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太好的渡河手段,所以卡拉盖河是最优先避开的目标,但这样的话比尔泰维勒山区就成了他们的必经之路。
欧克能想到这点,人类没理由想不到。
贝鲁夫可以预期人类一定会重兵扼守那个山区,这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
所以他的计划就是把人类的主力部队吸引出来,将他们引到南部荒原上,逼他们来防守这个脆弱的城市。
这个计划的核心点就在于前期要切断人类的退路,然后制造进攻的假象,用这十多万人类做诱饵,吸引出山区的守军。
当人类部队从山区离开时,格拉克的军团将会发挥出他的机动力优势,迅速从东面穿插,沿着海岸前进,直接占据山区,将人类部队的主力堵在南部,并且打开通往人类世界腹地的大门。
不需要调动所有守军,哪怕只是一部分,以血斧军团的数量,攻占下来也是轻轻松松。
但现在一切都毁了,格拉克在他和沙巴尔都没来得及反应以前,就自己把诱饵给吃了个干净,并且还警醒了剩下的人类,现在他们要面对的将会是一个严防死守的比尔泰维勒山区。
贝鲁夫丝毫不怀疑他们可以攻下那个地方,但是他的战术,他的策略,全部给这个该死的莽夫给毁了,这是让他最为愤怒的。
“有吗,俺不记得了。”
格拉克慢悠悠的把头骨中的酒喝个精光,接着一把将其捏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一步步走下阶梯,经过自己的武器时,顺手将其握住。
贝鲁夫保持着自豪的姿势原地挺立,任军大衣从披甲的双肩如流水般垂下。
格拉克的个头更大更壮,那副蓄势待发的样子简直是要爆炸开来,他头盔上的血污让他看起来残忍地像刚刚从屠宰场里走出的屠夫,抑或某种已成回忆的掠食巨兽。
“别来这套,你的威胁毫无意义。”
贝鲁夫能够感受到对方的逼视,但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格拉克回以一阵带着磨牙声的嗤笑。
“哦,可它有。”
撕裂者在他的手中轻轻晃动,如同猎食的毒蛇紧盯着猎物。
“你嫉妒俺,枪火佬。”
“你?我宁愿去找只屁精然后把它涂红,看它跳舞。”
格拉克在咆哮中爆发出一阵狂怒,突然猛冲至贝鲁夫面前以一只紧攥的巨拳径直砸进了对方的胸甲正中。
贝鲁夫向后翻滚着撞开金属罐,浑身发黑的尸体滚落出来,同时恶臭的油脂也跟着溢出。
格拉克紧追而上准备再打,但对方已经起身,并将两把利刃如鞭子般甩出,正对着他。
第278章 厮斗(下)()
“多么失望,俺早该料到。”
贝鲁夫摇头叹息,他的小弟纷纷从腰上掏出口径巨大的枪支。
格拉克的卫士也已经在他们的老大周围集结,双方都没有动手,但均已准备就绪。
“你总是说俺蛮!”
格拉克吐了口唾沫,双手都紧握住战斧。
“现在你会明白它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们谨慎地开始面向转圈。
格拉克的愤怒显而易见,如同来自烈焰的热度般自他的身上喷涌而出,他的呼吸带着喉咙的嘶响。
贝鲁夫相对而言更冷僻,但现在同样七窍生烟,盖因他在自己的小弟面前尊严受辱,而且这并非他最擅长的战斗——这是场由一个原始生番挑起的粗鄙纷争,而这个莽夫比起他养的跳跳好不到哪去。
“waaaagh!”
格拉克仰身再入战斗,这一次抡着轰鸣的链斧砍向他的同僚。
贝鲁夫以双持利刃迎上,在一阵火花中将这一击推回。
片刻后,他们展开纯粹角力,各自狠推着手中的武器让金属在尖啸中互相撕咬,回转的撕裂者对抗惩戒与压迫,哪一方都没有占到上风。
眼见真正的战斗开始,血斧的勇士们咆哮着助威,猛击着兵刃,以喧嚣的声浪为老大声援。
特战小子们最开始一动不动,但眼见局面的展开也终于回应,在头目的领导下他们很快就回以呼喝,和屠夫们互相竞争着谁的声音更大。
“你总是学虾米的烂模样。”
格拉克将更多力量催入锁住的臂膀。
“你脑子里都是些啥?莫非你还在地里的时候就已经坏掉了?”
