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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星殿之主在诸道中肯定算是拔尖的角色了,虽然没有运转元脉,看不出深浅,但气息、气度都极为沉稳,不过,此人应该极少去天路历练,不知天路深浅,他与一川仙君、银鸢自不用说,跟着来的修士们,不是一方宗主,就是宗内数得着的长老、大能,这些修士聚在一起,随便跺跺脚就能把什么十二星殿震塌。
所谓不知者不罪,何况此次来的目的有些说不出口,在这种小节上就没必要纠缠了。
贺羽仙顿了顿,视线转向四周“我虽然没有动用神念,但能感应得到,在叶殿主后方百余里开外,有大片大片的髓根,金髓的储量恐怕有几百万斤吧?”
贺羽仙的话使得那些天路修士们一片哗然,实际上他们对这上古遗迹的了解非常少,如此大张旗鼓,是因为祝寒象在上一次进入上古遗迹时,悄悄动用寒象神功,吞下了一大口元气,然后用这口元气做证明,证明自己绝无半句虚言。
祝寒象藏起的元气,浓郁到了极点,让那些天路修士、包括贺羽仙在内都大为震惊,而且贺羽仙还断言,三十三天中找不到此番气象,大概只有劫宫才可媲美。
他们进入上古遗迹,发现祝寒象确实没有说谎,本已兴奋到了极点,谁知又听贺羽仙说,这片遗迹中有大片髓根,金髓的储量已达到百万斤,巨大的冲击感已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以巅峰大能的坚韧心性,都变得有些接近失控了。
“不清楚,我没有仔细计算过。”叶信很平淡的回答道“但……应该是只多不少吧。”
“此地之福缘,堪比神迹。”贺羽仙长长叹了一口气“不过叶殿主也要当心了!”
“哦?我要当心什么?”叶信问道。
“得江山易,守江山难,这神迹不知会让几人发疯、几人癫狂……”贺羽仙说道“而且现在进入灭法世的邪路修士越来越多,大战或许一触即发,叶殿主一下子便得到了百万金髓,三十三天都要为之震动啊!”
贺羽仙这话有些言过其实,以劫宫为例,整个劫宫每年消耗的金髓在十万斤到二十万斤之间,三十三天所有修士聚齐那是什么当量?百万金髓并不足以让三十三天震动,就像俗世间的商户一年赚了几万两银子,已算非常富有了,但对整个国家乃至庞大的商团来说,不过是毛毛雨而已。
贺羽仙这么说就是想让叶信感到害怕,不管是伪君子也罢、是真君子也罢,只要带着‘君子’二字,总归有些底线,爱惜羽毛,不可能象强盗一样露骨,何况还有这么多天路修士眼睁睁看着呢。
“哦?他们震了就震了,与我何干?”叶信说道。
“叶殿主就不怕被人嫉妒、受人眼红么?”贺羽仙说道“天路能人异士不知凡几,如果那些登顶的大能成群结队来袭扰这神迹,叶殿主又该如何应对呢?”
