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不错,所以打遍了整个信沿城无敌手,便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了。
好在他人还善良,也不仗艺欺人,只是好没事找事,以便与人打斗一番。直到后来,这信沿城中人都知道,被这小霸王拿住,口头上认个输也便没事了。
这武家父子,便是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八九年。
这天,武晓志照样出外溜达去了,武启明正在家中闲坐,突然听见有人在门外叫道:“威武镖局的武总镖头可是在家?”
武启明忙迎出门去,见是一胖乎乎的中年人,着富家打扮,可能是乡下的土老财吧,这打扮着实有些俗气。不过来者是客,武启明也不敢怠慢,忙道:“在下即是武启明,阁下里边请,咱们进屋慢谈”
那富人打扮的中年胖汉也不客气,撩衣跨进门,径直越过练武场,来到大厅坐了下来,武启明亲自奉上茶水,这才在一旁坐下,静听胖汉下文。
那胖汉只瞧了一眼那茶杯,也不端起来饮用,眼有不屑之状。武启明知他瞧不上眼,当下苦笑在心,也不点破。
武启明陪着笑道:“敢问尊客此来何意?”
那胖汉这才不紧不慢地道:“我来自是请你走一趟的,不然来此干啥?只不过不知你武总镖头可有胆量接这趟镖?”
武启明眉头略皱,心道:你这人,怎么如此说话?当下接下话头道:“武某虽不才,但蒙江湖好汉们看得上眼,也称一声武大侠,自保得镖来,也从未失过手。何来胆量之说?”言下之意,即是我武某也不是浪得虚名,走镖多趟,何曾失手?你怎么能说我没胆量呢?
那人眉头一锁,大声道:“我也知道这江湖好汉们给得你武总镖头面子,只是这趟却容不得些许闪失,如若不然,你武总镖头就是倾家荡产也是赔付不起的!”言下之意,是说那的确只是江湖好汉们看得起你罢了。
武启明一见那人瞧不起自己,心中有些怒气,但他江湖经验极丰,面皮上也不发作,只端起茶来,用碗盖在茶面上轻轻拂了两拂,又吹了吹,小小的饮了一口才道:“阁下自可放心,如何武某赔你不起,便将这条命交与阁下了吧!”
那人一听,道一声“好”来,便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在茶几之上,说道:“好!武总镖头果然要得,我所托之物就是这个,武总镖头请验看。这东西便请武总镖头带到道白县白龙镇的王家。不知武总镖头要多少限期?”
武启明并没接话,先是打开放在茶几之上的锦盒,这一开之下,不由他不倒抽一口凉气。原来这盒中如鸽蛋般大小,是个无价之宝。
那盒中物事乃一玉珠,这如此之大的玉珠世间本已少见,更何况这玉珠乃是玉中极品之红山玉,这红山玉本属罕见,更为罕见的是在这鸽蛋般大小的物事之上,雕有九龙,各尽姿态,云里雾里,仿佛便要破珠而出一般。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九龙抱珠?
武启明目瞪口呆,便要拒绝吧,但先前受那人一激,话便说得有些满了,再说他本有志要重振武门,若如此怕事,且不愧对先人?当下豪情立生,大声答道:“从信沿城到白龙镇,只几百里路罢了,武某所需时限不多,今天不算,一十五日足!明日乃是丙寅日,阁下于十五日后之辛巳日来拿回执花押吧。”
不答应还好,这一答应,方才弄出这天大的祸端来!
