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旅(熙朝大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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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旅(熙朝大公主)-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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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郑家声同样遭受被流放命运的还有戴梓,不过;不知道是班第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还是康师傅真有惜才之心;他的境遇比郑家声要好得多;说是被发到了盛京。

勾决之日过后没多久;钦天监就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康师傅在那天下旨,给端静与噶尔臧赐婚;当天晚上,景山内前殿灯火通明,康师傅在那里大宴群臣,给足了扎什父子面子,与此同时,慈宁宫的家宴上,众嫔妃纷纷向布贵人道贺,恭喜她的女儿成为未来的郡王妃,布贵人终于扬眉吐气,在人前风光了一把,而主角端静却扬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杯接一杯地到处敬酒,直到一头栽倒在地。

醉后的端静是我和小穗帮她梳洗安置的,都说人容易酒后吐真言,果不其然,酒醉中的端静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深埋在心底的那个名字,也亏得是在我面前,否则,在这特殊的日子里,她这样的表现怕又要引起轩然大波。我能理解端静心中的痛,这种痛就像是用一把钝刀一点点地划开你的心脏,人一时间是死不了,但那痛楚却清清楚楚地延伸到四肢百骸,深入骨髓,也许只有酒,只有醉,才能暂时麻痹掩盖。

我陪了端静一宿,此后便没再去过咸福宫,我不忍见她那惨淡的笑容,空洞的眼神,然,更让我觉得恐慌的是,看到端静的那副样子,我脑海中竟会不由自主地浮现早该忘得一干二净的名字!我对自己说,这是不应该的,不可以的!可是,越这么说,那三个字却越像恶作剧似的,时不时地跳出来刺痛我的神经,不仅如此,那个身影居然还出现在我的梦中,就像昨夜,我居然又梦见了那个人站在那座白墙黑瓦的宅门前,一声声地呼唤着我……

“主子,今儿是四阿哥的生辰,戴这个……似乎不妥吧?”小穗的一句提醒,让我猛地回过神来——我真是昏聩了,居然在挑镯子时,鬼使神差地拿起了压在首饰盒底部的菩提手串呆怔了半晌!幸亏把菱花打发到门口去迎接班第了,不然,让她看见报了康师傅,我要倒大霉!刚匆匆把菩提手串放回到盒底,拿起那只龙凤镯套上手腕,菱花就进门报说“大额驸来了”。班第这家伙刚进卧室,就瞪大了眼睛一阵夸张的怪叫:“天呐!这是谁呀?菱花,小穗,难道……难道我进错门儿,到了仙女儿的闺房?”

小穗和菱花一阵掩嘴轻笑,很识趣地退了出去,我瞪了一眼班第,道:“你又发什么神经?让丫头们看了笑话!”

班第也不恼,笑意盈然地走到我跟前,贪婪地在我脸上逡巡了片刻,忽就俯下头来。我没料到他居然会搞突袭,本能地抵住他的胸膛将他往外推,不料他双臂稍一用力,我反而贴他更紧,稍一失神,他便攻进了我的齿门,舌尖的痴缠渐渐吞噬了我的理智……

半晌,班第紧拥着我,在我耳畔微喘着气低语:“禧儿,你真美!”

我窝在他胸前,感受着他剧烈跳动的心,调整了一下呼吸,呢喃:“哪儿美了?”

班第略略松开我,轻吻了一下我的眼睛,柔声道:“肤若凝脂,眉若远黛,目若清泉……”又吻了一下我的鼻尖,“秀鼻挺而小巧……”又在我的唇上轻啄一下,“绣口艳若樱桃,还有……”又握住我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一串吻,“纤纤素手,柔若无骨……”

我抽出手来,打了他一下,略带不满:“色狼,就知道皮囊!”

“还没说完呢!”班第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托起我的下巴,望着我的眼睛,深情款款,“其实最美的是你那颗心!纯洁善良,古道热肠,普天下再难找出第二个来!禧儿,今生有你相伴,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不得不承认,这一刻我醉了,醉在这甜腻腻的告白里,心底有暖暖的感觉在流淌,双颊在那灼热的目光注视下有点儿发烫。我不觉伸出手去,抚上了眼前这张洋溢着明媚笑容的脸庞,心底有个声音对我说:看看吧,就是这个高大俊秀的男子,一直陪着你,包容你,你笑他高兴,你哭他心疼,你闯祸他替你善后,你发脾气他耐着性子哄你,这样一份真挚的感情放在你面前,你还在想其他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没错,不要再怀疑了,就是他!他就是你这一生要找的那半个圆啊!

