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仲就藏在位于城内的理工大学堂工艺讲习所,那里是专门培养红衫军技术兵种的地方,刘子光赶到以后,将工匠、学员组织起来,用龙门吊将翁仲组装起来,巨大的翁仲光是组装就用了不少时间,又添加燃料补充弹药检查部件什么的,等到开动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但是磨刀不误砍柴工,翁仲的出现立刻扭转了战斗态势,将苦战中的彭静蓉等人救了出来。
操纵高达是件极其耗费体力的事情,也就是刘子光能轻松的扳动那些操纵杆,将高达的效能发挥到极致,不过这也大大消耗了他的力量,再加上长时间没有进食,即使刘子光这样的铁汉也撑不住,高达被皇帝的动力翼伞用钢丝绳放翻以后,刘子光仓皇出逃,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才从官兵的包围中脱出,消失在一片民居中。
城内硝烟四起,到处是炮声和喊声,刘子光躲在某户人家的后院茅房顶上喘着粗气,城内的情况他完全不掌握,孙纲既然有可能叛变,那每个人都有叛变的可能,他现在是谁也不敢相信了,只能积聚体力瞅个空子逃出去。
刘子光虽然神勇,但是并不是机械人,他的超常威力来源于充足的高热量的饮食,平时光早饭就二十多个鸡蛋,三十多根油条外加十几笼包子和七八碗稀饭,午饭和晚饭比这个还多,要不然根本无法发挥威力,这会他累得够呛,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响,一股酸水冒上来,此时正是晚饭时间,家家升起炊烟,诱人的食物香味更是引得他口水泛滥,无论如何得先去找点东西填饱肚子再说了。
刘子光悄悄翻入前院,这是一户小康人家,丫鬟端着托盘往堂屋里送菜,一家老小正围坐在八仙桌旁吃喝着,看到一个血粼粼的人从屋顶上跳下来,顿时吓得尖叫起来,刘子光将刀别在腰带上说:“莫怕,老子就吃你家点饭。”
可是这家人还在嚎哭不已,刘子光恼了,一瞪眼道:“别嚎,谁再出声就宰了谁。”
刘子光浑身血迹,凶神恶煞一般,顿时吓得他们不敢出声,一家人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刘子光大模大样坐在桌旁,自己盛了一碗米饭,把盘子里的鸭子肉和狮子头夹到碗里狼吞虎咽起来。
才刚扒了半碗饭,就听得门外脚步噪杂,一队官兵冲了进来,原来这家人的儿子是官府小吏出身,警惕性很高,刚才不在饭桌上旁,听到家里进了贼便悄悄溜出门去找到巡逻的官兵求助,官兵们正愁没抓到几个活的叛贼,听到后立刻赶来,可怜刘子光才吃了几口饭就对打断,他劈手将饭碗甩出,将冲在最前面的官兵砸的头破血流,然后夺路而走,他倒不是对付不来几个官兵,就是怕把大队人马引来脱不开身。
这边闹将起来,街上的官兵都被惊动,大批人敲着梆子赶过来,弓箭手上墙,火铳手把住街口,步兵们挨家挨户的搜查,此时外面已经戒严,任何人不得上街,官兵们出入都是十个人一队,按照不同的街区有不同的口令,即使抢了号衣也很难逃出去。
刘子光狼狈不堪,一连窜出去几个街区才稍停下脚步,刚才吃了点饭没压住饿,倒更把馋虫更勾出来了,饿的实在难过,体力也几乎支撑不住了,此时如果来一堆高手,自己说不定就要歇菜,他正蹲在墙头上气喘吁吁,忽听后面有响动,扭头一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十几个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高手正蹿房越脊奔过来擒拿自己!
