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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三零章 践行()
“对了,展兄,我有一件事不明。”叶信说道,他端起酒壶,又一次为展开韬倒上了酒。
“请讲。”展开韬说道。
“我的护法府里查出了九曲会和云高山的奸细。”叶信说道:“展兄应该听说了吧?”
“听说了,我也有些吃惊。”展开韬点头道。
“展兄,你在外门呆了这么多年,就从没注意过有谁的表现不对头么?”叶信说道:“没想到有其他宗门的奸细?”
“想到过,但我无能为力。”展开韬苦笑道:“想查出隐藏在外门的奸细,我要有自己的大批人手,还要有足够的权力,至少七位太清都要支持我,我才能查下去,而且这种事不是一个月两个月能见成效的,如果我这么干了,你以为曹玉义能容得下我么?”
叶信笑了笑,没想到眼前的展开韬也知道稽查内部的权力有多么恐怖,他思索片刻,又开口说道:“既然展兄早就动了这个念头,想来是有一些眉目的,至少有让你感到怀疑的人选,对吧?”
展开韬突然沉默了,眉头深深皱起。
“好像……展兄对太清宗抱有很深的怨念,这是不对的。”叶信缓缓说道:“没错,展兄为太清宗立下了很多功劳,但太清宗也给了展兄足够的回报,身居上清之位,在外门呼风唤雨,谁敢不给你面子?据我所知,展兄的亲眷也在思乡城落叶开花,现在连玄孙辈的后生都有不少了,如果没有太清宗的庇护,岂能如此繁盛?就算展兄不为自己想,也总要为他们想想的。“
提起自己的亲眷,展开韬的脸色变了。
“此次展兄落难,怪不得别人,是你犯下了罪孽。”叶信续道:“说句实在话,太清宗并不欠你什么,换成别人,用这种手段残害宗内前辈,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么?”
“那些奸细潜入我宗,必定心怀不轨,难道展兄忍心看着太清宗被奸细祸害?然后慢慢陷入绝境?到那时候,展兄真的就能含笑九泉了?如果太清宗覆灭,你那些亲眷又要何去何从?”
展开韬的脸色一变再变,他的修为已被尽废,再无东山复起的可能,最后的希望就是后辈中又出现合格的苗子,能进入太清宗修行,原本他确实抱着天大怨气,可叶信说得很明白,残害宗内前辈,无论如何也要受到严厉的惩罚,否则,太清宗哪里还有规矩?如果别人做下这种事,也要轻轻放过么?如此从太清到上清,哪里还有一点保障?!
叶信察觉展开韬内心已陷入了激烈的冲突之中,沉吟一下,便转移了话题,他不想逼得太紧。
“也罢,展兄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反正我们不急。”叶信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件事不明,这些日子展兄的表现虽然有些急功近利,但展兄天性不是过于狠戾的人,如果有机会除掉我叶信,展兄必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手,这个我明白,可如果是对玉义前辈下毒手,就有些太残忍了,以展兄的品格,不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蛊惑展兄?”
展开韬大惊,蓦然抬头看向叶信。
“看来……是真有这个人。”叶信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这让我想到了一些很可怕的事。”
“什么事?”展开韬喃喃的问道。
“此人蛊惑你去谋害玉义前辈,嫁祸给我,等我倒霉之后,他再抛出后招,证明一切都是你所为,以此人的阴险,肯定握有你的把柄,这是一箭双雕啊,不对……不止是双雕!”叶信说道:“或许连北山列梦也要牵扯到里面去,等到左右护法都没人了,那么他自然可以轻松上位。”
展开韬脸色陡然变得铁青,呆呆的看着叶信。
这也是叶信与其他人截然不同的地方,只要能找到一点线头,他就能根据逻辑链一层层推理下去,直至接近真相。
当初听到曹玉义被害的消息,叶信已经有所怀疑,因为这是一个险招,通常情况下,只有占据下风的人才会出险招,希望能出奇制胜,而占据上风的人只要能步步为营,减少、弥补自己的破绽,便能形成碾压之势,绝对没必要铤而走险。
叶信刚刚进入太清宗,知道自己从各个方面都不占优势,所谓事出非常必有妖,展开韬突然丧心病狂的害死了曹玉义,肯定有隐情。
“再往深里想,此人十有**是其他宗门派过来的奸细,他急于掌控权柄,不想继续沉默的等下去了。”叶信看向展开韬,一字一句的说道:“展兄,你我斗得你死我活、如火如荼,其实不过是他人棋盘上的棋子而已。”
展开韬的双拳一点点握紧,呼吸也变得艰难了,他毕竟是当事人,从来没怀疑过,自然看不清,现在已被叶信点醒,瞬间便回想起了很多当时感觉很正常、现在却显得分外诡异的事情。
“展兄一直想保护他,大概是他向展兄承诺过会照顾展兄的亲眷吧?”叶信说道:“这种话展兄也会相信?要知道他的目的就是在我太清宗挑起事端,最后毁掉太清宗啊!”