贝鲁夫毫不退让地推了回来。
“俺始终听不出你想表达的点啥。”
随后贝鲁夫打破僵持,退步向后。
格拉克紧追不舍,双方互相施展重击,他们的兵刃带着足以令骨骼破裂的筋力于铿锵声中相交,即便听到了小弟们的呼声,他们也没有表现出来。
迅猛击打的力道为愈演愈烈的暴力所推动,速度与精准则被酝酿至今却公然爆发的彼此憎恶再度强化。
格拉克相较而言更壮些,凭借体重和动量的优势猛力挥舞撕裂者,但贝鲁夫的敏捷更胜一筹,以刁钻的格挡和戳刺打破格拉克的平衡。
他们相互劈砍牵引,旋转,佯攻,切开军大衣和毛皮,从装甲上砸下饰物。
一次次攻防的冲击回响在整个王庭中,
鼓舞的呼声越来越强,自大厅膨入每块砖石,所有在场的欧克战士都算得上身经百战,早已搏杀习以为常,可没有谁目睹过他们的老大如此全力以赴。
终于,他们带着沉重呼吸和盔甲上的深刻伤痕分开。
格拉克笑了起来,尽管那声音加上了某种嗜血的严酷语调。
“吃不消了吗,枪火佬!”
“这对俺来说不过是无聊的游戏。”
“俺也是。”
贝鲁夫对此嗤之以鼻。
“你把什么事都当成游戏,这就是为什么老大派俺来——你的小子就是些乌合之众,如果你不把他们的脑袋拴起来就会自己打起来的一群白痴。”
“要是他能多跟你学学多好啊。”
格拉克嘲讽的回应,同时抬了抬下巴,指向地面那焦黑的尸体。
格拉克再度上前,他的链锯斧旋转着。
“可他不在这里,对吗?只有你,我,还有这把斧头。”
“好一个丑剑东西。”
贝鲁夫警惕地盯着它。
“正像其主人。”
格拉克扑上来将斧头对准贝鲁夫的腿部低挥,但对方在双手推动下将其猛地挡住。
下一秒,格拉克将兵刃向上扭转以图压倒对方,于是双方在宫殿长廊处又一次陷入僵持,被双方随从的助威催动得骑虎难下。
贝鲁夫不打算纠缠了,他将利刃交叉拖过战斧的锯齿边缘,在最后一刻才将其推回,格拉克的挥击角度太高,撕裂者在噼啪声中被扭离了他的掌握。
他探手前去将其抓回,但贝鲁夫已经将其打飞,令它在滚动和撞击中远去,以至于路线上的小子们都被迫让开。
或许贝鲁夫认为这就是结束,因而他并未挥出足以贯通格拉克胸部的下一击,可对方不这么想。
“啊啊啊啊!!”
