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应该差三天的脚程吧,我急着把前线大捷的消息禀报给父王,所以独自快马加鞭赶回来了。”铁书灯说道,随后想了想:“今天我是出不来了,明天还要去韩家,后天……”
“我知道,后天你还要去勾搭那个温容呢。”叶信截道。
“嘿嘿……我一直是重色轻友的,这一点我可从没否认过。”铁书灯笑了起来:“那就大后天吧,我来找你,然后我们出去喝一顿,不醉不休!”
“每次吵吵不醉不休的是你,每次第一个开始吐白沫的还是你。”叶信一脸的不屑:“你还有脸和我说?三哥,你‘休’得也太快了吧?闪电一样啊……”
“现在早不同以往了。”铁书灯冷笑道:“知不知道我在前线混了多久?整整一年啊!哥的酒量岂是你这种渣渣所能相比的!”
“又想和我赌了?”叶信说道。
“赌就赌。”铁书灯道:“说吧,想赌什么?”
“还有好几天呢,现在说有点早,不过么……先让你做个准备吧。”叶信说道:“出去玩了几年,倒是学了不少花样,我们赌裸奔!”
“这是什么意思?”铁书灯没听懂。
“就是光着屁股在街上跑啊。”叶信说道。
铁书灯眼睛有些发直,紧紧盯着叶信,如果换成别人说这话,铁书灯会勃然大怒,甚至可能马上质问对方:“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他铁书灯这般付出一切争取上进,图的是什么?当然是****之位!光着屁股在街上跑,干了这种丢人的事,那还有脸争么?
只不过,叶信的眼神非常清澈,铁书灯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这小子……还是没长大啊!
“那个……我得去宫里,不能再拖了。”铁书灯说道,接着也不管叶信,迈步向学院的拱门走去,也是巧,铁人豪正好迎面走来,身后还跟着铁卉真。
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弟,都显得很淡漠,只是相互点了点头,便各走各的路,擦肩而过。
倒是铁卉真很有礼貌,停下脚步对铁书灯说道:“三哥,这是要去宫里么?”
“是啊。”铁书灯笑了笑,当他的视线落在邓多洁身上时,冷哼了一声。
这时,温容等人也向这边走来,叶玲叫道:“哥,这边来,第五营要从这里走。”
铁人豪的脚步略微缓了一下,脸上显现出懊恼之色,刚才他只顾着想怎么样去对付叶信,忽略了温容的存在,听到叶玲的叫声才想起来。
事实上铁人豪对温容是不太感冒的,只所以选择缠着温容不放,首要原因是铁书灯喜欢温容,那么他当然要争了,其次邓妃在暗地里多次提醒过他,与他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具备大器之才的只有那么几个,其中以温容为首,能得到温容,会给他增加胜算。
铁人豪想回头和温容说上几句什么,眼角瞥到了站在温容身边的叶玲,他放弃了,现在去套近乎,叶玲是不会放过机会的,何必自取其辱?!
“叶大少,我们谢教习的人虽然不错,但训练起来可是很严格的,一点情面都不留,你能坚持下去么?”沈妙对叶信说道。
这么低级的激将法,当然瞒不过叶信,叶信知道,沈妙是出于好心,希望他能坚持下去。
“你们几个女孩子都能坚持,我当然也可以了。”叶信说道。
“哥哥能行的!”叶玲突然道:“我早晨才知道,原来哥哥拥有元灵之体呢!”
“什么?”温容一愣:“谁说的?”
“是我大伯以前说的。”叶玲回道。
“元灵之体……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沈妙喃喃说道。
“不要再说了。”温容向四下看了看:“等晚上我再和你们讲。”
第29章 人情冷暖()
走不多远,前方出现了一座类似殿堂一样的大型建筑,入口处两根顶门柱足有两米余宽、十余米高,气派非凡,就算和学院的巨型拱门相比,也是不遑多让的。
以前的叶信是从来不进龙腾讲武学院的,一方面是因为年纪没到,另一个是因为不敢进,那个叶信的性子虽然顽劣一些,但不是傻子,欺负同样大小的孩子,他有信心,跑到龙腾讲武学院来捣乱就是抽风了,随便一个学生都可以把他痛打一顿,总不能扯面大旗,上面写着‘我爸是叶观海’,那不是逞威风来了,纯粹是坑爹。
看到前方的大殿,叶信暗自咋舌,好大的气象,仅仅是一座学院,有必要么?
