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这楚寒竹恐怕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最终,老狐狸神秘的一笑,很直接的说了这么句,惹的她一挑眉。
“太傅,他能给我惹什么麻烦?”她虽然不甚高兴,但也心知老狐狸必有原委,便暂压下心头的不悦。
“媚相,你应该知道。”墨老太傅手执黑子,注视着棋局,从容不迫的说。
四周一片寂静,许久后,冉风说:“确认?”
见老狐狸理也不理她,冉风心知是板上钉钉,不会有错。
棋,依旧下着,心,已然杂乱。冉风深知何为媚相,简单的说就是:‘桃花旺盛,异性自来,情债终身,甚而丧命。’。此事如果放在前世,她是肯定不信!可现在,她却犹豫了……
棋下完后,冉风还是不放心的问了句:“太傅,他性命可忧?”
“呵呵,丫头,你还真痴情,我只说他给你惹麻烦,可没说其他。”墨老太傅揶揄她。
“麻烦?嘿嘿……大吗?”听她这么一说,冉风的笑意爬上嘴角,老狐狸没说他命短。
“我又不会算命,那里知道?”老人家有些不高兴了。
“不是算命,只是阴阳术了得。”她语带调侃的说,其实她实在不知道算命跟阴阳术有什么不同,但老狐狸坚称不一样,她也就摸摸鼻子附和着。
“你就不担心自己?”墨老太傅不解的问。
“我?您老不是说我大富大贵长寿吗?”她皮皮的一笑。
“哼!好自为之!你走吧!”老太傅下了逐客令!本以为她知道那小子的骨骼后会无错,结果她却很有精神的打趣自己,还赢棋。可气!早知道就不告诉她了!
冉风回府后,径直走入梅林。其实,她的心中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这命理之说如何信?又如何不信?他真的会应验‘媚相’之说?可如果不信,咳……当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还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她无语的放眼梅林……
梅花迎风傲雪煞是迷人,可却来自苦寒之中。难道她的寒也会如此?不可!她不忍、不愿、不能让他那样……
突然,她感觉有人接近,慢慢的,伴着夕阳走来一俊逸飘渺的白色身影,楚寒竹。
看着未着斗篷的楚寒竹,正俊挺的立在不远处,冉风顿时心情好转,温柔的伸出右手:“过来。”
他走近她,把自己的左手放到了她伸出的手里,然后被她缓缓的拉入斗篷内抱住。他把头放到她的肩上,轻贴着她。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的立于梅林中。
“怎么来这里了?”冉风先开口。
“看梅。”
“真的是来看梅?”她看着他身后渐落的夕阳。
他什么也没说,仍是维持着原状不吭声,却惹来了她的低笑,他依然还是不理不动。
“寒,怎么穿这么少,冷不冷?”她脱了自己的斗篷给他穿上,揽着他的腰向竹园走去。
“麻烦。”他轻声解释着。
听着他的声音,拥着他的人,冉风什么也不想想了,顺其自然吧……
冉风送楚寒竹回寝室后,步入竹园的书房看书,直至陪他用完晚饭后离去。
时间快乐的飞过,很快到了秋季,本应是喜悦的季节,宫里却传出仪君的死讯!这仪君正是唐国来和亲的皇子路政渊,他嫁给了重恩帝,列为四君之一的仪君,仅次于贵君。
十皇女书房内。
“怎么死的?”冉风坐在书案后写字。
“与宫内消息一致!明月殿起火,仪君熟睡未逃出,火从外向内烧起,看上去像人为所致,怀疑有人行凶。”管家崔占欣恭敬的站在一边,低着头说。
“凶手找不到?”
“是。”
“可有疑点?”
“目前显示无。”
“逃出来的人是否有问题?”