格拉克怒吼着,将自己的整个身体作为武器一头撞向贝鲁夫。
两人径直斜身撞进了最近的柱子——纯石质的柱身直径足有一米。
贝鲁夫呯的一声被轰入其中,以至于碎片四下飞散,格拉克对他抱以一记又一记愤怒的老拳,打飞了固定在对方脑袋上的军帽。
眩晕蹒跚的贝鲁夫笨拙地用武器还击,但他的出招虚弱到没有命中,格拉克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提了起来,在一声暴怒的吼声中用力将他的身体丢过长廊。
贝鲁夫狠狠地背部着地,在石地板上又滑行了一段距离。
鲁斯开始追击,依然手无寸铁,在经过自己掉落的武器时,伸手一把将其捞住。
随着贝鲁夫站起身来,两人再度打成一团,斧对刀,一件欧克的武器对另一件欧克的武器。
打击来得更快,更为狂暴,撕开破损的装甲后终于再次见血。
如油脂般稠重的鲜血在石地板上洒下斑点,标出了他们贯穿整个长廊又进入前厅的足迹,围观的欧克们已经被这持久的暴力所震慑,只能迈步跟随。
两位军阀一路打过一连串沉重的大门,将追赶他们的小子抛在身后,甚至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
在门扉之外乃是敞开的天空,一座为祖恩王建造在宫殿正顶部的观景平台。
当他们杀进开阔地时,头顶的天空以一阵雷霆的低鸣表示欢迎。
他们再度分开,沉重地喘息着,他们的肩更低了。
“俺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贝鲁夫的呼吸粗犷得如同熔炉的风箱,而他对面格拉克也好不到哪里去。
“俺时间可多得是。”
格拉克的眼中突然透出一丝罕见的狡猾。
“枪火佬,别以为俺不知道你的小秘密,你抓的那些虾米,究竟想干啥?你天天和二五佬猫在一块,又是想干啥?老大可没交代过这些事情。”
“俺才没有秘密!”
贝鲁夫咬牙切齿地再度开始行动,如暴风般冲过平台将双刃劈向战斧。
第279章 大混操()
他们再战,再打,没有妥协,没有退让,贝鲁夫的皮肤在护甲下流淌着汗与血的混合液,他的手臂随着每一次挥刀而更加沉重。
格拉克也不好过,右腿的伤让他一瘸一拐,而他那愤怒的心脏因为施加于躯体上的累积疼痛而难以为继。
双方的交锋变得更加狂野,更加恶毒,带着自暴自弃的气息。
嘭!
格拉克挥出一记重拳,以一指之差擦过贝鲁夫的脑袋击入了后方的墙壁。
砖石结构在这一击下分离崩析,隔墙随着冲击破裂开来。
贝鲁夫探手抓住了他的敌人,又将其旋了个圈砸进墙中。
片刻后,紧紧锁住的两人一起砸进残垣断壁,令整片区域在边缘滑动起来。
伴随着又一阵雷鸣,雨水终于降临,浸透了炽热的大气后从每一处干燥的表面跳起。
两名军阀依然打得不可开交,拆下更多的护栏,丢开坠落的残片,他们无视危险沉迷厮杀,如角斗场上的斗士般搏斗,不再为所谓的理由,而是被各自纯粹的,单纯的暴力所驱动而战。
贝鲁夫试图把对方压回去好让他摔下平台,他一把抓住骨制的护肩,把它从的装甲上扯了下来。
饰物分崩开来,自绳索中断离,在石工造物上蹦跳。
格拉克放弃了稳住身体的尝试,蹲身展臂猛扑上前,抓住贝鲁夫的腹部将两人都甩出了破碎平台的边缘。
他们在那边缘停留的一秒仍旧在互相争斗,刀与斧再次冲向对方,钢铁和钢铁磨啃着。
贝鲁夫努力保持姿势,而格拉克绝不肯让他成功。
随着最后一次臂膀相错,两人的重量终于将脚下的立足之地压垮,令其在一阵碎石雨中分离崩析。
他们坠落而下,和雨露一起沿着宫殿的边缘朝地面疾驰。
两位军阀撞开了空中花园的外墙,随后又朝下砸了二十米,在镀金的墙面留下一道细长的伤口。
双刃不知去向,随后战斧也是,都在冲击中朝外飞出直向地面。
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后,两名军阀都在下方突出的一个宫殿中着陆。
两人的重量径直砸爆了石制拱顶,直到撞上下方的又一根立柱才真正停下。
被一片狼藉包围的欧克各自摇摇晃晃地起身,没有武器但仍未恢复因愤怒失去的理智。
他们冲向彼此,双臂相互敲打,使出一连串有来有回的拳击。
温暖的雨在他们周身飘落,令夹杂着血的小河于满是创痕的战甲上流过。
格拉克竭尽全力的野蛮重拳击中了贝鲁夫的太阳穴,将对方的头打歪向一边。
贝鲁夫立刻蹒跚着退步以躲避接下来的攻势,随后回以来自他的猛击,他们再度靠近,撕裂着彼此,在暴雨和污水中滑动着,每一次冲击的威力依旧超乎想象,被他们的超级肌肉所加持,被他们相通而无可抚平的愤怒所加持。
“该死的红皮跳跳脑子!”
