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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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瑶光-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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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便是拜天地。

在拖长的那句“一拜天地——”下,霍长乐抿了抿嘴,与身旁男子一同屈膝跪下。其实,早就之前,她就相信不仅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膝下亦有黄金。在拜堂之前,霍长乐想过很多,自然就想到,在前世连父母都没有跪拜过的她,忽然要跪一大堆不认识的长辈,实在是令人不大愉快的事情。

但是,当真的到了这个场景之内时,霍长乐才发现,其实那一丝的芥蒂,很快便被喜事的喜悦冲淡了。实际上,此跪非指屈辱,而是一种习俗,那么淡然处之即可。

那边厢,那人还在拖长音调:“二拜高堂——”

霍长乐与谢若璋一同弯身,跪拜了他们的长辈。谢若璋的父母早于他十多岁的时候亡于外地,那时候,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在偌大一个谢家可谓是失去了所有依靠。所幸的是,他得到了大伯谢安的欣赏和庇佑,如此方能没有意外、不受欺凌地长大,还成为谢家一代风云人物。所以他们拜的谢家长辈,是谢安夫妇。而霍家长辈,本应是霍子衡夫妇。霍子衡是这个身体的生身之父,跪他也无可厚非,只是若要跪霍凌的母亲,霍长乐是无论如何也不愿的。所幸的是,霍子衡以路途遥远一说,由霍瑜代为受礼。

因为对象是霍瑜,霍长乐这回,倒是非常诚心诚意地跪了下去。

躬身一拜,感谢他所有的包容和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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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之后,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常常见面,但是在她心中,他永远是无可取代的大哥。

最后,“夫妻对拜——”

霍长乐浑身一震,转过身来。从盖头下方,只能瞧见他玄色的下摆,绣有银色云纹,华贵而利落。有些可惜的是,盖头挡着,不能瞧见他现在的表情。

这一拜下去,一锤定音,就仿佛把自己的一生都交给了对方——无论对她还是对他而言,都是如此。

从今以后,他们都要与彼此分享自己的一切,相濡以沫,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最后,在一片哄闹声、还有料想中霍瑜老妈子一样的眼神中,她哭笑不得地被送入洞房。

一旦远离了人群,孤身一人坐在红色被褥之上,霍长乐那种“看古代婚礼感受古人风俗”的抽身感便完全消失了,她终于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是婚礼的主角。而眼下……便是她的洞房花烛夜。

霍长乐一顿,脸色变换不断:所谓洞房花烛夜……不就是要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

这么一想,心跳声似乎更大了些。

怦咚、怦咚。

一旦紧张,手脚便有些僵硬发冷。霍长乐顿了顿,又有些好笑,叹了一口气:自己真是瞎紧张,既来之则安之。况且自己又不是什么也不懂,随机应变罢了。

不知坐了多久,忽然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她感觉到来者快步走近,最后,视线里出现了玄色衣袍。

忽然,他轻轻地蹲了下来,伸手抚上了她的盖头。

心跳声似乎在这一瞬间放到最大。

霍长乐呼吸一滞。

感觉到自己头上的盖头有了轻微的拉扯感,下一秒,绸缎滑落,视线的隔阂终于消失了。

她抬眼,终于看见了他今日的模样。

乌黑的发丝高高束冠,玄色衣袍更显肤色凝白,眼如曜石。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眼神比往日都要含情几分,又带着淡淡的笑意。

接着,谢若璋轻轻一笑,柔声道:“长乐……不,眼下应该叫夫人了。”本就性感低沉的声音以如此温柔的语气发出,听得人浑身一酥。

霍长乐抿嘴不语。

并非不愿说,而是不能说。这便是紧张过度的结果。而最终……她默默地羞涩了,呐呐地说不出一个字。

尽管依旧一本正经、风淡云轻的脸上看不出来,但是通红的耳根已经完全出卖了她。

“嗯?夫人,怎么不说话。”他见霍长乐不语,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便笑吟吟地继续调戏道:“夫人,喊一句夫君听听?”

