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拂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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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拂晓-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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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命够吗?”年轻的海盗拍了拍两边的剑。

    四周的海盗凡是听到的,都发出放肆的笑声。

    “那可不太够啊。”老海盗露出了苦恼的表情,用他的独眼扫了一圈,“这里的人命已经不值钱了……除非像这些蠢家伙一样身上的金币多的可以当铃铛。”他明显是喝醉了,一句话就得罪了一大批人,不过周围海盗一看老海盗那三颗金牙,也只是骂了几句“老疯狗”。

    “那我身上有价值的大概只有这些了。”小海盗从怀中掏出一只脏兮兮的袋子,“我听说东方有一句古语,‘如果一个人从巨大的灾厄中活下来,那么他一定可以得到一些好运。”

    他将袋子一抖,一枚闪着光的小东西就跌入了他的手中。

    “一枚银币。”海盗们爆发出巨大的笑声,在这场盛宴中,这大概是最寒酸的一份收获了……如果把那群已经输掉命的倒霉蛋去掉的话。

    “一枚西斯的银币。”小海盗一本正经地说道,西斯是黄金与白银的国度,数座巨型的金矿和数量更多的银矿维持了西斯数代奢靡王族的统治和一只可以镇压一切反抗的军队,也为行走大陆的商人提供了一种方便而又纯正的货币,在大陆上,一枚西斯金币往往可以兑换数倍的普通金币。

    然而周围的笑声还是随着海风游荡到好远好远。

    “看来你的运气确实不错啊。”老海盗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看不清里面流转着什么神色,“我叫杰克,或者你可以叫我老杰克或是独眼杰克,正好我也要去赌两把呢,要一起去吗?”

    “哦,那可是再好不过了。”小海盗的眼睛也眯了起来,像是一道新月,“不过你的运气够吗?”

    “酒量大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老海盗打了个酒嗝。

    周围的海盗们正在忙着将洋溢着橡木与蜜汁气息的酒从木桶中倒入银质的酒杯,一边看着一老一少一起并着肩往鲸齿的方向走去。

    “那个小鬼估计会把命给留下吧。”

    “不清楚,不过我想那个老鬼会把牙留在那里。”

    “哈哈哈哈”

    海盗们开始狂饮起来,一个刚刚发现的酒窖足以让他们兴致大发,更别提刚刚看到了足以佐酒的笑料,能够畅饮的时光可是要用尽全力去挥霍,虽然他们分不清那是十年还是二十年的窖藏,也不知道它曾经的主人用了多大的气力和自制力才拥有了一座装满了酒的漂亮小酒窖。

第三章 赌徒() 
鲸齿酒馆的位置正靠在深水港一侧,也就是曾经萨尔敏萨第二舰队的停锚之地。

    在宽大的帽子所制造的阴影下,一双眼睛正散漫地打量着酒馆中的每一个赌徒,在这个充斥着烈酒与喧哗的酒馆中,大厅角落里那抹孤独的身影显得格格不入。

    他的身上罩着一件宽大的暗棕色斗篷,整个身体几乎都被笼罩于披风之中,只有一双手正把玩着被斟满了葡萄酒的银杯,他的手指白皙而修长,在银杯的映衬下,足以让那些整天躲在城堡里的用牛奶泡澡的小姐们为之赞叹。

    可是这么一双手的主人,却偏偏是个男人,而且是一个正坐在一个充斥着海盗的酒馆里,看着他们用带着血腥味的金币和银币一掷千金的男人。

    他自称尤利塞斯,是浪迹天涯的旅者。

    他已经在酒馆里坐了很久了。

    “哈哈哈,又赢了,我的,都是我的!”一张硕大的赌桌上,一个留着一脸络腮胡的壮汉兴奋地涨红了脸,伸出粗壮的手臂将桌子上的金币都拦到自己的身边。

    “今天的运气真是不错啊。”壮汉的眼睛眯了起来,“还有谁要来吗?”眼睛中充斥着贪婪的光,他已经得到了很多,现在他想要更多。

    尤里赛斯的嘴角划开一个微小的弧度,他将酒杯送到鼻下,轻轻一嗅,接着便一饮而尽。

    他直起了身子,一步一步走到壮汉的对面,用阴影中的眼睛俯视着壮汉——他的身高略带压迫性,“要来一局嘛?”

