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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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蛊事- 第6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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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应到这些子蛊的离开,我的心中一动,晓得了那冷火虽然充斥在我的视野中,但是并没有封住我的脚下。

大厦封顶,自然是无数钢筋构建,青伢子只觉得并不必要,然而这对于我来说却是那唯一的生门,我的心中狂跳,瞧见头顶似乎又有一股巨力压下,当下也是心中观想山字诀,身沉如巍峨山峦,让力量积聚在那双脚之下,猛然一跺脚,那整个一片区域便是抖了两三抖。

而下一刻,我已然踩破了天台楼板,一路撞破无数管道和吊顶,直接跌落到了下面一层。

我本以为这顶楼的房间是一片黑暗,不料从一片狼藉之中爬起来的时候,却瞧见在昏黄暧昧的灯光中,一对浑身赤裸的男女正抱得紧紧,在老板桌的后面目瞪口呆地望着我——呃,现在都凌晨好几点了,半夜三更在这办公室里面偷情,到底是什么恶趣味?

不过此刻的情况十分危急,我也没有心思去关心这一对男女陡然间瞧见一身熏臭肮脏的我从天而降,会不会对以后的幸福生活有影响,朝着那男的恶狠狠地喊道:“楼梯口怎么走?”

那男的呆呆地朝左边一指:“那儿……”

我不再停留,身形如电,一脚将那反锁起来的办公室大门踹飞,冲了出去。

当我再次返回天台战场的时候,瞧见情况已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小妖依旧在与那个悬空而立的巨大神像在僵持,朵朵护翼一旁,而青伢子一方,则伏尸处处,便是先前与我纠缠的那个格斗技厉害无比的光头大汉,也早已气绝身亡,身子被密密麻麻的花大姐子蛊爬满,虫蛊在他的五窍之内进进出出,里面的内脏也早就已经被掏了空。

反噬!

十年炼蛊,从这花大姐的炼制手法,便知道蛊毒并非速成之道,需要时间的磨砺,而我前几日所炼制的蛊毒,除了那剧烈的毒素之外,最主要的便是巧妙地利用肥虫子的天然优势,进行绝地逆转——只有如此,才能够在巫蛊之道中,称作王。

我这边刚刚从出口冲出,便瞧见一个黑衣老棺材慌里慌张地朝着我这边跑,应该是想要逃离这地狱一般的地方,结果我俩正好撞了个正着。到了此刻,我也不会心软,那鬼剑一挥,这头颅便飞扬而起,一腔热血洒落在了我的身上,将我衬托得如同那血狱之中走出来的恶魔。

好戏,才刚刚登场。

第十四章 药师佛慈悲棍

天台上到处都是一群群成堆反噬的花大姐子蛊,使得这天台上面不再是安全之地,那些没有被咬中的余党也都已经在准备撤离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一路飞奔,终于堵在了这下楼的通道口。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冲天而起的头颅和喷发而落的鲜血将那些想要逃命的家伙给定在原地,那种即将要逃托生天的心情顿时就被泼上了一瓢凉水,进退不得。恶人还需恶人磨,我若温文尔雅,礼敬有加,别人只当我是二百五,然而此刻迎着血雨在这儿冷笑,那些人便终于起了畏惧之心。

我没有瞧见青伢子,不过有人正朝着身后大声地喊着话,叽里呱啦我也听不懂,不晓得是泰语还是马来话,不过应该是在求援,结果黑雾一卷,青伢子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脸上阴晴不定,瞧着一身血迹斑斑的我,难以置信地说道:“这样你都死不了,这怎么可能?”

鲜血浸染,鬼剑泛起红光,那剑把尽是血,滑手,我用身上那早已浸润了的衬衫擦了擦掌心,深深吸了一口这夜里血腥的空气,没有多说一句话,箭步前冲。

青伢子瞧见我冷酷得变了一个人,下意识地往后面退了几步,而我却也并不急于追逐他,而是剪其羽翼,将他旁边那两个手下给一剑斩灭——这两人其实也都是高手,在东南亚想必也是闯得有一定的名头,然而今夜之战,是高端局,但凡实力略有不逊者,那都只是一盘菜,而且还是剩菜,惊惶错乱之下,被我像农民伯伯收割稻子一般,一剑一个,一刀一茬。

