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是猎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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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是猎户-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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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可了不得,原本泥性儿的人发了火,捎带过去个手脚有功夫的,沈平安这一句话,又把心思在别处的方敏给招了来,那丫头是最看不惯这些事的,跟在沈平安后头,走得比他还急。

    那跟陈大郎一起的男子瞧见势头不对,忙喊了他一句,“走罢,有人来了。”

    兀自逗乐的陈大郎还不知危险靠近,轻笑着道,“有人怕什么,就是有人才好玩呢。”

    姑娘被逼到墙角,已是退无可退,不停地拍打着后边店铺的门板,期望有人从里头打开门救自己一命,可店铺里连灯火都没有,明显是无人在家,她只不过是在白费力气。

    “好玩?”方敏嗤笑,“老娘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好玩。”说罢便把手里刚换了蜡烛,亮堂堂的花灯给丢了过去。

    陈大郎躲避不及,被那鸽子灯砸了个正着,烛火碰着了纸灯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燃了起来,那陈大郎还未瞧清楚砸到自己身上的是什么东西,就觉得身后有一小股热浪袭来。

    走投无路的姑娘好不容易遇到了救命恩人,扑通一声立刻跪了下来,泪眼朦胧的也没看清远远走过来的人,只听得是个清脆的女孩声音,高声道,“侠女救我,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方敏长这么大,有人骂她泼皮无赖,有人笑她没教养没德行,还是头一回有人喊她侠女,顿时喜不自胜,“放心放心,我绝对会救你的。”

    “敢用东西丢我,小娘们,也不瞧瞧自己那模样,老子是看不上你的。”陈大郎左看右看都没发现什么东西,冷哼了一声,一把抓起那姑娘的胳膊,对身后的人道,“老四,走,既然这丫头不知好歹,咱就找个地方快活快活。”

    “走?走哪儿去?”说话的是沈大山,他狠踹了陈大郎一脚,对方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背上的热度越来越高,陈大郎终于忍不住伸手去抓,却被猛地烫了一下,他抬起头,入目是沈大山阴沉的面庞,他吓了一跳,嗫嚅道,“岳……岳父,怎么是您?”

    “怎么不能是我?”沈大山恨不得踹死这个狗东西,但还是段南山拉住了他,“舅舅,为了这么个玩意动气不值当,当心气坏了身子。”

    “原来是亲家伯伯,沈大伯,今儿过节,我兄长喝多了,这会儿有点糊涂,您别见怪。我替他给您赔罪了。”陈大郎身边那男人是个胆小的,见人多,连连赔礼。

    “呸!嘴巴干净点,我可没你这样的侄子,蛇鼠一窝。”沈大山啐了一口,正准备接着骂两句,却听得那男人一声惊呼,“大郎,你后头着火了!”

    “哪儿?哪儿?”陈大郎急急地问,怪不得后背烫的厉害,他想伸手去扑,却又想到刚刚烫了手,不得已只好躺在地上打滚,灰头土脸的。

    方敏是拍手叫好,方琳挽着沈媛媛的胳膊,看着她晦暗不明的脸色,有些担心。

    月色如水,狼狈的陈大郎在众人面前无所遁形,段南山锢住他的胳膊,顺手给他灭了身上的余下的火星子,他还不住地叫喊着轻点儿,方敏扶起地上跪着的姑娘,见她头发散了,衣衫乱了,脸上还挂着泪痕,劝道,“姑娘别哭了,那登徒子已经给我姐夫制服了。”

    那姑娘仍是抽噎着,女子重名声,她被歹人调戏,还叫这么多人看见了,以后可怎么说亲嫁人。

    沈大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心下的冲动,撂下一句,“明儿便叫人写了退亲书送去,这婚事就此罢了。”

    陈大郎不依不挠,说什么退了亲就不好再说人家,既如此还不如就便宜了他,那沈家姑娘他是见过的,模样一般,可身段不错,尤其是上身鼓包包的,不似个刚及笄的,倒像那成了亲的妇人一般,一念及此,话语中就不正经起来,气得沈媛媛立时就哭了出来。

