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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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剑录- 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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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仁在犹豫之间,中庸也怔了一下,回头一看屈戎玉,与瑞思所见着的也是一般无二,他脸颊抽动了两下,当即大笑道:「哈!哈哈哈!理会得!区区理会得!哈哈!天造玉才,果真不同凡响!」话声未尽,趁着袁徐二人距离尚在二丈开外,便向面前的李戎央冲去。

    三方齐攻,守城兵是不够守的!但若只有一边,却还当得!

    李戎央见状亦是一怔,但看中庸一掌打向自己面门,即隔剑相拒,同时身向後缩。中庸也不放过,他没有楚兵玄以掌搅铁的本事,手掌是不能与剑锋硬碰的,收掌之後,却着地扫出一脚,李戎央只缩了上身,下盘还未及动,一见中庸转攻下盘,便立即沈气?马。

    中庸一脚踢中了,却觉得自己踢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几乎像山一样的石头!但他不认输,吸了口气,又加三分力道,硬是将这大得像山的石头扫了起来!

    中庸一脚扫尽,立即起身,李戎央已打横了身在空中,中庸即力贯右掌,欲再加击,却听到飕飕两声,两柄剑已向他左右後心送来!中庸一惊,只得收气缩身避开,同时身向後纵,再一次脱出了包围圈外。

    李戎央虽捱了一脚,但及时沈气护身,并未受伤,身在空中便荡地一剑,又复立直。

    徐袁二人一招落空,双双站到了李戎央身边。

    「师兄,还好吧?」徐戎桩问道。

    李戎央嘘了口气,道:「呼~没事!还好你们赶上了……」

    话虽如此,但中庸这一脚力道的确大得惊人,只怕不在师父之下!李戎央脚踝略感酸麻,同时也向旁瞥了一眼。

    瞥向屈戎玉的一眼,满怀妒火的一眼,道:「玉妹,你就这麽恨不得我死吗?」

    屈戎玉自顾抱着君弃剑,不答,亦不理。

    李戎央恨得牙痒痒的,面前中庸却搔着头说道:「屈姑娘,未知你是在此阵中待过多久,才识到破阵之法?」

    屈戎玉仍是不答不理。李戎央则哼声道:「十招!玉妹第一次试阵,只在阵中走了十招,便能觑隙脱身出阵!你想和玉妹斗阵?还差远了!」

    「二十招而出,也算天下第二了。」于仁在则说道:「你们三个,岂可小觑了阵王?你们给我认真点!别以为单用刺斫砍挑的基本把式,便能放倒阵王!」

    中庸这才惊觉。

    他适才一脚,实乃出了奇招,攻敌之不备,便是号称云南当今第一武学奇才的杳伦来接,怕也早跌了个四脚朝天……

    李戎央招是中了,却没受创,其提气护身之速,实乃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这……这……

    这时,却见袁戎长一边移动,一边朗声念道:「凌云移位,身动留影;」

    徐戎桩续道:「游梦御气,无坚不摧;」

    李戎央站了定位,结道:「乃至於归云晓梦,虚实反覆,莫能与敌!」

    中庸震愕了。

    云梦剑派聚云堂。

    首发

第七十七话 聚云四阵~之三() 
另一边,景兵庆领着堂下诸弟子,一行十一人,浩浩荡荡回返衡山。

    使田承嗣暂降唐朝廷的计划已经成功、元仁右的行踪也查出来了,但即使已使得河北兵乱的时间再加延长,江南起事仍然刻不容缓,实容不得这一批人久待河北。

    走在路上,已可眺见衡山,再转个弯便是山道的起点,孙仁义忽然赶上几步扯住景兵庆的衣袖,道:「景师叔,我不懂,我实在不懂……」

    「边走边说!走,快走!」景兵庆催促着,拨开孙仁义的手,仍自前行。

    孙仁义跟在後头,道:「那中庸要教我们集涧涌泉之法,师侄以为,这必然是仲参的主意,且说不准……那就是仲参自个儿压箱底的绝活儿!仲参此人实是饥虎一只,使其割据川中,绝无就此满足的可能,与他正面对敌,可说势所必然。有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有机会先探对头的底子,景师叔何故不学,却急着赶回衡山?甚至连元师兄都不去找了,这不等於放弃回梦汲元阵了麽?」

