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姓什么?”叶信问道。
“姓萧。”周星野说道。
“萧?”叶信差一点跳起来:“他叫什么名字?”
“云台点将阁的修士都叫他萧副阁。”周星野说道。
不是萧魔指……叶信心中感到一阵失望,从同一个浮尘世走上来的人,已经全部失散了,为了找到同伴,不但不会更改自己的名字,还要想办法让自己的名声传播出去,就像他叶信一样。
难道只是同姓么?可从崛起时间上推算,又给他带来了一点期盼。
“对了,叶兄,你什么时候去审那个奸细?”周星野说道。
“再过两三天,等我伤势再恢复一些。”叶信说道:“否则我不敢动用元力,怕镇不住他。”
“也好,那我等你。”周星野说道:“我还有一件事,听说展开韬马上要被送到思乡城去了。”
“我知道。”叶信说道。
“展开韬身上还有很多秘密。”周星野用无奈的口吻说道:“只是他曾经身为上清,如果刑罚过重,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所以只能先把他赶到思乡城去了。”
叶信沉默片刻,突然说道:“你来之前,是不是见过玄戒太上?”
周星野愣住了,随后露出苦笑:“叶兄,怪不得几位太上都说你厉害,果然不假……这都能猜得到么?”
叶信当然清楚玄戒太上打的是什么主意,展开韬虽然已被废掉修为,但毕竟曾在太清宗外门竖立过一定的威望,最后像一条死狗般被人拖来拖去,承受各种拷问与折辱,等于玷污了其他上位者。
所谓刑不上大夫,某个上位者做了错事,受惩罚的只是他自己,可如果干脆不把他当人了,想尽方法拷问,伤的是所有上位者的面子。
只是,玄戒太上很不甘心,何况展开韬还有一些秘密,不把秘密拷问出来,他寝食难安,所以才把主意打到他叶信头上,希望叶信出马,截住展开韬,动用私刑,一方面让叶信报仇雪恨,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叶信得到展开韬隐瞒的秘密。
“我会在思乡城外把展开韬截住的。”叶信说道。
“好,那我就等叶兄的消息了。”周星野松了口气。
当周星野离开之后,清瞳忍不住问道:“主上,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叶信笑了笑。
“他们这不是在坑人么?”清瞳急道:“找谁去不行?为什么一定要找你?万一事泄,你可是要担关系的!”动用私刑,这种事好说不好听,真的传扬出去,叶信就成了睚眦必报、不择手段的小人。
“你知道什么样的臣子更容易获得君上的信任么?”叶信淡淡说道。
“不知道,是什么?”清瞳问道。
“是故意做错事,捧着把柄送给君上的臣子。”叶信悠悠说道:“掌握了把柄,君上不论何时何地,都能一言以决生死,对这样的臣子,君上自然是很放心的,如果玄戒太上没打这个主意,我不会自己往上凑,可他已经这么想了,我就要让他遂意,惜名如金,这是太清应该考虑的,我还没到那个分量。”
清瞳不说话了,她心中突然感到阵阵发寒,人心真的有如此险恶么?为了获得更多的信任,还要自己故意送上把柄?
第六二九章 坐而论道()
从浮城坐证道飞舟去往思乡城,片刻即至,不过已成为犯人的展开韬,是没有资格乘坐证道飞舟的,或者说,有人不想让他走得太快,那么只能走普通仆役所走的山路了。
玄戒门的修士押着展开韬,走过茫茫的药田,到了悬崖边,进入吊篮,一层层的往下走,先后换过了十几个吊篮,才落在了地面上,单单是这段路程,就耗去了半天的时间。
其实他们的速度还算快的,仆役向浮城运送生活必需品,要赶着大车,沿着由巨大的藤条铺就的山路,一圈圈走上去,往往要走上几天。
接着玄戒门的修士带着展开韬坐上马车,向着思乡城的方向赶去,行至黄昏时,突然看到路边站着一个美貌侍女,那美貌侍女笑眯眯的向马车招了招手,脆生生的说道:“几位赶路很累了吧?我家主上请几位过去饮些茶酒。”
玄戒门的修士向着那侍女的后方看去,正看到叶信端坐在树林边,前面摆放着一座酒菜,能隐隐嗅到饭菜的香气。
玄戒门的修士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调转马车,驶向树林,车厢中的展开韬本已面如死灰,一眼看到叶信,他的身体不由颤抖了一下,脸色显得更加灰败了。
玄戒门的修士跳下马车,纷纷向叶信施礼,这几天太清宗乱象纷呈,各个内门亦开始审查内宗弟子,而叶信所展露出的峥嵘,是有目共睹的,不单是几位太上,各门左右护法,乃至门下的修士,到处都在谈论这个叶信。
不管事情经过如何,结果摆在所有人面前,叶信进入太清宗才短短几天,便扳倒了根基极为稳固的展开韬,回到争端刚刚显露之时,谁都不相信叶信会赢。
“玄戒门下张成思,见过叶护法。”一个为首的修士站了出来,毕恭毕敬的说道。
“几位不必客气,坐下来喝几杯吧。”叶信微笑着说道。
“我们有要务在身,还是不打扰叶护法了。”那叫张成思的修士急忙说道。
“这样……我也不勉强你们。”叶信顿了顿:“我与展护法有些渊源,请展护法过来陪我喝几杯,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恐怕……有些不太好。”那叫张成思的修士有些犹豫:“我们必须要在三天之内把展护法送到思乡城的,逾期不至,我们都要受惩处。”
“无妨。”叶信说道:“你们把戒令交给我,我请展护法喝过酒之后,自然会把他送到思乡城。”
那叫张成思的修士暗自松了口气,急忙拿出戒令,很恭敬的递给叶信:“劳烦叶护法了。”
