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昀奕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隔三岔五的晕倒,他该不会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呸呸呸!
才不会呢!
他那么高大壮实,应该只是累倒的吧,或许和上次一样,只是淋了雨,有些发烧。
越想心越急,难怪这两天他没给我打电话。
“彦婉,你别走来走去,晃得我眼花了!”申曦把我拉到沙发边坐下,宽慰道:“你就别担心了,季昀奕那么贼,说不定是装的,博你同情呢,你不能自乱阵脚,上了他的当。”
申曦的话也有道理,只是……我想季昀奕应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这次是装的,那上次呢?
唉……幽幽的叹了口气,只有等去了医院才知道具体的情况,现在急也急不来。
“曦曦,你帮我看着小宇,我尽量早点儿赶回来!”
“嗯!”申曦点点头:“外面这么大的雨,你赶不回来也别急,等雨停了再说。”
“我看情况吧!”
我上楼看了眼正在午睡的小宇,若不是外面雨太大,我真想叫醒他,陪我一起去医院。
想想还是算了,让他睡吧,去了也帮不上忙,不如待在申曦这里,让我省心。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电话才打来,那个女人让我下楼,她已经到楼下了。
拿了申曦的太阳伞,心急火燎的下楼。
单元门外面的雨水把花坛淹了,差不多有二十公分高。
我走出单元门,就看到一辆卡车。
“快过来!”一个女人坐在卡车副驾驶位里朝我招手。
积水太深,也只有这种卡车才能行驶。
我撑开申曦漂亮的太阳伞,冲入雨中。
大风大雨中,一把单薄的太阳伞,根本起不了挡雨的作用,顷刻间,我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连头发也滴着雨水。
我抓着扶手,艰难的爬上卡车,坐进副驾驶位的时候,已经淋成了落汤鸡。
把伞收在中控台上,不停的滴水。
“快擦擦!”那女人递了张毛巾给我。
“谢谢!”我坐稳之后关上车门,卡车就缓缓的调头,行驶出去。
卡车的驾驶室很宽,副驾驶位可以坐两个人。
我和那个女人挤在一起,她身上的衣服也是湿漉漉的。
抹去脸上的雨水,我急切的问:“季昀奕现在怎么样了?”
那女人摇摇头:“还没醒!”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前不久才晕倒过,这次又晕倒,他的身体很差吗?”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卡住了我的咽喉,突然想起我去世多年的爸爸,爸爸还不到四十岁就离开了我,最初,他也是莫名其妙的晕倒,然后……我不敢再想下去,季昀奕绝对不会步上爸爸的后尘,绝对不会!
“唉……”那个女人忧伤的叹了口气,拍拍我的后背,安抚道:“别着急,我慢慢告诉你。”
慢慢告诉我?
难道真的有什么隐情吗?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嗯,你说!”
“我是季书记的秘书顾馥梅,季书记在财政厅当厅长的时候我就是他的下属,季书记真是我见过最恪尽职守的领导,凡事都亲力亲为,就连写篇发言稿,也从来不假他人手,我们在工作的时候他在工作,我们下班回家了他还在工作,季书记就是工作狂,他时常几天几夜不睡觉,几年下来,身体健康透支得严重,几次晕倒在办公室,医生叮嘱他要好好休息,可他就是不听,本来今年他要调职到北京,可他不愿意去,后来厅里出了点儿事,季书记也受到了牵连,被上级处分,他便申请来临川任职,上级领导考虑到季书记的身体情况,就给他安排了一个较为清闲的职位,可来了临川,季书记也没休息上,接连发生两次大灾,他奔赴灾区,不眠不休,结果……”顾馥梅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落下泪来:“季书记真是我见过最好的领导……”
季昀奕真的有那么好吗?
“出了什么事?”
顾馥梅摇了摇头,应该是不方便说。
不方便说我就不问了,免得她以为我打探什么国。家。机。密。
我茬开话题:“季昀奕为什么要来临川呢?”