二人当面验看完所这九龙抱珠,又说定酬金几何,何日来拿回执花押,到了地头找谁交货,接货人所挚凭证为何,以及赔付等等细节琐事之后,那胖汉留下千两白银,以作定钱,便兴高采烈地走了。
那武启明却是满腹心事,这趟走下来,起码能当得平日里走他十几二十趟,但凭武启明多年的经验,心中总有些不妥当的感觉。当送走来人,回过来进得厅内,便跌坐在茶几旁的椅子上,一言不发,只是沉思。
武启明虽有些但心,但也有八分侥幸,心道:“这物事也不大,随身带着,也不会有什么闪失才是。老武啊老武,这些年来,太平日过得太也久了,怎就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了?”当下里放下心怀,将那丝不安按捺住。自嘲了一番之后,便走入后堂,细心盘算如何出这趟镖的事来。
武启明自妻子亡过之后,便不再热衷于镖局中事,使得这镖局中人慢慢离散,今天走一个,明天走一双,渐渐的只留下几个人来,这几个都是从小便在镖局中长大,就是想走,也不知往哪个方向行进,所以便留了下来。
武启明回到后堂,寻思了一番后,便找来管事的老赵,与他密谋了一番,方始放心下来。对这老赵,武启明自是放心得很,他年已六十出头,自打武启明父亲那个年代,便在武家做事,向来本分,又练得几分拳脚,人极是会处事,每每能将镖局之事安排得妥妥当当,深得武家人的喜爱。这老赵也是看着武启明长大的,所以武启明父亲过世之后,便一个人照看着镖局,直至武启明年长才慢慢由他接过手去。
正文 第十二章 天道有缘还伤情(二)
更新时间:2013…10…31 9:39:58 本章字数:3478
老赵一听说这九龙抱珠之事,心中实是怪武启明有些托大了,但事已至此,镖已接下,再来说这些也是无用。当下里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道:“按常理说来,这些小件物事本一人托带及可,但这物实在贵得,须得有人护送才是!”
武启明闻言,也是点了点头,看着老赵说道:“赵叔说得极是,先前我的想法也是我一人带去,但总觉有些不放心,所以才找您老过来商量商量”
说到这里,武启明略略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后来有了一个点子,不知赵叔怎么看?”
老赵听闻,便道:“你且说来听听”他与武家情深义厚,从未将自己当作过外人,也只将武启明作子侄辈看待,所以在与武启明说话之时,也从不使用敬语。
武启明也是将这位劳苦功高的赵叔作父辈了,时常里说话,也从不以为忤。
武启明说道:“不若我带人走镖,带些无关紧要之物,作为明镖,而赵叔您身带这物事,将它暗藏于身,以作暗镖,若是事变得急了,你自顾走避。我用这明镖以挡之,就算是有什么意外,也可拖得些时候!”
老赵叫了声好,又补充了一些细节上的事,二人商定之后,便决定明日辰末巳初起行,那时正值道上人多之时,想来就算有人有意打这劫镖的主意,也不便下手。
事已商定,武启明便回房中,将这物事贴身藏了。这才放下心来,用得晚饭,又交待了武晓志几句,言明自己出外数天,要他在家好好待着,切不可再惹事端。那武晓志点头应声,心中却是十分的高兴。父亲与赵爷爷外出了,这下何人再管束自己?