下一刻,贝鲁夫终于抓住了胜机出手,一拳打裂了格拉克已经受损的头盔,那看起来确实让血斧之主怒不可遏,以至于他不顾伤痛冲上去逮住将贝鲁夫丢过整个房间。
但对方很快又怒吼着冲回来,锤开格拉克业已衰弱的还击,准备将他的拳头送进刚打开的裂口。
他的拳头错过的目标,又丢掉了平衡,整个身体砸进地板后滚动成仰面朝天。
与此同时,头顶的天空迸射出雷电的闪光,那云层的闪电恍若来自眼前,贝鲁夫晕晕乎乎地试图站起来,奋力呼吸着,他在雨中浑身泥污的模样好像一只屁精。
有那么一刻,格拉克似乎看到的了胜机。
但他也只能躺着,身体上下的每一处都带着痛苦的热,许多骨骼已经破裂,他的铠甲严重损坏,战斧也不见了。
当然贝鲁夫并不看起来更好,他的军大衣只剩下了些许染血的碎布条,肩膀则耸拉着。
“哈哈哈哈啊”
格拉克听到了仿佛来自远处的笑声响起,过了一会才意识到它来自自己,他的胸膛开始摇晃,欢乐在他的胃中出现。
“你在笑什么?”
贝鲁夫蹒跚着走向他,双拳依然紧握。
格拉克撑起膝盖好稳住身体,任笑声随着痛苦穿过肋骨。
“多么有趣啊,你终于看起来像个欧克了。”
贝鲁夫摇晃了一下,在他面前站定。
此时天空已经放晴,这暴雨仅仅持续了片刻,就像从未出现过,但空气充满了被洗刷过后的湿润感,连血腥味也被冲淡了不少。
“你应该遵照计划!这是战争,不是你的械斗!”
“哈,对于欧克来说,这没区别,如果你干仗能和刚才一样,你会发现虾米根本不是问题。”
“你认为你的战争见解比俺深?”
贝鲁夫眯起浮肿的眼睛,其中的光芒充满了危险和警告的意味。
“不试试怎么知道。”
格拉克以同样的目光回敬他。
然后,贝鲁夫便一言不发的转身朝宫殿外走去,格拉克也没有去追赶他,而小弟们也终于寻找到了各自的老大。
“老大!厉害,揍得那枪火佬鼻青脸肿!”
“头!俺们也想和枪火佬干一仗!”
小子们吵吵闹闹的没个完,格拉克却一直盯着贝鲁夫蹒跚的身影,他能够觉察到对方身上积攒的怒火,事情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去,找到枪火佬的刀,给他送回去。”
这场战斗过去几分钟后,疼痛终于开始找上了格拉克,不过在剧痛小子和酒精的作用下,这点伤痛很快就平息了,格拉克的撕裂者也被找了回来。
狼藉的宫殿内又一次开始了狂欢,这个过程将要持续好几天,直到格拉克决定动身为止。
但一切意外总是来到那么突然。
轰轰轰轰!
忽如其来的隆隆炮声让格拉克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四周的头目们也迅速抓起了自己的武器。
“什么情况!”
“哪个小子又在乱放炮!”
头目虽然紧张,但没有慌乱,他们都以为是哪个技工又走火了,这是很常见的事情。
但格拉克却听出了不同的信息,这是大口径重炮的声音,他的军团没有这种东西。
“老、老大!!!!!!”
一个浑身冒烟的小子磕磕绊绊的撞进了宫殿。
“枪、枪火佬开炮了!他们朝俺们放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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