“仪君入宫后,身边的人都是皇上安排的,一共有六个宫侍,逃出来四个。”
冉风放下了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闭目,思考着说:“去查那六个人的详细背景,尤其是死去的两个。下去吧。”
“是,属下遵命。”管家弯身行礼,转身离去。
管家离开后,冉风依旧是闭目而思:路政渊他真的死于那场大火,还死的不明不白……?是母皇杀了他?还是被什么人暗杀?还是他自杀?还是他……根本没死?!不管是生是死,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这个时候母皇杀他?被暗杀?自杀?遁逃?不管是什么,恐怕先州要变天了……
她又在书房写了会字,看了会书,便起身至院中散步。这时,来了一家奴,说是敬王来访,正在前厅喝着茶等她。冉风甚是诧异,她与自己的五皇姐向来走动不多,怎么今日突然来访?她迟疑了一下,便起身向正厅而去。
“五皇姐,今日是吹的什么风?居然把你吹来了,小妹这儿可是蓬荜生辉啊。”冉风刚进门,就笑嘻嘻的喊着。
“没什么,只是家中坐闷了,来你这里逛逛,怎么着,不欢迎啊?还是藏着什么宝贝,不方便?哈哈……”敬王紫丘冉飞放下了茶杯,说笑着。
“那里,我这里能有什么宝贝啊。五皇姐要来就来,要住就住。我可是欢迎的很。”她随口接话。
两人客套的寒暄了两句。
紫丘冉飞提出了自己的此行目的:“听太女姐姐说你府内的‘看湖’不错,可划船、可采莲,我今日可是特意来看看的,方便不方便?”
“方便,这有何不方便?五皇姐,不瞒你说,我也很中意这看湖呢。走,我这就带五皇姐去看看。”冉风爽快的答应了,并吩咐管家去布置一番,她便陪同紫丘冉飞漫步而行。
“十皇妹,你这宅子怎么到处都是梅?”紫丘冉飞看着无处不在的梅树问。
“恩,五皇姐,我这宅子里确实到处都是梅,因为我喜欢梅,以前在宫里时不能随性,现在出来就撒欢儿了,我这府内大概有二十多种梅。”她介绍着。
“这么多?咦?有向上长的,有向下垂的,还有弯弯的,哈哈,有个意思!”紫丘冉飞一边说一边看着,满眼的兴味。
“呵呵,是有个意思,不然小妹怎么会喜欢?”她随口说着。
“这府里恐怕没其他树了吧?”满院看到的似乎都是梅树。
“除了一些独院外,府宅里确实都是梅树,太女姐姐说我这里应该叫‘梅院’,不用叫什么十皇女府了。”她撇了撇嘴说,还叹了口气。
“哈哈,十妹,我感觉也是,太女姐姐有见地。”紫丘冉飞摇了摇头,笑着。
两人离看湖越来越近。
“这……真是漂亮。”看着满目的田田荷叶,随风舞动,像是荷叶铺成的地。
“恩,那边有支小船,我们可以到船上去坐坐,顺便置身其中欣赏一下。”她引领着她向不远处的小船走去。两人上了船,泛舟而行。
冉风坐到船上,拿起茶杯浅饮,微笑着看向五皇女,她正在举目四望的欣赏。突然,看到她的眼神专注而火热,冉风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却见一白色身影,正是从梅林回来的楚寒竹!她心中咯噔一下,又看向紫丘冉飞,她的眼神依旧专注火热,可再次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确是湖心的‘望江楼’。
冉风低下头,心想:难道是自己眼花了?多心了?
