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寡妇眼里一闪了然。并不是太意外,依旧带着媚笑:“军营里找我什么事啊?公子请说吧。”
“最近军营里数名将士都得了一种怪病,奇怪的是。他们都和你马嫂子有接触,所以……”
闻言,马寡妇捂住嘴巴。做出惊讶状,对卞烨安与叶初夏两人道:“叶大夫,你们不会是在怀疑我吧?我可真是冤枉。”
叶初夏接话:“马嫂子放心。我们也是例行公事,只要你据实回答,我们不会冤枉你的。”
马寡妇连连点头,对叶初夏道:“好,叶大夫你问吧。”
“马嫂子为什么会和军营里的人有接触?”叶初夏紧紧看着马寡妇的表情。
马寡妇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道:“既然叶大夫问了这个问题,我也不瞒着了,其实都是他们来找的我,嫂子不是什么大姑娘。家里又没个男人,所以有些事情叶大夫应该懂的。”
看不出叶初夏心里在想什么,她点了点头。面部被面纱遮住,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十分平静。
紧接着,叶初夏又道:“马嫂子之前是哪里人,为什么会来延东?”
“我老家在大平的南方,家里相公已经死了,因为他生前最喜欢延东。所以嫂子就迁来这里来了。”马寡妇流利的说道。
叶初夏又问了几个问题,马寡妇都一一回答了。
离开马寡妇的院子,卞烨安眉峰微展。然后对叶初夏道:“姑姑,你觉得不觉得她的口音很熟悉?”
叶初夏一怔,以为只有自己有这个感觉。没想到卞烨安也是这么感觉的。
“有,但是想不起来为什么觉得熟悉。”
卞烨安眸光一闪,然后道:“像不像轩辕景的口音。”
话落,叶初夏豁然开朗:“对!就是像轩辕景的口音。”
说着,惊讶的看向卞烨安,两人视线相对,异口同声的说道:“宁国!”
这马寡妇会是宁国的人吗?若是宁国,又会是谁派来的?潜伏在着延东究竟是什么目的。
回到军营,白云光已经回来了,看到两人快步走了上来,急声说道:“有发现。”
三人对视一眼,进了营帐。
“师傅,有什么发现?”卞烨安看着白云光问道。
“你们离开以后,我和石岩跟踪着和马寡妇接触的人,发现他们进了一家客栈。然后意外发现和几人是宁国人。”
卞烨安眼皮一跳,看着白云光道:“师傅怎么知道他们是宁国人?”
闻言,白云光眼中利光一闪:“客栈里面等着他们的人我见过!正是当初夜晚偷袭我们和韵斋的其中一人!他的脖颈后面有一块云形伤疤,我记得很清楚。”
话落,叶初夏与卞烨安两人惊讶的看着白云光,竟然又和当初偷袭和韵斋的人联系上了!这到底是巧合,还是针对他们来的一场阴谋?
“可听到他们有说什么?”叶初夏问道。
白云光摇头:“这倒没有,当时距离比较远,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注意,我们没有太过上前,现在石岩还在继续盯着他们,有了风吹草动会告诉我们的。”
卞烨安点了点头,眉头紧锁,思索着来龙去脉,这马寡妇必定是宁国人无疑,只是来延东到底有什么计划?
“今天我们去找了马寡妇,她肯定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们,云光,通知石岩,这两天要更加注意马寡妇的动向,看她去哪里,或者和什么人接触。”叶初夏头头是道的分析,对白云光说道。
白云光道:“好。”
吩咐完,叶初夏轻吁一口气,刚有些放松,突然眼前一黑,胸口一阵剧痛。
094 初夏发病()
叶初夏身子一软,猛然倒在了地上,白云光与卞烨安两人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将叶初夏扶了起来。
卞烨安语气急促:“姑姑!”