又是两具沉重的尸体倒在了地下,那鲜血喷涌,血浆蔓延满地,场面终于肃静下来。

我将鬼剑朝下,让上面的鲜血顺着流下来,然后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小老乡。

瞧着这个面目还有些稚嫩的年轻人,我莫名感觉,这副场景似乎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中,而此刻则仿佛是宿命的一战。

我看着青伢子,而他也在看着我,两个人对视了好一会儿,仿佛都想将对方的面容,深深地印入到自己的脑海里。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青伢子从身后拔出了一根通体金黄、刻着精美花纹的禅棍,而我也将鬼剑平平地举了起来。

青伢子凝望着手中这禅棍,淡淡地说道:“药师琉璃佛,读诵药师如来本愿功德经四十九遍,燃四十九灯,造四十九天之五色彩幡,而那彩幡则以此禅棍为挂件,此慈悲棍存于暹罗皇室近千年,后来分赐契迪龙寺,归于吾师班智所有,又传至我手上,此物百年来未曾沾染鲜血,而在我手上又重新开了光,死于它棍下之人已经有九十九人,而你,则是第一百个!”

这少年人并不狂妄,自打出现以来,便一直都在算计于我,然而阴谋终究只是小道,到最后,大家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的。不过此刻的青伢子,除了吸收了班智上师的修为之外,还不知道获得了多少传承与宝贝,俨然成了一方豪雄。

但见此人将手中那药师佛慈悲棍朝天一竖,那棍尖立刻发出一阵勾连天地的气息波纹,氤氲发散,旁边那些正四处找寻目标的花大姐子蛊全部都俯卧在地,不敢动弹,仿佛给吓裂了胆子。一举将那最让人惊悸的虫蛊解决之后,青伢子一个纵身,便如那齐天大圣,一个空翻,朝着我这边砸来。

此棍呈倾天之势,携带风雷之声,我瞧着势大,也不敢应接,唯有抽身闪避,但见那药师佛慈悲棍也是陡然长了一截,将上至顶楼的出口给一棍砸中,轰隆一声响,竟然生生就将其砸得稀里哗啦,塌方下去,一片粉碎。

一棍得手,天下我有,青伢子的脸上露出了邪异的笑容:“终于没有人能够打扰到我们两个的亲热了,来吧,我的宝贝!”

他的双眼流露出了疯狂的光芒,那棍子舞动出一道道的幻影,然后纵身一跃,再次朝我扑来。

青伢子此人非但心机毒辣,便是连那棒子,用得也远远比宇宙第一的韩国斯密达厉害千百倍,那棍风起舞间,漫天不见人影。然而经历过那么多凶险杀阵,比起近战交锋,我倒也无所畏惧,手中鬼剑凝聚,欺身而上,与这个家伙狠狠撞在一起。

砰!

鬼剑与药师佛慈悲棍交击,一股巨大的凶危之势碾压而来,我半边身子酥麻,下意识地往后面退开几步,心中大骇。

先前听青伢子谈及那药师佛慈悲棍的来历,我只以为是虚妄,然而一交手,方才知晓这根黄金铸就的禅棍之上,果真有一股庞大浩瀚的佛能,而且这佛能已然被青伢子玷污,化作了愤怒而暴戾的力量,充斥其间。

佛本慈悲,然而也有忿怒,青伢子以此棍不断杀人,使得那本来纯洁的力量逐渐变得堕落,反而衍生出更具有破坏力的属性来。青伢子一击得手,瞧见我惊讶后撤,脸上便多了几分冷笑,那棍子化作了狂舞乱蛇,朝着我全身席卷。

我其实并不怯这个家伙,只是手中鬼剑,成型不过两载,而青伢子这药师佛慈悲棍却已是传承千年,根本不是一个等级,实在是没法比,当下也只有按耐住心中的怒火,且战且退,将时间拖延,尽量寻找机会。

我不急,因为这里是我的主场,时间拖久了,援兵便至,然而青伢子却不同,此刻他的手下全部都已败亡,而刚才弄出来对付小妖的那巨大神像动静又颇大,这本是他压箱底、用来一锤定音之物,然而却不料此刻的小妖已然不是能够让他随意拿捏的小家伙,竟然撑住了这攻击,他焦急,人便化作了一团黑影,那棍子猛戳,如雨点滴嗒直落,暴风骤雨,凶猛非常。