“都是宗内事,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你们暂且不要走。”叶信说道,随后看向月:“月,你带着这几位师兄进林子里坐坐。”
“好的。”月点头应道:“几位师兄,跟我走吧。”
那叫张成思的修士想开口说什么,叶信摆了摆手:“去吧。”
按照不成文的约定,叶信是应该把展开韬留下,让他们立即返回浮城的,如此展开韬就再与他们无关了,以后追究起来,都是叶信的事,不过,现在叶信却不让他们走,这让张成思感到很为难,但又不敢说什么,只得带着玄戒门的修士向林中走去。
“展兄,请。”叶信淡淡说道。
展开韬死死盯着叶信,眼神闪烁不定,片刻,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恶狠狠的向着叶信走去,随后一屁股重重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接着又撕下一条鸡腿,大口大口啃了起来。
叶信没有理会展开韬,只是侧头默默看着巨大的悬山,从这个地方看去,悬山好似就在眼前,可实际上距离悬山已经有几十里开外了。
“叶信,你现在很得意对吧?”展开韬一字一句的说道。
“得意?”叶信笑了,随后他摇摇头:“叶某起于微末、发于华枝,征伐于沙场、畅意于江湖,胜过,亦败过,但叶某从不因一时之得失而动妄念,笑看风云变幻、坐观海枯石烂,才是大境界。“
说完,叶信拿起酒壶,先给展开韬倒了一杯酒,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略微沉吟了一下,续道:“死在叶某刀下的人,不知凡几,有英雄、有枭雄,有高高在上的君主,亦有纵横天下的大修,但叶某有一点是极好的,从不会故意去诋毁谁、丑化谁。”
“如果换一个情境,叶某倒是很想和那些人结交,举个例子来说……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人,叫庄不朽,此人老而弥坚,上则为国尽忠,下则视部属为己出,光明磊落,算是一个英雄,如果我与他同国,肯定要想办法成为他的朋友,但情境无法改变,最后我只能杀了他。”
“在叶某眼中,天下人、天下事无关正邪,只在时势,展兄在护法的位置上坐了几十年,眼界阅历应该远超过我,想来也知道我在说什么。“
说完叶信端起酒杯,略微示意了一下,随后小抿了一口。
“有些家伙,只能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相同的事情,他们自己做起来心安理得,自诩为大义的化身,光芒万丈,可如果看到别人在做,他们便会感到愤愤不平,甚至直指天道不公,这种家伙是真正的小人。“叶信竖起小指,摇晃了一下:“我叶信不是小人,展兄,你也不是,今天坐而论道,与善恶无关,不是说我赢了,我就是善,你输了,你就是恶,这样……太过下乘了,还是那句话,时势而已、运道而已。”
“呵呵呵呵……”展开韬发出了笑声:“叶兄真是天下一等一的说客!”
叶信这番话的切入点很巧妙,至少化解了一部分展开韬胸中的仇怨之气,斗争,也仅仅只是斗争,有胜败之分,但无关正邪善恶,而且叶信在最后点了一下,相类似的事情,展开韬也没少对别人做过,有什么资格只认为自己是白的?这是小人的丑陋心态。
“我不想做什么说客。”叶信再次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讲道理,如果这一次是我输了,太清宗上下都认为是我害了玉义前辈,然后我被废掉修为,押往思乡城,恐怕我是没机会向展兄讨口酒喝的,展兄根本不可能理睬我,呵呵……而现在展兄却是左一口酒、右一口肉,吃得很惬意,说到为人的品格,我应该是比展兄高了那么一点点。”
“没错。”到了这种境地,展开韬也算是彻底放开了:“论起心胸,我确实远不如你。”
不管叶信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而来,完全可以用最残忍的办法对付他,而现在却把他待若上宾,连展开韬也不得不承认,叶信的举止,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外门能有今天的声势,展兄也是付出了很多心血的。”叶信拿起酒壶,又为展开韬倒上了酒:“虽然展兄最后误入歧途,做了不该做的事,但谁都不能抹去展兄的功劳,来……展兄,我敬你是个雄才,再饮一杯。”
展开韬举起杯,一口喝光,他只感觉自己的心阵阵刺痛,还有些乱,他的性情有些懦弱,所以才会在曹玉义之下忍耐这么多年,不是不想去争,而是不敢,纵使看到了难得的机会,也会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果叶信在曹玉义刚刚离开时就进入太清宗,成为左护法,他大概会选择静观其变,等见识到了叶信的雷霆手段后,他或许还会害怕,然后选择服从,就像服从曹玉义一样。
这就是叶信所说的时势么?早一步,他有可能成为叶信的助手,晚一步,北山列梦已经上位,叶信不可能成为护法,自然没资格与他斗,可偏偏是不早不晚,在他尝到了权力的甜头,野心已彻底膨胀开,这个时候出现,他只能把叶信当成自己的死对头。
展开韬把杯子放在桌上,悠悠说道:“叶兄,现在外门是由你说了算了,北山列梦?嘿嘿……他绝对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叶兄可曾听过‘居安思危’这句话么?”