展开韬呆了足足有几分钟的时间,猛地发出咆哮声:“罗安重,你好狠!!!”他的脸孔已彻底变得扭曲了,一拳砸在了桌面上,不过他的修为已经被废掉,桌面无事,他的手反而被震裂了。
“罗安重?我听过这个名字。”叶信顿了顿:“就是你右护法府的大管事吧?”
“就是他!”展开韬咬牙切齿的说道。
一边的清瞳目睹了发生的一切,虽然她已把叶信当成真正的主上了,愿意相信叶信,但也不由感到阵阵发寒,从始至终,展开韬所有的情绪变化都被叶信牢牢控制着,这还不算什么,只能证明叶信极有交涉技巧,但,叶信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罗安重的?
叶信似乎有一种能力,可以辨别出所有的真伪,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在叶信面前绝不能妄动,哪怕是露出一丝一毫的迹象,都会被叶信立即察觉,那罗安重与叶信根本没见过面,也已经被叶信揪出来了!
这种能力,实在是可怕。
气氛突然陷入了死寂,片刻,叶信又开口说道:“这个罗安重,实力很强么?”
“在金袍客卿中,他排在北山列梦之下。”展开韬说道。
“这样啊……那他应该想过,在你我都倒霉之后,该如何去对付北山列梦。”叶信笑了笑:“展兄,说几句不好听的,事实证明你斗不过他,但他把我叶信也当成棋子,那就是他太狂妄了,狂妄总会要付出代价的,只不过有早有晚而已。”
展开韬张口欲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看向叶信的目光,突然隐隐流露出哀求之色。
清瞳心中暗叹,这个展开韬已彻底被征服了,如果他还可以侥幸活下去,会变成叶信脚下的一条狗。
“展兄,这次我来送行,也是为了求得展兄的指点。”叶信说道:“待我伤好之后,就要出府管束外门了,但千丝万缕,不知道从何抓起,也不懂孰轻孰重,展兄在护法的位置上坐了这么久,想来是能指点一二的。”
“叶兄,你能不能护住我的家人、不要让他们受我的连累!?”展开韬吃力的说道,他原来是把自己的后事托付给了那罗安重,现在已发现罗安重才是谋害他的罪魁祸首,只能再找别人,眼下除了叶信,他还能找谁?
“这个自然,放心吧,叶某绝绝对对不是小人。”叶信说道:“展兄把所有的经验转授与我,我自然要护得他们一个平平安安。”
“我……我能相信你么?”展开韬显得愈发吃力了。
“我的目标在长生世、在天路。”叶信淡淡说道:“在证道世,我只是一个过客,这里发生的种种,我并不会放在心上,何况你的亲眷大都是凡人,以你的能力,尚不能让子孙辈进入太清宗修行,可见他们的根骨有多差,我又何必去难为他们?”
“明白了。”展开韬惨笑道:“不知叶兄想知道什么?”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着,酒菜早已冷去,叶信与展开韬一直在交谈着,滔滔不绝的是展开韬,而叶信只是偶尔问上一句话,玄戒门的修士忍耐不住,数次出来想看看究竟,都被清瞳挡了回去。
转眼到了深夜,该说的都说完了,展开韬长长吁出一口气,叶信也没什么想问的了,他看了看展开韬的神色,微笑着说道:“展兄英雄一世,现在要去思乡城受囚徒之苦,不知能不能熬得住。”
“展某心愿已了,唯死而已。”展开韬也笑了,这是他多天来第一次真正的笑:“好怪啊……在展某最得意的时候,也没有此刻这般轻松!”
叶信侧头看了看清瞳,清瞳走上前,掏出一个药瓶,把里面黑色的液体滴在展开韬面前的酒杯中。
“展兄,虽然酒菜已冷,但终归是叶某的一片心意,来,叶某最后一次为你践行了。”叶信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第六三一章 不明来使()
展开韬缓缓把酒杯举起来,他的神色不变,但指尖微微有些抖:“叶兄,我的家人就拜托你了。”
错误会让人成长,但可惜,有的人是没有机会成长的,他这一生小心谨慎,只不过因无法控制自己的权力欲,被罗安重所诱,做了一件错事,便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如果能熬过这一劫,或许他的能力、城府都将大幅增长,不过,他的命运已经被决定了。
“放心吧。”叶信说道:“展兄,一路走好。”
展开韬惨笑一声,用力把酒杯中的酒倒在嘴里,只是几息的时间,他的脸色已变得有些发黑,眼神发直,身体一点点向下软倒。
“让他们出来吧。”叶信说道。
清瞳喊了一声,玄戒门的修士匆匆走出来,看到展开韬仰面朝天倒在地上,他们都露出惊愕之色,那为首的张成思急忙冲上前,查看展开韬的气息,发现展开韬已然气绝,脉动也消失了。
“这……这这这……”张成思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了:“叶护法,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没想到展开韬居然在袖口内藏着一包毒药,等我发现他在吞毒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叶信淡淡说道:“你们有些失职了,怎么会如此大意?”