这武启明用罢晚饭,因心中有事,便早早的回到房中。躺下之后,便将这路途中有可能遇到的意外及应对之法想了个遍,又将这些欲随自己走这趟镖的人选也理了又理,何人应该干什么,何人又该如何如何之类。
武启明念及此事太大,不想太早惊动他人,兼之这些人都是安身在武家的,喊将起来也是方便,便未在当日安排人手及明镖货物等杂事,只是想人越少知道的越好。
就这样左思右想,翻来覆去,也不知到了什么时辰,方始慢慢睡去。
一声鸡叫,武启明闻声而醒,当下便起身穿衣,要安排人手货物,不料在穿衣之际,随手一摸,只叫得一声苦来!原来那九龙抱珠已经不翼而飞,踪影不见。这一惊骇,只骇得武启明是大叫一声,脸色惨白,头顶如遭重击,顿时只感头脑昏昏沉沉,四肢冰凉,冷汗如雨,人是摇摇欲坠,当时只扶得一旁的木椅,跌坐下去,以手抚头,呻吟不已。
他这一声,早已惊动众人,左边房内是儿子,右边便是老赵,两边厢房皆是有人。他这声叫得大了,众人一惊,忙起身来看,一时一屋皆是人。众人都在询问,不知武总镖头这是怎么了。
武启明脸色苍白,额头有汗,头也不抬,冲众人摆摆手,说道:“没什么,只觉头脑昏沉,有些乏力,想来是偶感风寒,不碍事不碍事,惊着大家了。”
老赵也道:“你们各自回去吧,我看看情况,以便去请大夫!”众人闻言,也才作罢,纷纷回屋,这屋内顿时只剩赵、武二人。
“赵叔,东西丢了!!”一待这些人散去,武启明着急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丢的?!”老赵也十分的着急。
“昨晚的事,我回房后,想了许多事情便睡着了,醒来便不见了”
“检查过门窗没有?”老赵边说边去检查窗户。
“这时节,还有些蚊虫,所以我是关好了窗户的!”武启明道。
老赵这时走过来,也在一旁坐了下来,说道:“窗户没有什么痕迹,只是刚才大家着急,冲得也快,也不知门是否是关好的”
此时的武启明头痛欲裂,想要好好想一想,但却觉得是心烦意乱,哪里还有什么主意,只是喃喃地道:“怎么办怎么办?”
老赵也觉心烦,但他终是上了些年龄之人,这沉着冷静,要比武启明好得多了,当下细细沉思了一下,说道:“我去找老九来!”说到“找老九”这三个字时,人已经冲了出去。
老赵口中的老九,便是这信沿府郝郝有名的捕头蒋九。
这蒋九姓蒋,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家里行九?这些早已无人知晓,也没人去打听问问,只知相识之人叫他蒋九,一般人见到他都会称一声:“九爷!”
这蒋九是信沿捕快的头头,人长得一般的高,只是精瘦,年龄大概有四十好几了吧,一头长长的乱发,一身捕快服装,倒也是干净得很,他身后背的不是刀,而是一个朱黄色大大的洒葫芦。那是因为他蒋九练的是鹰爪功,不是刀,而且是嗜酒如命。拿他自己的话来说,一分酒劲一分功夫。于是有人便接着说道:“十分酒劲便是十分功夫了!”他却道:“不通不通,大大的不通,如有十分的酒劲,老子便早已昏睡过去了。哪来的十分功夫?只八分酒劲便是十分功夫的了!”于是,人便称之为“醉鹰”。
醉鹰蒋九,的确是有十分的本事,他所破之案,十精九巧,所谓十精,便是指作案之人所犯案子,俱是老手所为,少是有迹可寻。九巧则是指这些案子的犯案手法,十个里倒有九个十分的巧妙。
这十精九巧,也是逃不过他那醉朦朦的鹰眼。所以一提蒋九,一般人都会说一句:“九爷!是真能!”
这蒋九与老赵极是相得,自打认识,便成了忘年之交,时常往来,所以老赵情急之下,一时便想到了蒋九来。
那蒋九,正在信沿府衙门对面的小酒馆里喝着早酒,却被老赵一把拉住,扯起就跑。蒋九见是老赵,便笑道:“这么急,想来是你酒瘾犯了,找我来陪你的不成?”说完却不见老赵答话,有些惊异。这才仔细打量起老赵来,却见他一脸焦急。于是便知有事发生,而老赵为人极是沉着,如此这般的脸色,这事想来不小。当下酒便醒了七分,一把甩开老赵的手,说道:“武家?”