    “你的赌注呢?”壮汉不以为意,反而是挑着眉毛寻找尤里赛斯身上可以藏下金币的地方。

    “这里。”尤里赛斯变戏法一般取出了一只小皮箱。

    “这可不够。”壮汉摇摇头,任谁都可以看出,这只皮箱比壮汉面前那堆金币小了数倍。

    尤利赛斯微微一笑,将皮箱上那小巧的纽扣打开,闪闪的金光瞬间吸引了贪婪者们的目光。

    “西斯的金币。”尤里赛斯扬起了下巴,“我想应该足够了吧。”

    “这可不好办啊。”壮汉感到了几分燥热,舔了舔干渴的嘴唇,“金币到底怎么兑换可是个大问题。”

    “一枚换两枚怎么样。”尤里赛斯的眼神带着几分危险,可惜被金光给晃晕了头的人是注意不到的,不过就算是注意到,也不会舍得这些金光闪闪的小东西吧。

    尤里赛斯合上了小皮箱,周围那些贪婪的目光这才收敛了几分,如果此刻不是在鲸齿酒馆中,这一箱金币就能引发一场死斗,毕竟,它的主人看起来是那么瘦弱。

    “好。”壮汉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意,在他眼里,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如何赢光一个人口袋中的每一枚金币,尤里赛斯是这方面的大师,这并非是说他逢赌必胜,也不是因为他的赌技在世上高的无人能及,他的赌法在大陆上也算是别具一格的。

    “我的,都是我的。”壮汉如同狂饮了一桶烈酒一般癫狂着,连输三次之后,尤里赛斯的小皮箱已经空空如也了,他的脸色也苍白得如同海边那泛起的浪花。

    “我还没输。”尤里赛斯那纤细的手掌抵在桌面上,带着几分颤抖,他的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抖。

    海盗们都笑了起来,对于落魄的家伙,他们是毫无同情心可言的,“倒霉的家伙,你还有什么可以作为赌注的,都拿出来吧,说不定可以当一个好价钱。”一个凑热闹的海盗讥讽道。

    尤里赛斯从斗篷中颤颤巍巍地掏出了三件东西,一份羊皮卷,一个精巧的银匣子,一个刻着繁密花纹的短剑。

    仿佛是又有了几分底气一样,他的声音洪亮起来,“一份泰因王国王城的地契,上面有一座漂亮的小宅院,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退休住所。”他的食指抵在羊皮卷上,又滑到银匣上,顺着那光滑的边缘,“侏儒打造的八音盒,如果你有机会去拜访某位侯爵或是伯爵的话,它说不定能为你换回一个爵位。”他的手指滑过匕首精致的纹路:“矮人打造的剑,虽然是随手之作,但也是难得一见的魔法兵器了。”

    他一把抽出身后一个海盗的弯刀,一刀斩向短剑。

    一道剧烈的金属鸣击声在酒馆中回响,那柄看上去卖相不错的已经被切出一道深深的缺口。

    酒馆中充满了粗重的喘气声和吞咽口水的声音。

    壮汉充血的双眼高高地鼓着,就算是不了解前两件物品的价值,单单是第三件匕首就足以让全场疯狂,全场人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只匕首。

    即便是十数年间也难得遇见的掠夺盛宴,但是这些在酒馆中肆意地挥霍着金币银币的,却远远不足以称为这场盛宴的主角,他们看似豪迈的手笔在那些船上的大人物看来和小孩子过家家时拿贝壳当成金币的游戏没什么区别。