霍长乐定定地看着他,他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真的等着她喊。

她挑了挑眉,上下嘴皮子一碰,干干脆脆地蹦出一句:“夫君。”虽说是干脆,但是声音却非常轻柔。

盛装打扮的新娘子,眉目如画,眉眼含情,嘴角上扬,墨黑双眸凝视着他。

似乎没想到她会那么干脆,谢若璋微微一怔,片刻就移开视线。

“……”片刻,霍长乐发现了一个奇妙的现象,顿时惊讶道:“咦,我没看错吧,你脸红了?”

“……夫人看错了罢。”

“才没有!”霍长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脸也跟着偏到他头转向的那边,笑嘻嘻道:“啊呀呀,没想到夫君竟是如此纯情的。”心中不由暗暗惊讶,却又心生喜欢:她一直以为这样的男子在俗世打滚多年,早已看遍红尘百态,修炼得滴水不漏,悠然于俗世之外,宠辱不惊。虽说与他相处时是令人如沐春风,但霍长乐偶尔还是会遗憾没有亲眼看见他曾经鲜衣怒马,锋芒毕露,年少青涩的一面。

没想到,这样的人,竟然会因为她一句“夫君”而不好意思,某一方面,不可不谓是纯情如同赤子。这点不协调,竟也让她更加喜欢他。

“……”遭受到一轮调侃,谢若璋局促的神情已经慢慢消失。他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深沉的眼神。

而那边厢,一直被谢若璋单方面压制调戏的霍长乐瞧准这个机会,就着他“纯情”这点猛烈反击,没有留意到对方的神情改变。

“这可如何是好呀,让奴家调‘教调‘教你可好。”霍长乐说完,自己又哈哈地笑开了。

忽然一阵大力掀来,她被压倒在床上。

身体陷入了柔软的被褥之中,霍长乐笑声一滞,倏地对上他的眼睛,才发现谢若璋的眼神已是带上了几分揶揄和不怀好意。

这种眼神,让她觉得自己是蛇口前的青蛙,莫名地产生了一阵危机感。

“夫人似乎笑得很开心。”谢若璋微微一笑,在上方俯视着她。

霍长乐忍不住狗腿地求饶:“那个,我不是故意笑话你的,咱们有话好好说……”

这么说的时候,她发髻已经微微有些散乱,赤色绸缎上,发是千年沉淀的黑,肌肤是胜雪的苍白。绝丽的面容,却是烈焰般的红唇,额前一朵梅花在烛光下似乎在慢慢盛放,飘出幽幽的清香。

仅是这样看一眼,便已经呼吸急促。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换了方向,冲着下半身某处去。

“夫人想与我说什么?”他弯下身子,声音低哑。

“……这个……”不知是否错觉,霍长乐觉得那阵危险的感觉更强烈了些。

“不如就说说夫人打算如何调‘教我罢。”他笑眯眯道。不知是否刻意,“调‘教”二字加重了语气。

“……”看着他这么快调整过来,自己又回到了被他吃得死死的的状态,霍长乐自然是郁闷的,不由想找些话顶回去,打破他的从容:“……嗯,这个……有难度。”只是,本来料想中豪气干云的一句话,说出来却因为小声而有些底气不足。

事实上,被他的双眼专注含情地凝望着,又是这样被压着的姿势,说话的热气喷到脸上……霍长乐的镇定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抬眼,倏地对视上他的眼神。深邃的,含笑的,却是刻骨地温柔的。

一直悬在上方的心,便这样蓦然落了地。

她微微一笑,忽然伸出双手,猛地把他拉了下来。

双唇终于覆盖在一起。

他微微一眯眼,下一秒,便如同从前每一次一样,以唇舌攻城略池。她很快便失去了反击之力,只能软软地承受。

一切不需多言。

红烛高烧。

洁白的衣服一件一件从肩头滑落,露出她娇养的雪白的肌肤。

朦胧中,霍长乐不由感叹,这霍三娘子虽然不受宠,但是却有一副很美的身子,肌肤滑腻胜雪,腰肢纤细,双腿修长,双乳浑圆。以这幅身子躺在柔软的被褥之上,且某种程度已经是让他为所欲为的了,任他定力再好,大概也不是很能把持吧。