一股冲动在心底涌起,我不禁脱口唤道:“班第哥哥……”

“嗯?”班第用双臂圈住我,嘴角含笑,满目柔情。

“我……呃……”天晓得,我其实想说“我喜欢你”,但要这样面对面地说出来,对我来说难度真不是一般的高。

“怎么了?想说什么?”班第的目光中微微地露出点希冀来。

“呃……”我的心脏像打鼓似的越跳越快,感觉手心儿都有点儿微微出汗了,紧张地舔了舔嘴唇,道,“我想说……你今儿出门是不是吃蜂蜜了,嘴巴那么甜?”

“呵呵!”班第朗笑一声,促狭道,“是吗?很甜吗?那你要不要再尝尝?”说着又将头凑了过来。又要被人“吃豆腐”,我岂能“坐以待毙”?稍一屈膝,凑过来的两片薄唇便扑了个空,一躬身从班第的腋下钻过去,再顺便小推了一把,那小子就往前踉跄了两步,若不是他伸手敏捷稳住了身子,非摔个“大马趴”不可。

“好啊,你这丫头,又要谋杀亲夫?”班第转身,“愤然”控诉。

“嘿嘿,对付色狼就要像‘秋风扫落叶’!”我正义凛然地说完这一句,立马闪身往房门外跑,可班第显然已掌握了我的动向,抢先一步堵住了房门,长臂一伸又将我圈进了他怀里,另一只手立马攻向了我的“要害”——胳肢窝。

“哈哈哈……哎哟……”被挠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实在没办法,只得开口求饶,“班,班第哥哥,不要啦……我……我错,我错啦!”

班第收了手,一本正经道:“说,以后还敢不敢‘谋杀亲夫’?”

“什么亲夫?”我话音未落,就见班第的魔爪又要发动袭击,我大叫一声,赶忙改口,“不敢了,不敢了!”

班第心满意足地贼贼一笑,一低头,目光又落在了我的唇上,一见这情形,我心知他又生了“邪念”,忙赶在他开口前,分散他的注意力,道:“对了,皇阿玛不是让你今儿替他去看望汤师傅吗?汤师傅的病到底怎么样了?太医会诊后怎么说?”

班第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转移,神情黯然地摇了摇头,道:“不太好。太医说人快不行了,大概就在这几天了!”

“就在这几天?这么严重?”前两天还在乾清宫门前碰到过前来述职的汤斌,说是刚从通州勘察进贡的木料回来,那时候虽然瞧着有点儿疲累,但总体上看精神气还是有的,这会儿居然说“人快不行了”,这怎不让人惊讶?

“汤师傅……唉!”班第长叹一声,道,“他什么都好,就是太耿直,不知变通与妥协!在朝为官,这是大忌呀!他那病源自于他的心,若他自己不能从中跳脱,什么药都医不回来的!”

听了班第的叹息,我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八个字可以作为康师傅与汤斌之间关系恶化的写照。汤斌是个清官,这一点康师傅心里也很清楚,不然当初就不会将他放到江宁巡抚的肥缺上,后来也不会放心地把胤礽交给他教育,但是,再清的官也抵不住余国柱那伙人成天在康师傅耳边打小报告,加上董汉臣那件事,再加上胤礽成天找茬,汤斌一介大儒的形象在康师傅心里就这样一滑再滑,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从绝对信任下跌到如今的满腹狐疑。

“这世道,总是好人不长命啊!”我也感概了一句,想起当日在苏州城汤斌来给我解围的情形,心中更是满满的惆怅和哀伤。

“好了,咱别说这个了。”班第岔开话题,道,“我为四阿哥生辰备的礼,你要瞧瞧吗?”