走到大门下,抬头看着距离他有十几米高的横梁,一种渺小感油然而生。
“哥,走呀。”叶玲的情绪很兴奋,探手抓住叶信的胳膊,便往里走。
殿堂内的空间出乎预料的大,足有数千平方米了,中间是一块平场,被红色的麻绳圈起来,应该是学生们相互演练的地方,在靠近入口的一段,有一块高台,高台上有二十多个学生盘膝而坐。
这里的温度非常低,叶信看到了自己喷吐出的雾气,他皱了皱眉,俯下身用指尖去触摸光滑的石板,石板就像冰一般。
“整座大殿都是用寒武岩筑成的,为了抵抗寒气入侵,大家总会不自觉的运转元力,对每个人都有好处。”叶玲说道。
“学院里所有的教室都是这样的?”叶信有些吃惊。
“当然不可能了,这样的教室只有一间。”叶玲显得很骄傲:“哥你不知道,每年的年底学院都要评分的,只有贡献点最高的营,才能在下一年里使用这个教室。”
“也就是说,你们是最厉害的了?”叶信笑道。
“我们可不行,还得靠温容。”叶玲说道:“把我们所有的贡献点都加在一起,恐怕也没有温容一个人多呢。”
“明年这里就要换人了。”温容轻声说道:“现在我们营的贡献点是负的。”
“怎么回事?”叶信问道。
“别说这个了。”沈妙突然插嘴了。
“有什么不能说的?”温容笑了笑,她的神色很从容:“宗家给我们学院发布了一个任务,我利用我家和宗家的关系,把这个任务抢了下来,结果……失败了。”
“这就是你要嫁给宗云锦的原因?”邵雪摇头道:“温容,我也不怕你不高兴,不值得呀!”
“没那么快,婚事还得家里人点头呢。”温容说道。
“可宗云锦已经到处宣扬你是他的未婚妻了。”沈妙顿了顿:“现在三殿下铁书灯还不知道,等他知道了……嘿嘿,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温容,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么?”叶玲问道。
“不太可能。”温容说道:“除非我们能在剩下的半年里,获得比去年多三倍的贡献点,才能补偿宗家的损失。”
“温大人是什么意思?”邵雪说道。
“你还不知道温家?”沈妙撇嘴道:“温家是温老太爷说了算,温大人原本属于旁系,因为出了个温容,温大人才逐渐受到温老太爷重视的,据我所知,温老太爷很喜欢那宗云锦,这门亲事啊……我猜是八九不离十了。”
“温容,大选的时间快要到了,你是学院里最有希望步入宗门的人,现在早早把亲事定下来,太可惜了吧?”邵雪说道:“等进了宗门,再想这些事情也不晚呀。”
“我欠宗家的。”温容淡淡说道。
这时,几个学生站起来,向温容这边叫道:“营头,来了啊。”
“不说这些了。”温容一边向那几个学生点头示意,一边向高台走去。
叶玲、叶信等人跟在后面,叶信扫视了一圈,高台上有二十多个学生,站起来和温容打招呼的,不到三分之一,如果温容是学生们的头头,这种现象有些不太正常。
高台上摆满了圆形的蒲团,相隔有两米左右,温容很平静的坐在了一个蒲团上。
“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邵雪冷笑道:“去年温容获得了那么多贡献点,我们可以进寒武殿修行了,一个个都围着温容营头长营头短的,还有几个舔着脸叫温姐,现在呢?温容不过是失手了一次,就都不认人了?”
“邵雪,少说两句!”温容抬头瞪了邵雪一眼。
“怕我得罪人?可我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邵雪再次发出冷笑声:“再说了,就这种有奶便是娘、无奶扔过墙的家伙,前程大都有限,我有什么好顾忌的?”
“我最喜欢这种时候的邵雪了,大快人心啊!”沈妙笑嘻嘻的说道:“有句话说得好,升米恩斗米仇,去年呢,谁都没想到温容能占下寒武殿,意外的收获让大家非常高兴,等他们在寒武殿中修行了半年,得到了好处,就认为明年寒武殿也应该属于他们,结果温容不但没做出贡献,反而连累了他们,他们当然有怨气了。”
“继续闹下去,我们第五营只会越来越乱,芸芸众生,谁能避得开利害二字?”温容叹道:“安静一些吧。”
还没等邵雪和沈妙说话,殿门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大喝:“说得好!”
“谢教习来了!”
“快快,大家做好。”
学生们一阵骚动,接着纷纷坐在了蒲团上,叶信是新生,不懂其中的程序,动作慢了一些,等他想要找个蒲团时,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哥,坐我这里。”叶玲低声叫道,接着她侧了侧身体,把坐下的蒲团让出了一半。
叶信和叶玲并排坐下,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年轻人缓步走上高台,他的年纪看起来在二十二、三左右,比这里的学生大不了几岁,不过,所有学生看向那年轻人的眼神都充满了尊敬,包括温容几个人。
“同学们好。”那年轻人一边走一边笑嘻嘻的挥手叫道。
“教习好。”学生们都异口同声的应道,接着一起站起身,唯独叶信恶狠狠的盯着那年轻人。
“同学们辛苦。”那年轻人又叫道,他似乎很享受,摇头晃脑的,压根没注意叶信的视线,手中还端着茶盏,怪异的是,他的步伐并不慢,但茶盏中的茶水纹丝不动,恍若冻住了一样。
“教习辛苦!”学生们再次应道。
“谢哥,没必要每次都这样啊,站起来坐下去的,好麻烦,别的教习从来不这么折腾。”沈妙笑嘻嘻的说道,看她的表情还有用辞,和谢恩的关系应该很不一般。
“叫教习!”那年轻人板起脸:“你们不懂,几年前曾经有一个妖孽也是这样折腾我的,如果我不折腾折腾你们,难以释怀啊……”
“妖孽是什么意思?”沈妙一点不怕那年轻人。
“是混蛋、变态、杀人狂、虐待狂、蛇精病的混合体,是……”那年轻人话没说完,突然感应到什么,视线向叶玲这般看来,他的表情当即变得格外精彩,呆了呆,唬得扭身就走,手中的茶盏险些打翻。
只是刚走出几步,他突然变得站住了,皱眉似乎思考着什么,随后一缕笑意在嘴角绽放,笑容越来越盛,最后甚至变成捧腹大笑。
“谢教习怎么了?”一个学生诧异的说道。
“不知道,可能是受什么刺激了吧……”另一个学生低声说道。
“我已经听到过好多次了,谢教习骂我们的时候,经常骂我们蛇精病,可蛇精病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叶玲看向叶信:“哥你在外面游历过,懂不懂?”
