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明白?”
“以‘千手秀土范世光’的机智和身手,为什么会……”
“玉面狐”得意地一笑道:“小子,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范世光身为‘空道’宗主,一生玩弄机智,抓,偷,诈,骗,门门皆精,这叫做善泅者死于水,百密岂无一疏!”
“弟子不懂?”
“你柴师伯凭他冠绝天下的易容之术,化装成范世光的师父,他一时不察,才着了道儿……”
“可是那秘笈……”
“范世光并非等闲之辈,当你柴师伯正要开口索取之时,他心中已然起疑,你柴师伯无奈,只好先下手为强,制住了他,废了他的武功!”
“哦!”
宫仇总算明白了“千手秀士范世光”落入“三狐”之手的经过。但想不透的是这半部“一元宝箓”当年“二贤庄”被血洗之夜,落入“武林一老”之手,范世光不愧是“空道”宗主、能从“武林一老”手中谋取,可是又怎会为“三狐”侦知呢?
心念之中,只听宋魁兴味盎然地道:“师父,您们三位又从何而知范世光得手那捞什子宝箓呢?”
“玉面狐”颇感不耐地道:“为师的与你两位师伯在‘武林一老’隐居的大洪山无忧谷之外,守候了数年,苦无下手之策,却碰上‘千手秀士’入谷复出,‘武林一老’穷追不舍,这不已说明了一切了吗?”
“哦!是这样!师父现在打算如何对付姓范的?”
“千手秀士范世光”听人大声谈论以往的经过,竟然无动于衷,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也许,他已感到此生已矣,再没有生的希望了。
“玉面狐”秀盾一皱,道:“你去守住洞口!”
“是!”
宋魁温顺地应了一声,向洞口走去。
“玉面狐”在宫仇的面上亲了一下,以一种撩人遐思的音调道:“好兄弟,等我办完事,再和你亲热。你暂时委曲一会!”
宫仇目中几乎喷出血来,苦于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脚不能抬。
“玉面狐”伸指在“千手秀士范世光”颈间“灵泉”、“哑门”、“神封”三穴上轻轻一弹,范世光突地冷哼出了声,睁开了失神的双目。
宫仇睁大了眼,要看“玉面孤”如何对付范世光。
“玉面狐”未语先带笑,温软地道:“范世光,我希望你不要固执,我郑重地告诉你,这是你最后一次的开口机会,如果你仍抵死不说话,你将永远地闭上口了!”
范世光双目一瞪,面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哑声道:“办不到!”
“玉面狐”笑态依然,道:“你是打定主意要结束生命的了?”
“这话我已听了不下千遍,下手吧!”
“可是这是最后一遍?”
范世光闭上了双目,来个不睬不理。
“玉面狐”脆生生地一笑,又道:“范世光,你一死不打紧,只苦了一个人?”
范世光仍然听而不闻。
“玉面狐”粉靥之上飘过一抹阴森之气,语音一寒,道:“范世光,你愿意听听‘无双仙子钟筱红’的消息吗?”
范世光猛地睁眼,激动万状地道:“她……她……怎么样?”
“她为了思念你而成了鸠形鹄面,满面堆霜!”
范世光全身一颤,目中滚动着晶莹的泪光。
“玉面狐”又道:“而且她疯了,流落江湖,逢人就问你在哪里!”
范世光大叫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
宫仇心里也为他难过十分,但,他自身难保,只限于同情而已。
“玉面狐”水汪汪的大眼一阵转动,又道:“范世光,如果你说出秘笈的下落,我放你走!”
“办不到!”
“你以为我在骗你?不会,‘三狐’手段里欠光明,但却言出如山!”
“本人已决心以死殉师门了,我死,你们也活不了!”
“姓范的,钟筱红岂不活活现世,痛苦至死?”
范世光满含眶内的泪水,滚滚而落,痛苦地大叫道:“不要说了!”
“玉面狐”表现得十分诚挚地道:“范世光,武林中斗智斗力,胜败常事,你交出秘笈,必不至见罪师门,以昨晚的事而论,‘三狐’算是胜了一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用秘笈换取你的自由,而后,你一样有机会再从本人手中得回!”