她沉默片刻之后说:“之前有同事问季书记为什么要来临川,他说想来临川看看。”
来临川看看?
是来看我吗?
心,一阵抽痛!
他就住在我家附近,我送孩子上学的必经之路上,难道,不是巧合?
乱了,乱了,真的乱了!
我捂着额头,只觉得头晕目眩,一时间,不知道什么才是现实。
“童小姐,你也多劝劝季书记,工作不要太拼命了,我真怕他……”顾馥梅低下头,叹了口气:“唉……”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怕季昀奕过劳死,我也隐隐的,有些担心。
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报警了,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由于东大街地势较低,中断被水淹得最厉害,我们坐的卡车只能从西大街这边绕过去,到达东大街街尾的人民医院。
冒雨冲上楼,我达到病房的时候,满身是汗,雨和汗混在一起,又冷又热。
季昀奕静静的躺在床上,双眸紧闭,手背上还插着留置针头。
他的脸色很难看,青得发黑。
病房里有两个人守着他,我一进去,顾馥梅就把那两个人叫走了,出去的时候没忘把门掩上。
“季昀奕!”我趴在床边,握着他冰凉的手,泪水唰唰的往下落。
他的手好冰好凉,若不是看到他的胸腔在缓慢的起伏,我真的以为他已经……甩甩头,把这些不好的想法通通甩出去!
“季昀奕,你别睡了,快起来,我来看你了,冒着大风大雨,坐卡车来的,小宇在申曦家里睡午觉,你放心,雨淋不着他,他现在说不定已经起来了,你要不要听听他的声音,他这几天还念叨你不陪他玩,他想你了!”季昀奕冰冷的手在我的掌中开始有了温度,兴许是听到了我的声音,他的眼珠在缓缓的转动,嘴唇,也颤动起来。
看到他有反应,我特别的高兴,摇晃他的手,大声的喊:“季昀奕,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来看你,你可不能不给我面子,这样睡着是什么意思,讨厌见到我吗,如果不想见我,那我就走了哟!”
说着说着,我就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缓缓松开季昀奕的手,一转身,他反手将我的手腕儿握紧。
“不……要……走……”沙哑的声音,好似从远处传来,飘渺不真切。
我欣喜的回头。
季昀奕双眸半睁,虚弱的看着我。
平日里比黑曜石还要闪亮的眸子此刻黯淡得没有任何神采,他真的太累了,身体,已经透支到了极限。
“季昀奕,还算你给面子,不然我真的走了!”我重新坐回到床边,顺手按了呼叫器。
“彦婉……你怎么……来了……”他的嗓子好像黏到了一起,嘶哑的声音,听起来让我急得喘不过气。
“你的秘书给我打的电话,说你昏迷之后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我故意板着脸,嗔怪道:“你也真是的,昏迷就昏迷嘛,喊我名字干什么,害我冒着大风大雨,被你秘书拉过来给你请安!”
“对……不……起……”季昀奕失望的看着我,一脸的歉意。
我勾了勾嘴角,轻笑着拍拍他的手:“我和你开玩笑的,你也真是,玩笑都听不出来吗?”
季昀奕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虚弱的微笑:“谢谢!”
“别谢我,要谢就谢你的秘书,她很能干啊,路被水淹了,轿车开不过去,她就找了卡车来接我,如果没有她,我也不可能站在这里。”顾馥梅说的那些夸季昀奕的话,已经大大提高了季昀奕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现在看季昀奕,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反而,还让人很钦佩。
这个时候,护士和医生进来了,给季昀奕检查了一番,说是一切正常,叮嘱季昀奕好好休息。
“你看你,自己的身体也不爱惜,病倒了躺医院里,不能走不能跳,舒。服了吧?”我忍不住责怪了季昀奕几句,他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我严肃的指责他:“你以为自己累倒很光荣吗?”