    方琳这边劝着,那边段南山立刻就将满嘴胡言的陈大郎好生收拾了一番,好心情被破坏殆尽,回去的这一路上,众人都鲜少说话,倒是方敏失了灯笼,有些闷闷,沈平安便哄她,“等赶明儿我给你糊一个,保准比你原先那个好看。”

    “得了吧。连如意的糖你都忘了,还能记着给我糊灯笼,算了算了,反正今天也收拾了那个坏蛋,弄坏了个灯笼不算什么。”她这人就是容易想得通,很快便释然了,倒是把沈平安给噎了一句。

    方琳低声问,“媛姐儿,如今出了这种事儿,你作何打算?”退亲于声名有碍,可若不退,以后指不定是什么样的糟心日子,忍了这一回,陈家说不定会更家肆无忌惮。

    沈媛媛戚戚,“能有什么打算,以我娘的性子,说不得会劝我忍下来,陈家给的聘礼可不少呢,不过我可不这么想,钱多有什么用,能过上好日子才是真的。”

    “你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还怕……”方琳想到之前沈媛媛话里话外打听她聘礼卖了多少银子的事儿,还以为她是个贪慕富贵的,如今听到这话,松了口气。

    沈媛媛闻言勉强笑了笑,“琳表姐,我知道你怎么想我,不过也没什么,换了原来,说不定我娘一劝,我就忍了。可看你跟表姐夫,明明什么都没有,感情依然这般好,我当然羡慕,就算找不到姐夫这么好的,我也不能跟那个畜生将就着过一辈子。”

    话题转回到自己身上,方琳笑了笑,“会找到的。”

    众人在小庙村的村口分开,临走时,方琳对沈大山道,“我说的事,舅舅不必着急,等媛姐儿的事解决了再说也不迟。”

    沈大山默默地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石家兄妹同众人告辞,走了另一条小路回清泉村。

    天色已晚,两人没有照明的工具,行路慢,段南山牵着方琳的手,“刚刚那么乱,没伤着你吧?”

    方琳摇头,“我又没近前去,能受什么伤,倒是这会儿起风了,有点儿冷,咱走快点吧。”

    段南山笑了笑,却兀自停下脚步,道:“你等等。”转身进了路边半人高的草丛。

    “去哪儿啊你?”没了那高大温暖的身躯在侧,方琳搓了搓手,有点害怕。

    “你别乱跑,在那儿等着,天黑,我怕你摔着了,弄个火把。”段南山在路边的干草丛里揪了把草,又往前走了一阵,在树上折了俩根枯枝,用干草团着裹起一头,打着火石点燃了手中刚做好火把。

    燃起的火光照亮了周围,方琳瞧见那火光离的并不远,心底微微放下心,没了段南山的手暖着,她的手有点凉,干脆塞进了袖子里。

    段南山很快便举着火把过来了,他在方琳面前晃了晃,光亮映得那带着笑的面庞愈发温暖,方琳主动牵住他的另一只手,笑着道,“走吧,早点儿回家。”

    山路再难行,夜色再灰暗,野兽的吼叫声再接近,有了身边的这个人,仿佛一切都没有那么可怕。

第29章 退亲() 
沈平安来家中寻方琳和段南山的时候,小两口刚巧从外边回来。

    “前几日在山头看了块地,离家也不远,打算开了荒种点东西。”方琳净了手,将方巾递给段南山,道,“表弟这时候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琳表姐,不好了,陈家着人到我们家退亲去了。”沈平安一路是跑着来的,扶着栅栏喘了许久的气,语出惊人道。

    方琳讶异,“什么?陈大郎做出那等事情被咱们瞧个正着,居然还有脸去家里主动退亲?”

