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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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途长宁-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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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内那些她调动不了的金色灵力在此刻骤然膨胀。

    和筋脉中疯狂冲撞破坏的灵力不同,金色灵力的流转带来的是温润滋养的清凉,那过快的流速甚至带有一种涤荡清洗的感觉,君长宁迟钝地感觉到她应该是因祸得福了。

    九天后,君长宁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她就看见了一张美得日月无光的脸,那双精致的仿若透着光晕的眸子,睫毛根根可数,倒映着湖光山色,溢满欢喜。

    君长宁一时间看呆了。

    青衣少年瞬间后退,脸上满是不悦,凶巴巴不耐烦道:“喂,你怎么说话不算数!都已经九天了才醒过来。”说完,皱眉打量她一番,嫌弃地退的更远了。

    从欢喜到嫌恶的变化太快,君长宁有些反应不过来,呆愣地眨了下眼睛。

    “喂,傻了?”

    好吧,再多的惊艳也飞得点滴不剩了。

    君长宁清清嗓子,后知后觉地感到身上的不对劲。

    她艰难的垂眸打量了下自己,身子僵了僵,看了眼掩着鼻子避得远远的少年,身子往下沉,直至没顶。

    其实她不躲人也看不见她脸红了。

    假装若无其事地清洗完自己,君长宁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突然发现一个违和之处:“我不是让你只呆七天就走的吗?这都九天了,你怎么还在?”

    柔软的淡蓝色长袍流水一般覆盖全身,她披散着头发,赤着脚走到少年身边。

    带着清新水汽的温暖隐约靠近,少年的心莫名的跳了两下,他不自觉微红了脸颊,声音中是无迹可寻的慌乱:“我、你,就知道又是你想摆脱我使出的新手段,你也太、、、、、、”他本是情急之下随口找的托辞,却是越说越觉得就是那么一回事,遂气得脸颊通红,控诉的一抬头,愣住了。

    少女本就清绝罕见的容貌仿若整个人被升华了一样,眉心的几道绯红越发玄妙,眉发眼的黑,唇的粉,与肌肤的白,交织成一种干净到极点后界限分明的美。

    她的气质太过冷,笑起来也不会让人想亲近,此刻,萦绕在周围的模糊和寡淡剥离开来,让少女陡然间便鲜明起来。

    “你,咳!丑女人!”少年绷着脸刺了一句,别开脸,再不和少女对视。

    君长宁被他一系列变脸弄得莫名其妙,听得这话,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你才是丑女人!”

    这么讨人厌的家伙!她想打他。

    少年优哉游哉跟上她的脚步,好整以暇分辩道:“我是男人,而且长得比你好看。”

    扯着少女的衣袖跳过一个水洼,他笑得眼角弯弯,得意洋洋地望着她张口结舌说不话的样子。

    瞪着他好一会儿,君长宁不情不愿憋出一句:“、、、、、、你嘚瑟什么呀!”语气里的酸味都快溢出来了。

    少年唇角的弧度更大了。

    那张脸白得透着微光,在君长宁的眼中炫目到了极点、美到了极致,她目光微微一痴,但很快掩饰过去,不自在地轻咳了下,一把拽回自己的袖子。

    “你的确生的好看,但最多只能排第二。做人还是要谦虚点,天下之大,能理所当然说自己第一的人,最起码要有超绝的实力,你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低调才是王道。”

    说话间,他们来到一个背风的山坳。君长宁四下看了看,决定今晚就在这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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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途中() 
她挥袖将地上的枯枝杂草清理干净,将软榻安置在风吹不到的地方,摆好厚厚的毯子和枕头,掏出一个驱蚊香囊放在枕头下。

    君长宁直起身看了看,确定再无不妥便走到一边去捡些干柴生火做饭。

    少年脱了靴子窝上榻,舒服的蹭了蹭,侧着身子,透过火光看她认真的脸,笑问:“你真见过比我还好看的人?”

    “嗯,”君长宁将葱姜蒜八角桂皮等佐料依次放进石锅里,随口应道。

    “谁呀?”少年下巴搁在手背上,好奇道。

    “我师尊,”君长宁尝了下味道,回头问道:“要不要辣?”

    “切”少年露出了个受不了的表情,在她心里,她师尊简直没一处不好,他翻了翻身,将手枕在脑后,睁着眼睛看天上的星星:“少放一点辣,嗯,你们师门是什么样的?”