“十妹,这亭子怎么这么怪?陪为姐上去看看如何?”紫丘冉飞看着亭子,出声。
“这有何难?不然我们中午就在这里用饭可好?”冉风微笑着作答,并嘱咐船娘靠岸,让管家备饭。
“这‘望江楼’有点意思,两层楼的亭子就少见,还是七个角,更有门框、有窗框,却没门没窗。真是怪啊……”紫丘冉飞感叹着。
“恩,这是小妹突发奇想弄的。从二楼可以看到看湖的源头,天江之流的之流‘祈河’”
“呵呵,看湖配怪亭,有点味道。”
“母皇也这么说。”冉风附和了句。
“十妹,说到母皇,你听说了吗?宫里的仪君被火烧死了。”紫丘冉飞状似稀奇的问。
“听说了,那里能不听说,那样一个明月牡丹似的人,可惜了。”她咳声叹气的说。
“可不是,那样的一个人啊……母皇可是相当的宠爱呢。可惜了,命苦。”紫丘冉飞感叹的说。
“可不是……我昨天听太女姐姐和我说时,也很是可惜,那么一个任务,就这么没了……咳……”她却是听太女姐姐跟她说的,只是太女姐姐说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
“也不知道唐国那边会说什么。”紫丘冉飞轻描淡写了说了句。
“怎么说?哈,能怎么说?不就是个男人!”冉风嗤笑了一下。
“也是。就算是皇子,也只是个男人。对了,三皇兄,我听说他病了,我们那天去看看他吧。”说到皇子,紫丘冉飞突然想到了生病的三皇子。
“三皇兄的病,我也听说了,一直想去看看,但我自己去又不大合适,正好和五皇姐一起去,不如今日如何?我们去看看他。”她却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兄长,可惜就算她是他的亲妹妹,也不能轻易去他妻家看他。
“好,正好我也无事,在家闲的荒,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下午吧。”紫丘冉飞爽快的说。
“还是皇姐厉害,我就不成,没分量。”她状似委屈的说。
“什么啊,这和是谁没关系吧?要是我自己一人,也不好意思去看他,毕竟是人家的人,又不是自己的夫侍。”她略带诧异不满的瞪她。
“是,小妹错了,应该说我们两个一起力量大,比较正式。”冉风立刻点头赔礼。
“这还差不多。对了,这对联是什么怎么回事?”紫丘冉飞看着只有上联的门框。
“这个啊,一个对子,不然五皇姐试试?”她贼兮兮的一笑。
“好,我琢磨琢磨。”紫丘冉风一边走动、一边摇头、一边想,还嘟囔着‘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这一想,都吃完饭了还在想,最后紫丘冉飞无奈的说:“十皇妹,可有下联?”
“无,要是有的话,我就挂出来了。”紫丘冉风耸了下肩,无奈的说。
“咳,回头再好好琢磨琢磨。我们这就去看三皇兄吧。”语带不甘的叹气。
两人相视而笑的离开看湖,去看三皇兄。三皇兄的妻主哲射景仰不在府中,她们不方便久留,匆匆看过紫秋轩后,便各自回了府。
大雪纷飞,满院梅香,又是一年的冬季,温暖的竹园内一派温馨。
“我不放那里了。”男子的声音响起。
“不好吧,这都几步了?”女子无奈的说。
“不管。”男子冷淡的说。
“那好吧……”女子宠溺又纵容的语气传出。
……
不久后。
“寒,输就输了。”女子得意的说。
“哼。”男子清冷的哼了一声。
“好了,大不了以后再让你几子。”女子的笑声响起。
原来这是紫丘冉风和楚寒竹在下棋。
“昨天还是小雪呢,今天就是大雪了。”冉风下完棋后,歪倒在火炉边的矮榻上。
“起来。”楚寒竹看着她躺在自己的矮榻上,便出声让她起来。
“你拉我。”她可怜兮兮的伸手给他。
“嗯。”他伸手去拉她,结果却被她轻巧的拉倒在她身上。
“这不是很好?我也不用起来,你也能躺着。”冉风皮皮的一笑,却惹得她头皮一疼。看着趴伏在自己身上的宝贝,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养成的这毛病,总喜欢在两人贴近时拉她的头发,咳……
“昨天太女姐姐和五皇姐带着家眷来赏梅,我看你似乎不大高兴。为什么?”她无聊的问着。她对寒很了解,别看他一副万年不变的神情,但她就是知道他昨天不高兴了。
“不喜欢她。”他直接的回答。
“谁?不喜欢谁。”她诧异的问,自己的宝贝似乎没有什么讨厌的人,或者说是没有什么人能入他的眼才对。