范世光似乎被说动了心,面色不停地变幻。
“玉面狐”毫不放松地道:“以你师门的邪魔左道,必能使你恢复功力,我们可以再斗一场!”
范世光咬紧牙关,双目圆睁凝望着洞顶,心中在作生与死的抉择。
“玉面狐”像自语般地喃喃道:“多情自古空遗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可叹‘无双仙子’情关难破。痴梦不醒,这风月之债,是偿不清的啊!”
范世光全身一颤,又吐了一口鲜血,嘶声道:“妖狐,我答应你!”
“玉面狐”嫣然一笑,柔媚地道:“范世光,你这决定是聪明的,如果你死了,秘笈沉埋,于师门何补,你一死百了,那痴心的妻子将何以堪?”
范世光惨然一笑,喃喃自语道:“师门戒律森严,偷生何为?只是她……唉!二十多年来,我又何尝一日忘怀,她嫁错了人……”
“玉面狐祝莲芝”紧迫着道:“范世光,你埋葬了‘无双仙子’的青春,迟暮之年,该对他有所补偿吧!”
这一着,可以说是击中了范世光的要害,人生让世,任你是铁铸的金刚,铜浇的好汉,视生死如无物。却抛不掉一个情字。何况,他与她之间还有一重夫妻之义呢!
范世光沉默了半晌,厉声道:“祝莲芝,秘笈暂时给你。不过,本人发誓取回,如果你怕的话,无妨先杀了我,话申明在先……”
“笑话,武林人一言九鼎,我敢放你,何惧你报复!”
范世光面上起了一阵痛苦的痉孪,咬牙道:“秘笈在本人右脚靴统夹层之内!”
“玉面狐”掩不住内心的喜悦。竟有些微微发颤,伸手褪下范世光右脚上的靴子,小心翼翼地撕开统靴,却是空的,不由粉腮一寒道:“在哪里?”
范世光闭上了双目,用低沉暗哑的声音道:“靴统衬布之上!”
“玉面狐”略一检视,果见衬布之上密密麻麻的尽是蝇头小字和人像,激动地道:“范世光,本人十分佩服你的智计,若非你亲口说出来,的确神仙也想不到你竟然毁了原书,转录在统靴的衬布上!”
口里说话,双目却紧紧盯视着那布片。
范世光心里可难过到了极点,额上渗出了粒粒汗珠。
“玉面狐”审视了一遍之后,螓首连点道:“果然是旷古凌今之学,范世光,你可以走了!”
说着解了范世光被制穴道。
范世光武功早失,目前与常人无异,摇摇不稳地站起身来,瞥了宫仇一眼,举步向洞外走去……
“玉面狐”把布片仔细摺好,藏在腰间,忘形地大笑道:“不需多久,祝莲芝将是天下第一好手!哈哈!万老邪又算得了什么?”
宫仇又一次听到“万老邪”这名号,难道范世光是“万老邪”的门下,可是他分明是“空道”宗主呀!
倏地——
洞口传来一声暴喝,接着是一声栗人的惨阵。
“玉面狐”神色一变,但瞬即又化为阴森的一笑。
宫仇暗道一声:“范世光完了!”
人影一晃,宋魁疾步而入。
“玉面狐”脸罩寒霜,栗声道:“小子,怎么回事?”
“徒儿把他劈了!”
“谁?”
“范世光!”
“什么,谁要你下的手?”
“徒儿以为发生了意外,他乘机脱逃!”
“你不知他武功已废?”
“可是……我当时计不及此!”
“你要为师的食言背信,受责于武林同道?”
“这……”
“为师的答应放他回去,你却自作聪明!”
宋魁嗫嚅了半晌,才怯生生地道:“师父可想到放走他以后的……”
“玉面狐”转眸瞟了宫仇一眼,粉腮连变之后,突地一声媚笑道:“算了,小子,为师的待你如何?”
宋魁谄笑一声道:“师父要我死我都愿意!”
“真的?”
“徒儿的确是由衷之言!”
“玉面狐”缓缓站起身来,笑态撩人地道:“如果我要你死,你真的没有怨言?”
宋魁面色一变,口吃吃地道:“这……当然,不过,师父是舍不得……”
“那你想左了!”
