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春秋接过信笺,拱手道:“多谢云副总管不辞辛苦所送之物,春秋亦不多留了。”
送走云别尘,诸葛春秋关上门,面色凝重。
“大哥!如此看来,此事果然有内情!”
钟隐神秘一笑,并不言语。
看完资料,钟隐怅然道:“想不到这剑家姐弟竟是江湖名门之后!”
“是啊!想不到竟会没落至斯!剑家平日倒是颇受星辰阁照拂,母亲更是亲自传授两姐弟武艺!”诸葛春秋感叹万分,这事他可没有听母亲提起。
钟隐皱眉,满脸愠怒道:“昏官!如此草菅人命,这大好山河就是毁在这些人手里。”
诸葛春秋摇摇头,轻声道:“我自幼习武之余,倒也看些诸子百家,江湖秘闻等书,既然明目张胆如此,想必他必有所持,想必他欧阳德未必是主事人。”
哎!钟隐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诸葛春秋心中疑惑万分,他不懂为什么大哥会如此愠怒。
钟隐沉默不语,良久,轻声道:“二弟,想不到你有如此见识,一言惊醒梦中人,倒是我激动了!”
诸葛春秋虽有些迷惑,也不去多想,轻声道:“大哥也是希望掌权者是个公正廉明之人,可这乱世,真正需要一位雄主,一统中原!”
“二弟此刻倒是好见识!”钟隐颇为感慨。
“倒是让大哥取笑了。刚才只想着行侠仗义,大显身手,却是糊涂了,不知大哥有何想法?救!还是不救?”诸葛春秋颇为不好意思。
钟隐站起身道:“救!怎么不救!不过,我们可要掩饰好身份!”
诸葛春秋点点头,若有所思道:“这是自然,先前倒是我激动之下,乱了方寸,我可不想身后总是跟着一群官兵!”
“这样一来,招牌兵器和绝技就不能使用了!”钟隐低声苦笑道。
诸葛春秋笑道:“这好办!我所学甚杂!我这有菩提子,我使暗器便是!”
钟隐苦笑道:“二弟倒是想得周到,那我就什么都不用吧!江湖上人人都会的五行拳,和铁掌功!”
“大哥!不知我们是等上几日,还是直接上太守府劫人?”诸葛春秋满脸激动,跃跃欲试的看着钟隐。
钟隐微微一笑,低声道:“二弟,莫不是又兴奋了?此事还得算计算计,我们不若先在扬州城转上一转,设计好撤退的路线,再做定计才是!”
诸葛春秋闻言,神情尴尬。
“大哥不愧为久经江湖闯荡的好手,想得就是周到。”
钟隐闻言苦笑不已,自己久经沙场倒是不假,当初自己厌倦宫廷的尔虞我诈,曾申请去军营历练,江湖…貌似自己一入江湖便被追杀,千里逃亡罢了。若不是心中的那一点点执着,恐怕早便逃回那个勾心斗角的牢笼之中。
几日之后,扬州城菜市口,高台上欧阳德看似悠闲地喝着茶,心下却是紧张万分,他不知道那人为何要他做这得罪星辰阁之事,听说这两人还是星辰阁护法南宫羽筎的徒弟。
“南无阿弥陀佛”欧阳德心中默念,不要出事才好,此事一了,自己便申请换个地方为官,这扬州城,自己怕是呆不成了。
“弟弟!姐姐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邢台上,一位青衣女子柔声道。清澈明亮的瞳孔,泛着泪花。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俏脸梨花带雨,让人我见犹怜。
“姐姐说哪里话!这狗官,抓不住那些匪徒,便拿我们姐弟来抵罪,我恨不能将他杀了!可惜,莫要连累师傅才好!”灰衣青年满面怒容,虎目中,闪过一抹忧虑。
第四十章 阳谋当真鱼肉否?()
高台之上,欧阳德看看当空的太阳,心头舒了一口气,从桌案的令盒里,拿出一块令剑,抛下!“午时已到,斩立决!”
“弟弟!对不起!”青衣女子神情悲戚!