药师佛慈悲棍之上,凝聚的堕落佛能十分恐怖,挨上一记,只怕就要筋骨寸断,我不敢硬拼,唯有在外围周旋,只有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才会举起鬼剑抵挡,当然那鬼剑也难免呻吟一声,颤动不休。

我不断后退,青伢子便如同一台高速行驶的压路机,所过之处,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碎砖破瓦,一路逼近,我们终于来到了天台边缘,再退几步,便是数百米的高度落差。瞧见到了边缘,青伢子似乎是守得云开见月,更加兴奋,棍扫一大片,将我逼到了角落边缘处:“你不是很牛逼么?再牛一个给我看看?”

手握药师佛慈悲棍,这一路的强势追杀使得青伢子气势大盛,此刻都已经准备将我给逼落楼下,不由得面目狰狞地大声笑了起来。

然而就在他这般猖狂之时,早已蓄势待发的我从怀中陡然掏出震镜,朝着他的脸上照去。

蓝色光芒大盛,洒落在青伢子的身上,然而他却是早已预料到了我的这举动,那药师佛慈悲棍在手中飞速旋转,幻化成了一块密不透风的巨大镜子,竟然将那光线给反弹,直接照射到了我的身上来。蓝光临体,我动作滞缓,青伢子见此机会,心花怒放,手中金棍一扬,朝着我的脑袋砸来。

人妻镜灵射出来的光华,能够定住我么?

答案是肯定的,然而前提是人妻镜灵想要定住我才行。人妻镜灵忠心耿耿,前提不成立,那我这番作态自然是诱敌深入,当青伢子大棍砸下的时候,我猛然一闪身,来不及用剑,只是将那瓷瓶里面金黄色的液体全数洒在了他的身上去。

东南亚的生存环境远远要比国内恶劣,在那里能够打出一片天地来的青伢子反应也要远比常人迅捷无数倍,意识预判,提前躲开了大部分液体,然而终究还是有几滴沾在了他的大腿上,直入肌理。

青伢子那冲势一直抵临边缘的围墙边才停住,猛然转身过来,厉声喝问我道:“你到底洒了些什么?”

他的眼睛里面终于出现了惊慌,而我则嘿然一笑,回应道:“谁用谁知道!”

此言方罢,青伢子脸上的肌肉立刻一阵扭曲,发了狂,手上那药师佛慈悲棍陡然长了一倍,然后朝着我这边横扫而来。我并不与其硬拼,循着原路奔回,又是一路狼藉,青伢子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三两下,竟然撵上了我,那棍影封住了我的去路,与我硬拼一记。

而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我也是陡然蛮横起来,猛然一剑,与其对撞,我固然是直接滚落在地,而青伢子即便是掌控了那股堕落佛能,也被拼得腾空飞起,砰的一声,砸在水塔之下。

我翻身而起,顾不得一身的内伤,口中吐着血,提剑再冲,然而这个时候,青伢子却高挂起了停战牌来:“等等,不打了!”我冷笑,说你说不打就不打,老子好玩么?青伢子摇摇晃晃站起来,打了一个响指,而随着这一声响起,他头上的水塔突然爬出了两个身影来。

我抬头一看,前头给人紧紧捆着的那个,可不就是先前一直联络不上的猫儿么?

第十五章 生咬人肉

青伢子此人,当真是个畜牲。

我实在没有想到,在这接近山穷水尽的时刻,他居然还留得了一手,竟然将猫儿给绑了,到现在才拿出来。

猫儿是谁,她是茅晋事务所的财务简四,与此同时,她还是总局行动四组现任老大林齐鸣的女朋友,两人在去年春节的时候都已经去山东老家见过家长,准备成亲,过起那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前些日子林齐鸣还跟我说要请我出席婚礼,而此刻要是给青伢子这个疯子杀害,我真的是没有办法给他交待了。

张艾妮已然生死不知了,倘若猫儿再出意外,这是要逼着我自杀谢罪的节奏么?