惨号震耳,宋魁头碎额裂,栽倒洞中。
“玉面狐祝莲芝”竟然出手击毙了她的嬖幸徒儿宋魁,的确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这女人的淫荡,残忍,可说世间少有。
宫仇看得毛发俱坚,不知她将如何对付自己?
“玉面狐祝莲芝”一脚把宋魁的尸体踢得远远的,然后回过身来,面对宫仇,水汪汪的大眼中,又燃烧起熊熊的欲焰,红晕生颊,粉面含春,娇滴滴地道:“宫仇,你愿与我长相厮守吗?宝贝,这是缘还是孽,我一见你的面,便觉情难自己……”
宫仇除了用眼睛表示出他内心的怨毒愤怒之外,一筹莫展。
“玉面狐”骚媚入骨地一笑,自顾自地又道:“小兄弟,你不喜欢我,是吗?你眼中只有恨,可是,我喜欢慨当你尝了人间异味之后,你会喜欢我的!”
宫仇目眦欲裂,恨火中烧,却无法动弹丝毫。
“玉面狐”轻解罗襦,酥胸半裸,隐约露出一对新剥鸡头,眉目之间,荡气盎然,一双柔荑,搭在高耸半露的玉峰上,轻轻按弄。
宫仇哪里见过这等阵仗,登时而热心跳,血行加速,咬牙闭上了眼。
香泽微微,“玉面狐”竟然偎近身来,吐气如兰地道:“小兄弟,你先吃下这个,我再替你解穴!”
说着,一手捏开宫仇的嘴巴,塞入了一粒九子。
宫仇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这一刹那,他觉得比死还要难过万倍。
对方是血海仇人,而今竟听任她摆布。
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一股热流,从丹田之中升起,迅速地流布全身,血液加速了运行,一颗心怦怦乱跳,渐渐,他感到一种异样的饥渴。
他突然明白是什么回事,“玉面狐”给他眼下的准是一种淫媚之药。
他睁开了眼,这一来,不啻火上加油,登时欲念大生,灵智渐泯。
“玉面狐”酥胸袒裎,肌肤赛雪欺霜,一对玉峰,颤巍巍地高耸,媚眼乜斜,那眸光令人蚀骨销魂。
他急忙再度闭上眼睛,但那粉臂,丰乳,玉肌,樱唇……却盘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尽量用理智去抵挡那魔相,尽量想仇,想恨,可是不中用,周身犹如火焚,血管似乎要爆裂开来,他完全屈服在原始的需要之下,额上汗珠滚滚而落,鼻息淋淋。想叫,但发不出声音。
“小兄弟,来啊,我……需要你!”
那声音,听在此刻宫仇的耳中,淹没了他最后的灵明。
他睁开了眼,身畔“玉面狐”衣裙尽褪,诸般妙相毕呈,杏眼半闭,粉靥红得像五月的榴花。
他目中的痛苦之色完全消失了,代之的是一种兽性的光芒。
他像一只囚在笼中的饿狮,望着笼外的小兔,馋涎欲滴。
他发出哀求的目光……
“玉面狐”玉指连弹,解了宫仇的穴道,然后紧闭双眸,等待……
山洞中,春风情荡,春色撩人。
宫仇猛地一跃而起,瞪视着那羊脂白玉也似的娇躯。
“玉面狐”粉臂微张,口里发出一种呢喃,模糊,但令人销魂的声音。
宫仇伸手胸前,想褪去长衫。
手指触及胸前的玉锁,使他在欲海狂涛之中,灵智一苏。
但,这仅是极其短暂的一瞬,他明白,他在药力控制之下,无法反抗这肉的诱惑,只这一瞬,他想起了“辟毒丹”。
“辟毒丹”可解百毒,这媚药该也是毒的一种。
于是——
他迅速地取出一粒服下。
“玉面狐”双眸未睁,梦呓般地道:“可人儿,小心肝你还等什么,我……我受不了啦!”
“薛毒丹”果真灵效,刹那之间,一股透心凉气,抵消了那焚身欲火。
宫仇灵智一复,杀机陡起,他知道论身手自己可不是“玉面狐”之敌,若不乘她神迷意乱之时下手,让她警觉有变,后果就难逆料了。
“玉面狐”娇喘吁吁地再次荡声唤道:“来呀!我的……”
宫仇急应一声,“来了!”