“姐姐!十八年后,还做你弟弟!”灰衣青年决绝然。
噗!刽子手喝下一口烈酒,喷洒在手中长刀上。
摘下姐弟背上的木牌,刽子手轻笑道:“下辈子,眼睛可要擦亮点!”
“滚!”灰衣青年怒目而视。
刽子手一声冷笑,何必跟一个将死之人过多计较,手中长刀高高举起,刀锋上,闪烁着幽冷的寒光,刽子手面目狰狞,神情中流露出一抹快意,任你功夫高强,又如何,此刻,自己刀下鱼肉。
噗!只听一声闷响,刽子手脑门正中出现一个血洞,献血涓涓流淌。砰!身体栽倒在地,死不瞑目。
“大哥!救人…”诸葛春秋一声低呼,身形腾空而起,向着邢台掠去。
“你也当心!”却见钟隐飞身而起,直入邢台。
“有同党!给我抓活的!”欧阳德当即拍案而起,惊呼道。
诸葛春秋一声冷哼,手中多了一把菩提子,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撒出,顿时!哀嚎声一片。
欧阳德观之大惊失色,忙躲到案几背后,看向身边的兵卒,心中微安。从案几后伸出头叫嚣道:“杀!给我杀!死活不论!”
众官兵连连应喏,外围弓努手开弓准备。
见到这一幕,诸葛春秋怒急,脚下一踢,一把官兵长刀便划破长空,直奔欧阳德,吓得欧阳德大惊失色。噌!长刀插入案几,刀尖停在欧阳德脑门上。
扑!欧阳德瘫软在地,一股臭味传开,竟是被吓得屎尿失禁。
杀!外围弓努手身后传来一阵喊杀声。
“侠士先走!我等断后!”为首青衣蒙面汉子喊道。
“多谢!”如此危机时刻,诸葛春秋也不多说,逼退身前的官军,拱手道谢。
手中菩提子接连撒出,一时间惨叫不断。
另一边,钟隐一拳逼退欲趁机袭杀剑家姐弟官军,夺过一把长刀,劈开姐弟二人的枷锁,道:“二位可好?”
“多谢大侠救命大恩!”灰衣青年感激的看着钟隐。
青衣女子亦是欠身道:“我姐弟二人伤势并不打紧!多谢侠士救命之恩”
钟隐不以为意。“不打紧,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应做之事!”
砰!砰!接连两拳,击毙两个欲偷袭的官兵。
剑家姐弟亦是捡起地上长刀,嚯嚯两刀,便是斩杀两位靠近的官军铿锵有力道:“还能一战!”
三人且战且退,不多时,便与诸葛春秋等人和兵一处。
“大哥!看着官兵源源不断,怕是早就设好的阴谋!”诸葛春秋眉头紧锁。
“兄弟!我们怕是受了埋伏,不若你们先撤,我们为你们打开一条缺口!”青衣蒙面汉子高声呼喊道。
诸葛春秋闻言,便要拒绝,钟隐却是三两拳逼退身旁的官军,远远的拱手道:“谢过诸位大义,不若我等一齐打开一个缺口,撤退如何?此刻不宜分兵!”
“好!”蒙面青衣汉子的回答掷地有声。
众人有意识的和兵一处,官军此刻亦是没有紧逼,不多时,众人便是会合在一起,青衣人除却个别的被流矢所伤之外,倒还顺利,看得出他们虽身手不似钟隐等人,却是配合默契,当真是一方精锐好手,在这乱世,却是各方势力心头宝贝。
“二弟!你用漫天花雨暗器手法打开一个缺口,诸位两边策应,受伤的在中间,我来断后。”钟隐不愧为曾征战沙场的高手,顷刻间便安排好众人各司其职,共同进退。
诸葛春秋手上暗器接连撒出,惨叫声不绝于耳,不消片刻,众人便突破官兵的包围,一路直奔城门,奇怪的是身后的官兵并没有急于追赶,反而仅仅有条的整理被冲乱的阵型。
踏步前行的踏踏声。没来由的让众人心中一阵不安。诸葛春秋手中的菩提子早在刚才突破包围之时便已告罄。现在手上拿的便是众青衣汉子给他的。
什么柳叶刀,小石子等物件让诸葛春秋哭笑不得,更有甚者直接拿出一吊铜钱递给诸葛春秋。
不过这倒是给了他一个启发,还有什么比铜钱更随处可得,更方便的暗器。
不多时,城门已然隐约可见,众人却是不由放慢脚步,钟隐的面色亦是难看起来。
城门是关的,城墙上站满了手持强努的兵卒,冰冷的箭刃直指众人。
“看来我们当真是中计了,成了任人鱼肉的瓮中鳖!”钟隐怅然若失,神情落寞。
剑家姐弟满脸悲痛。
“对不起!是我等连累诸位义士!”
