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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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剑录-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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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儿,晨星与瑞思同时出声,晨星的语气是疑惑:「你要救龙子期?」

    瑞思的语气是质问:「你与二十一水帮有密谋?」

    两人语毕,对视一眼後,又转望屈戎玉。

    晨星说的,是最直接的问题;瑞思所言,则是判断後的结论。

    云梦剑派与鄱阳剑派交恶,那是创派以来便如此了,屈戎玉不可能与龙子期

    有什么交情。但为什么,屈戎玉会在君弃剑要攻击龙子期的时候,出手偷袭君弃

    剑?

    若云梦剑派的确暗通倭族、且又暗杀了皇甫望,由於庐山集英会时,君

    弃剑的同伴中有北川球这个倭族人,云梦剑派则极可能将计就计、反客为主,将

    勾结倭族的帽子扣给徐乞与君氏父子。如此一来,屈戎玉即成为暗棋,她攻击君

    弃剑的行动,更可视为讨好二十一水帮联盟的举止!

    这是很轸密的计谋,常人是办不来的!

    但……也从来没有人认为,屈兵专是常人!

    当代第一兵家,岂能是常人?

    若是这一连串的计谋出於屈兵专的构思,实不令人意外!

    屈戎玉没有直接回答晨星、也没有回答瑞思,她还是冷笑,冷笑著睨视瑞思

    ,让瑞思极不舒服!

    瑞思怒了,她向白重使了个眼色,白重随即跨上一步,右手握上了背後

    的剑柄!

    如果瑞思的想法是真的,那屈戎玉就是一个敌人!非除不可的敌人!

    这一个动作才刚作出来,屈戎玉即蔑笑道:「听说你是第一个识破君聆诗身

    份的人,我还道有多大本事?原来也不过尔尔!」

    此言一出,白重的动作停止了,转首看著瑞思。

    因为,他也还没搞懂瑞思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同样搞不懂屈戎玉的语意,他

    不知道,到底应该不应该出手。

    晨星惑然了、宇文离也是满头雾水。

    只剩下瑞思、屈戎玉二人,怒目相视。

    首发

第卅九话 危机?转机? ̄之一() 
瑞思与屈戎玉望著对方,同时生出了两种相同的感觉……

    自负、与嫉妒!

    这两个人,都是极为聪明、甚至可说是绝顶聪明的女人,聪明人都是自负的

    。大体而言,女人又比男人要善妒!

    李白遇杜甫,即成忘年交;君聆诗见诸葛静,则同赴生死关……

    即所谓英雄惜英雄!

    可能也是因为时代的关系,女人习书学文的机会原本便少,想要发挥才智就

    更难了!尤其在封建体制下,独占是男人的特权,一旦让女人,尤其是聪明

    的女人拥有独占的机会,女人保护主权的行动,往往会比男人更激烈。

    如今,以女人的善妒、加上聪明人的自负、再算到双方立场的冲突处……

    瑞思与屈戎玉,还怕不争个你死我活?

    相对半晌後,瑞思沈声说道:「你说我……不过尔尔?」

    屈戎玉轻蔑的笑著,娓娓而言:「庐山集英会的北川球、皇甫望的猝逝、二

    十一水帮联盟的敌意、再加上我攻击君弃剑……所以你就认为,我云梦剑派暗施

    反客为主、李代桃之计,秘密连结二十一水帮联盟,将勾结倭族的黑

    帽子扣给了徐乞与君无忧、君弃剑,是罢?」

    瑞思紧绷著脸 ̄屈戎玉果然都知道!但是为什么,她能说得这么无所谓?神

    态还如此倨傲?这里是晨府,几可算是丐帮的地盘!她既是丐帮的敌人,又如此

    孤身而入,莫不是太有自信?

    瑞思忽然发现,自己用来看人的知识,套到了屈戎玉身上,居然全不管

    用!