“砰!”挟以一声惨哼,宫仇一掌结结实实地印上了“玉面狐”雪白的酥胸。
“玉面狐”一个翻滚,到了八尺之外,陡地站起娇躯,鲜血夺口而出。
宫仇这一掌有心要取她性命,挟以十成功劲而发,其势岂同小可,然而“玉面狐”仍能翻身起立,足见她功力之深厚。
“玉面狐”一时之间,愣愕得说不出话来,她做梦也估不到宫仇会对她下手,而且对方分明已在药力控制之下?
罗襦披散,玉体半裸,妙相毕呈,乳壕之间,一个鲜明的掌印,这情景,委实难以用笔墨形容。
宫仇面笼恐怖杀机,眉目之间,尽是怨毒之气,对这情状,丝毫无动于衷。
久久之后,“玉面狐”迸出一句话道:“宫仇……你……你竟然……”
宫仇冰寒至极地道:“祝莲芝,我今天要把你碎尸万段!”
那声音,令人听来不寒而栗。
“玉面狐”欲念全消,水汪汪的大眼中,暴射骇人然芒,咬牙道:“宫仇,你的目的在这半本‘一元宝箓’?”
“那本是我的东西!”
“你……的……”
“不错!”
“你是‘武林一老’门下?”
宫仇冷冷一哼道:“妖狐,十八年前,血洗‘二贤庄’有你一份吧!”
“玉面狐”凄厉的粉腮一变,厉喝道:“小子,你究竟是谁?”
宫仇一字一顿地道:“无敌双剑之首南宫靖的遗孤,明白了吧!”
“玉面狐祝莲芝”蹬蹬蹬连退三步,栗声道:“南宫靖还有后人?”
“哼,否则谁索取这笔血债!”
“小子,谈报仇你还差得远!”
“你无妨试试!”
“你死定了!”
了字余音尚缘绕耳际,玉掌扬处,一道排山劲气,卷向了宫仇。
洞径不大,根本没有回环的余地,除了硬接……
宫仇举拿相迎。
“砰!”然巨震声中,“玉面狐”娇躯连连摇晃,宫仇却退了一个大步,“玉面狐”挨了宫仇一掌,受伤之际,还有这等功力,的确令人咋舌。
宫伙心头一震,大感骇凛。
“玉面狐”娇躯一晃,快逾电光石火的一爪抓向宫仇面门,这一抓之势,不但快极,而且也诡极。
宫仇在封挡闪让均感无从的情况下,施出了那一招“投石破井”以攻应攻。
“玉面狐”蓦地撒爪,娇躯向后一仰,就在收爪仰身的同时,另一掌闪电拍出。
“砰!”的一声,宫仇飞退一丈,猛撞在洞底石壁上,一阵气翻血涌。
“玉面狐”一声厉笑,弹身进击,出手就是三掌。
宫仇咬紧牙关,双掌挟以毕身功劲,硬接这雷霆万钧的三掌。
“轰!轰!”巨响声中,劲气触壁回旋,石屑纷飞,震耳欲聋,宫仇眼日金花,骨痛如折,一股逆血夺口喷出。“玉面狐”娇躯连晃,樱口沁出两股殷殷碧血。
宫仇深知今日之局,如果不敌的话,仇报不成,势将遗恨千古,恨,使他增加了无比的力量,暴喝声中,双推掌,忘命地猛劈而出。
“玉面狐”也存着非击毙对方不可的心思,若非刚才宫仇乘她欲火焚身之际,碎然出手,使她受了致命重伤,宫仇岂是她的敌手。心中也自恨到了极处,同时,下半部“一元宝箓”业已到手,盖世神功,指日可待,宫仇不除,后患无穷,“千手秀士范世光”的师门,毕竟是可怕的。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拚聚所有功力,击出一掌。
又是一声震天巨响,两声闷哼同时传出。
宫仇“哇!哇!”连喷两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倒。
“玉面狐”踉跄两步,终于跌坐地上,鲜血染红了莹白的酥胸,随着急剧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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