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杰把眼一瞪:“与你何干?”
精细鬼:“番僧!不要猖狂,信不信我收拾你!”
桑杰刚要说话,桃花洞的大门打开。
不休和脱脱携手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谈笑风生,正看见精细鬼三人插着腰在那站着,桑杰大师怒目而视。
不休问道:“你们三个,干嘛呢?”
伶俐虫心虚,说了声:“哎。。。沈大娘叫我呢!”扭头就跑!
精细鬼和圣婴一看也撒丫子颠儿了。
桑杰站在原地呼呼的喘着粗气。
不休赔礼:“大师勿怪,这几个童子顽皮惯了!稍后,我好好收拾他们!”
桑杰只得行礼谢过。
不休对脱脱说:“既然来了,就参观一下我的镜花水月吧。”
脱脱说道:“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休带着众人先来到一个石屋前,像个导游一样说道:“这里是灵霄仙境,诸位请进。”
脱脱和桑杰跟着不休挑着帘字进了凌霄殿的大门。
低头一看,吓得二人不敢动弹。
门里有三级台阶,悬空建立。
台阶的尽头便是青天,数朵白云错落相交组成云桥,一直通向另一端的天台。
也不知道这云桥高有几千万丈,只见山河如蝼蚁,鸿雁脚下飞,面上似乎还有微风吹过。
不休笑道:“二位,快随我来吧。”
脱脱见不休脚踩在云朵之上,飘逸坚实,宛若仙人悬浮在空中一般。
“不休兄。。。。这云桥,可结实?”
不休说道:“结实的很!”说着,还蹦了两下,吓得二人一阵惊呼,生怕他掉下去。
脱脱想要踏上云桥,被桑杰拦住。
“大人,我先上!”
于是乎,桑杰大师壮着胆子踏在云上,这一步,像是有一万年那么漫长,等他确定无碍之后才示意脱脱走上来。
脱脱定了定神,便小心翼翼的踏步而上,像是怕太过用力,把那云给踩碎了。
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
两人跟着不休,又急又小心的越过云桥抵达天台。
“呼”主仆二人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不休也不笑,继续说:“下面就要到南天门了!”
二人跟着不休身影一转。
“大人小心!”桑杰跨步挡在脱脱的身前。
不休急忙道:“大师不要惊慌,这乃是魔家四将!”
果然,一个巨大的牌楼上写着南天门三个大字。
牌楼两侧站着四名天神,手里抱着琵琶大伞长剑铁鞭,金刚怒目,杀气腾腾!
正是魔家四将!
桑杰坚定之后,急忙双手合十行礼道:“弟子桑杰,拜见天王!”
镗啷啷一阵琵琶声,响彻云霄。
不休道:“二人快随我来。”
过了南天门一转,便又是一个天台。
三人立在台上,不休手指四周对二人介绍。
那边是凌霄殿,
这里是兜率宫,
瑶池那边正在举办蟠桃会,
广寒宫里是嫦娥在唱歌。
二人扶着栏杆听不休介绍,看的是瞠目结舌,连连惊叹。
不休介绍完毕自后,便引着二人到了一扇门前。
“脱脱兄,桑杰大师,今日就先游览到这里,咱们还是回到人间去吧。”
二人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看灵霄仙境,虽有不舍,却还是跟着不休穿过了大门。
眨眼之间,天上人间。
脱脱和桑杰看着四周的桃林石屋,像是做了一场大梦,甚至都不愿意醒过来。
不休笑道:“二人,觉得这灵霄仙境如何?”
脱脱赞叹道:“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不休赞道:“脱脱兄果然饱读诗书。那边就是‘地府幽冥’,再去体验一番地狱景象,如何?”
脱脱急忙道:“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再来领教。”
不休笑道:“好,随时恭候。我已经命人准备好酒菜,今日就在我这里吃些粗茶淡饭吧。”
脱脱拱手道:“多谢不休兄美意,今夜还要进宫。改日,你我痛饮几杯如何?”
不休道:“好!静候脱脱兄佳音!”
第二百二十七章:各怀鬼胎()
脱脱离开镜花水月之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直奔伯言的丞相府。
他在马车中一路思索,该如何跟伯言提及不休的事情,以及如何提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计划。
实话说,脱脱的内心很矛盾。
从亲戚关系上看,他很感激丞相,因为伯言对他那可以说是视如己出,极为看重!
但是从个人的理想抱负上考虑,伯言又是站在脱脱面前的一座大山,如果想要实现自己的远大抱负,必须要将其扳倒。
在蒙古贵族之间,亲情关系固然重要,但是纵观蒙古历史,兄弟相残,父子反目的事情比比皆是,对于力量和权利的崇拜,反而让亲情关系显得不那么牢靠,这就是万恶的封建社会。
“大人,到了!”
车架一停,桑杰在车外轻声提醒。
脱脱下车的时候,已经有了腹案。
他进伯言的府邸,和进自己的家没有什么区别。
管家亲自出迎,直接把他领到了伯言的内书房。
内书房里,伯言正在桌案后批示奏章。
这些本是各地官员呈送给皇帝的奏章,却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伯言的桌子上,只有他甄选过的内容,才可以给皇帝来看。
伯言看到手中的一份奏章,气的眉目挪移,这是新任杭州达鲁花赤的奏章,内容是污蔑脱脱在杭州勾结反叛,屠城灭口!