“哼!诸位莫慌,看我的!”诸葛春秋一声冷哼,脚尖在地上一点,却是直奔城门而去。
“二弟!兄台!义士!”众人疾呼,便要跟上!
“尔等退下!”却说这时,众人只觉得耳中传来一阵轻柔的呵斥,身形不由一顿,接着,脸上皆是喜形于色,唯有钟隐脸上露出一丝骇然。
“放!”
只听城楼上传来一声命令,顿时,箭如雨下,诸葛春秋脚步不停,劲努打到他身上叮叮作响,除了将他身上射出点点红痕,衣衫褴褛,并不能阻挡他分毫。
这一幕落在城楼之上,一位端坐城头,身着银甲,手执九环金刀的将军的眼中,拄在九环金刀的手不由握住了刀柄,虎目中,燃起熊熊战意。
右手向上一扬,登时漫天箭雨停止,这让远处的钟隐等人松了一口气。
“何人如此猖狂,扬州总都头上官烈在此!”银甲将军腾空而起,直接从城头跃下,一身银甲,被阳光这么一照,闪闪发光,甚是耀眼。
这一幕被随后赶来,一众众衙役护在中间的欧阳德看在眼中,松了一口气。
诸葛春秋顿住身形,呼喝道:“诸位撤!我来断后!”
众人闻言,猛攻数招,杀退渐渐围拢上来的官兵,或飞掠,或腾挪,闪身向城楼奔去!
钟隐护着剑家姐妹犹豫一下,当先离开,他要去将城门打开,以期博得一线生机。
第四十一章 雪落无痕断乾坤()
叮!一根羽箭没入青石地面,尾翼轻轻的颤抖着。
“越雷池者,杀!”
城楼上不知何时出现一名文士打扮,手执羽扇的儒衫中年。刚才的羽箭,便是他身边的一名拿弓的侍从射出。
诸葛春秋闻言,眉头一皱,便要冲上城楼,若是不摧毁城楼的弓弩压制,自己这一群人,只怕能逃出生天者,不过三两人。
“贼子休走!”银甲将军向前一踏步,横刀挡在诸葛春秋身前。
诸葛春秋脚尖一挑,一杆长枪握在手中,神情淡然。“我若是说不呢?!”
“就凭你?”银甲将军神情不屑蔑视的看着诸葛春秋道。
诸葛春秋长枪一抖,斜指苍穹,轻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杀!”银甲将军长刀划过长空,向着诸葛春秋斜斩过来。
诸葛春秋踏步腾空,长枪直指银甲将军心口,一寸长,一寸强。
银甲将军不愧军旅出身,经验丰富,身形一扭,长刀护住胸口。趁机近身。
诸葛春秋自小受诸葛无为这位绝顶高手悉心调教,还不时有门内强者指点又岂是易与之辈,长枪一抖,枪影重重,若漫天梅花,将银甲将军全身笼罩在层层枪影之下。
银甲将军想不到眼前这位蒙面人会如此难缠,身形一顿,生生后退数尺,躲过诸葛春秋这招漫天花雨。
“有两下子!”银甲将军神情凝重。
“你也不差!”诸葛春秋表情依旧淡然。
银甲将军忽然笑了起来,讥讽道:“仅仅如此,你便以为能击败我离开么?”
诸葛春秋长枪一抖,道:“是又如何?”
“哈哈哈哈!”银甲将军仰天长笑起来,狂道:“想不到,我君不为刚刚上任,就得此大功!”