    一旁晨星终於听懂了这两个女人在说什么,愕然道:「云梦剑派真的……真

    的诬陷帮主?」

    若果如此,为什么楚兵玄会对王道等人手下留情?为什么又不直接取了黑桐

    性命?既然要杀君弃剑,当初又何必救他?……云梦剑派究竟是敌?是友?晨星

    一下子全都混乱了!

    一闻此言,屈戎玉即敛起笑容,但也没作反应。

    她不能回答。

    屈戎玉之所以会迟至一个月後,才来到襄州,因为她回了一趟回梦堂。

    而且,还在回梦堂中遇到栗原苗、栗原辅文、神宫寺流风、堀雪等四人!

    二十一水帮与鄱阳剑派联合,将皇甫望之死赖到了徐乞头上,君弃剑因此震

    怒出手、南武林因此震动、北武林却没有什么反应。

    因为徐乞与皇甫望的交情,北武林各帮派都很清楚;徐乞的正直,也是有目

    共睹,徐乞不可能作出这么绝情弃义的行为!

    但栗原苗认为,这是一个击垮君聆诗的好机会!南武林对徐乞没有那么了解

    ,风声一起,必会对徐乞有所疑虑。君聆诗与徐乞是至交好友,一旦徐乞的名声

    崩坏,君聆诗亦不能悻免!如此一来,云梦剑派一统南武林的阻碍尽去,只要再

    打压二十一水帮联盟,则南武林大势底定,倭**马近日内即可进占东南沿海!

    原本,所谓徐乞勾结倭族,只是二十一水帮联盟为求拉抬声势,胡拚乱

    凑出来一套胡说八道,但栗原苗这一著举一反三,使元仁右动容了、也让屈

    兵专切实的感觉到 ̄栗原苗比想像中还要精明!

    在栗原苗等人离开云梦剑派之後,屈戎玉才告知屈兵专,自己与君弃剑在长

    江畔所发生的事。

    这无疑是一桩雪上加霜的消息!屈兵专多少努力,辛辛苦苦构筑出与丐帮

    非敌非友的处境,这一瞬间,又崩解了!

    就连号称当代第一兵家的屈兵专,也一时哑口无言。

    屈兵专自然知道,君弃剑若伤了龙子期与李定,除非他将当时在场的人全都

    杀光,否则只要留一活口,事後必会被称作图谋被视破,因而恼羞成怒,欲杀

    人以灭口,屈戎玉出手阻止君弃剑,简直是势所必然了!

    但是……屈戎玉此举,虽为云梦剑派留下了一线生机,却彻底破坏了自己与

    君弃剑之间原本便极为薄弱的信赖感、也毁了彼此的互助关系。

    屈兵专搜枯索肠,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屈戎玉自己再来一趟晨府,找君

    弃剑当面说清楚。

    而且,为了避免消息走漏,不能让君氏父子以外的人知道个中原由,一个都

    不行!

    是故,屈戎玉又来到襄州了。但面对的,却是醉卧榻上的君弃剑、以及怒气

    勃发的晨星、瑞思、白重、宇文离……

    屈戎玉有点点後悔了 ̄真不该买酒给他喝的!

    「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瑞思阴阴地问著,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杀意。

    主仆相处已久,白重自然感觉得到,手掌再次握上了剑柄。

    屈戎玉又如何不知瑞思在想什么?她将双手放到桌下,缓缓搓动著,回道:

    「还是那一句……你也不过尔尔!」

    此言一毕,瑞思拍案站起,白重剑已出鞘、当面直刺!

    这一刺原本看来平平无奇,待剑尖到了屈戎玉眼前尺馀处,白重将手腕一

    抖,剑尖微颤,似攻左右二路、又像要转刺喉头,且整把剑无一处是实,尽是虚

    力,一时之间,竟教屈戎玉挡亦不能、闪亦不能!

    白重这一剑出手,即可看出其剑术造诣之高,若果正面交手,只怕能与列

    成子、回悟、梅仁原辈比肩!

    瑞思在旁看著,只望白重一剑就能将屈戎玉刺死!

    这女人太危险了!多留她一刻,都是威胁!

