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做才能让前辈满意呢?”叶信说道。
曹玉义思索了片刻:“其实展开韬并不难对付,你感到担忧,只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了解他。”
“那前辈说展开韬是个什么样的人?”叶信说道。
“他是个能人,也长着锐齿与利爪,但胸膛里跳动的却是一颗兔子的心。”曹玉义用讥讽的口吻说道:“如果他没有你强,他会把锐齿和利爪藏起来,乖乖的做你的应声虫,对付他,只要你足够厉害就可以了!他太贪恋外物,尤其是现在大权独揽,更没有心情安静修炼了,你真正的对手并不是他。”
“前辈认为我真正的对手是谁?”叶信说道。
“北山列梦。”曹玉义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以前从没见过你,也没听说过你的名字,你应该是新近才拜入太清宗的,所以,你不知道这个北山列梦。”
“北山列梦?我听说过。”叶信说道。
“在他刚刚加入外门的第一个月,我就注意到他了。”曹玉义缓缓说道:“他很年轻、热诚,虽然还未脱稚气,但那只是因历练不多罢了,这点是容易弥补的,他的优势非常多,胸怀坦荡、仁义大方,而且他和展开韬不一样,展开韬的仁义大方是装出来的,他却是出于本心,这样的人,天生就是领头羊,因为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愿意跟着他走。”
“说实话,我原本以为他会接任左护法之职,没想到……位置被你占了!你知道他拜入太清宗才多久么?刚满四年!四年的时间里,他的境界从小乘境升到了大乘境巅峰,数十次为太清宗出生入死,立下一桩桩奇功!不止是我,展开韬也非常看好他,他们的交情很不错,你想对付展开韬,必须先扳倒北山列梦,可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叶信没说话,心中却在苦笑,北山列梦的人品确实无可挑剔,胸怀坦荡等等赞誉名至实归,可问题在于,北山列梦有一些很不胸怀坦荡的朋友,为了占住左护法的位置,北山列梦与鬼十三合作,搞掉了太清宗外门数位金袍客卿,如果曹玉义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样的感想呢?
“想让我帮你,你应该有所作为。”曹玉义说道:“你要想办法把北山列梦驱逐出太清宗,或者是收服他为已用,给我一个证明,证明你值得我帮,如果你做得到,那我这条老命就卖给你了。”
“收服北山列梦……”叶信万万没想到,曹玉义竟然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很难是吧?呵呵呵……我的要求可能对你有些不公平。”曹玉义笑了起来:“这样吧,我给你一点小小的建议。”
“前辈请讲。”叶信说道。
“百余年前,我外门的实力在太清宗是最差的,可经过这些年的经营,外门已隐有翘首之势,其他六门都为此有些担忧。”曹玉义说道:“就说这次选拔左护法,六门都知道我外门又收了一个叫北山列梦的奇才,他们不愿看到外门的实力继续做大,便分别拉拢了其他几位金袍客卿,让他们去与北山列梦争护法之位,就算不能挑起外门内讧,至少也要分化外门的实力。”
“我前些天听到一个消息,那几位金袍客卿因为急于立功劳,惹上了宝庄的深渊鬼王,先后被深渊鬼王所杀。”曹玉义缓缓说道:“叶护法,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前辈是说……如果我要对付北山列梦,内门的几位太上是乐见其成的?”叶信说道。
“你确实很聪明。”曹玉义点了点头:“那时候你可以得到几分助力,虽然还是很难,但怎么也比现在的孤家寡人强多了。”
“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叶信说道:“外门的事情,不是由玄知太上一言定夺的么?”
“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曹玉义说道:“内门对外门的限制颇多,尤其是立护法这种大事,必须有三位太上认可,别人我不敢说,玄判太上与玄明太上,十有**会在里面捣乱的。”
“如果我能对付得了北山列梦,前辈会如何帮我?”叶信说道。
“我刚才说过了,如果你真能做到,我这条老命就算卖给你了。”曹玉义说道。
“如此……前辈整理一下行装,跟我一起回太清宗吧。”叶信说道。
曹玉义呆住了,他没办法领会叶信的意思。
“听说北山列梦在闭关,我见不到他。”叶信说道:“不过,北山列梦出关之日,就是我收服他之时,所以,前辈早几天回太清宗,也未为不可。”
“荒唐!”曹玉义怒道。
“前辈为了自己的晚景能过得滋润些,肯定做了些准备,我为了保住这个位置,也做了很多准备啊。”叶信笑道:“只是现在不当对人言罢了,前辈再想想,我有必要拿这件事说谎么?如果北山列梦出关了,我碰了个钉子,岂不是成了笑柄?”
“呵呵呵……我再提醒你一次,北山列梦为了这个护法的位置付出了很多,等到他出关,听说护法之位被你所夺,他必将视你为死敌!”曹玉义根本没办法相信叶信。
“我知道啊,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么,可以被化解的。”叶信说道:“前辈还是抓紧时间整理行装吧,如果不想被展开韬嫉恨,前辈可以住到玄知太上那里去,玄知太上对前辈还是很牵挂的,看到前辈过去,一定非常开心。”
曹玉义呆呆看着叶信,他完全不懂叶信的信心是从何而来的,北山列梦是你的死敌,你居然想收服他?乱扯什么?!
