,你嘀咕什么呢?”
“烧水、烧水!准备洗澡!——洗死那厮!”
第307章 驸马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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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尚武成痴的兰州军民来说,过年过节真不算什么,打了胜仗,那就是比婚嫁还要值得庆祝。去看看网 。7…K…aNKan。。.
秦慕白凯旋归来,而且是平定了大非川、打了近年兰州史上最大的一场胜仗回来,这就没理由不满城欢庆载歌载舞了。
兰州城,彻夜篝火通明烤肉飘香,汉曲胡歌飘荡在夜空,醉后的舞姿炫丽多姿,喧腾了整座城池。
做为主角的秦慕白,从进城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处于包围圈而无法脱身了。都督府、刺史府、军队的同僚,上至秦叔宝下到一个普通的小队正,都抢着要灌他酒。兰州的百姓,无不争先恐后的来膜拜这位少年英雄。
秦慕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的烦恼。这一天半夜下来,自己的耳旁就没有清净过,碗里的酒就没有干过,就连上个茅厕也是前呼后拥的一大批人相陪。
纵然是酒量很不错,他不醉到半死也是没天理了。
从下午高阳公主下令开始,浴池那里就一直在烧水,烧水。这都烧了好几个时辰,烧水的老婆子都换了几拨、水锅都要烧干两回了,秦慕白那边仍是没有脱身。
高阳公主化相思为悲愤,满肚子的气没地方使,打翻了三桌晚饭,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出了未成年母狮的河东狮吼——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去把他抓来!”
这时,秦慕白已经被几个军汉抬着扔进了房间,打着震天响的呼噜。公主有令,驾前近卫大将契苾何力蔫敢不从?他壮着胆子带了几条大头兵来到大都督府,先去见了秦叔宝,说明来意。
秦叔宝在属下面前一惯威严而沉默寡言,这一回却十足古怪的一笑颇显得有几分嬉皮,“弄走吧,我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可怜的秦慕白喝了个大醉,裹在温暖的被子里打着震天响的呼噜,被几个蛮力的兵丁扛着出了都督府仍是一片茫然,依旧睡得死沉。
高阳公主拖了一条她踢翻的餐几坐在门口,撂着二郎腿,大有一番后世开人肉包子店的那位女豪杰的风采,叉着手摇着脚尖,看着契苾何力等人将人抬了进来。
“公主殿下,人已带到。”契苾何力侧立于一旁抱拳禀报。
“下去吧,没你们什么事了。去看看网 。7…K…aNKan。。”高阳公主轻描淡写的摆摆手。众将士正要走,她突然道:“听着,给我弄点绳索、大根的蜡烛、带刺的皮鞭来。嗯,狼牙棒也是必须的!”
契苾何力等人心里一寒:小姑奶奶这是要干什么呢?
“还不快去!”高阳公主杏眼一瞪,众人仓皇应诺狼狈逃窜而出,就怕这些东西招呼到了他们身上。
“少将军,今夜怕是要惨喽!”
“哼,哼哼!”高阳公主踱着步子走到酣睡如猪的秦慕白身边,用脚尖捅了捅裹得严实的被子,鬼气森森的哼道,“秦慕白呀秦慕白,你可别怨我。本公主从前是何等的清纯善良,全被你给带坏了!你老给我讲一些邪恶的坏故事吓唬我。什么皮鞭、滴蜡、捆绑,据说很刺激,你还给它们取了个名字叫‘饿死阿母’,还说成亲的男女都这么玩,生怕就像吓不死我。哼哼,本公主今天就把它们全都实验一回,不说饿死,我非得整死你不可!”
几个侍婢们胆战心惊的凑过来,“公主,你真要试啊?”
“少废话!本公主今天怨气冲天,不整死弄残他难解心头之恨——把他扛起来,扔到浴池里去!”
“呜……是!”
众侍婢便尽了抹脂粉的力气,好不容易把秦慕白这头大死猪扛进了浴池。
高阳公主一路邪恶的坏笑,进了浴池忙道:“放下、放下!先把他剥光了捆起来!”
“呜,公主,你真要这么折腾驸马呀?”
“少啰嗦,不捆他就捆你们!”
“好,好,我们捆……”
众侍婢七手八脚的扯开被褥将秦慕白拉了出来,去解他身上的衣裤。这时候秦慕白迷迷糊糊的被折腾本最,醉眼惺忪的瞄着眼前迷迷糊糊的人影,嘟嚷道:“怎么这么多女妖精抓?悟空……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我做春梦了?这梦好真啊,可千万别这么快醒……”
嘟嚷完这几句,他居然又神奇的睡着了。
高阳公主气得三尸神炸跳:“好,好,女妖精,做春梦!看我不弄死你!——捆紧了,点蜡烛!”