我仰头去看,瞧见水塔之上,一个蒙着头纱的印度女人将猫儿紧紧揽起,这个女人长得妩媚又妖艳,秀挺的鼻子上面有金灿灿的饰品链子,手上拿着一把装饰精美的弯刀,刀锋寒光耀眼。青伢子背靠着水塔,见我投鼠忌器,没有进攻,这才缓了一口气,朝着上面吼道:“刀、刀子!”

他喊得急,那印度美女没办法,只有从头上取下一根锐利的簪子,抵住猫儿的下颚,然后把那把弯刀丢了下来,青伢子左手将刀接住,以棍拄地,切开左腿的裤子,将沾染到了我撒出蛊液的皮肉给毫不犹豫地剐了出来,扔在地上,一声痛都不哼。

我并没有理会他所做的这些事情,而是看着猫儿全身被捆、嘴巴堵住,不过除了精神有些萎靡之外,倒也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提起的心这才收了起来,朝着青伢子淡淡地说道:“没用的,你就算是把整条腿都给卸下来,都没有一点儿效果。”

听到我的警告,青伢子的眉头一挑,朝着我怒目瞪来,大声骂道:“你到底给我弄的什么玩意?”

我瞧着一脸气急败坏的青伢子,手掌轻轻地摩挲着鬼剑,低声说道:“你既然知道我身怀本命金蚕蛊,自己也是玩蛊之人,那便应该知道什么叫做王水!”

何为王水?这里指的并非是那用硝酸和盐酸混合而成、可销金溶石的强腐蚀剂,而是说作为万蛊之王的肥虫子提炼而出的蛊液,这东西需要大量的毒物,毒性越强,功效越是显著,以前之所以不做,那是因为两三转的肥虫子还当不起万蛊之王的名头,即便是时至今日,也只能说是勉强。

不过我这里勉强,青伢子那里却勉强不得,王水一入体内,若没有豆浆混合牛奶喝入口中,必定会瞬间凝成一条带着肥虫子精神印记的虫子,这虫子万千形状,一般都是又扁又长,百十条触角,在人体的真皮层下面行走,那触角就会不断挑动神经,让人痛不欲生,便算你是那铁打的汉子,也得乖乖地撅起屁股,弯下腰来。

青伢子跟许映智有过交集,想来也是晓得了这里面的门道,脸色一变,左手的大拇指按住腰间,稳住那蛊液,而右手则将长棍一指,厉声喝道:“陆左,你还不赶紧给我解蛊?”

小妖摇身一变,化作了数人高的小巨人,顶住了那尊黑银塑像幻化出来的巨大神像的攻击,而朵朵需在她的旁边护翼,灌输力量,此刻她们也是抽身不得,我瞧见水塔之上那个印度女人一双眼睛隐隐透着绿光,虽然艳丽如花,但总透着一股子邪劲,而此刻更是全身戒备,小心躲在猫儿身后,我倘若一有任何想要与她为难的动作,只怕猫儿便已然身消玉殒了。

我没有动弹,但未必不敢与青伢子讨价还价,听得他这要求,我便冷声笑道:“你当真是好笑了,好不容易给你种上蛊毒,我为何要给你解开呢?”青伢子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无比阴沉,直勾勾地瞧着我,低声说道:“难道你就不在乎那个女人的性命?”

我看了猫儿一眼,心中飞快计算着——张艾妮是大师兄的青梅竹马,这事情连我都刚刚知道,而猫儿是林齐鸣的女朋友,这事儿知道的人也不多,更重要的事情是,青伢子对我研究透彻,但别的就未必都了解,他也许连大师兄和林齐鸣是何许人也,都尤未得知。

如此一想,我冷声哼道:“在乎不在乎,有那么重要么?你杀了我手下这么多人,也不在乎多这么一个,反而是此番我倘若是让你这条毒蛇给活了命,以后我便休想有安生日子过,这么说来,我还真的应该把你的性命留下来。”

听得我这浑不在乎的话语,青伢子的一双眼睛立刻眯成一条缝,里面有着冰冷的光在闪烁。

我表现得如此风轻云淡,如此自然,他不由得下意识地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而就是这么一犹豫,各种顾虑便都涌上了心头,使得他的脸色越来越阴郁起来。

如此沉默了好一会儿,他似乎想通了,长舒了一口气,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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