    武器对于这群海盗有些过于遥远了,甚至这些人当中许多人的船长都没有一件,哪怕是匕首。

    “来吧,我的赌注已经摆好了。”尤里赛斯的嘴角勾勒出危险的弧度,“贪婪的海盗啊。”他喃喃低语道。

    赌法是很简单的掷骰子,五枚骰子在桌面上来回转动着,牢牢地吸引住酒馆中每个人的目光。

    壮汉胜了两次,当第三局赌局开始时,他浑然没有发觉尤里赛斯上的骰子已经不是最开始的那五颗了。

    所以,当尤里赛斯的五枚骰子呈现出五枚相同的六芒星时,壮汉险些喷出一口血来,当尤里赛斯连赢三局时,壮汉直挺挺地晕了过去,他可能活不长了,因为他的起始赌资中有很大一部分不属于他。

    “真正的赌徒从来都是赢了还想赢,从来如此。”尤里赛斯先生略微摇摇头,不带一丝怜悯地将壮汉身前的财物统统取走,也许是时候走了,赌博只能当做偶尔消遣而已,今晚还有正事要做呢。

    刚要把金币打包,尤里赛斯便感觉到了一道锐利的目光,不是那种带着贪婪的杀气,而是另一种目光,就像是,就像是……

    很熟悉的一种感觉,可是尤里赛斯却偏偏记不起这种目光,他的目光又开始在大厅中游走起来,很快,他注视到了一张有些不起眼的面孔。

    黝黑的脸庞,简陋的衣服,看上去有些年轻,手指上戴着一只造型简单的银戒,浑身上下大概只有一双翠绿色的眼眸算是亮点了。

    尤里赛斯整理了一下帽子,“是多心了吗?”他收拢财物,走到那张赌桌。

    萨罗伦萨纸牌,一种照搬上个世界的********的纸牌游戏,********每局只有一个赢家,输家都赔赢家,也就是说一桌上一起玩的人越多,越会有暴赢的机会。所以当尤里赛斯看到年轻人的面前堆着的一小堆金币时并未惊讶。

    年轻人,也就是我们的主角,看了一眼暗牌,便毫不犹豫地将面前的金币全都推了出去,“梭哈。”他脸上的神采就仿佛是看到了幸运女神在他面前解开了袍子。

    他的牌面并不太好,甚至可以用全场最差来形容,“3,5,9,K“每一张牌都互不相关,然而赌局的魅力正在于此,在底牌揭晓之前,谁也无法断言胜负。

    就是这种局面,全场居然没有一个人跟注,桌子上的人都用尽气力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破绽,然而却纷纷以失败告终,一个个摇头不跟。

    “那么,这局就是我赢咯。”年轻人的口气有些轻狂,这是他这个年纪常有的症状,他伸手便要从其他五位的金币堆中取出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周围看热闹的海盗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真是厉害啊。”一个大胡子海盗不停地将手放在腰间的大砍刀上。

    “居然从从一枚银币赢到这个地步。”一个从头看到尾的海盗发出惊叹。

    “说不定是动了手脚呢。”一个海盗眯着眼睛,试图找到年轻人动作中的马脚。

    “是个高手吗……”尤里赛斯眯起了眼睛。

    “等等。”赌桌上的一个秃顶海盗叫住了年轻人,“可以让我看看你的底牌吗?”他是所有人中牌面最大的。

    “好啊。”年轻人翻开两张底牌,“7,J”

    依旧是最小的牌。

    秃顶海盗的喉咙上下滚动数次,一双眼睛圆睁得几乎要喷射出去。

    “喔喔喔”他的喉咙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胡乱地将他的那份金币揽到怀中,头也不回地逃出酒馆。

    “这是个真正的赌徒。”尤里赛斯听到身后有人说。

第四章 胜负手() 
尤里赛斯先生坐到了年轻人的对面,靠窗的位置,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年轻人的手,即使阳光已经带着几分昏暗的意味,从他的角度也还可以看出那是一双粗糙的双手。

    “难道真的是运气吗?”尤里赛斯用细长的手指抽出一张牌,他的眼睛死死地注视着年轻人,他还需要好好地观察一下。

    就在他盯着年轻人时,年轻人也在注视着他,不同于对方那种隐藏在阴影中的目光,伊泽的目光是灼热而盛气凌人的,直直地逼视着。

    伊泽抓牌的方式有些简单粗暴,但是配上他的气势,便有了一种狂风巨浪般的快意,反而是尤里赛斯的细腻手法在这里显得有些太过小家子气了。

    尤里赛斯有点迟疑,他见过很多赌徒,但是很少见到如同眼前这个年轻人这么有自信的,“也许还需要试探一下。”他的打法愈加谨慎起来。

    伊泽看着眼前这个带着宽大帽子的家伙,心中也并不如他面上那么自信,只是他知道,在这个家伙面前时绝对不能露怯的,而且……伊泽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