    景兵庆脚下未停,边走边回道:「不错,你说的不错!仲参就是只饥虎。你道他这次使的是什麽计?」

    此问题孙仁义也不得其解,遂转头看着身边的师兄赵仁通。

    赵仁通一笑,道:「孙师弟,这是二虎竞食之计。」

    景兵庆道:「不错!亦可称之为一桃杀二士,玉儿就是那颗桃,一颗天底下最美嫩可口的桃!但,你不怕有毒吗?」

    「有毒?」孙仁义皱起眉头,道:「玉儿怎会有毒?」

    景兵庆道:「玉儿自然没有毒,桃本身没有毒!毒是在食器上,在刀上、叉上,甚至,是在我们的手上!」

    赵仁通道:「这是说,那集涧涌泉心法,或许真是仲参毕生绝学,既是如此,他又怎可能让我们习得此艺?那一套心法你我都未曾接触过,若果他东删一点、西修一些,我等又怎能知晓?若果学来,落得个走火入魔,岂不是得不偿失?」

    孙仁义这才理会,连连点头称是。

    景兵庆又道:「且此计不只如此!吾料着中庸欲传吾等此学,同时必有人将消息也传到了苏州去。那君弃剑将上衡山,可说是一定的了,我们最好的作法便是赶回衡山,准备御敌开战!只消除去君弃剑、剿了林家堡,压制江南即无阻碍,跟着即是扫平**、一统中原。这神州大陆已够吃的,想贪多,等打下天下之後再去贪,也不会有人阻你。」

    孙仁义诺诺连声,心中却颇不以为然。

    既有机会将武学再上层楼,为何不试?景师叔不肯试,我肯呀!况且,学得更高一层的武学,便是要用来打天下,若果天下已经一统,才求精进,又能用来打谁?

    ...

    转过山坳,已见山道的起点。景兵庆驻足了。

    面前四条汉子一线站开,占着山道。但再仔细看看,其中两人右手满满包缠着白布绷带,便像是一条手臂已全废了;另有一个拄着铁杆彷似拿着拐杖;还有一个脸色苍白,白得全无血色、不像活人。

    换句话说,这四个汉子,压根儿是四个伤兵。

    这四人,自然便是四个月来不见人影的王道、石绯、宇文离、白?重。

    身後众弟子已不禁有人失笑出声,让四个伤兵来挡我聚云堂,岂不可笑?

    景兵庆还未反应,赵仁通已先回头喝道:「不许笑!阵前轻敌,兵之大忌!」跟着向前几步靠到景兵庆身边,低声道:「景师叔,这麽看来,那君弃剑想必已上山无疑……」

    「老夫亦作如是观。」

    景兵庆说完,赵仁通即道:「师侄以为,我等此处十一人,留下六人对付这四个小子便已绰绰有余;那君弃剑得回梦汲元阵之力复生之後,实力不可估量,恐怕于师兄与阿央等未必能得全胜,宜分头行进。」

    孙仁义却道:「赵师兄,我不这样想。那林家堡也就仅仅十余人,先期我们不能打到苏州,是怕坏了名声,如今他们自己打上门来,不是正好?咱们就步步为营,一次杀他们三四个,只消三四**夫,便可翦灭了林家堡,有何不好?便是一次杀不尽绝的,眼前这四个杂毛却也是林家堡的主力干将,若果除去他们,林家堡又复有何威胁?」

    景兵庆见眼前四人仍无动静,好似睡着了一般,便回头向众门生道:「你们怎看?」

    後头八位戎字辈弟子见师叔祖问,各各对望一眼之後,便分两批站定了。一批站在赵仁通身後、另一批则站孙仁义身後。

    赵仁通身後有五人、孙仁义处则有三人。

    景兵庆见了,捻须一笑,道:「仁义,你所言唯有一点错了:我们不动林家堡,确实是怕坏了名声,但再想深一层,为什麽非灭林家堡不可?怕的,不是林家堡有多强大,再强也不会有本堂强!我们要担心的是林家堡的号召力,担心本堂一旦起事之後,林家堡却又率众袭我後防,首尾即不能兼顾矣!所以我们要灭的不是林家堡,实是君氏父子!其余人等,又何惧哉?」随之又转向赵仁通道:「你要留下六人,如今连你正好六人,这四个小子,便交给你对付吧。」