    “这……”沈平安迟疑了一下,见方琳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只得硬着头皮道,“那我可说了,琳表姐你千万别生气。说媒的马婆子说你德行有亏,媛姐儿跟你是表姐妹,好不到那儿去,陈家听闻了这个消息,才上门退亲的。”

    关于方琳的谣言过了个新年,早就已经平息下来,这陈家早不退亲晚不退亲,偏偏等他们撞见了陈大郎的丑事,又撂下要退亲的话这才上门,怕是想先下手为强,毁了沈媛媛的名声,方琳皱眉,这事虽然不是因她而起,但总归到底是自己落入口舌,这才让陈家找着了把柄,看来,必须得去瞧一瞧。

    她看向段南山,正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却瞧见他搁下手里的方巾,气呼呼地朝外头走。

    “你去哪儿?事还没说完呢。”方琳急急忙忙追过去,冲沈平安歉意地笑了笑。

    媳妇一呼喊,段南山就停了下来,但脸上仍是那副表情,“他们说你坏话,欠收拾。”

    方琳哭笑不得,“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爱怎么说咱管不着,你为这个生气哪生得过来,咱还是先说说媛姐儿的事吧,陈家这是藏着坏心眼,他们娶不到媛姐儿,也不想她再攀一门好亲事,这是想借着我的事毁她的名声呢,咱们已经成了亲,我是无妨的,但媛姐儿还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家,断不能叫人胡说八道,咱们得去舅舅家,跟他们说道说道。”

    “都听你的。”段南山对于沈家人并无太多感觉,但这是媳妇儿的亲人,他也就把对方当亲人看待了。

    “那咱们走吧,大伯娘在家里哭天喊地的骂呢,若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琳表姐你可别往心里去。”沈平安提醒。

    对于孙氏可能有的反应,方琳倒是预料到了,她这大舅母原本就不待见自己姐妹几个,如今又听到马婆子的话,心里头还指不定把她恨成什么样呢。

    可方琳着实没想到,孙氏一见她就扑了过来,那长长的指甲作势就要往她脸上挠,方琳一个躲闪不及,被抓了个正着,两道细长的伤口破了皮,正往外渗血。

    段南山一下就黑了脸,单手抓着孙氏的胳膊,将她一把甩到了地上,“你这人简直是面目可憎,我媳妇听沈平安传话,饭都没吃就来了,你竟这般对她。”

    “琳姐儿她女婿,你手底下没个轻重的,你舅母可是长辈,哪有这样不敬长辈的!”沈二山皱眉,斥责道。

    “爹,这事压根不怪琳表姐,上元节那晚你是没见,陈大郎根本就是个混球,媛姐儿也是亲眼瞧见的,怎么能把她嫁给这样的人呢。”沈平安辩驳,“分明是大伯娘不讲理,你瞧她把表姐那脸挠的。”我要是姐夫,肯定也不会对她客气的,当然,这话沈平安也只是在心里嘟囔。

    难得见孙氏出了这么大的丑,整天炫耀着自己家闺女寻了门好亲事,殊不知那一表人才的陈大郎是个风流浪荡子,李氏心里简直乐开了花,笑着道,“说不定是人家上赶着想嫁女儿呢,不是说陈家给的聘礼可不薄么,怕是舍不得吐出来吧。”

    沈二山瞪了眼唯恐天下不乱的妻子,“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媛姐儿的婚事,自当有大哥大嫂做主,你们一个个的,少说两句。”

    李氏撇了撇嘴,识趣的不再吭声。

    沈媛媛在屋子里头没出来,出了这样的事,她是不好露面的,方敏净了帕子,给她姐仔细的擦了擦脸,哼道,“好心当做驴肝肺,要不咱就甭管这事,舅舅家又不是没人出头。”

    “说的这是什么话。”方琳摸了摸脸上的伤,其实并不算太疼,只是被吓了一跳罢了,大舅母再怎么着,都是护女心切,若她当真是故意找茬,方琳也不会就这么忍下来的。

    沈大山没出摊,额头的皱纹成了深深的道道沟渠,他敲了敲旱烟杆子,“琳姐儿,耀祖他娘也是心里头窝了火,你莫要计较。”

    方琳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从家里出来,舅舅舅母能收留我,这是恩,我念着的,如今媛姐儿有事,她是我表妹,这是情分,我自然不会不顾。马婆子呢?”