“叭嗒——”
结结实实的一大团红蜡,滴到了秦慕白的肚皮上。去看看网 om。
“啊——”他大声嚎叫的惊醒过来,用力挣扎,现自己居然被捆了个牢实。
这一惊,酒可就醒了大半。看着眼前邪恶坏笑的一群女人,他浑身冷汗直冒:“高阳,你疯了!”
“嘿嘿!是不是很过瘾啊?你跟我说过的,成亲后的男女可都是这么玩的,可刺激了!刚刚你不是还做梦梦到好多女妖精来勾引你吗?那继续吧——滴他、滴他!”高阳公主跳着脚大声嚷嚷。
“你们敢!”秦慕白脸一板大喝起来,“再敢滴,本将军就将你们全抓起来,剥光衣服扔进死囚牢里!”
“咦,我们好怕怕哦!”高阳公主咧着嘴嘿嘿的怪笑,矮下身来接过侍女手上燃得正旺的大根红蜡烛,在秦慕白脸前晃来晃去,“怕了吧?求饶啊?本公主就饶了你,嘿嘿!”
“呼!”秦慕白张嘴一吹,蜡烛灭了,他嘴角上扬哼哼的冷笑,“就这么个玩艺儿,也想本将军认输?”
高阳公主一愣,恼火的扔了蜡烛,伸手朝身后一顿乱抓抡出一根皮鞭来,再度嘿嘿的怪笑:“那这个呢,我的花心大萝卜驸马郎君?”
“啊?”秦慕白不禁有些傻了眼,嘴角抽搐了几下,干笑,“玲儿,别闹了,这、这会弄死人的!”
“哼,哼,知道怕啦?”高阳公主嘴一咧,手扯着皮鞭根儿故意将那鞭子拉得劈叭作响,“上等的蛇皮软鞭哦,专用来赶驴子用的。”
说罢,对着秦慕白身边的石板地奋力几抽,清脆刺耳的叭叭作响。
秦慕白可就真有点心惊肉跳了,高阳公主这厮一疯起来,那可真是什么事儿也干得出啊!——得,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摆脱眼前困境,慢慢再收拾她!
“玲儿,别逗了。其实我从大非川给我带来了极佳的一份好礼,你想都想不到,你把我放开,让我去取来。保证你心花怒放!”秦慕白十分淡定笑眯眯的道。
“哼,哼,想诓骗本公主?你省省吧!”高阳公主翘着嘴连声冷哼,“本公主突然现,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折磨人。尤其是你这种花心又滥情自诩为情圣的坏男人!”
“呃?我什么时候花心滥情自诩为情圣了?你不会认为我带兵出征还招惹了女人吧?天地良心,那里雌性的只有牦牛和马。你不会认为……我秦某人龌龉到了那份上吧?”秦慕白连声叫屈。
“咦,真恶心!”高阳公主浑身恶寒的抱了抱肘,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恨恨的骂道,“那你为什么……进城的时候笑得一脸稀乱?回来这么久了,也不来看我,还睡得像头猪似的把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嗬,嗬嗬!”秦慕白干笑,“那不是为了……在兰州军民百姓面前竖立一个亲民和善的形象么?兰州治下人口巨万,但我看得上眼的女人绝对不过一个!”
“嘿嘿,这还差不多!”高阳公主咧嘴就笑了,将手中皮鞭一扔,“好啦!本公主恕你无罪了——来,陪本公沐浴吧!”
秦慕白咧了咧嘴暗笑:我有说那个人是你么?真臭美,死丫头……快松绑,看我一会儿怎么报复你!
“咦,你在嘀咕什么坏主意?”高阳公主的眼睛滴溜溜一转,“本公主突然就改变主意了,这绳索可不能解——快,将他扔进澡池里,可别冻坏啦!嘻嘻,先洗去这一身酒臭再说!”
“哎……呀呀!”秦慕白赤条条的被几个女人拖着进了贮满热水的水池,连声叫唤——“这算什么事啊!我一个纵横沙场所向无敌的神勇大将军,居然被你们几个女人活捉了这么折磨!”
“嘻嘻!驸马,你就认了吧!今晚呀,你是逃不掉喽!”
高阳公主仅是脱去了外衣,兴冲冲的泡进了水里,像个开赌档的黑店老板娘连声招呼道:“喂!喂!手别乱动,那地方不是你能摸的!听好了,今夜就是本公主的洞房花烛夜,你们只许示范,不许乱来知道吗?今晚,驸马是我的,嘿嘿!”
秦慕白的表情就僵硬了:霸王硬上弓?
“啊?那我们……怎么示范啊,公主殿下?”
“哼,那要不要给你们叫几个侍卫进来啊?”
“婢子不敢!……但是,究竟怎么示范嘛?”
“哈哈,有啦!”高阳公主突然拍着巴掌大笑,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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