不过片刻,叶初夏的额头上已经疼出了一层细汗,忍不住的蜷缩身子,死死咬着唇,强忍着不发出痛的呻吟声。
叶初夏的意识已经开始变得薄弱模糊,但是还是记得卞烨安就在她旁边。胸腔的疼痛卷空了她的思绪,只下意识拼命控制住自己不痛的叫出声音来。
卞烨安惊慌的看着叶初夏,面纱上透出红色的印记。卞烨安一把将面纱摘了下来。
就见叶初夏紧紧咬着下唇,已经咬破了皮,溢出了鲜血。深深的牙印看的卞烨安心惊胆跳。
对着营帐外面咆哮:“叫军医来!叫军医来!”
说着,快速扣住了叶初夏的下巴,卞烨安强硬的掰开。气急败坏的大吼:“叶初夏!张开嘴!不准咬!”
嘴唇已经咬破了,叶初夏一脸痛苦的下意识蜷缩身子,细汗已经湿了衣襟,白云光在一旁也是着急,看着手忙脚乱的卞烨安。
一狠心,突然拽起叶初夏,对着她的后颈就是一记重重的手劈,叶初夏的身体动了两下,骤然停下,整个人昏迷了过去。
卞烨安急的想对白云光吼,看到叶初夏昏迷过去不再挣扎,又瞬间明白了白云光的理由。
心疼的看着叶初夏,卞烨安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床榻上,用衣袖擦拭着叶初夏额头上不断沁出的细汗。
看着面颊上的伤疤。卞烨安不假思索的一把揭了下来,果然,面颊惨白似雪。汗流雨下。
白云光看着卞烨安利索的动作一愣,没有想到他竟是知道叶初夏脸上是假的伤疤。
但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白云光紧盯着叶初夏的表情,就怕她会痛醒过来。
“初夏!”阿硕的声音在营帐外面传了进来,阿硕和云老爹急忙忙的进了营帐,看到叶初夏躺在榻上,阿硕拉着云老爹疾步上前。
“快让一让!让云老爹给初夏看看!”
白云光忙腾出了一个空,云老爹上前,看到叶初夏白净的脸蛋一怔,看向阿硕:“这是叶姑娘?”
阿硕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初夏脸上的伤疤怎么没了?生的还这么清秀。
卞烨安看云老爹迟疑的模样,心中急火骤升,道:“这就是姑姑,军医快看姑姑的身体吧!”
一句话,唤醒了军医。忙为叶初夏把了把脉,顿时脸色是为大变,手下不停的翻开叶初夏的眼皮看了又看。
阿硕从来没有见过云老爹如此大惊失色的模样。不禁高高提起了心,对云老爹询问道:“云老爹,初夏这是怎么回事?”
云老爹没有回答。又重复确定一般的为叶初夏把脉,脸色凝重如土。
收回手,云老爹走到圆桌前。卞烨安看一眼叶初夏,紧追询问:“军医,我姑姑这是怎么回事?”
云老爹沉重的说道:“叶姑娘这是中毒了!”
顿时,卞烨安立即反驳:“不可能,姑姑本身就是用毒高手,怎么会中毒呢!”
白云光就要冷静一点了,看着云老爹问道:“军医说初夏是中毒,她这是中了什么毒?可有办法医?”
“中的是散人仙,只有发作的时候才会检查的出来。怪不得之前为叶姑娘检查身体,没有看出来是中了散人仙的毒。”云老爹沉声说道。
散人仙?熟悉的名字让卞烨安和白云光一愣,猛然想起在金山上种着这种植物。姑姑……姑姑好像也是到了金山以后,就开始莫名昏迷。
不,不会的。卞烨安心中不愿相信。
“来人,去将舒刚教练叫来!”卞烨安对外面的小兵说道。
舒刚是最熟悉散人仙的人,想必他一定清楚这散人仙是怎么一回事。
片刻,舒刚进了营帐。见营帐里面聚齐了人,就连军医也在,微微一怔。然后看着卞烨安道:“将军,找我何事?”
“姑姑身上散人仙的毒是怎么回事?”卞烨安说话耍了个心眼,没有问舒刚知不知道散人仙的毒。也没有问知不知道叶初夏中了毒。
果然,舒刚下意识以为卞烨安已经知道叶初夏中毒,没有任何防备的急声说道:“初夏可是又发作了?”