季昀奕笑容不减,一字一顿,慢慢悠悠的问:“你是在为我担心吗?”
“嗤,我才不担心你!”我不屑的一扭头,微扬下巴,傲慢的说:“我是怕你出什么事,小宇会难过。”
季昀奕问:“那你呢,会不会难过?”
“我才不难过!”我瞪着他:“别自以为是!”
笑容敛去,季昀奕一本正经的问:“彦婉,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掉眼泪?”
“说什么傻话,你不会死的……”喉咙一阵哽咽,我连忙低下头,把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花揉散,才嗫嚅的开口:“你是祸害呢,祸害遗千年,命长得很!”
季昀奕的体力似在慢慢的恢复,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我是祸害吗?”
“是!”我的语气,不自觉的加重,咬着牙,狠狠的说:“你是祸害,你害得我痛苦了六年,以后还会继续痛苦下去!”
“彦婉,对不起……”他握着我的手很有力,和他说话的语气形成了鲜明对比,手心的那股力道,就像一针强心剂,注入了我的心底,带给我无比的震撼。
“不要再说对不起,你已经说得够多了!”我的心脏都揪紧了,大脑一片空白,屏住呼吸,张口,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季昀奕,我现在命令你,以后必须对我和小宇很好很好,把你之前的过错都弥补回来,如果……你对我们不够好,我就把你扫地出门!”
季昀奕陡然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嘴唇,微微的颤抖:“彦婉,你说……真的?”
“你看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在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与其这样怨恨季昀奕,不如把他带在身边奴役,好歹把之前受的苦讨点儿利息回来。
如果能把本也讨回来,那就最好不过了!
“不像开玩笑!”季昀奕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我是不是在做梦?”
“你也不是在做梦。”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未知的事,只有试过才知道结果。
毕竟和季昀奕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多,对他的了解要比赵桓禹多一些。
选择季昀奕还有一个原因,他这几年没再结婚,比起刚刚丧妻的赵桓禹来说,感情世界要简单得多。
现在只希望,我的选择,没有错!
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没告诉赵桓禹小宇是他的儿子。
现在想来,我当时没说,也是潜意识里为自己留条后路。
季昀奕让顾馥梅和另外两个下属回去,不用在医院守着,顾馥梅说给他请个看护,也被季昀奕婉言拒绝。
顾馥梅走之前说:“童小姐,季书记就麻烦你了!”
照顾季昀奕的重担就这么落到了我的肩上。
我还说奴役季昀奕,结果,如意算盘打错了,他奴役我还差不多!
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季昀奕,真是麻烦!
“怎么,不愿意留下来照顾我?”季昀奕的精神好了许多,自己坐起来,似笑非笑的瞧着我。
“哼,我上辈子欠你的!”我好恨自己心软,接电话的时候就该说不认识季昀奕,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不但没说不认识季昀奕,还心急火燎的跟着来了,好吧,我承认,我犯贱了,明知道不该来,还屁颠屁颠的跑来,也活该被季昀奕奴役,谁让我和他有过两年的夫妻关系呢,这个世界,除了我,恐怕没人和他有这么亲近的关系了。
季昀奕住的病房是VIP套间,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设计,很宽敞明亮,连客厅的沙发,也是高档的真皮沙发,不是便宜的次货,连病床也是一米八的欧式豪华大床。
顾馥梅打电话来说,在医院的餐厅给我和季昀奕订了餐,六点钟送过来,让我就别出去了。
穿上顾馥梅给我送来的衣服,我在病房里走来走去,不知道该干什么,很无聊。
季昀奕叫住我:“彦婉,我想洗澡,你来扶我一下。”
“哦!”我走到床边,伸手拉季昀奕,他顺势把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然后艰难的站了起来,整个人的重心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重死了!”我低低的抱怨了一句,咬紧牙关,把季昀奕往浴室里扶。
“对不起,以后我减肥!”季昀奕好像说对不起说成了习惯,张开就来,听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我板着脸,冷冷的说:“别说对不起,我听够了!”