伯言大骂一声之后把奏章摔到到了地上。
正巧此时脱脱迈步进了屋,奏章滑落在他的脚下。
脱脱先行施礼:“脱脱拜见丞相。”
伯言见来人是脱脱,这面色才缓和许多:“你来了。”
脱脱捡起地上的奏章,恭恭敬敬的放在伯言的案牍前。
“丞相,国事虽重,可又怎么比得了你的身体重要。”
伯言眉目开展:“哎。。。如今天下不稳,朝中不宁!我哪里有时间休息!”
脱脱这才问道:“何人敢给丞相增加烦恼,杀了便是,何必动怒。”
伯言愤恨道:“这新任杭州达鲁花赤,污蔑你勾结反叛,屠城灭口!何其可恨!杀人固然简单,可如今朝中有撒敦老贼虎视眈眈,我又怎么能轻易动手,遗人口实。”
他视脱脱为心腹,自然敢把自己内心中不为人知的话说出来。
脱脱道:“小小撒敦,何足道哉!丞相若不是担心朝廷动荡,除之又有何难!”
伯言意外,自从脱脱的正妻过世之后,他很久没有看到侄儿表现的这么激进了。
“哦?你可有什么妙计不成?”
脱脱道:“丞相雄才大略,侄儿那些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哪里敢说是妙计。”
伯言抚掌大笑:“自家人,有什么便说就是了。”
脱脱道:“撒敦,宵小之辈,不足为虑。所担忧着,不过是燕帖木儿家族的势力罢了。若能取得燕真木儿家族的支持,一个撒敦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伯言忖思良久:看来,脱脱已经有了打算。
“你有何计策,但说无妨!”
脱脱道:“丞相,最近可曾听说大都中的奇事?”
伯言不明白侄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说:“我日夜处理朝政,并不曾知道大都的新闻。”
脱脱躬身施礼,义正言辞:“朝中众臣,若是像丞相一般鞠躬尽瘁,我大元何愁江山不固啊!”
伯言心情舒畅:“快快说来,有何奇闻异事?”
脱脱道:“光熙门外有一片桃花林,枯死数年。可前几日,一夜之间枯木逢春,十里桃林尽皆绽放,又一日桃花尽落硕果累累。此事惊奇,引得大都城中百姓携手揽腕前往观之,热闹非凡!”
伯言大惊:“果有此事?”
脱脱道:“不仅如此,昨夜大雾,桃花林中一夜之间出现一座石头城,名为镜花水月,内有仙宫神殿,可通天宫地府!纵然神仙临凡,鬼斧神工,也莫过如此!”
伯言更是惊奇:“当真有此神迹!”
脱脱道:“当真如此,乃是侄儿亲眼所见!”
伯言停顿片刻,便问道:“你若是想说什么,直接说了便是,何必与我打哑谜。”
脱脱汗颜道:“丞相明察秋毫,侄儿这点小心思,还是瞒不过你。此事,正是侄儿扳倒撒敦计划中的一个重要环节!”
伯言道:“继续说!”
脱脱继续说道:“侄儿前往杭州查办人头案时,曾经得一异人相助,这才擒获了弥勒教的妖人,此事已经呈报丞相。而光熙门外石头城中之人,便是这位异人。方才,侄儿便是从哪里回来!”
伯言道:“这城中之人,到底是何方妖魔?”
脱脱说:“这城主法号不休,乃是方外之神,身怀仙法!有通天之能!愿意帮助我们对付撒敦!”
伯言眯着眼睛,像一个老狐狸一般:“那他为何要帮我们,而不是撒敦?”
脱脱见伯言起疑,便说:“我曾问过不休,他说:纵观当今天下,英雄者,唯伯言尔,吾此次临凡,便是要保明主,扶贤良,匡扶社稷!此乃天命!”
伯言敏锐的捕捉到脱脱的措辞:“保明主,他应该去找皇帝!”
脱脱向门外看了一眼,显得很是小心谨慎,之后才说:“不休大神说,明主者,伯言也!”
伯言双目陡张,放出两道寒光,竟然吓得脱脱身体一颤。
“这是哪里来的乱臣贼子!居然敢妖言惑众!”
脱脱急忙道:“丞相息怒!此乃是天命所归,绝非妖言惑众啊!!!”
伯言冷着脸:“你倒说说,如何个天命所归?!”
脱脱急急的解释道:“不休说,如今人心不稳,天下动荡,朝局不安,乃是朝堂之争过于激烈,且势均力敌之故。故此,新政实施多有牵绊,中央地方难以一心。若是想要匡扶社稷,重现成吉思汗的霸业,必须一统朝政,将天下之权集于一人之手!而撒敦乃是纸虎,有威而无能!唯右丞相才有雄鹰之相,俾睨天下之姿!可为天下谋取福祉!故此,他才选择丞相,而非撒敦!”