话落,卞烨安心中一沉,姑姑果然是中毒了,舒刚还早就知道了,说不清的怒火在心底酝酿。
“姑姑中毒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卞烨安赤红了眼眸,对着舒刚大吼。
白云光忙拦住卞烨安,道:“烨安!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这个,是怎么给初夏解毒!”
卞烨安强压心中怒火,看着舒刚道:“这散人仙,可怎么解?”
闻言,舒刚对着卞烨安摇了摇头,艰难的开口,道出两字:“这散人仙无解。”
云老爹脸上是“早知如此”的了然。剩下几人则不一样了,阿硕先叫了起来:“胡说!怎么会不能解!”
舒刚看着几人道:“散人仙侵蚀人的心脉,无解。”
卞烨安的怒火一下消了下去,呆呆的坐在了凳子上,没有气急败坏的去呵斥舒刚的话语,一瞬间,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白云光担忧的看着突然失了神的卞烨安,有些笨拙的说道:“烨安,你怎么了?初夏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可以解了毒的。”
仿佛没有听到白云光的话,愣愣了好一会儿,卞烨安看着舒刚,哑声问道:“姑姑是怎么中毒的?”
卞烨安并不知道舒刚是否知道始末,但闻言,舒刚有些迟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卞烨安。
见舒刚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不愿开口,卞烨安了然他定是清楚,于是生硬的说道:“这是命令。”
听卞烨安这么说,舒刚心中思绪千转百回,心道卞烨安已经知道了叶初夏中毒的事情,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于是开口道:“你还记得你们第一次上金山的时候吗?初夏昏迷了。”
徐徐将事情讲出,卞烨安心中波澜万千,复杂的心情蔓延,竟是因为自己,姑姑才中了毒。
095 谎言揭穿()
看出卞烨安眼中的痛恨以及悔恼自责,白云光心中也是起伏不定,他想起当时叶初夏将两颗清神的丹药,给了他和烨安,说到底,初夏中毒也有他的原因在。
“咳,咳咳。”床上的叶初夏突然轻咳了起来,顿时将一群人的心提了起来。呼呼啦啦全部围在了床榻旁边。
一脸紧张的看着叶初夏,卞烨安攥紧叶初夏的手:“姑姑。”
过了片刻,见叶初夏又昏睡了过去,卞烨安微微松了松心,看着白云光与舒刚,见两人面色只有担忧紧张,眼里一怔。
然后对两人道:“你们早知道姑姑是假毁容。”
话是陈述句,并不是疑问,舒刚与白云光对视一眼,然后默认,卞烨安忽然感觉一阵颓败,心里升起浓浓的溃败。
一直以为自己什么都清楚,原来最终瞒的不过是自己一人而已,姑姑中毒,舒刚知道;姑姑假毁容,只有自己不知道。
还以为自己是最了解姑姑的,可现在才惊觉似乎自己才是最不了解的那一个,竟隐隐有几分心头荒凉的感觉。
卞烨安强压住胡思乱想的心,暗骂自己像个女人一样胡思乱想些什么,转头看着舒刚与云老爹问道:“这散人仙。到底是什么毒?”