把季昀奕扶进浴室,他双手撑着墙,勉强站稳,我就打算出去。
他空出一只手来,抓住我的肩:“彦婉,麻烦你,帮我洗!”
我惊诧的回过头,手指着自己:“我帮你洗?”
季昀奕很无辜的看着我,点点头:“只能麻烦你了,我全身没力气,还站不太稳。”
“那别洗了,没力气就回去躺着。”帮他洗澡,岂不是我自己也得全身湿透,才换上的新衣服,可不能就这么弄湿,不然没得换了。
“不洗澡不舒服,难受得很,我也睡不踏实。”
紧盯着季昀奕的脸,他不像在说谎骗我。
印象中,他确实有洁癖,早晚都得洗了澡才舒。服。
“我帮你抹一下吧!”
“哪天我站不起来了你再帮我抹,今天我还能站起来,想痛痛快快的洗澡。”季昀奕可怜巴巴的看着我,让我不忍心拒绝。
痛痛快快的洗澡还是痛痛快快的奴役我啊?
真是麻烦!
“好吧好吧,我帮你洗,你等着!”我转身出了浴室,去把刚才换下的那身湿衣服穿上,干净的新衣服整整齐齐的放在床上,待会儿帮季昀奕洗完澡再穿。
“换了衣服?”季昀奕不解的看着我:“干嘛不直接脱了?”
我没好气的白了季昀奕一眼,顾馥梅不容易帮他树立起来的高大形象顿时矮了一截。
“转过来,我帮你脱衣服!”季昀奕听话的转过身,背靠着墙,像犯了毒瘾的人,没什么精气神。
三下两下解开他身上病号服的扣子,然后脱下来,怕在浴室弄湿,我挂在肩膀上,打算把他裤子脱了之后一起拿出去放床上。
“脚抬一下!”季昀奕的手撑着我的肩,配合的抬起脚。
时常帮小宇洗澡,帮季昀奕洗澡还是头一遭。
他还算比较乖,站得直直的,也没对我动手动脚。
我拿着莲蓬头,先从他的后背开始洗。
季昀奕的后背很宽阔,肌肉坚实,我洗得很认真,洗了好久才洗完。
洗完后面洗前面,我尽量不往他的胯下看。
给季昀奕洗小腹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挺立的部位,一朵红霞飞上脸颊。
“彦婉,你怎么还害羞?”季昀奕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弄得我脸上都是水。
“我才没你脸皮这么厚!”我噘着嘴,不自在的嘟囔:“流氓!”
“呵,我这是正常反应,如果哪天你看到我对你产生不了反应,那就是我的身体真的不行了!”季昀奕突然很忧伤的说:“希望那一天不要来得太早!”
我紧蹙着眉,嘀咕:“你别瞎想了!”
“嗯,不想了,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我要好好的活着,从今天开始,我会爱惜自己的身体,一定要长命百岁!”
“季昀奕,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只说让你好好的对我和小宇,可没说要和你在一起,这还得看你的表现!”我现在就像防贼似的防着季昀奕,不敢像过去一样敞开心扉。
“放心吧,我会好好表现的!”季昀奕伸手接了点儿水浇在脸上,叹道:“啊……洗个澡舒服多了!”
“你倒是舒服了,我难受得很!”身上的湿衣服现在更湿了,贴在身上,像一层不属于自己的皮,又沉又重,连抬手都觉得累。
季昀奕坏笑着提议:“你把衣服脱了,和我一起洗!”
瞪他一眼:“想得美!”
“洗吧,洗了舒服些!”季昀奕不停的劝说我,我充耳不闻,一门心思的给他洗澡,心无杂念。
这两天喝了季昀奕给我买的益母草冲剂,大姨妈来得顺畅多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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