诸葛春秋并不言语,却是眉头微皱,感觉不对劲。
此时,身后传来一阵喊杀声!
“鼠辈!束手就擒吧!你们已经彻底被包围了,插翅难飞!”银甲将军得意的看着诸葛春秋,呵斥道。
诸葛春秋怒了,自己一行竟被人当成上任的踏脚石!
“好!很好!”诸葛春秋怒极反笑。
身动,人未至,枪先至。枪若游龙,上下翻飞,一时间,银甲将军竟是落下风。
退!退!退!银甲将军一退再退。
“鼠辈!死!你该死!”银甲将军奋力反击,却是无济于事,怒吼连连。
诸葛春秋微微一笑,长枪一转,內劲一震,枪杆登时化作漫天木削,向着银甲将军激射而去。
银甲将军哪会想到有人会在比斗中自毁兵器,来这一出,一时不查,手忙脚乱,就地打滚,才堪堪躲过诸葛春秋这突然一击,别提多狼狈。
“贼子!你该死!杀!都给我杀!”银甲将军踉跄着站起身,嘶吼道。
“好大的威风?我到要看看是他们的箭快,还是我的手快!”诸葛春秋不知何时,出现在银甲将军身后,手中枪头捏在手上,直指他颈部动脉,戏谑道。
银甲将军登时只感觉全身汗毛直立,吞了口唾沫,色厉内荏道:“我乃朝廷命官,你敢动我?”
“杀你又何妨!”诸葛春秋依然风轻云淡。
银甲将军惊惧道:“杀了我,这弓弩激射下,你们休想全身而退。”
“二弟!我们被弓弩手包围了!”钟隐传音道。
诸葛春秋微微失神,回头看去,钟隐他们竟被弓弩手逼回,驰援的一众人,也有几个中箭重伤。
“小心!”一声惊呼。
铮,一声轻吟,诸葛春秋大惊,身形硬生生后退数尺,手中枪头激射而出,虽躲过必杀一击,却有几缕青丝飘落,刀锋贴着他的鼻尖划过,斗笠被劈成两半。
银甲将军竟是在诸葛春秋失神那一刹那,暴起反戈一击,差点将之斩于刀下。
噗!银甲将军不想诸葛春秋在如此时刻,竟会有此一招,刚转身,一枚枪头已在近前,躲避不及之下,身形生生移动少许,躲过要害,枪头没入左肩。
长刀落地,银甲将军迅速退出战场,躲进一群兵卒之中,这才拔出枪头,顿时血喷涌而出。他右手连点几处穴道,才终是把血止住。
诸葛春秋见无机可趁,身形一动,便和钟隐他们汇合。
银甲将军看着远处的诸葛春秋等人,面色狰狞,嘶吼道:“杀!给我杀!一个不留!”
倘若万箭齐发,钟隐等人能逃出生天者,寥寥无几尔。然!除了诸葛春秋,和剑家姐弟。众人却是并不惊慌。钟隐更是嘴角流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呜呜!呜呜!一阵幽幽的萧声豁然响起,外围士兵顿时丢下弓弩,捂着脑袋,痛苦不堪。
银甲将军默默运功抵挡,皱眉拱手道:“不知何方前辈驾到?君不为若有得罪还请海涵,这些人乃是朝廷要犯,还望前辈不要插手,此事一了,在下一定登门谢罪!”
“哈哈哈哈!怕是重兵临门吧!”四面八方传来一整不屑的清冷女声。
君不为闻言脸顿时黑了,冷着脸不屑道:“阁下这些雕虫小技也就对付对付功力低微之辈,真当我君不为好欺不成。”
“莫非我好欺?”
只见一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天际,身披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脸上戴着银丝面具,遮住额头之下鼻翼之上大半面容,嘴角似笑非笑,带着一丝不屑。
周身除了一头青丝之外,全身雪白,轻衫飞舞,步履盈盈,似是从天际缓缓走来,雪花着衣上,衣裳映雪花,人与衣相得益彰,衣与雪花相应成画,片片雪花四散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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