    景兵庆语毕,堂下众门人一声应是,跟着兵分二路,直向山道冲去。

    景兵庆率一路,向右首的石绯冲;赵仁通率一路,朝左边的王道打。

    王道等四人听着他们谈话,原本都像睡着般毫无反应,此时敌一迫身,均同时圆睁双目,各退一步,且已?出兵刃。

    石绯扬棍一扫,很平凡的一扫,但棒挟风声,聚云堂下闻声,均知这一扫威力非凡,绝不能捱上、也不能硬接,於是纷纷退让。也有人跃起,准备直接跳过石绯头上,闯过山道。

    但跳起的人一跳便知不妙,白?重竟早就到了他们头上!景兵庆与孙仁义就是跃起的两人,他们只觉头上青光压顶,白?重连出两剑,两人亦拔剑相拒,剑均一交,两人借力一翻,又落回山道前、石绯棒势所不能及之处。

    另一边,王道顿地荡起一剑,单手持剑,他的混元阴阳剑,一把铁尺般的剑,与赵仁通硬对了一招。剑刃方交,赵仁通即感王道剑力大出意料、且以己剑之锋锐,亦难能遽断之,立即转剑将力道卸去,跟着也退开数步。

    宇文离却是耍刀般连劈,耍刀,的确是耍刀,一把又轻又薄的刀,在他手上只像纸片重的刀,一刀一刀都劈肩,劈得准确无比、也迅捷无比。他抢到王道前方,除赵仁通外,共劈五人,其中三人退开了,两人举剑欲与接招,却听得已退在後头的景兵庆大喝一声:「快闪开!」两人心头一惊,立即缩身退避,躲开了劈来的一刀。

    第一次交锋结束,双方均各退回原位,聚云堂众彼此对望,皆有惊疑之色。

    景兵庆亦不能例外!

    聚云堂众皆在林家堡包围战时,眼见过除宇文离之外的三人与倭族武士交战,其艺业纵不能全知,也已探出七成底子,这一次交锋,确实大出意料之外!

    至於王道等人,唯有白?重没拄拐杖、也没包绷带,除天生白面之外,他实际上是最健康的一人,他略退半步,低声问道:「怎样?还可以吗?」

    「感觉,不错……」宇文离应了,王道、石绯跟着点头。

    这边赵仁通则道:「景师叔,这几个小夥子着实进境不少……」

    景兵庆并未即答,他有理解了。

    当年,君弃剑、神宫寺流风、堀?雪三人於江南水帮大会之後,一上长江南岸,忽失所在,而後得一剑篓、二十宝剑:即如今聚云堂众门人所用之剑。一般认为,此二十柄剑当出自南宫府中。

    如今这四个小鬼、番子,闭关修练数月之後,竟能与本堂相抗,莫非亦得益於南宫府?

    南宫府中,究竟有些什麽?难道那一个南宫府,会比我创派千年的云梦剑派更来得莫测高深?

    ……当然不可能!

    即使南宫府能在短短数月之间让这几个小鬼番子练就一身奇功,他们仍然胜不了我云梦剑派!

    赵仁通出声之後,未闻答应,正欲再告对策,忽闻景兵庆冷冷一笑,道:「不错!进境确实不少,咱们是轻敌了!」

    「景师叔的意思是……」

    「把他们全宰了!仁义,走!」

    景兵庆招呼一声,便即再次向前冲去,孙仁义与其身後三名戎字辈弟子,也紧紧跟上了。

    而赵仁通这边六人,却只留了两个,另外四人也跟着景兵庆走了。

    人数很重要?

