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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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器时代- 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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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类似,肯定能勾起她的一部分回忆。

一般情况下,良家妇女遇到这种调戏都会做出激烈反应,要么赶紧逃走要么怒斥对方,象曾橙这样睁大了眼睛盯着对方看的情形很是少见,而刘子光作为丈夫居然一言不发,毫不干涉,这就更激起了四个人的色胆,那位高公子忍不住用扇子去挑曾橙的下巴。

这还了得,刘子光一拍桌子就要动手,可是没等他出手呢,曾橙已经捏住了高公子的手腕,就这样看似不经意的往里一带,高公子这百十斤就飞出去了,撞破窗户栽进秦淮河。其余三人吓得当场就醒酒了,连忙扑到窗口大呼救人,河里船只络绎不绝,高公子很快就被一艘一直停在得月楼下的小船救起了,三人这才放心,壮着胆子往曾橙这边望了一眼,也不管再胡说什么,灰溜溜的下楼去了。刘子光悄悄给侍卫做了个手势,侍卫会意,立刻跟了出去。

“相公,我又打人了,不过刚才真不是故意的,看到他们四个人我就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不知不觉就出手了,弄坏了店家的窗户咱们还得赔钱,真是过意不去。”曾橙很不好意思的说。

刘子光道:“无妨,打了就打了,这小子本来就欠揍,你刚才说见到他们四个就想起了什么,那到底想起什么了呢?”

“说不出来,似乎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也是在这个地方发生的,也是四个花花公子乱说话欺负人,我努力的想回忆当时的情景,可是越去想脑子就越乱。”

“那就别想了,可能是你做的噩梦呢。”刘子光赶紧劝道。

听到楼上有打斗的声音,得月楼的老板忙不迭的跑上来,可到了楼梯口就被两个侍卫拦住,低声道:“南厂办差,别多管闲事。打烂了什么照价赔你就是。”

把老板劝走之后,两个侍卫对视一眼,悄声聊起来:

“刚才那是长公主动的手?”

“没错,可是长公主怎么变这么厉害了,那速度,那力道,恐怕侯爷也就是这个水平吧。”

第八卷 南方 第51章 五毛党在行动

刘子光怕曾橙再度受到刺激,便带她离开了得月楼,又逛了一会儿买了些小零碎就回家了,挺着大肚子走了这么远的路,曾橙却一点也不累,回家后就拿起针线开始做小孩衣服,刘子光陪着她坐了片刻便借口出去会朋友溜了出来。

长公主居住的巷子已经被全面清理过,这里的住户一大半都是南厂番子化装的,只有很少一部分是真正的当地良民,南厂在这里也设立了临时办公地点,方面刘子光就地处理。

虽然请了半年的假,但刘子光知道敌人是不会打盹的,不光是说满清西夏的那些人,朝廷里暗藏的政敌更加可怕,每日里南厂总部都要将当日的情报汇编送过来,让提督大人做出相应指示。

芜湖城外那两具尸体已经挖出,并且请仵作重新验过,果然有新的发现,在其中一人的肚子上发现一块伪装成肚腩的猪皮,猪皮里暗藏着一份文件,可是由于环境的极度恶劣,文件已经稀烂了,毫无辨认的可能。

刘子光的头脑非常敏锐,立刻判断出这他们携带的文件很有可能和朝廷准备对湖广江西动手有关,这两个人的真实身份可能是左良玉的密探,也可能是宁王安插在京里的眼线,甚至还有可能就是朝中某些政治派别的走狗,拿着行动计划故意透露给左良玉,以此达到除掉自己的目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刘子光感慨着,拿起笔在文件上批示,让南厂速派员查阅湖广江西的密谍档案,以便查出这两个死鬼的真实身份。

今天在得月楼上被曾橙甩出去的那个家伙名叫高雄,救他出水的正是南厂的巡逻船,番子们没费多大功夫就弄清楚了高雄和他三个朋友的身份,原来此人正是湖广按察使高一飞的儿子,高一飞为了照顾儿子,同时也为了避嫌,将其安插到了巡江御史衙门林如海的手下当差,眼看就要去上任了,今天他的同窗好友特意在得月楼摆了一桌为他践行,这三个书生的身份也不简单,都有官场背景,他们的父亲也都互相认识,属于世交。

对于高雄他们说的如何发财,番子们就不得而知了,只能将这几个人的具体档案送到刘子光的桌前,刘子光看了一遍就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这四个人全都能和马云搭上关系,或者是姻亲,或者是故旧,或者是合伙做过买卖。

他们这是要把修江堤的钱中饱私囊啊,刘子光愤怒的拍了桌子,虽然已经制定了相应的政策杜绝贪污的发生,但看高雄他们那个样子,似乎已经是胜券在握了,这些中层官僚才是腐败的中流砥柱,象钱谦益和侯恂那样的高层东林党员,在乎的已经不是这些金钱上的利益,他们也对腐败深恶痛绝的,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管上面制定什么方阵,这些人总是能找到漏洞并且加以利用。