云老爹缓缓开口道:“这散人仙是损人心肺的至毒,会散发出一种香味,仅仅吸食香味就可以使人中毒,发作的时候中毒者疼入骨髓,可以慢慢使人体内的器官衰竭,最终死去。”
舒刚在一旁点头,示意云老爹说的不错,待云老爹说完,又补充道:“散人仙还有一个神奇之处,第一次接触它的香味会让人昏迷,如果你们上山的时候,初夏没有一直硬挺着,只会昏厥过去,并不会因为吸食过多中毒。”
闻言,卞烨安握着叶初夏的手,好一会儿没有言语。
阿硕想的就比较简单了。看着几人追究来龙去脉。不禁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还管初夏是怎么中毒的干嘛?现在的关键是怎么解毒,我就不信了,这毒还不能解。”
一番话惊醒梦中人,卞烨安暗道自己还没有阿硕看的明白。只要能解了姑姑的毒,别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云老爹看一眼阿硕,眼里带着训责意味,然后转头看着卞烨安道:“将军,恕我直言,之前只道叶姑娘是身体不好,所以断定有七年之久的寿命,现在看来,难以维持七年。”
又是一记猛料,卞烨安与白云光二人大为震惊,或者是不愿相信。
“再敢乱说,本将军斩了你的脑袋!”卞烨安勃然大怒,对云老爹怒喝。
青筋隐隐暴起,显然怒的不轻,但眼眸深处藏着几不可见的仓皇。
云老爹也不畏卞烨安的怒火,面不改色的直视卞烨安。阿硕在中间打圆场:“将军息怒息怒,云老爹就是说话直接了一点,并没有诅咒初夏的意思。”
卞烨安当然知道,不然云老爹也不会一直为叶初夏准备汤药了,只是他真的怕云老爹说的是实话。
白云光看了卞烨安一眼,知道他现在情绪很乱,对舒刚几人道:“我们先出去吧。”
一群人离开了营帐,只剩下卞烨安与叶初夏。
卞烨安为叶初夏擦拭着脸颊上的细汗,仔细的打量着叶初夏,姑姑真的很年轻,看起来就像自己的姐姐一样。
只是现在脸颊苍白,在昏迷中黛眉也依旧微微簇起,捧起叶初夏的外侧的手,卞烨安凑到自己唇边,轻轻碰了碰。
像个孩子一样的低声呢喃,但如同宣誓一般坚定:“姑姑,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次日晨曦刚刚降临,天空中还带着朦胧的昏沉。
叶初夏悠悠转醒,睁眼便看到卞烨安趴在床沿上,闭着眼睛熟睡,顿时微微一怔。
嘴唇微微泛着痛意,昨日的记忆随之而来,是自己体内散人仙的毒发作了,烨安应该又被吓到了吧,叶初夏看着卞烨安的眼神,带着宠溺怜惜。
伸手抚了抚卞烨安的发,却不料手指刚刚碰到卞烨安。他的双眼便猛然睁开,眼中满是警戒。
看到叶初夏含笑望着他,卞烨安顿了两秒之后,鼻尖不受控制的一酸,起身突然爬上了床。
伸手环住叶初夏的腰,将脑袋埋进叶初夏的肩窝,卞烨安沙哑着嗓子,低低沉沉的开口:“姑姑。”
叶初夏欲应声。又倏然惊住,卞烨安脑袋趴着的肩膀上,浮出一片湿意。
“烨安。”叶初夏轻声喊卞烨安的名字,卞烨安低低嗯了一声,但脑袋埋在叶初夏的肩窝里就是不肯出来。
叶初夏轻出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卞烨安的脑袋,余光一瞥,身子又僵住,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一侧的假伤疤。
手指缓缓上抬,摸上自己的脸颊,光滑如玉。
卞烨安没有察觉到叶初夏一瞬间的僵硬,只闷闷的问道:“姑姑。你还疼吗?”
声音带着小小的颤音,惹人心疼。
半天没有等来叶初夏的回话,卞烨安抬首看向叶初夏,眼睛红红的,已然偷偷落了泪。
见叶初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一处,卞烨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瞬间了然。
环着叶初夏腰的手紧了紧,卞烨安轻声道:“姑姑。以后不要贴着那东西了,太丑了。”
叶初夏看着假伤疤,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定明县的时候,就知道了。”卞烨安如实回答。
闻言。叶初夏露出一抹苦笑,罢了。
“姑姑,你还疼吗?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卞烨安重复问道,他更关心这个问题。
叶初夏轻轻摇头,道:“我没事了,不要担心。”
卞烨安眼珠一转,看着叶初夏,问道:“姑姑,你怎么会突然就倒下呢?浑身很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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