    景兵庆已持剑在手,迳向宇文离奔去,宇文离等知道景兵庆这次再攻,必定将使上真功夫,不敢轻敌,宇文离挚起百辟刀迎上、石绯已摆起捻丝棍架势直对孙仁义、王道双目不离赵仁通、白?重跨上一大步站到宇文离身旁,已先出招护住宇文离周身要害。

    宇文离大喝一声,跨一大步,不待景兵庆出招,立使一招横绝峨嵋起手式,直攻其左右肩!

    镇锦屏原本就不是用来防守的!

    景兵庆立即举剑相迎,刀剑一交,宇文离沈身使力硬砍,景兵庆却不转剑卸力,当的一声,景兵庆的长剑为左肩一刀应声而断,这一刀也因此劈斜了,未能劈中,但没有回气、没有收招、甚至没有转折,右肩一刀即又罩了下来!

    但,景兵庆岂不识镇锦屏?他长剑一断,即已深吸口气,却未见闪躲,宇文离一刀??实实地砍上了景兵庆右肩膀!

    宇文离见着得手,岂有不趁胜追击之理?左手立即亦搭上刀柄,全力一击!

    一击……

    这一击……

    却,再也……

    砍不下去!

    宇文离呆住了、白?重也呆住了。

    百辟刀足有一十五苗,竟砍不下景兵庆一条?膊?

    景兵庆沈声一喝,刀力反震,竟将宇文离震退数步、震得跌坐在地。跟着,孙仁义等人却不直缨捻丝棍之锋,绕了个弯儿,一气自宇文离被震开後的缝儿钻了过去。

    由於中间尚有白?重挡住,石绯纵是人高手长,这一棍却也打不出去。

    同时,赵仁通诚心专意,不觉已接下王道一招道险路长当先三式,他旁儿另一名戎字辈弟子旁观者清,觑着准儿侧出一剑,打上王道剑柄,王道拿捏失准,一剑刺偏,赵仁通瞧到便宜,亦出一剑刺向王道面门,王道攻势中辍,立即举剑欲隔,却隔了个空。

    这一剑只是虚晃一招,赵仁通与身旁的戎字辈弟子早已退下。

    景兵庆亦趁白?重呆愣之间,打一掌将他逼退,也随着孙仁通一行向山上赶去。

    白?重惊觉,更不打话,返身便追。

    若让这行人回到聚云堂去,君弃剑绝无法应付得了!

    虽然……原本似乎就已经无法应付。

    宇文离歇了口气,见白?重已追了上去,即喝道:「绯,你也去!」

    石绯略无犹疑,亦提棍尾随白?重冲上山道。

    赵仁通见状,道:「应敌之法而分兵,原本不错,但你们分法有误!世人皆知归云晓梦乃镇锦屏最大克星……」

    「所以我们该留下阿重或绯其中之一是吗?」宇文离重站起身,接道。

    赵仁通道:「是我就会这样作。」

    王道却呵呵一笑,道:「但我们没有学兵,所以不懂这个道理耶。」

    赵仁通皱眉了。

    会赢,这一仗,赢是当然的。

    剩下的,就是要……

    赢得漂亮!

    王道与宇文离,一高一矮、一瘦一壮已并列而立,赵仁通也回头使了个眼色,而後道:「戎分,我们也上吧。」

    名唤戎分的聚云堂门人即跨步上前与赵仁通抵肩。

    宇文离回头一望,景兵庆一行九人与白?重已跑得不见人影,落後的石绯绕过一棵大树後也失了踪迹……

    他与王道对视一眼,而後向赵仁通道:「只留两人,是不想以多欺少吗?」

    「不,这倒不是。两位在南宫府邸修练成果,适才两次交锋,我也有了底,确实是非常惊人!」赵仁通语出客气,接下来神情一改,却又十分自信地道:「但不管你们在南宫府练得再多再勤,休说四个月,便是四年、四十年,你们也胜不了我云梦剑派!我立刻就会让你们知道差距何在!」

    语尽,身旁白戎分已先迎向王道,赵仁通轻呼口气,亦冲向宇文离。

    山道口,也开战了,一如君弃剑数月前的预测与计划……

    但是,很可惜,无论君弃剑算得再多、再准,赵仁通有一句话是绝对正确。

    便是苦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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