伯言见妥妥言之凿凿,面容恳切,便已经信了。
他早有不臣之心,只不过侧有撒敦牵绊,不敢越雷池半步,方才也不过是试探脱脱罢了。
“这不休却有些见识!却不知道他有何妙计?”
脱脱心中暗喜,他早就摸清了伯言的脉络,只要有理有据再奉承吹捧,便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丞相,不休大师说,你与撒敦共掌天下,可以说是势均力敌。若是想通过拉拢群臣打击对手,恐怕不易。可若是能够拉拢一个像天一样大的人站在你的身边,这事情就不一样了!”
伯言若有所思:“像天一样大?他说的,莫非是大汗?”
“正是!”
“哼!那个像烂泥一样的黄雀,纵然是站在我这里,又能有什么用处!”
“丞相,若是给黄雀插上翅膀,再按上利爪,让他变成一只猎鹰呢?”
伯言道:“便是如此,他也不过是一只有猎鹰外表的黄雀罢了!”
脱脱笑道:“他是不是黄雀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够为丞相所用,攻击撒敦手下的羔羊,那便是够了!”
伯言眯着眼睛,脑袋不停的算计着。
若是皇帝能帮自己一下,那最好不过,虽然那就是个废物,但确实蒙古名义上的大汗,汉人讲‘名正言顺’,若是用他来排除异己确实是个好方法。只是,该如何把这只黄雀培养成猎鹰呢?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岂不是作茧自缚么?
他用余光看了一眼脱脱,心想:他既然提出了这个方案,那就让他去做。若是成了最好,若是失败,也不枉我栽培他一场,就当报恩吧!
第二百二十八章:鲁班大汗()
脱脱心里揣着成功的喜悦离开伯颜府,上了马车之后,想起与伯颜对话,心中冷笑…
“主动示弱?这怎么可以?我费尽心思,好容易才能够和燕帖木儿家族抗衡,现在示弱,岂不是要前功尽弃吗?“伯言对脱脱的计划很不理解。
脱脱解释道:“非也!丞相与撒墩旗鼓相当,这撒墩必然是有所顾忌,不敢生事。可若是丞相退一步呢?朝中还有什么人敢和他一决雌雄?以撒墩蛮狠的性格,岂不是更加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到时候,只要那架马车跑起来,还有谁能挡得住他死亡的道路呢?”
伯颜低头不语,沉思良久,
“可是…撒顿要是抓住这个机会大肆拉拢朝臣,岂不是作茧自缚吗?”
脱脱道:“这数年来,何曾见他燕铁木家族的人使用过怀柔的手段拉拢朝臣?有丞相在侧虎视眈眈他尚且如此,若是他在朝廷上一家独大又会如何呢?再者,这不正好是个把那些首鼠两端的人全部都揪出来的机会吗?”
伯言心中还有疑虑,此事成功了固然是好,可万一失败了,自己数年经营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脱脱知道伯颜的性格是“形如虎,慎如鼠”,因为其对于权利的崇拜和渴望,使得他太过于的患得患失。
脱脱道:“丞相放心,不休大师早已经在撒顿身边安插了棋子,可确保万无一失!”
伯言好奇:“哦?是什么人?”
脱脱为难:“不休大师并未提及,只是说此人绝对可靠!”
伯言故意拿捏道:“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有多少实力尚且不知,我如何能放心?”
脱脱为难:“不休大师确实没有透露过此人身份。”
伯言道:“既然是合作,便要拿出些诚意来!他如此遮遮掩掩,便是不合作也罢!”
脱脱心中冷笑,伯言明明已经动心,却还要故作姿态,把所有的事情都要说成是不休主动求他合作,既然如此…哼哼…
脱脱惋惜道:“若是如此,也只好作罢,我这边去回绝了不休大师就是了。”
说着,就起身告辞。
伯言见脱脱真的起身要走,这才说道:“急什么,再聊一会也无妨!”
脱脱又坐回椅子上。
伯言问道:“这不休信得过?”
脱脱坚定的说:“他非是凡人,对人间功名利禄本无所求,此次下山只是间天下动荡,不忍百姓受苦,故此才要寻得明主,以安天下!“
伯言道:“当真这么简单?”
脱脱道:“若丞相有所顾虑,可与不休大师见上一面。相信您慧眼如炬,一定能辨别真假!”
伯言端起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茶,脑袋飞速的旋转着,衡量利弊,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要跟不休见面的好,以免发生问题受其连累,有脱脱在其中做中间人,肯定没问题的!
他对脱脱很放心,因为在他看来,脱脱这么努力的撮合此事,便是想随着自己扳倒撒顿之后水涨船高。
可他做梦都没想到,脱脱居然把自己也算计在其中!
伯言说:“既然你觉得可以,我便不用见了,全部即交给你来主持吧!”
……
脱脱坐在车里一阵冷笑,伯言之心,太清楚了,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自己的准备。
他吩咐一声,进宫!
现在已经是酉时三刻,时间不早了,朝臣除非有紧急军务,不然绝对不能随便进入皇宫。
但是,那已经是旧制了。
如今的大汗,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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