    若凭屈戎玉自身本领,她身无利刃,万无可能挡下这一剑,且又坐在椅上,

    要闪是决计不及,但她也是早有准备,收在桌下的双掌向上一举,便将圆桌打得

    向上弹起,正隔在白重与自己中间。

    如此一来,白重的剑力本虚,要刺透圆桌,那是办不到的,只得将手腕收

    紧,化虚为实,再猛跨一步,将剑尖前送!

    此三人行商四方,所见过的名兵利器自是不少,瑞思本身即藏有著名匕首

    鱼肠;白重手上之剑,虽非名剑、宝剑,亦是一把利剑,剑力一实,毫不费

    力即穿透木桌,木桌在空,受力翻转,将白重看著屈戎玉的视线全挡住了。

    白重一剑下划,木桌登时中分为二,砰锵几声连响,木桌、与连同原先置

    於桌上的茶壶、茶杯,尽皆落地。

    再一看,屈戎玉已飘然退後数尺,站到了床沿。

    一旁宇文离只有看,浑没出手的意思。

    白重曾在摧沙堡与庐山接连受挫,虽号称回纥第三剑士,却似乎有那

    么点儿名不符实。但实际上,宇文离与瑞思都深信,白重的实力是无需质疑的

    ,对手既不使毒、又只有一人,若是出手相帮,倒是看不起白重了。

    白重赶上两步,又刺一剑 ̄相同的一剑!

    这回没了木桌在中阻隔,此剑更见其精妙!剑势略向下移,不仅分刺左右肩

    、又阻了双掌来挡的路线,还可看出,若是退後,由於剑力本虚,可以再加延长

    ,不断追击,以其内蕴之深,还胜长风万里一筹!

    况且……屈戎玉也已退无可退!饶是如此,屈戎玉不禁毫无惧意,甚至仍是

    神态自若、显得自信满满!

    白重心里也起疑了,剑力更虚了几分 ̄屈戎玉出身名家,难道已有破法?

    好巧不巧,君弃剑却於此时哼了一声,白重一怔,立即收力回剑。他原本

    为避被屈戎玉看出破绽,即已准备变式换招,回剑毫不勉强。

    孰不知,屈戎玉只是故作姿态罢了,身上无剑,她绝不能是白重对手!

    君弃剑一哼之後,眼睛连张都没张,右手一举,又要将酒葫芦灌到口中。

    屈戎玉见了,忙以手掌按住了葫芦口,嗔道:「你再喝!再喝下去,我就死

    定了!」

    君弃剑将双眼露了条缝,见了是屈戎玉,嗤笑了一声。

    这一笑,涵意很深,似乎是在说:你死了,干我何事?

    又似乎是说:你不死,就要杀我,我为什么要救你?

    更像是说:你不是说,我是个乱丢垃圾的臭驴蛋,再也不帮我了么?