    “你的筹码呢?”伊泽伪装出一副高傲的姿态。

    “这里。”尤里赛斯摆开了箱子,于是赌局开始了。

    其实如果排除那些外在影响的话,纸牌只不过是一道数学游戏罢了,计算自己的牌,计算对方胜过自己的概率。关键是要算几率,胜率大的时候要拼死一搏,觉得危险的时候要果断弃牌,砍了尾巴逃走。

    只不过,这个游戏很多时候都并不单纯,比如伊泽的右臂袖管中就藏了两张纸牌,他不知道尤里赛斯藏了几张,但是肯定比自己多。

    其实变戏法只有一个技巧——别露馅。

    当然,对于熟悉戏法的人来说,还有一点很重要——别揭穿。起码在你不能保证自己的身上全无破绽的时候,别揭穿对方的戏法。

    于是两人都在小心翼翼地积攒着自己的牌又去猜测对方手中的牌,虽然明面上一个侵略如火,一个不动如山。

    酒馆老板愁眉苦脸地把一杯杯提神的薄荷酒端给站在一旁观战的海盗们,虽然此刻是在做着无本生意,他还是无比市侩地嘟囔着,“普露托斯(黄金女神)在上,这可比不得葡萄酒的利润。”他之前一直在暗中帮数家海盗销赃,所以他的酒馆也由此成为少数幸免于难的地方。

    其他的赌局都已经停下了,明明是坐在酒馆边缘,两个人却像是是暴风眼一般,牢牢地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力。

    当然,这种吸引貌似只是一时,很快就有聪明的海盗又摆开了赌局。

    “压胜负,压这两人的胜负。”兴致大发的海盗卖力地吆喝着,而其他海盗在此刻也分外配合,总的来说,一身神秘、出手阔绰的尤里赛斯先生还是赢得了多数人的信任,毕竟很多时候神秘都会让人产生敬畏之心,而另外一些海盗则格外垂青拥有着连胜的好运的小海盗,在很多时候,运气都会成为天平上左右胜负的砝码。

    海盗们旗帜鲜明地站到两人身后,虎视眈眈地看着对方。

    “诶,我的人可是比你多不少。”尤里赛斯的声音有些挑衅的意味,黄昏的光从他的背后透过,形成如同剪影的轮廓,看不清他的脸。他身后的海盗爆发出一轮张狂的嘶吼。

    “可是最后决定胜利的,却往往是少数人啊。”伊泽眯着眼,计算着手中的牌……和天上的时间,“天就快要黑了,尤里赛斯先生,你一点也不急吗?”他的心里默念着,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愈发沉稳起来。在伊泽身后的海盗也发出了声势不小的咆哮,很快,两边的海盗就开始对骂起来,不得不说……比起前世的论坛,这群人的功力可是差得远,就是声音有点吵而已。

    阳光开始变得愈发微弱起来,酒馆老板在海盗们的催促下点起了油灯,昏黄的灯光将整间酒馆渲染上一层迷蒙的颜色。

    赌桌上两人曾经爆发过三轮交锋,伊泽两胜一败,不过却是用尽了手中的底牌。虽然占到了便宜,他依旧不能起身离开,一是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还没得到,二是赌局进行到此刻,已经不是能随两人的意志,而是必须以一人的筹码输尽才能结束的,不然先起身的那个人一定会被原本支持自己的海盗乱刀砍倒,再吊到码头的灯柱上去风干,在此刻混乱的宁静港,他们真敢这么干。

    伊泽眯起眼睛看着尤里赛斯,“已经很晚了呢。”他摩挲着左手上的指环,这是另一份灵魂留给他的习惯。

    尤里赛斯心中一惊,他几乎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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