“一种方言。”沈妙很肯定的说道:“应该是脑子有毛病的意思。”
这时,那年轻人的视线转向叶信,笑嘻嘻的说道:“这位同学,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呢。”
“谢教习,他是我哥哥叶信,今天刚刚进入龙腾讲武学院。”叶玲急忙站了起来:“这里有冯院长批的契引。”说完她从腰间取出一张信封状的东西,随后又伸手去拽叶信。
叶信打开了叶玲的手,斜眼看着那年轻人。
“怎么突然有些怕怕……我的小心脏啊……”那年轻人咧着嘴,用掌心在自己的胸口使劲抚动着:“不用看了,想来我们温柔美丽可爱大方典雅高贵活泼纯洁的叶小姐是不会骗我的。”
“什……什么……”叶玲被夸得一脑门子黑线。
“好了,你坐下吧。”那年轻人伸手向下按,示意叶玲坐下,随后说道:“刚才我们说到哪了?对……看得出来,有不少人对温容产生了怨气,是吧?”
学生们没人说话,只是相互交换着眼色。
“你们之中至少有一半人以后是要上战场搏富贵的,以这种品行,你们根本找不到朋友。”那年轻人缓缓说道:“什么叫袍泽?不但要信任战友的能力,更要包容战友的失误!连这点心胸都没有,你们将会被排除在外,我敢说,这样你们连一年都撑不过去。”
第30章 邀战()
“或许有人觉得,我是去打仗的,又不是去交朋友,只要我够强,一个人又怎么了?”那年轻人笑了笑:“不怎么,死呗!其实……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和你们说,恩公曾经告诉过我,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没达到那个心境,说了也没有用,但是,你们要记住我今天的警告!”
“在九鼎城,你们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那种人,是特立独行也罢,是处事圆滑也罢,随你们的心意,但在军中,主动把自己隔离在集体之外,是取死之道!”那年轻人续道:“毕竟我教你们快两年了,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你们枉死。”
“教习,你的恩公是谁啊?那个蛇精病?”沈妙叫道。
“放肆!”那年轻人勃然大怒:“沈妙,你居然敢侮辱我的恩公?!给我出来!我要和你决斗!”
沈妙开始时被吓了一跳,随后叫道:“教习,你居然要和我决斗?也太无耻了吧?!”
“谁让你乱说话?”那年轻人喝道:“谁敢辱我恩公,谁就是我势不两立的敌人!”
沈妙是一点不怕那年轻人,发出了嘘声,她才不会应战呢。
温容、邵雪和叶玲都露出笑意,为了给沈妙助威,她们几个跟着发出嘘声,与她们关系好的学生们也立即呼应,寒武殿中嘘声大起。
那年轻人名为教习,似乎并不具备教习的威严,看他的样子,也没把这放在心上,用手向沈妙点了点:“怕了吧?怕了就放过你一次,下不为例。”
“谢恩,你们这里好热闹呀。”随着话音,一个三十左右的少妇走上了高台。
那叫谢恩的年轻人转过头,看到来人,皱了皱眉:“吴教习,你到我们寒武殿做什么?”
“秋末演武快要到了,谢恩,有没有什么想法?”那女子微笑着说道。
“有话快说,有屁就放,别拐弯抹角的。”谢恩不假颜色的回道。
“我是好意,又没踩你尾巴,你急什么?”那女子显得有些不悦了。
“这一年多来,我们第五营和你们第一营斗过几次了?你是好意,行,我人笨了点、傻了点,我信,可你问问他们信不信啊?”谢恩向这边的学生们指了指。
学生们看向那女子的目光明显不太友善,其实龙腾讲武学院一直是鼓励学生内斗的,尤其是各个营之间,当然,必须要讲究技巧,尽可能让每个学生都生出争锋斗胜之心,又要避免种下太深的怨念。
学院共有五十六个营,每个营的学生在二十到三十不等,指定一个教习引导,通常情况下不会更换教习,学生的数量太多,教习不可能做到对每一个学生的进境都了如指掌,学生的数量少了,又浪费资源,这个数字是最合理的。
第一营到第十营,学生大都是权贵世家的子弟,如果他们愿意上战场,会立即受到国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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