“不可能的!”那为首的张成思叫道:“我们动身之前搜查得很仔细,他绝不可能把毒药藏在身上!”
“那就是你们之中有人犯奸作乱了?”叶信皱起眉头。
“什……”那为首的张成思气得须发皆张,他很想说这不是倒打一耙么?但叶信是本宗上清,辈分尊贵,以下犯上可不是小罪,他不敢乱说。
“按理说,我应该把你们带到护法府查个究竟的。”叶信说道:“但你们是玄戒太上的弟子,我不好逾越,罢了,你们回去之后把这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禀报给玄戒太上,玄戒太上自有定夺。”
说完,叶信迈步向林中走去,跃上证道飞舟,至于展开韬的尸身,自然要由玄戒门的修士负责。
清瞳上了船,见左右无人,低声问道:“主上,你不是说要送给玄戒太上一个把柄么?怎么又改主意了?”
“是展开韬让我改变了主意。”叶信笑了笑:“太清宗上下,都惯于循规蹈矩,这种人通常都很容易对付,我没必要那么低声下气了。”
下了证道飞舟,回到左护法府,离着很远便看到方守逸守在府门前,向着这边张望着,看到叶信的身影,方守逸露出喜色,急匆匆迎上来,凑到叶信身边低声说道:“护法,北山列梦来了,他一直在后院等您。”
叶信向方守逸微微颌首,示意自己知道了,进入护法府之后,他径自走向后院。
北山列梦正在书房中静坐调息,听到房门响,睁开眼睛,看到叶信,急忙起身说道:“主上,这些天我应该过来拜望你的,但事情太忙,而且人多眼杂,不好冒然进府,还望主上见谅。”
“你我之间哪里用得着这种虚套?”叶信笑道:“何况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遇刺只是做给人看而已。”
“但伤可是真的。”北山列梦露出苦笑:“主上,你太过冒险了。”
“现在来看,都是值得的。”叶信说道:“列梦,你来找我有事?”
“确实有事,我自己拿不定主意。”北山列梦说道:“责定买办的日子就要到了,这件事原本是归展开韬管,他的意思是放右护法府的罗安重出去,由罗安重主持局面,现在展开韬已经获罪,再让罗安重出去就有些不妥当了,不过……玄知太上今天找到我谈了一些事情,我应该在这两天就正式成为外门右护法了,如果我想用最快的速度整合右护法府,罗安重这个人很重要,所以我想还是让罗安重出去,给他些甜头,这样才能把他收为已用,主上,你看怎么样?“
“罗安重这个人可不简单。”叶信轻声说道:“我与展开韬斗得不可开交,其实都是他在背后挑唆指使的,而且,此人十有**是其他宗门的奸细。”
“什么?”北山列梦大吃了一惊。
“不过你说得没错,是应该给他一点甜头。”叶信说道:“放他出去好了。”
“主上,如果罗安重果真心怀歹念,为什么要放他出去?”北山列梦说道。
“欲取之、必先予之。”叶信说道:“对了,老十三快到浮城了。”
“十三先生来了?”北山列梦顿了顿,露出惊喜之色:“我们要做大事?”
“这一次不是,他是要见一个女修,叫灵十七娘。”叶信笑道。
“灵十七娘?这道号与十三先生倒是有些相像啊……”北山列梦说道。
“就是他在摘星洞认识的女修,十三没和你说起过?”叶信说道。
“没有。”北山列梦回道。
“落花有意,恐流水无情。”叶信轻轻叹了口气:“再过些日子,估计山炮他们也到了,列梦,银袍客卿的位置还空着不少吧?”
“原本是满的,不过前段时间在摘星洞阵亡了不少。”北山列梦说道:“差不多有一百多个空位。”
“不管玄知太上那边怎么催促,你都不要乱招人,给我留着。”叶信说道:“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子弟兵,只有我们两个是做不成什么事的。”
“那个凰叔也会来?”北山列梦说道:“我和他一点不熟,而且……看主上的意思,好像有些不太信任他?”
“这个人确实有些让我头疼。”叶信微微皱起眉:“他和我们之间有隔阂,隐藏着不少秘密,而且,我看不出他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嗯……就先把他扔在思乡城吧,继续慢慢观察他。”
“明白了。”北山列梦说道。
“还有,以后尽量不要往我这边跑。”叶信说道:“玄知太上虽然对我很好,为人也很慈和,但有些事可能触及他的底线,他是外门掌座,我们两个护法之间矛盾重重,他才能坐得安心,这是制衡之道,如果我们两个好得象兄弟一样,他就要考虑自己是不是被架空了。”
“我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偷偷过来。”北山列梦说道。
“有要事必须过来,应该堂堂正正的,不能选在晚上,最好是选在白天,这样反而更不会让人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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