“羽仙阁老的意思是……”叶信说道。
“我与一川、银鸢还有到场的所有朋友,都愿助叶殿主一臂之力!”贺羽仙说道“我们可以在山门押名,等回头我还能把明主的法印带过来,如此不管哪一方修士,都要退避三舍,绝不敢过来找麻烦。”
“而且,把金髓炼成灵丹,需要有极高造诣的大丹师亲手淬炼,稍微差了一点,就是暴殄天物!我的羽仙阁里,达到神兵级的丹炉至少有三个,足以让炼化事半功倍,天路中真正的大丹师,我也认识几个。我们还可以在这里修起法阵,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叶殿主随便让人来通禀一声,我等便会立即来源。”
“俗话说得好,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如果仅靠叶殿主一人,必定捉襟见肘,这么多珍贵的金髓,亦无法做到物尽其用,最后不知道便宜了谁。”
“原来羽仙阁老是担心我这里被人洗劫啊?”叶信笑了笑“多谢前辈好意,不过呢,我叶信也不是好欺负的,呵呵呵……我相信不会有谁敢来找我的麻烦。”
“叶殿主你还是太年轻了,心性有些轻狂。”贺羽仙见叶信油盐不进,不悦的皱起了眉。
这时,那些因叶信大言不惭而集体陷入错愕的天路修士们突然哄堂大笑起来,他们从进入上古遗迹到现在,一直规规矩矩的,但不是给叶信面子,而是给贺羽仙、一川仙君和银鸢面子,至于叶信,他们根本没放在眼里。
因为贺羽仙希望得到一个合情合理的名分,所以他们只能控制自己,可听到叶信的狂言之后,他们再忍不住了。
接着,一个黑袍大汉站起身,用双手向下压了压,他似乎也很有名望,笑得前仰后合的天路修士们见有人出头,便逐渐停下了笑声。
“叶殿主,好大口气,不会有人敢来找你的麻烦?”那黑袍大汉笑眯眯的说道,接着他突然抓起身前的酒坛,向着三十余米开外的一个侍女扔了过去。
轰……酒坛就像一颗炮弹般擦着那侍女的额头射了过去,裹挟的劲风把那侍女拽得踉跄了一下,险些栽倒,而那酒坛笔直射出千余米开外,正撞在一块巨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酒坛碎了,巨石也被撞得粉碎。
那侍女这才知道自己与死亡擦身而过,吓得华容色变,呆呆的看着那黑袍大汉,她无法理解自己哪里得罪了对方。
“叶殿主,如果我找你麻烦,你又能拿我如何呢?!”那黑袍大汉笑道,接着他开始运转元脉,一股强横的气息陡然卷向四面八方。
“黄骨山主,你这是做什么?”贺羽仙喝道。
“阁老,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这位叶殿主开开眼界。”那黑袍大汉对着贺羽仙躬了躬身,随后散去自己的气息“免得再信口开河、贻笑大方。”
“在我的地盘上无礼,是犯了死罪。”叶信淡淡说道。
其实那黄骨山主只是想给叶信一个小小的教训,本来已准备坐回去了,听到叶信的话,不由被气笑了“好啊,你来杀我!”
“这个‘杀’字实在是让人心痒难耐啊,但……不急。”叶信的视线落在了一川仙君身上“仙君是什么意思?”
一川仙君表面上很沉稳,其实自从落座开始,他一直在犹豫不决,是战还是不战?
战,半年前他就与叶信遇到过,那个时候的叶信不是他的对手,但仅仅半年时间,叶信似乎成长了许多,眼见这么多人虎视眈眈,而叶信的淡定自然绝对不是装假,恍若早已胜券在握。
不战,这上古遗迹属实让他眼馋,而且叶信在半年时间便成长到这般深藏不露的境界,再过半年,恐怕连他也要被压一头,后生可畏,但亦不足畏,只要他及时出手把人毁掉就是。
一川仙君本来难以下决定,突然见叶信开始逼问他,一股火猛地涌上心头,半年前一口一个前辈,执礼甚恭,现在就敢叫‘仙君’?岂有是理!
但就在一川仙君的气势开始凝聚的瞬间,他的眼角瞥到了银鸢,一颗心陡然变得冰凉,不对……
银鸢的脾气非常暴躁,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按道理说,银鸢早就该跳起来指着叶信的鼻子破口大骂了,甚至一拳轰过去,可现在的银鸢安静得诡异,眉头微皱,似乎忧心忡忡,眼神亦四下飘忽不定。
一川仙君硬生生把自己的怒火压了下去,虽然他和叶信合作的时间很短,但他也看得出叶信是非常狡猾的,难以被控制,情势如此不利,叶信的自信到底如何而来?