“当然,在哪儿?”班第的话很自然地引出了我很好奇心。这家伙直到昨天都还神秘兮兮地对我保密,怎么问他都不肯告诉我。

“跟我来。”班第牵住我的手,出了卧室。

在厅堂的八仙桌上,我看见了一只罩着黑布罩的鸟笼,班第将黑布罩一掀开,一只长约六七寸,黄嘴短尾,黑不溜秋的鸟呈现在眼前!这不是乌鸦吗?紫禁城里到处都是啊!我讶然道:“不是吧,你要送一只乌鸦给胤禛?”

“孤陋寡闻了吧?”班第嗤笑道,“这是梧桐,不是乌鸦!”

“梧桐?”我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眼前的黑不溜秋鸟,抬头道,“什么梧桐?改个名字就能改变它是乌鸦的本质?”

“唉!”班第无可奈何地摇头,道,“我的大公主,乌鸦是乌鸦,梧桐是梧桐,不要混为一谈行吗?你看着啊!”说着,他打开鸟笼的门儿,一伸手,将鸟儿拿了出来,那鸟儿居然也不飞走,就乖乖地停在他的手背上,还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盯着我看,班第掏出一颗弹丸交给我,退后几步,道:“喏,快把弹丸抛过来。”

我稍稍一愣,便依言行事,弹丸从我手中飞出时,那只小鸟的目光就随着弹丸的移动而移动了,弹丸在空中划了一个抛物线,划过最高点即将落下时,那只小鸟扑闪着翅膀,倏地一下飞过去,衔住了弹丸,又飞回到班第的手背上,将弹丸吐在班第伸出的另一只手的掌心。

我有点儿发懵,难道真是我眼拙?难道这只黑不溜秋的真不是乌鸦?

“怎么样?”班第摸了摸小鸟的羽毛,得意洋洋道,“现在知道了吧?它不是乌鸦,是梧桐!”

“梧桐就梧桐吧!”我试着伸出手摸了摸这梧桐鸟的羽毛,想不到这只小鸟的脾气还不错,非但没有啄我,反而还一副很享受被抚摸的样子。

“喜欢吗?”班第问。

“好玩儿是挺好玩儿的,就是这颜色……”

“就知道你一准儿不喜欢它的颜色。”班第把梧桐放回到笼子里,笑着对我道,“我呀,另外给你买了一对‘交嘴’,一红一黄很漂亮,等训好了给你送过来。”

“真的吗?”我兴奋地抓住班第的手臂,急问,“也会接弹丸吗?”

班第呵呵笑道:“自然是真的啦!训好了,它们还会衔旗开锁呢!”

“太好了!”我乐不可支地抓着班第的手臂就蹦了起来。

“傻丫头!”班第乐呵呵地看着我,嗔了一句。

“启禀大公主,大额驸……”我还没从兴奋劲儿里拔出来,一声禀报就传入耳内。我慌忙放开了班第,回头一瞧,却见平日颇为老成的菱花脸上居然有一丝难掩的恐慌,便问:“出什么事了?”

菱花躬身道:“太皇太后忽然昏厥,皇上急召……”

“快走!”不等菱花说完,班第就拽着我冲了出去……

☆、243油尽灯枯

那张熟悉的紫檀木雕花大床上;孝庄老太太一动不动地静静躺着,昔日的精神矍铄,红光满面在这将近两个月持续不断的病痛折磨下只剩了面容憔悴,就连此刻紧攥着我的手也变得骨瘦嶙峋,青筋毕现;不复先前的珠圆玉润。

房里静悄悄的;只有我守在床前;康师傅去听政了;苏麻喇姑去大佛堂祈福了;为了不妨碍老太太静养;其他人,包括太医在内都被打发去了偏殿静候。

“月儿……月儿;不要走……”紧闭着双眼的孝庄老太太忽然紧蹙着双眉急急地唤着,同时攥着我的手越发地紧,生怕一松开,我就会跑掉了似的。

“老祖宗,我在这里,就在这里陪着您,哪儿也不去!”我配合地回应着,同时双手也紧紧地反握住老太太的手,老太太紧锁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呼吸声又渐渐地规律起来,我轻轻地将老太太的手塞回被子里。

自那天昏厥后,老太太的神志就越来越不清了,经常将我和“冰月”搞混。犹记那日半夜时分,她好不容易被太医们用针灸,汤药给救回,幽幽转醒前,唤的第一句便是“禧儿”!我忙不迭地上前唤了一声“老祖宗”,她缓缓睁开眼睛,半晌才聚拢了涣散的眼神,颤巍巍地伸出手来,抚着我的脸,露出欣喜的笑容道:“你来啦?”