刘子光已经跑不动了,只能竭力反抗,好在那几个锦衣卫并不知道他就是刘子光,还以为是某个扎手的红衫团军官,十几个人将他围在当中,威风凛凛的拿着绣春刀威胁道:“快快弃械投降。”
皓月当空,照着这一片连绵不绝的房檐屋脊,青色的瓦片在月色下显得清冷寂寥,锦衣卫们衣袂飘飘,刀光如水,映照着中间死狗一般狼狈的刘子光,望着这个浑身血污的犹斗困兽,锦衣卫们也不敢懈怠。
刘子光低头喘着粗气,停了一会把刀拔了出来,锦衣卫们大为紧张,可是刘子光却将长刀随手抛开,摔到地上哐啷一声,然后举起双手道:“大人们,我投降。”
锦衣卫们这才放下心来,两人拿出铁链上前锁他,其他人在旁监视,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看似精疲力竭的人犯居然等两名锦衣卫近身的时候忽然暴起伤人,抓住两人的脑袋往一起一撞,然后飞快掏出两人腰间皮套里的短火铳,以人体为盾牌,向其他锦衣卫开火射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即使反应最快的人也比刘子光慢了半拍,只听一阵火铳响后,屋脊上就没有站着的人了,刘子光将两只打空的火铳一丢,用从旁边尸体上搜出两只火铳一把腰刀带在身上,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消失在夜色中。
等他走后,一个负伤的锦衣卫才爬起来,拿起哨子狂吹起来,附近的官兵迅速赶来,锦衣卫用颤抖的声音告诉他们:刚才遇到刘子光了,因为普天之下只有他的身手才会如此迅速。
锦衣卫指挥使许三皮闻报赶到,阴沉着一张脸听了报告之后确信杀死他十几名精锐部下的正是刘子光,根据伤者的报告,刘子光已经力竭,并且刚才也被击中,怕是跑不了多远了,于是许三皮下令封锁附近街区,全面搜捕逃犯,官兵必须十人以上才能出动,遇到逃犯不要近前,用火铳打伤再说。
今日的许三皮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紫光车行的小小三轮车夫了,也不是那个代号4587的锦衣卫小千户了,而是皇上驾下赫赫有名的西苑八校尉之一,仇武死后他更是一枝独秀,掌握了锦衣卫的大权,连齐振铭都掌握不了他。
“镇国公啊镇国公,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许三皮望着那一片漆黑的街区,意味深长的自言自语道。
第十二卷 和谐 第16章 刀从里的诗
刚才那一场战斗,已经拼尽了刘子光最后的精力,他感觉自己现在的战斗力已经与常人无异了,就连爬个墙头都费劲的很,如果现在再来几十个官兵恐怕就只得束手就擒了,所以当前最重要的是找到食物和安全的休息场所。
前面黑灯瞎火,背后犬吠震耳,看来锦衣卫已经动用了猎犬来搜捕自己,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多久就能抓到自己了,刘子光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黑暗中,混战了一天,街道上连一个人一盏灯都没有,到处黑乎乎的,也知道身处什么位置。只看到前面是一条小河,河对岸是不知道谁家的高墙。
身后的犬吠声越来越近,刘子光心急火燎,忽见旁边的矮树上蹲着一只黑猫,正用警惕的眼神瞪着自己,他不由得计上心来,装出和善的样子向黑猫靠过去,黑猫一惊,作势欲逃,但经不住刘子光的甜言蜜语和装出喂食的举动,还是小心翼翼地没动。
刘子光轻轻唤着咪咪咪咪,一只手伸在前面,微微弯曲着,慢慢靠近黑猫,就在那头蠢猫好奇的将鼻子凑过来闻他手里的“食物”之时,他手势一变,顺势抓住了猫腿,将黑猫提了过来。
黑猫大惊,拼死挣扎但毫无作用,刘子光用铁钳般的大手按住它的脑袋,另一只手从身上撕下一幅衣襟,缠在猫腿上,然后把黑猫扔了出去,受惊的黑猫哪顾得腿上的破布,撒开四个蹄子飞一般蹿房越脊消失在夜色中。
刘子光下水渡河,初春的河水冰冷刺骨,浸透了他的衣服,他顾不得拧干,勉力爬上那道高墙,爬墙的时候只觉得肩膀剧痛,怕是已经受了伤了,翻过高墙落在一个花园之中,四下一看,这是座不小的宅院,光后花园就很客观的一大片,楼台亭阁和小池塘样样俱全,黑暗中似乎还有梅花鹿和仙鹤的踪迹。
园子里有一座两层高的小楼,青瓦红墙别具一格,二楼的琉璃窗中透出光亮和悠扬的琴声,还有一股酒菜的香气袭来,怕是这家人正在举行夜宴吧,闻到香味,刘子光肚里的馋虫又抗议了,他不顾暴露自己的危险,握一握腰间的刀柄,顺着柱子爬上了二楼。
琉璃窗是磨砂的,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但是能看到一个身材瘦削的人背对窗户坐着抚琴,琴声婉转哀怨,似乎在倾诉着抚琴者的满腔惆怅,但是刘子光这个五音不全的家伙全然没有注意到琴声,他的注意力全被旁边小桌上的杯盘所吸引。
刘子光四下张望一番,没有看到其他人,便抽刀拨开窗户,纵身跳了进去,那人闻声急转身,看到一个血人跳进来忍不住张口尖叫,可是叫了一半又硬生生把嗓音憋了回去,说了声:“是你!”
