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稳,向前仆倒!
徐乞收棒,站回原地。
石绯在旁,他看到了!
真的没有太多动作,没什么技巧、也没什么法门,徐乞只是抢在王道出招之
前,先行一挑、或许也可以说是撩,总之这一棒准准打在王道膝头上,
王道要前进的力量只被这样略阻一阻,便失去了,过大的力量反震造成膝盖?软
,但膝盖无法向前、上半身却未停止,自然是要扑倒的!
徐乞的抢那一步的速度并不是顶快、出手虽然流畅,却也不是多么迅捷,甚
至严格来说,石绯觉得自己也能作到!
「换你。」徐乞转向石绯,说道。
石绯转眼瞥了眼王道 ̄还未起身,或许也可以说还起不了身。
石绯心里知道,徐乞不是在玩的,他是认真的!
既是如此……
石绯平举左掌,掌心正对徐乞,四指向天、姆指右伸,右手抓住枪杆尾、枪
杆接头处稳稳的置於左手姆指上……
这回,不下枪头!
徐乞站著,不动。他存心要接这一招。
捻丝以一般齐眉棍使之,已足断木;如今有了枪头,只怕能够碎石!
但是石绯也很清楚 ̄对徐乞,不能手下留情,否则他才会生气!
一步跨出,捻丝已非捻丝、而是裂金棍!
枪势劲疾,就连徐乞都不禁为之色变!但他也是极有自信,面对著能够穿透
自己身体的棍界绝艺,枪尖离胸口只剩尺许,霍地一棒子由上而下狠狠落下!
这一棒,徐乞可是使尽全力了!是击、也是斫,一棒子就打得石绯手臂?麻
,长枪脱手飞出!
徐乞也不好受,捻丝棍出招时棍身的急速旋转,带有强大的绞力,徐乞几乎
快抓不住自己的竹棒。他趁著侧身避开飞枪的时候,棒交左手,一棒直刺石
绯胸口!
石绯微微一怔,棒子头已点在他的右胸。
即使徐乞收力了,但出招时的劲道仍透过棒头送出,将石绯震退数步。
喳的一声,飞枪落地了,入土足有近尺,露在地上的枪杆仍在晃动著。
徐乞暗暗呼了口气,见王道也已挣扎起身,便道:「现在懂了吗?」
两人都没回话,但看表情就知道,他们懂了。
徐乞收好竹棒,瞥了二人一眼後,走了。
「如果这两个人一起攻击,我还应付得了吗……?」徐乞心中想著。
时过中午,君氏父子仍然不出房门一步,魏灵一如往常,送饭进房。也一如
往常的,君聆诗?龋?读、君弃剑案边苦书。还是一如往常,父子俩没抬头瞧她
一眼。
魏灵准备好了,她今天要发作了!
上次才和君弃剑抱怨过,隔天决定要前往鄱阳剑派,与他同去的竟然是石绯
?这小子未免太不知好歹!
但魏灵才刚张口,却见君聆诗走近案旁,看著君弃剑所写的字。
经过一个月的休养,君聆诗已经能够同常人般自由行动了。但伤口虽愈,筋
脉损伤却不可能根治。
从君聆诗的表情上来看,魏灵直觉,可能写得很糟吧?但她探头一看,君弃
剑的字四平八稳,也是有模有样,不糟啊!
魏灵正想问君聆诗为何一脸怅然,君弃剑又先她一步,投笔不写了。
君聆诗也将书稀上,决然断然的摇头,摇得很遗憾、很无奈。
这父子俩总是这样,总是在她想作某件事时,就好像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总是比她快有反应。
此时,徐乞也进房了,见到房中父子俩相对无言、魏灵站在一旁屡屡欲语又
止,便开口打破沈默:「你们干嘛?谈判也不是这样的吧?」
「很尬尴。」君聆诗说道:「弃剑的天资,的确异於常人,但是……」
「有什么好但是的?」徐乞直性子,快人快语:「你只管教,不就行了?」
君聆诗仍是摇头,一时无语。
那是种极难启齿的感觉。
「二爹,我知道你的意思。」君弃剑迳自说道:「我终究不是天才,学不得
诗仙剑诀。便是学了,也不得其神髓。你十年前就想说了,我都知道。」
一旁魏灵听了,不禁饶舌不下 ̄如君聆诗所言一般,君弃剑的天资的确高出
常人甚多,在她看来,根本就是天才的层次!
但这种层次,在君聆诗眼中,居然还嫌不足?不足以学诗仙剑诀?
那诗仙剑诀,究竟是何种水平的剑术?能够学成它的君聆诗,又是天才
到何等境界?
现在,君聆诗就在她眼前,很近,但感觉很远。
便连徐乞也无言了。
又是沈默。半晌之後,君弃剑忽然说道:「魏灵,你记不记得,去年六月在
吐番……」
「当然记得!便是喝了孟婆汤也忘不了!尽断七情毫不费力的赤手空拳
击毙了千馀名吐番带甲军士!根本非人哉!」魏灵答道。
那一幕,印象太深了,的确是……再怎样也不可能忘。
徐乞和君聆诗也记得,十四年前,灵山顶上……
天下无敌的云南王稀罗△,段钰是唯一能与他一对一正面交手,而不被一
招逼败的人!