“前辈,请。”叶信缓缓直起身。
曹玉义长吸一口气,他对自己的晚景确实很担忧,离开太清宗之时,展开韬没有出面送他,已经可以证明很多东西了,与叶信谈到这种地步,他的心已经开始活犹豫不决,是不是真的应该跑一趟,亲眼看看叶信是如何完成这个奇迹的?
第六一九章 云台点将阁()
叶信此行非常顺利,结果大大超过了他的预期,如此也没必要在思乡城逗留了,与曹玉义商议了一些事情,便向曹玉义告辞,到了外面,把等了很久的方守逸唤了过去,让他自己去拜望曹玉义。
方守逸不敢耽误叶信的时间,只是半盏茶的时间,便走出了小院,叶信等人返回证道飞舟,向着浮城的方向飞去。
叶信在船坞刚刚闹了一场,当众杀了那姚管事,而叶信又一次出现在船坞中,可谓人人为之侧目,不过,他们的态度倒是无可挑剔的,该施礼就施礼,该陪笑就陪笑,谁也不愿让叶信产生误会。
第二天,外门一片风平浪静,第三天、第四天亦如是,展开韬并没有上门来质问叶信,而叶信诛杀姚管事的事情,似乎也得到了一种默认。
太清宗很安静,而有些宗门因为叶信的出现,发生了一些波动。
在太清宗西北方数十万里开外,有一片无边无际的云海,一座座高山矗立在云海中,恍若浮岛,每一座高山之巅,都建有巨大的阁楼。
其中一座阁楼内,有大批修士聚集在一起商量事情。
主座上坐着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年轻男子,一袭白衣,赤着脚,他的样子很悠闲,双眼半开半合,身体斜躺,似乎在想着什么很惬意的事情,嘴角带着一丝迷人的笑意。
而下方的修士则显得非常恭谨,不过他们的穿戴很奇怪,每一个修士穿的都是龙袍,周身上下镶金佩玉、珠光闪烁,让整座大厅都充满了富贵之气。
突然,一个穿着战甲的大汉匆匆走进来,他单膝跪倒在地,急声说道:“禀报副阁,你让我们找的人……好像找到了。”
主座上那漂亮男子猛然张开双眼,一股无形的气息随之在大厅中炸开,震得空气发出阵阵轰鸣声,山巅周围的云层也随之剧烈翻滚起来,被推向远方,云海中出现了一个足有数千米方圆的巨洞。
“在什么地方?”那漂亮男子缓缓问道。
“在宝庄。”穿着战甲的大汉说道:“此人姓叶名信,拥有圣诀,和副阁说的人一样,据说他与暗修的深渊鬼王斗了一场,不分胜负,还有人说,深渊鬼王好像对他非常忌惮,态度很客气。”
说完,穿着战甲的大汉从怀中取出一卷纸,双手捧过头:“信报在此!”
立即有修士走过来,接过那卷纸,随后递给主座上的漂亮男子。
那漂亮男子接过纸卷,仔细观看着,良久良久,他把纸卷放在案头,随后发出悠长的叹息声。
在那漂亮男子右侧,一个穿着粗布长袍的中年人走过来,他用好奇的目光看了看那男子,见那男子好像没有异议,便把纸卷拿了起来。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先回去。”那漂亮男子挥了挥手。
下方的修士们立即站起来,躬身向那漂亮男子告辞。
中年人把信报看完了,他缓缓说道:“主上要找的人,很是不同凡响啊!深渊鬼王可不是好惹的,他叛出葬龙湾,另立山头,修罗王、法王和恶王却始终奈何不了他,可见他的手段有多厉害。”
那漂亮男子左侧的老者也站起身,拿起了那卷纸,一边看一边说道:“说起深渊鬼王,可不要忘了他的随从!那个怪物叫什么来着……对了,叫火玄尊者!我的人曾经在宝庄中见过深渊鬼王和他的随从,那个怪物散发出的气息甚至比深渊鬼王还要强,可是,却对深渊鬼王俯首帖耳,就像狗在冲着主人摇尾巴,由此可见,深渊鬼王的来历恐怕是我们难以想象的,单单是一个家仆就这么厉害了。”
“能让深渊鬼王这般忌惮……十有**是他们两个人联手,也未能在那个叶信手里占了便宜……”那中年人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能吧?!”