老赵也不答话,只是点点头,蒋九便不再言语,带头往威武镖局飞奔而去。好在此时天未大明,人是极少的,所以也没人看见。不然有人见到蒋九在街上如此飞奔,定知有大事发生。
来到威武镖局,蒋九便见到了瘫坐在椅子上的武启明。
一进到威武镖局,蒋九从老赵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始末,所以当下里也不急着询问武启明,只是四处查看,包括门窗以及武启明的卧床。他这一查看,自然是比老赵仔细得多了,足足有半个时辰之久。
老赵自从找到蒋九之后,便不在多说,只是坐在武启明的旁边,看着蒋九四下里走动查看。而武启明一见到蒋九,便如同找到了救星般,精神也好得多了,关于这醉鹰的传说,他武启明自是听得多了。
二人就在这坐着,眼巴巴地看着蒋九查看,这好不容易等蒋九看完,这才请他坐下。
蒋九又将事情的始末从头到尾询问了武启明一遍,见他所说与老赵一般无二,于是皱眉问道:“此事只有你二人知晓?”
赵武二人同声应是。这老赵,以蒋九对他的了解,对他的信任,自是不在武家人之下。所以也没再说什么,准备回去,只是吩咐二人不可与人说起此事,暂当什么也没发生,以防事情有变。
武启明便称病不出,老赵也如日常般做事,除了武、赵、蒋三人外,这威武镖局上下人等再也无人知道这天大的事。
蒋九回到信沿府衙门,只吩咐手下人等即刻四下打听这附近可有什么案子。自己则在城内到处走动,只寻酒铺处落座饮酒。
如此这般过得几天,所有情况俱已汇总,只有些偷鸡摸狗的小事,而与此事有关连的线索却是一件没有。
蒋九不动声色,只是找地方饮酒。他人不急,倒是把武启明给急坏了。自从蒋九来过之后,这三天过去了,却无一点消息传来,哪能不让他上火的?
老赵不时来安慰他,却收效不大。几次要自己出外查防,但却被老赵拦住,只因为老赵认为他去了不但无用,反倒可能令事情发生更大的变化。
且不说这武启明在家心急火燎,再说九爷天天在外饮得是偏偏倒倒,今天在城东“天然居”小坐,明日便换城西“客自来”,这九爷当然并非只是喝酒而已,而是在暗中打听消息,因这酒肆之地乃是三教九流、江湖豪客聚集之所,常常能听到一些不错的消息,所以便常来探听消息,日子长了,便惹得一身酒瘾来。
只是事情已经过了好些日子,却无一丝线索,不说这武启明心急,就是九爷自己也是有些焦燥了。但他办案多年,自知办案是急不得的,于是只得按捺住心情。
正文 第十三章 天道有缘还伤情(三)
更新时间:2013…10…31 9:39:58 本章字数:3294
这日正在“闻香下马”的酒楼之上坐着,四下倾听,突然眼前一亮,立时起身,来到一张酒桌旁,轻轻拉开一旁的凳子,坐了下来。那独坐此桌之人见了,既不看他一眼,也不言语,只自顾喝酒。
九爷叫道:“小二,将我杯盏等物拿过来,我要与这多年未见的老友述述旧”那小二答应一声,不时便将他先前的杯、菜等物移将过来。
那人这时抬头瞧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九爷这时举杯说道:“久闻三爷盛名,今能一见,实乃平生之幸也!”
那人也不抬头,自顾饮了一杯,这才说道:“什么三爷四爷,想来阁下是认错人了吧?!”
九爷闻言也不着恼,微微一笑,说道:“三爷近日既能做得若大手笔,如何便胆小怕事起来?难道真是我认错人了?只不知阁下原就不是龙家之人,还是阁下不屑为龙家之人?!”
那人听闻,知他乃是激将之法,但却不能不吃这套,当下叹了口气,道:“想来你便是醉鹰了吧,果然了得,龙三明知你这激将之法,却还是不得不上你的当!”当下再不装假,举杯相邀。
九爷举杯应了,两人干得这杯。九爷心中大是宽慰,暗道:“果真没认错人,这下便好了,此事便要着落到他身上!”
那人也不作伪,又自顾饮得一杯,说道:“你也不必问了,那物自是我取的,只是我想,以你能耐,那便是拿不回去的”
九爷闻言,也不在意,将手中的杯子轻轻荡得两荡,这才说道:“这个自然,蒋某武艺自是不到家的,当入不得龙三爷法眼,只是龙三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