“哦?”叶信顿了顿。
“不是展某故意挑拨离间。”展开韬说道:“叶兄,你现在的处境有些不妙啊。”
“我明白,这世道……谁也别把谁当傻子。”叶信露出笑意:“展兄步步紧逼,我为了自保,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也算是露了底,玄知太上是知道我的,玄戒太上也知道了一些,大概是因为我的做事手段与宗门上下有太多不同,或者是误会了我,所以对我产生了几分警觉。”
“你有什么让玄戒误会的地方?”展开韬眼神闪烁起来。
“我刚刚进宗,便去拜望玉义前辈,玄戒太上有可能怀疑我故意祸水西引,逼你铤而走险。”叶信轻轻叹了口气:“这是诛心啊……偏偏我又没办法辩驳。”
“叶兄能想到这点就好。”展开韬说道:“几位太清中,玄戒的疑心病最重,很不好相处,现在玄知、玄道和玄戒走得近,玄山他们是另一帮,但他们经常来回摆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分出去一个,又进来一个,嘿嘿……不管怎么变,他们最大的愿望是保持均衡,叶兄,你能不能在护法的位置上坐下去,还要看你自己的手段了。”
章 节感言()
多谢泗意的打赏,今天才看到,非常抱歉。
年前曾经想过,过了春节,开始尝试着多更,但心中没底,也就没敢说,幸亏保守起见,否则又要失言了。
现在不同以往了,以前只是码字就可以,现在多了一个家要经营,很累很累的。
有人会说,家里不就那点事么?谁不知道?谁没做过?
但情况是因人而异的,这边很复杂。
老婆眼光有些怪,以前不知道相过多少次亲,帅的、高的、当官的、富二代,啥样的都见过,可就是谁都看不上,丈母娘那时候应该是过于失望了,所以开始帮着老婆的兄弟姐妹。
老婆这边亲戚很多,堂兄堂弟表兄表弟的一大帮,是个大家,丈母娘后来还给她那些兄弟买车买房,我能猜到当时的想法,就是我这唯一的女儿不想结婚了,我管不了,现在我帮你们,等我女儿以后老了,你们也回馈一下,帮帮我女儿。
在我和老婆还未结婚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我和她那些兄弟姐妹,很难成为朋友,因为在他们眼中,我的出现,抢了他们的好处。
老婆有一个堂哥,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位堂哥七岁时父亲去世,娘改嫁,不管他了,丈母娘看着不忍,把他领进家,在那么穷的情况下,把他养大了。
就是这位堂哥,在我第一次走进老婆家时,趁我出去买酒,很郑重的、颇带点醒意味的说了一句话:“三叔,女婿可是外人。”
我知道这件事之后,真是哭笑不得,其实这么急匆匆第一个跳出来、又大张旗鼓表明立场的,肯定是个蠢货,我不该与他一般见识,但他已经如此嚣张,我要是忍,那以后麻烦还会接踵而至。
幸好有个好老婆,说实话,当初老婆第一次走进异国他乡,在没有任何人脉的情况,仅仅靠着自己,就建起了一座工厂,所有买地、建房、招收工人、进货出货、与政府各部门打交道等等无数琐事,都是她一个人搞定的,这种能力我远不及,那位堂兄藏着什么心思,自然是瞒不过她的。
我还在装憨厚、装无知,老婆那边好像已经动手了,我不知道具体怎么做的,反正那位堂兄到现在已经有三年没出现过了,就来过一次电话,结果被老婆劈头盖脑损了一顿,然后再无音讯。
类似的事情还有不少,我敢说,在那些亲戚里肯定有人希望我老婆一辈子不结婚的,然后丈母娘会继续照顾、给与,我的出现,打乱了远景,自然要针对我,多少有一点宫心计的感觉啊……
不过,我还是有些小聪明的,知道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绝对不能碰,只要家里有事需要我,我肯定会第一个顶上去。
而且,还要谢谢大家,是你们的支持,让我有了底气。
我是养老婆的!自从结婚之后,我就坚决反对老婆出去工作了,她以前为了事业日夜工作,身体都熬坏了,现在有了我,她可以在家休养了。
我是努力给与,虽然给的少,但也是给以,而她的堂兄堂弟,是伸手索取,一直索取,我和他是两码事。
在码字上,我是真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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