在领悟仙气功以後,段钰的实力,已经登峰造极、出神入化了。
「劲御仙气啊……」徐乞喃喃说道:「以段钰来说,只毁去四分之一座逻
些城,只怕还算手下留情了。」
「喔 ̄原来那叫劲御仙气!」魏灵恍然大悟,笑道。
段钰的传闻不少,但他的武学师出何门、名头为何?这两个问题有很多人
问过、也有很多人臆测,但答案总是莫衷一是。
如今,既然是徐乞亲口所说,那就不会有第二个正确答案了。
「其实我……」君弃剑讷讷地开口,但不知如何表示,只得向徐乞道:「徐
叔叔,借你右手一用。」
徐乞不假思索,便伸出了右手。
君弃剑也伸右手拉住了徐乞的手腕,而後闭目、凝气、缓缓一吐……
徐乞见状,心头突地一惊 ̄这情势他见过!不妙!
徐乞才想出力挣脱,已感一股大力从右腕向上直传,沿著手臂一路撞上胸口
!一震,徐乞竟踉跄倒退了三步,方才止住。
徐乞何等功力!以君弃剑的水平,若是正面交手,要将徐乞逼退三步已是异
想天开,如今君弃剑还坐在椅上,却能将徐乞震退三步?莫说魏灵,连君聆诗都
讶然了。
徐乞立直身子後,惊魂甫定,愕然道:「你……你会发劲?臭小子,要出手
也不先说一声!还好你没全使劲……」
「不!」君弃剑摇头道:「这已是我的全力了。」
徐乞闻言一怔 ̄若然全力只是这种程度,那只怕还差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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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五话 劲御仙气 ̄之一()
「你先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徐乞催问道。
即使程度尚称不足,但以君弃剑的年龄,便能将自己震退三步距离,若说他
未得段钰传授劲御仙气的部份法门,徐乞是决计不信的!
君弃剑这才娓娓言道:「今年三月,屈兵专要我和两个倭族人一起行动。我
们离开云梦剑派之後,顺流下到长江,正巧遇见江南二十二水帮集会。我们上船
说动了二十二水帮同意在明年三月召开大会之後,就离开了。可忽然有七个苗族
人围攻我们,寡不敌众,於是我们上岸逃跑,撞进一片树林。在树林里迷迷糊糊
地,就到了南宫府邸……」
徐乞眉头微皱 ̄多少人都探访不出南宫府邸的所在,居然给你们撞进去了?
「这些都在南宫前辈算计之中。」君聆诗不以为怪,仍自微笑道:「否则,
我也不会去留下锦囊了。你继续说,直接说重点。」
君聆诗自然清楚,徐乞不喜欢听这些无关紧要、或者早就晓得的杂事。
闻君聆诗所言,魏灵却狻讶然 ̄早在南宫前辈算计之中?天赋异才口中
的前辈,又是何许人也?
「我在南宫府武圣殿中,见到三柄剑紧紧相黏,简直就是吸在一起的!其中
一柄的剑刃与剑柄已分离了,依缺口来看,应该是被利刃砍断的。」
「离云、断愁、膺青萍!」徐乞叫道:「一定是这三把!」
这三把剑原先的主人,他不仅认识,根本都是同生共死过的。
君弃剑继续说道:「我一拿起那断剑柄……」
「离云剑柄!」徐乞抢言,纠正了君弃剑的说法。
君弃剑点点头,他现在才知道,那柄剑名为离云,当下又道:「我拿起
离云剑柄後,忽感一股清气流入体内,然後不知怎地,偶尔便能感觉到十馀丈生
物的活动……明明我未曾看到、也没听到,而且这距离,也大大超越了我原本应
有的能力范围……我都不懂是怎会感觉到的。」
「闻到的吗?」魏灵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人有五感,是谓视、嗅、味、触、听,既然君弃剑说尚未见到、听到,自然
更不可能是摸到或尝到了,魏灵只是说了一个自己觉得可能的答案。
徐乞听了,不悦道:「又不是狗,怎用闻的?」
魏灵闻言,自己也不禁失笑。
「说不定真是闻到的。」君聆诗略作思索後,道:「有没有什么例子?」
君弃剑随即答道:「在杭塘山上,我与那两名倭族同伴、还有我的小徒弟寒
星被群蛇围攻,是白重穿著石灰披风、带了灯油救了我们。但寒星年纪小、中
毒深,我们三人醒了之後,寒星仍然意识不清、高烧不退……」
听到这里,魏灵细细的盯著君弃剑的脸,观注著他的表情。
但君弃剑讲得很自然,提及寒星,他也不觉哀伤了。
「恢复得真快啊。」魏灵心想著。
「如果是蛇群咬噬……」徐乞抚著下颔,说道:「毒**错复杂,那就得找
蛇主人要解毒。再不然,便得到蛇群之中找出蛇王取其胆了。」
徐乞自幼与蛇为伍,他的碧绿竹棒,便是在一个群蛇盘绕的竹林中伐竹取得
的。对付蛇的方法,他自然十分清楚。
君弃剑道:「所以我只好回杭塘山上去找蛇王。但当时我身上馀毒未清,一
直觉得头重脚轻,但不知怎地,在蛇群之中呼了口气之後,忽然感到体内清气倍
增;多吐纳了几次,蛇毒竟也随著呼吸排出体外了!而後,我只在山脚,居然…
…魏灵说得没错,是闻!真的是用闻的!我闻到了蛇王的味道!」
君弃剑说到这里,自己都觉不可思议。
魏灵听得饶舌不下 ̄这岂不真是变成狗了吗?