“五皇女。”清冷又简单。
“为什么?”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沉默了一下她问出了为什么。
“……”
“寒,告诉我,为什么。”她亲吻着他的下巴,手摸着他的腰背。
“眼神。”他想了想,说了这么句。
“眼神?呵呵,既然不喜欢,那以后就避开她。”她的宝贝还真敏感。
“为什么?不让她来就是了。”他不理解又不满的问,又扯了一下她的头发。
“啊呀……很疼的,寒。”这毛病不能惯,不然自己的头皮不是被撕下来,就是头发脱离头皮而去。
“……”他不出声。
“寒,有的时候避开不是躲,而是避免麻烦。比如,一头疯牛见人就顶,难道要跟它顶?直到把它顶走?可顶走一次,它来一次。不麻烦?”她试着简单的说。
这一年,她一直在引导着寒如何独自面对各种局面,更教他怎么做生意,还找暗门教他适合的功夫。并不是她不能保护他,而是她希望他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进而能保护其他人。
“……”他侧头躺在她柔软的胸上,静静的不说话。慢慢的,他起身,拉起她的手,向门外走去。
“去哪里,寒?”她不解的问。
“赏梅。”他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清冷。
“停!这样出门不成。”说完,她拿了厚外衫、雪靴和斗篷给他穿戴好,自己也收拾妥当后,便牵着他走出了门。
府内到处都是梅树,有直、有弯、有垂、有红、有白、有粉、有黄、有单瓣、有多瓣,等等,但东北梅林确是一片垂枝单瓣白梅。
“风,为什么种满梅树?”楚寒竹立于梅花林间,看着双手捧梅的冉风。
“为什么?我本身就喜欢梅,但见到寒后,我就更爱梅了。这梅叫‘玉梅’。”她依旧是捧着身前的梅,梅上清覆着雪,她把自己的脸贴近梅花,须臾后说:“寒,你不认为自己跟这梅很相似?纯然、温冷、高贵、坚韧!这院中的玉梅,我只希望他可以快乐的飘舞、绽放。外面的世界有更多的梅,还有其他各种花,但我只在意我眼前的梅。”
说完后,她转身看他,只见他望着不远处的梅花,神态清冷无为,像是根本不知道她在说话。对此,她很是无奈的一笑,寒就是这个样子,经常会浑然忘我的与自然相融合,忘了周遭一切。
“寒,我前几日让管家采了一些梅花,现已酿了些梅花酒,晚上要不要喝?”她来到他身后,抱着他柔韧的腰,头靠着他的颈项。她们现在一般高,真好。
“要。”他听到梅花酒后,眼睛亮了起来。
“宝贝馋酒。”她轻笑着他,转过他的身子,覆上他的唇。
一个长长的吻后,楚寒竹似乎因为缺氧而脸露粉红,身体软软的倚着她,如果不是冉风双臂揽着他,估计会软倒在雪地上。
看着怀中的他,她轻吻着他的面颊、额头、五官、帅气的下巴……久久……
黄昏时分,冉风和楚小公子对坐于桌前,看着桌上的梅花酒。
“寒,喝酒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她双目贼亮的看着他。
“……”他看着桌上的酒,流露出渴望,没去注意她,也不说话,只是轻点了下头。
“上次,也就是两年前的八月五日,我赶跑了楚上悦,你却不知感恩的拿我当小厮使唤!这次,不知你又要做什么……”她可怜兮兮的说着,努力诱哄着他,借以能达到自己的目的,继续说:“所以,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认命的服侍酒后的你,如何?”
“不。”楚小公子毫不含糊的,直接的,清脆的,拒绝了!
“为什么?”她吃惊的看着他,没想到他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
“一件事,不是三个条件。”
“我说的一件事就是答应我这三个条件。”她无赖的辩驳。
“困了。”他站起身,不再看酒,脱了外衫,似是要休息。
“这酒好香啊……恩……晶莹剔透……甘甜细腻……清利爽口……”她边喝酒边赞酒,还站起身把酒凑到他的面前。
他沉默着,看着眼前的酒,目不转睛,舌微舔了下唇。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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