刘子光也急忙把已经架到那人脖子上的刀收了回来,说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杨先生。”
此人正是和刘子光有过二度春宵的熟女柳如是,联想到这座小楼的红墙,看来这就是她所说的绛云楼了,既然是熟人就好说话了,刘子光把刀插回腰间刚要开口,却被杨先生一下子捂住了嘴,她将头伸出窗子看了看,然后把窗户关上,帘子拉上,这才道:“好在你遇到了我,不然就完了,外面到处是官兵在搜捕镇国公余党,你赶紧坐下,我帮你疗伤。”
刘子光很彪悍的推开柳如是走到桌子旁,抓起盘子里的小点心就吃起来,柳如是不比那些俗人,下酒菜绝对不可能出现大鱼大肉,尽是些精致雅道的小菜肴,喂猫都不够,更何况刘子光这样的大胃王,他三两口就风卷残云般将桌上所有的吃食一扫而光,然后抓起酒壶一仰脖灌下去。
这个过程柳如是一直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不知不觉眼中就含了泪水,自从镇武侯府中一别后,两人就再也没有相见过,她也曾用心寻访过,可是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么能找的到呢,后来刘子光出征西域,带去了不少投笔从戎的书生,柳如是以为那个魂牵梦绕的麻衣书生也在其中,便放弃了搜寻,打算忘却这段感情。今天月朗星稀,不知怎地她就又想起那位温文尔雅风度偏偏却又豪放不羁的书生来,于是抚琴饮酒寄托思念之情,哪知道上天开眼,直接将此人送了过来。
昔日儒雅的麻衣秀士变成了浑身血污的悍将,脸上都是胡茬子,腰里还别着腰刀和火铳,更可怕的是肩膀上有个好大的伤口还在流血,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知道多久没有吃饭了,柳如是心疼的了不得,忙不迭的拿出手帕捂住刘子光的伤口道:“你要不要紧,疼不疼?”
刘子光拿袖子在嘴上杠一下,没好气地喝道:“傻老娘们啰嗦什么,快再拿些吃食来!”
听他说话如此中气十足,柳如是才稍微放心,刘子光的粗野态度更使她坚信了自己的判断,此人定然是跟随镇国公西征才磨砺出这种粗犷的性格,虽然野蛮了点,不过柳大家喜欢的紧,她赶忙应声:“稍等,奴家这就是安排。”说罢拉了拉湘妃榻旁边的一根丝绳。
这是达官贵人家用来召唤下人的通讯工具,这边拉绳,那边佣人房里的铃铛就响了,片刻后一个小丫鬟慵懒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夫人,奴婢来了。”
柳如是道:“小翠你莫进来,快去厨房拿些吃食来,不要点心,切些荤菜冷盘来,再让老张起来烧火做饭,弄几个热菜上来。”
小翠奇道:“夫人半夜怎么想吃这些?”