    君长宁将清洗干净的野鸡斩成块放进锅里,抬头想了想,语气怀念道:“我师尊有四个徒弟,我有三个师姐。大师姐出身高贵,为人优雅宽和,处事最为周全,很是照顾我;二师姐,嗯,很漂亮,性子天真浪漫;三师姐醉心剑道,外冷内热,有着所有剑修的骄傲和执着,很是有趣的一个人。”想起以前在一起的日子,她的唇边不由带上笑。

    少年斜看她一眼,又转过身面对她,望着她仔细调整火焰大小,好一会儿,突然说道:“你和你二师姐处的不好。”

    橙黄色的火光下,有那么一瞬间,少女脸上的表情复杂到难以形容。

    沉默了一会儿,君长宁微微苦笑:“我和她之间,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和仇恨,有的只是一种错位的代入感引发的误会。让外人看来,大概就是,我对全世界宽容却只对她一人严厉。她其实挺好,有问题的人是我。”

    在一个至今尚不知道对方名字的人面前吐露心底话,君长宁感到微微尴尬,与此同时也隐约松了口气。这些事情埋藏太久,她甚至开始介怀起当年大师姐关怀中犹带诧异不解的眼神。

    说出来就好多了,她望着火光,微微怔然。

    少年尽管刻薄傲慢,然此时此刻望着她消沉的样子,她还是止住了自己的好奇心,转而关注起民生大事:“好了没?我都快饿坏了,磨蹭什么。”

    “马上就好。”君长宁回过神,语气轻快起来,拨了拨火堆,又添了些柴火。

    在这样荒凉的夜晚,一簇篝火、一碗热汤,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野兽的嘶吼声,实在是个很适合倾吐心事的时候。

    少年接过君长宁递上的湿巾帕擦擦手,端起石质汤碗喝了一口,神色不明,突然看着面前的少女说:“我的记忆,从遇见你的那一刻开始。”

    君长宁一愣,诧异抬头:“你是说你、、、、、、”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犹豫着沉默了。

    “没错!”少年像是被她的反应逗乐,端肃的神情软和下来,声音平静:“我不记得我的过去。”

    夜风似乎也感染了他的情绪,温柔地将君长宁耳畔的发丝往后吹拂,滑过脖颈,痒痒的,她不自在的动了动。

    君长宁看着这个哪怕不言不语,只端坐着便恍若有神光透出的少年,心头蓦然一软,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话。

    她很蠢吧,要是他不说,她永远也猜不出来。

    君长宁低下头,拨弄了下火堆,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她没有回视过去,只是盯着眼前跳动着的火焰,认真想了想,安静的开口:“我不会丢下你的。”

    少年静了静,君长宁看不清他的神情,无法揣测他在想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甚至没有要求我遮挡这张总惹麻烦的脸,为什么?”少年的声音很平静,除了追根究底的坚定君长宁什么也听不出来。

    她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为什么?

    以她对自己的了解,哪怕他长得再是美若天仙,在当初一面之缘的时候她也不会带上他的。可她竟然带上他了,不但带着他还处处替他解决麻烦,不仅如此,她看看他睡觉的软榻,擦手的锦帕,坐下的锦垫,锅里的食材,兜里还有等他吃完后准备给他榨汁的果子,君长宁深吸一口气,如此照顾一个人,她前世今生都没有过!

    他容色太过惊人,她却连提议他遮掩一些的念头都没有过。君长宁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会儿,不确定的开口:“大概,呃,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吧?!”

    她话一出口,少年的动作僵在半空,端着她递过来的汤碗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用一种古怪又复杂的目光盯着她,欲言又止。

    他能说这一刻看着她,他的脑海中竟浮现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吗?不自觉将自己比作牡丹花这种事,他该夸赞她洗脑成功了吗?

    君长宁有些紧张,不明白他的反应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想骂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类的吧?这么一想,君长宁望着他的目光就戒备起来。

    好一会儿也没等来少年的讽刺,君长宁看他默默吃东西不言不语的样子,不由反思自己之前的话着实欠妥。

    尽管少年一直仗着容貌欺负人,但君长宁看得出,他并不喜欢别人太过关注他的脸。

    “你生气了?”君长宁小心翼翼问道。

    少年咽下口中的食物,喝了口汤,看也不看她一眼,淡淡道:“没有。”他生什么气?哼!

    君长宁抿了抿嘴唇,想了想。

    她拿出个杯子,将路上采摘的野果虚握手中压榨成汁,讨好的递给他:“给你。”

    少年淡淡瞥她一眼,接过来放在地上,继续吃东西,不说话。

    君长宁盯着被放在地上的果汁好一会儿,抬眼望着火光中格外沉默的少年,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想不想听我吹笛子?是我家乡的曲子,很好听的。”

    少年头也不抬,不理不睬。

    君长宁几乎要生气了,她委屈地拿脚踢了踢他的靴子。

    少年呛了一下,斜着眼瞅了瞅她,装模作样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绷着声音道:“那就吹一曲听听吧。”他要是继续拿乔,她就要揍他了吧!