他的唇吻遍了她的全身,修长的双手也抚遍了她全身上下。

初次被贯穿的撕裂疼痛,让她忍不住痛呼,晶莹的泪珠落下,可怜兮兮道:“好痛,能不能停下……”

“不能。”他脸色似乎有些铁青。

“为什么?”她推拒着。

“因为我是男人。”他低下头封住她的嘴唇,等她双眼泪蒙蒙的时候,在怜惜之余,心中不由也升起了几分欺负她至泪眼汪汪的快感:“而且,夫人不是正在调‘教我么,怎能轻易停下?”

霍长乐闭嘴了。

原来他还记得调‘教那梗。这算不算是搬了石头砸自己脚?

不过很快便不能思考了。

看着头顶的罗帐,双手触碰到的是他的臂膀。真实的、温暖的触感。

身体没有缝隙地嵌合,就仿佛肋骨重回胸膛,游子重回家乡。

霍长乐忽然就安心下来,闭上眼睛。

吾心安处,即是所归。

似水流年转

第二日清晨。

一大早,阳光灿烂。温暖的金芒暖洋洋地爬到了被褥上。

霍长乐微微转醒,微微动一动手臂,似乎想挡一挡爬到脸上的阳光。然而一动之下,浑身却犹如遭到卡车碾过一样,酸软得厉害。

接近清晨才陷入沉眠,此刻霍长乐尚处于早晨无脑人状态,对此只是皱了皱眉,放弃了用手挡太阳光的打算。反而是微微蜷缩起来,把头埋入了一个温暖的地方。

忽然听见头顶有人轻笑一声,低低的,听得人心头一痒。

然后,有一只手轻轻地撩开了她搭在额头上的头发。

困倦使霍长乐无意识地皱了皱眉,没有转醒,轻轻哼了一声,那只手便不再动了。

然后,因为这个埋在胸口的动作依然无法完全避开阳光,她便把脸埋得更深,仿佛想钻进他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霍长乐终于睡够了,悠悠转醒,微微撑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片平坦的胸膛,洁白的衣襟微微打开,自己的鼻尖和额头正与那柔软的布料亲密接触。

霍长乐心跳一滞,微微往后靠了一些,然后视线上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沉睡的俊美的面孔。

尽管已经二十七岁,但是谢若璋的容貌依然如同十七岁的少年那般清秀,阳光洒在他光洁的肌肤上,睫毛浓密得似乎会在阳光下轻颤。眼角的一颗泪痣妩媚传情,上扬的唇角让他看起来似乎梦中也在微笑一般。

霍长乐情不自禁地伸手,从他的眉毛,轻轻划落,划到眼角,鼻梁,最后是唇。与此同时,她脑中一边神游:昨天,自己嫁给了这个人。那么现在指尖触到的温暖,都是自己的了。嫁给了他之后,还做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她的脸轰地一下子红了。略有些僵硬地往被窝里看去,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丝‘不挂地躺在他怀中的。

三秒。

霍长乐的脸黑了。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还停留在他唇上,便想收回来。

就在这时,她以为一直沉睡着的谢若璋忽然动了一下,抓住了她的手,然后睁开了眼睛,露出了一个促狭的笑:“夫人,可摸够了?”

“……你竟然装睡!”霍长乐磨牙,有种小动作被识穿了的羞耻感。

谢若璋但笑不语。

没有人回答她,霍长乐便渐渐安静下来,才感觉到两人现在是以一个多么亲密的姿势在一起说话。超越了以往每一次的亲密,他们现在,可是在一个被窝里面,盖着同一张被子在说话呀。

忽然一阵风吹来,霍长乐打了个寒噤。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方才激动之下,动作太大,被子从身上滑落了。露出了胸前雪白的肌肤,还有斑斑点点的吻痕。

霍长乐看着那些青紫交错的吻痕,默了。半晌磨牙总结道:“禽兽。”

原来每个男人不管平时多么淡然,到了某些时候还是很那个的。就比如,昨晚开始,一直到清晨这段时间,她一直没有合过眼,偶尔实在是因为太过困倦而睡着,还是会在摇摇晃晃中醒过来。

禽兽,果然是禽兽。

显然谢若璋也看到了那些吻痕,挑挑眉便把她压在身下。

霍长乐愕然地看着他,忽然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热热的顶着她的腿。

她的脸黑了。

经历了一晚上的“调‘教”,她又怎会不知道这是什么的先兆?