柳如是佯怒道:“快去,小蹄子再废话仔细你的嘴巴。”
小翠不敢多言,匆匆去了,柳如是回头一看,刘子光已经脱掉了上身的衣服,露出坚实的肌肉,手持一把匕首在蜡烛火上烤了烤,然后从肩上的伤口里剜出了一枚已经变形的子弹,整个过程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看的柳如是毛骨悚然,差点尖叫起来。
刘子光又取出转轮火铳,磕出子弹壳里面的火药撒在肩膀上的伤口里,擦着火柴把火药点着,一股火光窜起,紧接着是一股肉焦糊的味道,处理好这些,刘子光才道:“拿针线来。”
柳如是战战兢兢把针线菠萝拿来,这年头小姐夫人的房中总是少不了女工用品,刘子光让她挑出一根大针来穿上线帮自己缝合伤口,柳如是慌道:“这个奴家可不敢。”
刘子光怒道:“你就当是绣鸳鸯好了,我又不叫疼,你怕个鸟,赶紧的。”柳如是被他呵斥的不敢做声,只好穿针引线,在刘子光肩上绣起了鸳鸯,一边缝一边道:“想必你是镇国公的部下吧,听说皇上已经将镇国公正法了,现在外面正在搜捕余党,已经戒严了,满街都是兵,想走是肯定走不脱了,不过你放心,奴家这里是安全的,那些兵万万不敢来此搜查,你尽可以在此好好养伤,切莫想着那些报仇的事情。”
刘子光闷哼一声,也不搭理她,正说着呢,小翠送饭来了,先是一碟酱牛肉和一碟白斩鸡,而后厨房的炉子升起来,热菜就陆续端上来了,基本是上来一盘子菜十秒钟就清空,柳如是也不让小翠进屋,亲自担任传菜员,来来回回的把饭菜放到刘子光面前。
小翠很纳闷,怎么夫人忽然变得如此能吃,这一会端进去的菜都够七八个人饱吃一顿的了,难道夫人在房里开宴会友?那也不对啊,深更半夜的没听见有人来访啊,再说了,即使有客人也不会防着自己啊,不过小翠是跟了柳如是多年的丫鬟,再有疑惑也不会乱说乱问,只会闷在心里。
柳如是也很惊讶,这还是人么?简直是饿死鬼投胎!眼看着刘子光吃了五斤牛肉,三只鸡两只鸭子又一条鱼,外加一盆肉汤,终于停下来打了个饱嗝道:“吃好了,我该走了。”
柳如是急道:“深更半夜的城门都关了,满街都是官兵,你要去哪里?”
刘子光不屑道:“老子吃饱了饭,就是十万大军也拦不住,我想去哪就去哪。”
这话不假,刘子光实际上是再造人,内脏骨骼都是星际步兵标准部件,高威力,高耗能,本来这种是使用能量块作为动力来源的,但是现在只能靠大量高热量食物来维持,这就导致了他的饭量极大,还特别容易饥饿。但是只要吃饱了就是天下无敌,任凭千军万马也拦不住他。
但柳如是只当这是一句豪言壮语,她张开双臂拦住刘子光道:“你哪也不许去,今夜必须躲在这里!”
刘子光伸手就要推开柳如是,他心里惦记的人太多,哪能躲在这温柔乡里保命,可是抬头却看见墙上挂着一幅字,正是自己剽窃的那首《咏梅》词,再看柳如是眼里强忍着的泪珠,他明白这个女人其实是真喜欢自己的,哪怕冒着收留朝廷通缉要犯的罪名也要保护自己,这份感情无论如何都要珍惜。
正在英雄气短之时,楼前传来喧哗之声,急促的敲门声隔着两道院子还能听见,犬吠和官兵的吆喝响成一片:“快开门,锦衣卫搜捕钦犯。”
第十二卷 和谐 第17章 鼹鼠
锦衣卫专门有一个部门是负责侦缉的,由擅长跟踪的番子和嗅觉灵敏的猎犬组成,这些人作为前导,领着大队人马搜捕刘子光。
可是追了半天,猎犬们终于追到了目标,一群狗围着一棵树狂吠不止,而树上蹲着的不过是一只张牙舞爪无路可去的黑猫,番子抬手一铳把黑猫打下来,从猫腿上取下一片沾着血迹的麻布交给随后赶来的许三皮。
许三皮怒斥道:“一群废物,居然被只畜生骗了,还不再去找。”
番子们挨了骂,垂头丧气的沿着原路返回,最终发现那只猫的气味和刘子光的气味在一条小河边发生交集,不用说是狡猾的刘子光把沾着自己气味的布条栓在猫腿上以转移追兵的注意力,而自己则渡过小河逃窜了。
许三皮急令手下调来小艇沿河搜捕,同时包围河对岸的所有住宅,挨家搜查,河对岸全是水景豪宅,第一户就是柳如是居住的绛云楼,锦衣卫们皇命在身,哪管是谁的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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