    君长宁笑逐颜开,那样单纯开心的笑容绽放在她的脸上,看得少年也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唇角。

    一首曲调略微古怪但风格独特的曲子,局限于吹奏者生涩的技巧,听起来一般。少年看了眼认真吹奏的少女,指望她将感情融入乐曲并不是个明智的想法。

    不理会她眼巴巴求夸赞的眼神,少年拿过她手中的笛子,横于唇畔,完美的将她刚才吹奏的星空重复一遍。

    君长宁捧着脸星星眼。

    这是她当年上大学的时候,一位代课助教赠给她的cd。他们并不熟识,准确来说,她和所有教授她课业的教授都不熟,更何况一个助教。

    那是个阳光俊朗的青年,他叫住她的时候,她一脸茫然,愣愣的接过了这张碟,不确定的道了声谢就走了,头也不回。

    闲来无事把玩的时候被闺蜜瞅见,无可无不可的说了它的来历,被闺蜜拿诡异的目光看了很久。

    后来就忘了,只是毕业的时候整理东西才又将它翻出来。

    她坐在整理好的行李包上想了很久,到底也没弄明白那个助教送她这张cd的用意。

    再后来她结婚,又离婚。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一直收藏着它。直到她登上去西藏的火车之前的那个晚上,它和其它所有的东西一起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君长宁想,这首曲子其实挺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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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域外() 
君长宁把少年当朋友。

    她说出这话后,少年静默了很久。

    “朋友、、、、、、?”少年低低重复,神情莫名。

    君长宁说哪怕你现在毁容了我也不会丢下你,表情认真严肃。

    少年柔软如花瓣似的唇悄悄抿紧了。他失去的是记忆,不是智商,自然听得出少女话中真假。

    一时间,呼吸进肺腑的空气似乎充斥着醉人的香甜。他抬头望了望黑暗混沌的远方,眼眸微微眯起来。鼓胀在耳膜的心跳声遮住了所有思考的节奏,他在这一刻似乎失去判断力,眼前少女的身影刻进了灵魂和身体里。

    “你叫什么?”

    “君长宁。”

    他们游山玩水,放下了不必要的试探和偏见之后,两个人的相处倒也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大多时候,气氛是安静的,君长宁不说话,少年也不说话。

    他们越来越往南走,远离修真界的中心之后,因着灵脉匮乏,环境也渐渐多变起来。怕惹麻烦,他们赶路的时候多走人烟稀少的地方,君长宁揽着少年腰的时候也多起来。

    一天下午,在一段不短时间的御风飞行之后,君长宁放开少年,往旁边走了两步,低声说要教他修炼。

    少年歪头想了想,同意了。

    然后,君长宁就被打击到了。

    她自认为资质虽非绝顶却也称得上佳,现在看看表情无辜修为蹭蹭坐火箭往上涨的少年,看着他缓慢但轻松的将她一个月才掌控的法术只用了两个时辰就使出来,君长宁一口气没提上来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好吧,上天从来就不是公平的。作为一个从没被偏爱过的人,君长宁抱着膝盖闷闷不乐好半天。

    自然也错过了少年脸上的若有所思,他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少女,眸光变幻不定,想伸手抚上她的发,半道又缩了回来,困惑的盯着自己的手掌良久。

    半个月的穷山恶水后他们来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河边,大约是地下有一条小灵脉,这里难得的水草丰美,但也仅止于此了。再大一点的灵脉在这个地方肯定早被人据为己有。君长宁摇了摇头,怪不得魔修都拼了命的想往中州去,这个地方资源实在太匮乏,她都有些不敢想象修士之间的竞争有多激烈。

    君长宁支着下巴,想着沿途听来的消息,心下盘算。

    翠绿的竹箫从殷红的唇瓣移开,低垂的眼睫缓缓掀起,伴着空气中渐渐消散的箫声,恍若深不可测的眸子很快清亮明澈起来,染上稚气和朝气。

    他侧过身,抬眼看舟排那头的少女。

    她坐着的姿势随意而闲适,神情放松,毫不掩饰对他“美色”的欣赏和喜爱。坦坦荡荡的,简单到一目了然,让人没法生气。

    他不由靠近她,学着她的样子,一条腿盘着,另一条腿随意伸进水中,以手支额。

    她看起来没有想说话的意思,他也就不开口了。

    很多的时候他们都是这个样子。她安排着他的衣食住行,他不开口,她也不问什么,似乎一切理所当然。

    某些时候,少年甚至感觉得到,她享受着这样的安静。

    而他,一样喜欢。

    前世的二十七年,君长宁从不认为平庸是一个错误。

    这个世界上,有人惊才绝艳孤高不群取得震铄古今的成就,就会有人平凡无奇碌碌无为成为陪衬他们的绿叶被人遗忘在时间的长河里。

    每当闺蜜指着她的鼻尖骂她没出息不思进取,君长宁都会老神在在地摆出一副尔等皆凡夫俗子怎能明白我这份淡泊名利的心并且胃口大好地吃下两碗饭,然后将闺蜜气得七窍生烟。

    而今,自认平凡的人有了一份一份不平凡的机遇,遇上了一些注定活得轰轰烈烈的天之骄子,君长宁突然发觉,她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甘愿做这些人生命中的过客,连一份微不足道的存在感都没有的被遗忘?!!!

    她转头看身边注定不会平凡的少年。

    当他拥有超越她的力量的时候,就是他离开她的时候吧!

    君长宁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略微茫然的伤怀,本是尚可的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下来。

    少年本就敏感,修炼后六识越发敏锐,清晰地感觉到身旁人的气息黯淡下去,他回过头看她。

    “怎么了?”

    君长宁抿了抿唇角,沉默一会儿,突然问了一个有点失礼的问题:“你想要知道你的过去吗?”

    话音一落,气氛便陡然紧绷起来。

    少年久久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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