要知道聚来的这些天路修士各个都是出类拔萃的,他与贺羽仙、银鸢能成为领头人,是因为他们三个的实力、地位,可真要是和这些天路修士打起来,他对付二、三十个修士应该没问题,而近三百个大圣,其中有四十余个登顶的高位大能,明界精锐几乎到场了三分一,打到最后,他们终将被人群吞没。
可能是嗅到了致命的危险气息,一川仙君突然变得异常冷静,随后慢吞吞的说道“我说过了,只是来讨杯喜酒喝。”
“明白了。”叶信转头看向银鸢“银鸢,你呢?”
贺羽仙愣住了,而那些天路修士或是目瞪口呆,或是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银鸢是你叫的?!
贺羽仙介绍过银鸢,那么叶信知道银鸢的名字很正常,但除了贺羽仙和一川仙君之外,在座的谁敢直呼银鸢的名讳?疯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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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八零章 猛虎出笼()
“我不招惹你,你也别来招惹我,如何?”银鸢双瞳中陡然爆射出锐芒。
“好。”叶信点了点头,随后转向贺羽仙:“羽仙阁老大概是不甘空手而归吧?”
贺羽仙满脸惊愕的看着银鸢,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银鸢的气势虽然很犀利,但说出的话却是明显示弱的。
“其实……阁老的身份让我有些难做,但这是缘分啊,我这个人一向是随缘的。”叶信轻轻吁出一口气:“想当初我刚刚走进长生世的时候,满心都是诚惶诚恐,三十三天广阔无边,举手投足便能移山填海的大修士数不胜数,而我太过卑微了,如果说天路是一片草原,天路中的修士就是万物霜天竞自由的无数狮虎熊象,我呢,只是不起眼的小蚂蚁,在我无法观察到的地方,随便一只狮虎熊象翻个身,或者打个喷嚏,我都要完蛋。”
“不过,时光如梭,转眼就是五年多,我才发现,原来天路也不过如此。”
贺羽仙和银鸢依然保持着沉默,一川仙君则露出了苦笑,他知道叶信说的是真话,但这真话却是那么的不可思议、那么的假,五年便能走到这种高度,恐怕那些传说中曾经转入轮回的天域神祇也远远比不上,叶信到底依仗的什么?
下一刻,一川仙君的瞳孔突然收缩起来,他为了掩饰,急忙拿起酒杯。
一川仙君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叶信是否拥有神祇的力量?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神祇,应该是天域中的主宰之一,否则,便无法解释叶信修炼的速度。
那些天路修士们同样一言不发,他们都是各个宗门的定海柱,见多识广,在银鸢开口之前,他们完全没把叶信放在眼里,但在银鸢明显示弱之后,他们都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我说的话似乎有些托大,但我说的不是各自的法门高低强弱,而是头脑。”叶信眼中不加掩饰的露出讥讽之色:“我给你们留下了很明显的警示,你们看到了警示之后,如果能迷途知返,愿意和我叶信交个朋友,我是不介意散些财的,很多年前我做过买卖人,知道一个道理,共赢远胜过独享,所以我不会做守财奴,可惜的是,到现在为止,你们依然一无所知。“
“仙君应该在思考是战是和,银鸢姑娘么,可能在回想前些天的事情,两位没有察觉,亦算情理之中,可你们明明坐在那里,却什么都看不到……“叶信叹了口气:“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蠢货!”
轰轰轰……那些天路修士中有少部分人已被叶信激怒,纷纷开始运转元脉,震荡的元力波动如海啸般四下蔓延,这让场内的星主们暗自叫苦,他们虽然都是大圣,但境界与那些天路修士相比有着不小的差距,承受不住这种压力。
“我原本多摆了几十张椅子,因为各方星主可能会多带着人过来。”叶信淡淡说道:“可在你们赶到之前,我已经让人把多余的椅子撤下去了,主桌不算,一共二百七十六张椅子,你们到场的一共有二百七十六位,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正好坐满!”