“如果是别人,我会怀疑。”那漂亮男子露出微笑:“如果是他……那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说完,那漂亮男子站起身,在厅中来回踱步,似乎在聚精会神思考在什么,片刻,他又叹了一口气:“真的让人担心啊……”
“主上在担心什么?”那中年人急忙问道。
“以他的性情,是不会突然间变得渺然无踪的,我找了他三、四年,始终没找到,那么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困境,不得脱身。”那漂亮男子低声说道:“我只担心……他会变得失控。”
“失控?”那中年人没能明白。
“我最佩服他的地方,就是他做事情一直非常稳健,徐徐图之、步步为营,几乎全无破绽。”那漂亮男子说道:“如果他没有遇到困扰,不停的精进,那么至少应该和我一样,两三年前就略有薄名了,到了这个时候才脱困,他必定会全力以赴,以弥补自己虚耗的时间,心态有可能变得非常急躁,很多事情是急不得的,他的优势是思绪缜密、行事稳健,舍长求短,恐怕他要先败给自己了。“
“他现在已进了太清宗,担任外门的护法?”那老者说道:“主上,要不然我去太清宗走一趟吧,把他带回来,太清宗的玄明和玄体和我有几分交情,大概能给我点面子的。”
“别的事情还好说,叶信已经是太清宗的护法了,岂能容你把人带过来?”那中年人摇头道:“就算玄明和玄体会帮你,他们也没办法做主。”
那漂亮男子沉吟片刻,微微摇了摇头:“先不急,浮上明处,不如继续躲在暗处,嗯……你倒是应该去太清宗跑一趟,和玄明、玄体叙叙旧总归是好的,又能找个机会见一见他,但是,不要提我,懂么?”
“明白。”那老者点点头:“主上,我这就回去准备了。”
“好。”那漂亮男子说道:“快去快回。”
“我也到你那坐坐,我们商量一下。”那中年人说道。
两个人向那漂亮男子告辞,跨出厅门,走出老远,那中年人突然低声说道:“主上好像有些失态了。”
“应该是好事吧。”老者笑了笑。
“这话怎么说?”那中年人一愣。
“主上这几年虽然雷厉风行,缔造出偌大一片基业,但我总感觉……主上似乎慢慢失去了冲劲、闯劲,是心满意足了、准备守着这边基业养老?得过且过?我搞不清楚,尤其是最近,只有别人惹上我们了,主上才会动一动,真是好生无奈啊!“那老者说道:”但得到了这个叶信的消息,主上一下子活过来了,你没看出来么?主上眼中有激越之情,就像正摩拳擦掌,准备与人大干一场了。“
那中年人猛地停下了脚步,随后低声叹道:“我只感觉主上这一段时间有些不对头,但没你想得这么透彻,不过……你的话倒是让我有了灵感。”
“什么灵感?”那老者好奇的问道。
“主上不是失去了冲劲和闯劲,而是不能迈出这一步。”那中年人嘿嘿笑了起来:“主上可要比我们聪明多了。”
“这是什么意思?”那老者问道。
“我们的战力与太清宗相比,如何?”那中年人说道。
“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但要真是甩开膀子拼个死活,我们亦不怕他。”那老者说道。
“所以,主上知道这条路已经走到头,应该韬光养晦了。”那中年人说道:“莫非我们是想与光明山、星殿争个长短、分庭抗礼么?”
那老者呆住了,良久才喃喃的说道:“原来……如此……”
“我还没有说完呢。”那中年人说道:“主上突然变得如此振奋,是不是认为那叶信能帮着我们迈出这一步?”
“你在胡说什么?!”那老者的声音都变了。
星殿与光明山,是这证道世的两极,其他宗门,不过是依附日月的群星罢了。譬如说太清宗,有太清七子,不过是七个圆满境的修士,而且尚未到高阶,而光明山的九大光明,实力都隐隐超越了圆满境巅峰,拥有半圣的战力。
这是无法跨越的天堑,连想都不要去想,那老者原本还在为主上的不思进取而担忧,现在听同伴剖析,已明白了主上为何要韬光养晦,真的引起了星殿和光明山的警惕,那是取死之道。
“我只是胡乱猜一猜罢了。”那中年人露出苦笑:“不过,我倒是对那叶信很有兴趣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主上这般激动……你到了太清宗,一定要想办法多和那叶信走动走动。”
“这个我明白。”那老者说道。
“对了,你说主上为什么一直让人称他为副阁?这云台点将阁分明是主上一手打造的?!”那中年人说道。
“难道……”那老者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应到后方传来剧烈的元力波动,急忙回头看去,看到一道金光从阁中升起,接着闪电般向着南方掠去。
“主上这是要去哪里?”那中年人惊讶的说道。
“应该是心绪难平,所以去找些事做。”那老者说道:“看方向……五花洞那些不开眼的宵小要倒霉了。”
第六二零章 死耗()
叶信很清楚勾心斗角只是下策,起到决定性作用的还是拳头,既然展开韬没有立即反击,他便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修炼上,整整七、八天,足不出户、夜不安寝,颇有闭死关的架势。
其实所谓修炼,就是汲取外界的元气,并把汲取的元气融入元脉与元府之中,以培养自己的实力。
淬炼己身有文火与武火之分,取阴阳相济之道,武火是指尽全力汲取元气,文火是指要平心静气的休养,让汲取的元力真正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天赋上的差距在这个时候就昭显出来了,因为修士的元脉和元府尚不够坚韧,当汲取来的元气达到饱和状态时,多余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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