君聆诗却微笑道:「有办法。魏姑娘,你帮了大忙了。」
魏灵一怔 ̄这样就能有办法?什么办法?
她自然是不懂的,天赋异才的想法,她怎能懂?便是徐乞与君弃剑,也
一样不懂。
魏灵出房了。结果,她终究还是没翻脸。
魏灵离开,是徐乞要她出去的。接下来要讲的,是劲御仙气的修习法门
,那是当年盛极一时的蜀山仙剑派秘传至高内功宝典,其中机要,自不得为
外人得知。
如今的南武林,是分是合、是结是裂,几乎有七成要看君氏父子了,他们不
会是外人。
魏灵走了之後,徐乞即向君弃剑道:「你还是童子身吗?」
这问题直接又突然,君弃剑怔了、便是君聆诗也微有愕状。
因为,连君聆诗都不清楚,劲御仙气究竟是如何练法。
君弃剑迟迟未答,徐乞还以为他听不懂,便又再问:「你和女人行过房没有
?」
君弃剑今年才十八岁,他在及冠後认识、交谈过、喊得出名字的同辈女子,
无外乎便是钱莹、魏灵、瑞思、堀雪、以及鄱阳剑派的阮修竹、蓝沐雨,如果
硬要把寒星加进去,算一算也才七个。
但重点是,这七个之中,根本没有感情好到可以行房的对象!
「这……这重要吗……」君弃剑笑得很腼腆,反问道。
「很重要!」徐乞说道,态度十分坚决。
君聆诗苦笑,摇了摇头,道:「阿崎,你还是说清楚一点。」
「我只知道,段钰说过,劲御仙气练到第三重,最重要的一点,便是
修习者不能是童子身。其馀的,我也不甚了解。」徐乞耸肩,他知道的,就这么
多了。
说真的,这虽然不是什么至关机要之事,但也的确不好让魏灵在场听见,将
她请出去还是挺必要的。
「去青楼吗……」徐乞喃喃说道,他开始考虑了,考虑得很认真。
「这……我没学过……」君弃剑嗫嚅道。
他现在的模样,要是让王道、石绯瞧见了,定要受番耻笑。
「那些女人会教你的。」徐乞正色说道,如果君弃剑本身不懂应该怎么作,
去青楼的确是个好选择。徐乞刚说完,念头一动,又补一句:「而且……孔子不
也是说过吗?我在青楼外常听见这句:食色性也 ̄那是本能,不用学的。」
说到这里,君聆诗也不禁讶然失笑。
徐乞几乎从呱呱落地开始就是个乞丐,大字都不识得几个,如今居然用上了
孔圣人的名言,君弃剑无可再了。
看到君聆诗一副同意的表情,君弃剑石化了 ̄二爹和徐叔叔相交二十馀年,
如果要一起算计我,我怎能不束手待毙?
徐乞在身上摸了一阵,只有两文钱,他便向君弃剑道:「你有没有钱?」
君弃剑忽然看到一丝希望,忙道:「我的财产,都在魏灵身上!」
徐叔叔再怎样耿直,也不可能找魏灵要钱,理由是带君弃剑去**吧!
这样,会要的到才有鬼!
「不然……」徐乞望著君弃剑,诡谲一笑,道:「直接麻烦魏小姑娘上阵好
了,我想她会愿意的。」
君弃剑一听,不禁为之色变。
魏灵对他有意思,那是再蠢的人都看得出来,只差在君弃剑没打算要接受罢
了。但如今徐叔叔若真去开了口,不管魏灵作何反应,君弃剑一定会拒绝的。但
那就不止是不给魏灵面子,压根儿是不给徐乞面子了。
丐帮帮主徐乞的面子,谁能不卖?
至少身为晚辈的君弃剑不能不卖!
偏生徐乞又是个直性直肠的人,他敢说,就必定敢作!
君弃剑只得以求援的眼神望向君聆诗。
如今普天之下,能说服徐乞的人,只怕也唯有君聆诗了。
君聆诗还未开口,徐乞见了君弃剑的表情反倒笑了,笑得很开心,好似一个
稚儿拿到糖葫芦那样的开心。
「好啦,不闹你了。」徐乞敛容道:「我找晨星要些怠子去。」说走就走,
徐乞一个大步跨出,便要推开房门。
「慢!」君聆诗忽道:「阿崎,等等,让我想想……」
「想什么?」徐乞回头道。要**还得想?骑上去不就是了吗!
「想劲御仙气的修习过程……」君聆诗说完这句话,脸上竟已浮视笑容
,道:「我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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