那些天路修士四下扫视着,果然发现了奇异的现象,所有的椅子都有人占了,全场满满当当,一个空位都没有。
“我煞费苦心,就是为了提醒你们,我知道你们要来,也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把你们放进来,自然有信心让你们回不去。”叶信摇了摇头,视线一转,突然落在呆若木鸡的祝寒象身上:“今天应该是寒象星主最威风的一天了吧?撬动这么大的杠杆,把这么多天路大能带进来,是不是有一种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豪情?”
“叶……叶殿主,你误会了……”祝寒象吃力的说道。
“你桌子上有两封信,自己拆开来看一看吧,也不妨大声念出来,让大家知道信上写得是什么。”叶信微笑着说道。
祝寒象的视线落在那两封信上,接着拿起一封信拆开,看了几眼,脸色已由白转青,接着又拿起第二封信,他的手突然开始颤抖起来。
旁边一个天路修士见祝寒象没有念,便先捡起桌上的那封信:“贺羽仙、一川仙君、东皇天银鸢、四合天君、黄骨山主、提澘炉……“
念到这里,他念不下去了,接着毫不客气的把祝寒象手里的信抢过去:“银鸢、一川仙君、贺羽仙、黄骨山主……”
场中的天路修士都变得噤若寒蝉,叶信并没有吹牛,早知道都有谁会闯进来,两封信肯定写满了人名,排序有分别,应该是写信的人对天路修士的名望、实力判断有所不同。
虽然他们还是人多势众,而主桌上的叶信显得人单力薄,但他们都感觉到了不详的气息。
“叶殿主,你又何必触犯众怒?”贺羽仙冷冷的说道:“想把我们三个也留下么?你倒是真敢想!”
“众怒是什么法器?很厉害?”叶信的脸色也转冷,他慢慢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眼中满是狰狞,缓缓扫视着全场。
从踏入修行以来,他一直在忍,因为他知道自己最终的对手是什么样的存在,此时此刻,他终于熬出头了。
天域神祇相比起他叶信,现在还是格外的强大,但没什么了不起的,天地就像一间巨大的屋子,天域神祇的个子很高很壮,但他们的脑袋已经顶上天花板了,这是永远无法突破的瓶颈,而他叶信还有巨大的成长空间,即将到来的大收割,就是他最后冲刺的养分,这属于一种水到渠成的感受,叶信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未来。
更重要的是,天域神祇已经到头了,他们无法挣开法则的禁锢,而天帝钟馗早已为他留下了一道缝隙,换句话说,天域神祇没办法再长高,他叶信却有希望破开天花板。
叶信很喜欢一句话,胸有猛虎、细嗅蔷薇,今天,猛虎已然出笼!
就在叶信站起身的同时,有两道黑色的裂隙无声无息的出现,接着计星爵与丁剑白从裂隙中走了出来,站在叶信左右两侧。
“怎么……”贺羽仙看到计星爵与丁剑白,双眼蓦然瞪大,身体也不由自主向后仰。
“你……你们……”连银鸢也是大惊失色,计星爵和丁剑白不会把银鸢吓成这样,问题在于,计星爵和丁剑白怎么可能重获虚空行走的能力?!
一川仙君从喉咙间挤出一缕呻吟声,他胸中已泛起了阵阵惊涛骇浪。
“计星爵?丁剑白……”有一个天路修士发出了嘶吼声。
场中的气氛已变得无比沉重,所谓余威震于殊俗,计星爵与丁剑白成为虚空行走已有千年,此刻刚刚现身,便已压制全场。
何况计星爵与丁剑白分左右拱卫中央之势非常明显,但站在那个位置上的不应该是叶信,而应该是大劫者黄庭!
只是计星爵与丁剑白的神色都很自然,好像叶信已成了大劫者黄庭名正言顺的继承者。
“有熟人么?”叶信轻声说道。
“不少。”计星爵负手而立、器宇轩昂:“当初我在劫宫时,他们都是摇尾乞怜之类,等我离了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