我含泪微笑,轻声作答:“是啊,老祖宗,我来了,我来给您请安了!”

“好,好啊!”孝庄老太太忽然两眼泛泪,紧握住我的手,道,“回来就不要再走了,不要再走啦!”

回来?从哪儿回来?不要再走?又是什么意思?让我住慈宁宫,不回晨曦阁?知道老太太一直都对我亲厚,但对我依恋到这种程度,却出乎我的意料。我很是莫名其妙,却又听老太太絮絮道,“清辉阁我一直给你留着,时常让人打扫的,里头的摆设都跟你出嫁前一模一样,你就安心住下,陪陪老祖宗,啊!”

听到这儿,我算有点儿明白了,老太太是把我错认为别人了,可到底是谁我又不清楚,这宫里的角角落落我都走遍了,从来没见过一个叫做“清辉阁”的地方!

“不走,谁都不走了。”我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应答,一旁的康师傅开了口,“皇阿奶,您放心,冰月她从今往后都不会走了,像先前一样,她每天都跟孙儿一起,在慈宁宫陪您赏花,下棋。”

原来老太太眼里看到的是“冰月”!恍然之下,我忙配合康师傅的说辞,回道:“啊,是啊,不走了,不走了,我就在这儿天天儿陪着您。”

听到信誓旦旦的保证,老太太欣慰地笑了,喃喃地说着“好”,慢慢地合上眼皮睡了。此后这一个多月来,我便不得不常常冒充“冰月”,因老太太常常在梦中唤着这个名字,只有听过“我”,哦,不,应该说是“冰月”的保证才又能安然入睡。

原先以为“冰月”这个名字只是康师傅的心头之痛,却没想到,原来在老太太这里也如是,既然这么心疼“冰月”,当初却为何明知那是个“火坑”仍要逼着她往里跳?骨肉亲情在万里江山面前就那么不堪一击,非要等到垂暮之年,油尽灯枯之时,才会勾起对亲情的眷恋?想到此,我的思绪就止不住地拐到了端静身上,不知道,将来是否有一天,康师傅也会为今时今日的决定在心底默默地忏悔?

思绪连连中忽然听到老太太喃喃地唤了声“禧儿”,再仔细倾听,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只看见老太太闭着眼,喉咙里咕哝了几声又沉沉睡去,只是嘴角还噙着笑。看到她一脸安详的睡容,估计刚刚做的是一场好梦,我于是心下稍宽。

近来,老太太的病势是越来越沉,睡觉时做梦也是噩梦居多,这从她睡着时做梦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太医们能想得出来的各种方子都用上了,萨满大师跳神也跳过了,喇嘛也念过经了,甚至康师傅都亲自领着胤礽,福全,常宁等一干王公大臣去祭拜过天地了,总之是什么招数都用已尽,老太太脑子清醒的时刻仍是越来越少,越来越短。这位大清帝国的缔造者,培养了两代君王,身处深宫却能运筹天下,叱咤政坛几十载的女强人,这会儿子就像那明灭在风中的烛火,不知什么时候一阵稍烈的风袭过,便要永远堕入那无尽的黑暗中。

屈指算来,我真正与老太太相处也不过四年余,然而,就在这将近一千五百个日子的朝夕相伴中,我深深地感受到了她对我独有的宠溺和爱护,不管她当初对冰月如何,她对我的这份爱是真真切切地发自内心,所以,对她的态度,我也从一开始的带有戒备的战战兢兢发展到了今日毫无保留的崇敬和依赖。如果说当初第一声的“老祖宗”只是停留在我的口头,而如今的那一声声却当真都是从心坎儿里涌出的,不知不觉中,我早将她当成了我真正的曾祖母!

昏厥前的日子,老太太曾无数次地跟我提过“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态”,我也知道那一天的到来是无可避免,但当那一天忽然就这样逼近了,我心中却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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