她连忙求饶:“别,别,白日宣淫是不对的。”开玩笑,昨天她已经领教得够了,如果现在开始,大约是中饭时间才能起来了。

谢若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然而手的动作却并不老实,在被子下温柔却不容抗拒地分开了她的腿,“夫人,乖。”

“再做下去,吻痕都去不掉了。我怎么见人?”感到腿间炽热的某物,霍长乐已经知道“在劫难逃”,只能尽量讨价还价。

谢若璋想了想,微笑道,“不用去掉。”

“嗯?”霍长乐愕然,注意力被分开了一些。就在这时,忽然一抽气,身体瞬间就被充满了。

他居然就趁这个空当……

“不用去掉,我喜欢看。”他微微喘了一声,悠悠地说完了下半句话。

霍长乐却已经无暇回话。

身体酥软发热,眼底也蒙上一层泪水,双唇紧闭,似乎是怕一张开便会发出呻‘吟。

那张大床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被褥被揉成一团。

某个剧烈的冲击,让她微微张了张嘴,泄露了一丝短促的呻‘吟。

“夫人,乖,张嘴。”一个声音低沉地在耳边诱哄道。

“……”霍长乐迷迷糊糊地摇摇头,紧闭着双唇,显然她还知道要坚守阵地。

谢若璋挑挑眉,随即停了下来。

一直以相当的频率作威作福的某物忽然停了下来,霍长乐皱了皱眉微微睁开眼睛,微微动了动。

“乖,不要忍。像昨晚那样喊出来,我喜欢听。喊了我就动。”他继续低声诱哄。

“……”霍长乐捂脸,这么下流的话他是怎么说出来的……想起昨晚自己那些啜泣和求饶,更是脸热。

调戏得够了,他便微笑,见好就收,不再欺负她了。反正到最后,他总有办法逼她叫出来。

日光移转,时间渐过。

床还在动。

“可还舒服?”显然某人的脸皮堪比铜墙铁壁,好整以暇地问道。语带笑意,就好像在问她“这朵花可还好看?”这等等闲问题一样。

“……”

霍长乐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跑。

他是,怎么,好意思,问出,这种,问题的?

为什么,刚认识的时候,没发现,他,是这样,的人?

识人不明啊。

识人不明啊……

“嗯?”尾音上扬,略带些威胁的味道。似乎对听不见回答很不满。

“……我都快叫你弄死了,你还问。”终于,声音的主人捂着脸以微弱的声音回答了。

“……”显然,某人满意了。

……

那日,最终,两人直接错过了午饭,直到差不多晚饭才出现。

所以说,对于遇见了一个二十七岁才碰女人的男人,霍长乐表示压力很大。

不过……

霍长乐望见在阳光下侧头看向自己,笑得一派天真的男子,淡淡一笑。

就这样一直下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即使不能回到现代,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幸福呢?

********

三年后。

此时,这座千古名都建康正处于一年中最繁丽的盛夏。一步出院子,耳边便是一刻不停的蝉鸣声,间或夹杂着几声清脆的鸟啼,婉转动听。

乌衣巷,谢府。

分明外面天气如此酷热,但是一走进谢府,瞧见满目林荫,葱葱茏茏,绿得生机勃勃,就仿佛周身的酷暑之气都消散一空,一股清凉之气扑面而来。

然而仔细一看,却发现府内的清凉并不是完全来自茂密的植物,而是来自于竹林深处放置着的冰块。冰块在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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