    “有人发了疯,自然把能说媒的给吓跑了呗。”李氏凉凉地开口。

    也就是说事没办成,那马婆子自然会到陈家去说事,方琳琢磨了一下,“陈家如此有恃无恐,无非是看重女儿家的名声,知道我们为媛姐儿,会悄悄处置了这事,所以他们是干脆破罐破摔,把屎盆子扣到我们家头上来。我们万不能让他得逞,既然那马婆子说我德行有亏,连累了媛姐儿,便叫他说出个三五六道来,如若不成,咱定要请里长来判一判这是非公道。”

    “可如果这样,媛姐儿不就退不了亲,难不成要真把她嫁到陈家去?”李氏虽然爱看热闹,可这话却是说在了点子上。

    方琳想出这个法子逼迫陈家,自然也料到了后果,她轻轻笑了笑,“那天晚上陈大郎的行径,可不光咱们家里人瞧见了,同我们一起的还有石家兄妹,再者,他身边不是还有个人,要真闹出事来,料想陈家脸上也好看不到哪儿去,他们家就陈大郎这一根独苗,坏了名声娶不上媳妇,那可是断香火的大事,陈家老两口再怎么糊涂,怕是也不会答应的。”

    她声音轻柔,娓娓道来,有条有理,孙氏尖锐的哭喊声也逐渐停了下来,皱着眉问道,“照你这般说,咱不能把陈大郎做的事说出去,要真退了亲,外头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说呢。”

    “哟,这会儿又信我姐啦。”方敏气哼哼的,说起话来自然不留情面。

    孙氏面上一滞,随即又想到躲在房里头哭的女儿,咬咬牙道,“是舅母一时糊涂了,听了外人的挑拨,若你真有法子能帮我那苦命的女儿,舅舅母先在这给你赔不是。”说罢就要躬身施礼。

    方琳连忙拦住,“家中出了这种事,我知道您心里头不好受,我跟您有什么好计较的,要怪也只怪那陈家欺人太甚,怪那马婆子巧舌如簧。”孙氏到底还是心疼女儿,没有像沈媛媛想得那般,但就为这个,方琳也不会小心眼的同她算计。

    “对对对,那马婆子能把陈大郎那烂的流脓的玩意吹得天花乱坠,也不是什么好货。”孙氏连连点头,紧接着问道,“那琳姐儿,你说该怎么办?”

    “我听说当初说亲的时候,八字是马婆子拿去测的,谁知道这贪财的老婆子为了那几个媒人钱会不会胡说八道,咱们不如请个高人算一算,要是算出来两人命相相克,这婚事怕是只能作罢了。”其实这法子原先是方琳为着不嫁给李家庄那屠户想出来的,奈何她没钱请人假扮那所谓的高人,而最终求到了段南山头上。

    沈大山同孙氏一合计,都觉得这法子可行,聚集在沈家的众人分头行动,沈大山领着沈光宗和段南山去了陈家,沈二山领着沈平安去寻那高人,李氏找马婆子说项,方琳方敏姐俩则把一团乱的院子收拾妥当,顺便负责安慰安慰沈媛媛。

    沈媛媛听了方敏转述了刚刚外头的情形,有点忧虑,“琳表姐这法子,能行嘛?”

    “行不行的,咱总得试试。”方琳还是那副温和的表情,“情况再坏能有多坏,咱又不缺吃少穿的,旁人说几句闲话难不成还能要了命,你且安心在家待着吧,俗话说苦尽甘来,遇着倒霉事后头啊,说不定会跟着好事呢。”

    方敏跟着道,“咱也就是暂时放过陈家那混球,等到这事情过去了,寻个没人角落,套了麻袋将这小子揍上一顿,保管叫他爹妈都不认识,才算是出了这口恶气。”

    沈媛媛终于笑了出来,敏姐儿虽然粗悍,可换个角度瞧瞧,倒是可爱得紧。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呢,沈二山父子俩刚出门没多久就寻到了那所谓的高人,李氏那边给马婆子塞了钱,说了些好话,算是跟她通了气,倒是陈家那边,一时间僵持不下。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陈家两口子是最清楚不过,正因如此才拼了小庙村沈家的姑娘,想等着过了门帮着管家,收收儿子的心,孰料儿子调戏姑娘竟调戏到自家媳妇和未来老丈人面前去了,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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