    总之,那是一个不想理会屈戎玉的嗤笑,嗤之以鼻的笑。

    屈戎玉眉头微蹙,随即又叱道:「早说过了!只要在晨府里,你就是我的保

    镳!保镳怎能放著主人不管?」

    君弃剑闻言,又是一笑。

    这一笑松弛了许多,是种无奈的笑。

    他撑坐起身,见了房中除屈戎玉外,还有四人,看得出气氛剑拔弩张,其中

    白重剑已出鞘,又感觉到屈戎玉十指凝气,显然已是交过了手,只得道:「没

    事,你们……先出去吧……」

    他醉三十天了,这话说得有气无力、看来也像是个奄奄一息的病人。

    听了此言,晨星即道:「她曾经想杀你!你现在这样的状况,我们不能放著

    你和她独处!」

    君弃剑原本想摇头,但头昏得紧,且脑中嗡嗡作响,只觉得一旦摇头,说不

    定便要呕吐,只好省了这个动作,道:「我……我的命……原就是她……捡回来

    的。要……要杀……要剐,那也由得她……」

    这话,便是瑞思也无言以对了,她略一思索,当先出房。

    白重与宇文离随於其後,跟著走了,晨星也只得离开。

    四人离去之後,君弃剑又复躺倒,立即又起了微微鼾声。

    他已经醉昏头了,说睡就睡。

    屈戎玉见了,反手甩了他一个耳聒子,道:「驴蛋!给我醒醒!」

    君弃剑原本已醉得脸色红透,此时右颊上又多了一个掌印,便像是炭火中有

    一支烤红的螃蟹。

    「我还没睡著……」君弃剑喃喃回道,声如呓语,很难想像他是醒著的。

    屈戎玉听他还会回话,低声道:「你听好……气出膻中,过人中、经印堂,

    导至玉枕……试试!喂!别睡啦!」

    君弃剑意识已极为,也没管这是要作什么,想都没想,听了就照办了。

    他一动念汇气於膻中,立时感到胸腹鼓胀;这股气转而向上,经过喉头时,

    一张口几乎就要呕吐,只得忙将气再经人中引至印堂。这不引还好,气转印堂之

    後,居然头痛欲裂,几乎像是被活活剖开一般难受!比醉酒更要难受百倍!

    屈戎玉见他皱眉咬牙,便知他气转何处,忙道:「快导到玉枕穴!过去就舒

    服了!」

    君弃剑已痛醒了,意识一下子清楚了,依言一点一点将这股气再转移後脑玉

    枕。

    不久,即见君弃剑的枕头濡湿了,他的头顶冒出了水气。

    这水气又非一般的水气,酒味极其厚重,乃是酒气!

    若水善酿原是酒中至醇,这酒气又是去其糟糠,乃精中之粹,屈戎玉原

    不擅酒,但她与君弃剑原本相距即近,不慎吸入了些微,立即感到头昏目眩,急

    忙退开几步。

    酒气出体,君弃剑顿时舒畅许多。酒气每出一分,他就清醒一分。

    再好酒的人,长醉之下,宿醉都是不好受的。此时再不用屈戎玉催促,君弃

    剑自行打坐用功、导气醒酒,不过一刻钟时间,即已将满身酒气尽皆散去。

    但他散酒归散酒,倒是使得满屋子酒气,屈戎玉受之不住,早已夺门而出。

    君弃剑散酒既毕,即走到房外。

    他一清醒,再见屈戎玉,脸色又即沈了。

    屈戎玉知道,自己在长江畔攻击他的事,他仍然耿耿於怀。这倒不是单纯的

    背叛,而是因为关系著云梦剑派整体图谋、规划,君弃剑近日来屡屡受挫,遇此

    问题,既不可解,才宁可一醉解千愁。

    但醒来之後,问题究竟仍未解决,屈戎玉仍然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人之一。

    屈戎玉知道自己必须解释,否则接下来什么话都不用说了,而这解释又不能

    太长,必得一言切中要点,否则以君弃剑眼下的精神状况,大有可能话没听完,

    便下逐客令了。於是喟然言道:「你如果杀了龙子期……」一句,不多不少,就

    一句,八个字。

    这是最重要的八个字!

    如果杀了龙子期?

    君弃剑一怔,杀了龙子期,那会怎样?

    不过须臾,他明白了。

    若是杀了龙子期,接下来,他当然不会放过李定!如此一来,与二十一水帮

    联盟即结下了不可解之仇!

    但明白归明白,君弃剑冷哼一声,道:「他们诬赖徐叔叔,死不足惜!」

    「你怎会有这么偏激的想法?」屈戎玉轻叹道:「现在正是丐帮的大危机、

    也是我云梦剑派的大危机!现在关键点是在你身上了!只要你愿意相信我、相信

    我爷爷,我们大有可能,一举将危机变为转机……」

    君弃剑疑惑了。

    说危机,的确是有的,但何来转机?

    首发

第卅九话 危机?转机? ̄之二() 
扬州城西。

    这儿是一片竹林,徐乞从小生长的地方,就算闭上了眼,他也能在林中行走

    ,叶不触襟。

    林中除了徐乞之外,还有一人,一名穿著白衣、背负琴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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