“我需要有人待在高雄身边,我倒想看看他们是怎么钻的空子!”刘子光说。

“放心吧大人,我们已经安排人手了,今天救他出水的那个伙计,已经成功打入了高家,成为高雄的家丁,将会护送他去湖广上任,以后这小子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咱们。”孙纲答道。

“很好,这几个小子的家长,还有马云的几个姐夫,都要严密关注,本侯要将他们的关系网连根拔起,连修江堤的钱都敢贪,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刘子光恨恨地说。

查贪污的事情本来是都察院的职责,可是这回贪污的人正和御史们有关,南厂就不得不出马了,从心底里刘子光是不愿意搞特务政治的,因为他深知历史上的明朝就是毁于特务政治,可是对于这些不知廉耻的贪官,采取正常司法途径已经无效了,只能用这种秘密手段。

这件事安排完之后,孙纲又报上一份来自于湘西的秘密电报,湘西民变的事情朝廷方面已经在处理,每日里都电报来电报去的互相沟通,不过刘子光手上这份电报却和朝廷收到的不同,他和吴三桂掌握的军队电台不同,是南厂系统的独立电台。

根据电报显示,湘西民变的根本原因是官逼民反,按理说湘西的改土归流应该是最容易施行的,因为这里相对于云贵来说不算很偏僻了,当地苗人长期和汉人杂居,已经很开化了,他们被被土司的残暴统治弄得怨声载道,早就盼着朝廷来解救他们了。左良玉当政的时期就预备着改土归流扩大势力范围,所以在长沙一带储备了好些官员,何腾蛟抵达长沙以后沿用了这些官员,让他们带着军队赶赴湘西各州府接管政权。

土司们手里都有兵,当初连左良玉都不敢轻易动他们,可是这回他们却不敢轻易发动反抗,一方便是因为慑于朝廷大军的威势,一方面是老百姓也不怎么支持他们。

可是朝廷派来的官员不但没有解救百姓,反而变本加厉的剥削和欺压他们,靖州县令当街强抢苗女,拉回县衙凌辱致死,土司正愁找不到起兵反抗的理由呢,这下可算逮着了,于是一呼百应,数万不明真相的群众在别有用心的土司老爷挑拨下,围攻并且火烧了县衙,县令在军队下的护卫下仓皇逃窜,向何腾蛟报告时决口不提自己干下的坏事,只是说苗人野蛮,不服王化。何腾蛟是个难得的好官,他没有轻信县官的一面之词,反而派人深入苗境了解情况,得知事情真相以后做出杀知县以谢苗民的决定,可是这时候具体事务已经被朝廷遥控了,何腾蛟由于处置不力已经被架空,现在湘西的局势完全是打乱仗,吴三桂的军队在朝廷一帮毫无军事知识的人指导下乱打一通,不但没有扑灭叛乱,反而折损了不少士兵。

“好一个官逼民反!”刘子光忍不住又拍了桌子,他和何腾蛟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但很清楚这个人的为官之道和执政能力,如果因为这件事导致何总督的下台,刘子光觉得太过可惜。

“备马,我要进宫面圣!”刘子光道。

可是等马匹准备好了他又冷静下来,找皇帝并不能解决问题,因为皇帝也要尊重内阁的决定,现在的情况是内阁已经看何腾蛟不顺眼打算拿下他了,光凭着一份电报和他们打官司实在没把握,要知道这帮东林党可是最擅长讲歪理的了。

“把咱们南厂雇佣的民间评论员都喊来,让他们了解一下湘西民变的真相,然后到茶楼酒肆,大街小巷,还有醉仙楼去散布,发一个百字以上的帖子赏五十钱钱,发一个回帖超过一百楼的强帖赏银五两!就这样办!”刘子光恶狠狠的说。

南厂的民间评论员来源广泛,有说书艺人、三轮车夫,秦淮娼妓,整天泡在茶馆的闲汉,当然战斗力最凶悍的当属被刘子光戏称为五毛党的酸秀才们,他们是南厂的御用文人,文笔精炼而犀利,骂起人来不带脏字,平日里这些人闲着没事就在醉仙楼一带晃悠,专门负责维护刘大帅的声誉,有专项任务的时候就全力以赴狂发帖子进行宣传战。

醉仙楼现在已经成为京城乃至整个江南的一处风景线,一个政治味道很浓的沙龙,国子监的贵公子们,东林书院的学生们,全国各地的秀才举人们都喜欢在这一带活动,不光醉仙楼的生意大好,就连附近一条街的酒楼都被带动起来,不论春夏秋冬,那是客流不断,尤其靠窗户的座位,来的晚一点根本抢不到啊。

醉仙楼的老板陈近南是郑成功的人,而郑成功又是刘子光的小弟,所以陈近南已经算是半个南厂人了,他每天都保留两个最佳的靠窗位子给南厂的五毛们,陈老板牢记着刘子光的一句教诲:“舆论宣传这个阵地,我们不占领敌人就要占领!”所以他手底下也养着一批闲人,专门给五毛党们顶帖子。遇到反对意见的时候就一哄而上围攻之,谁敢反对五毛党,就给他扣上一个“拿大德兴银票的枪手”的罪名,大德兴是满清境内的著名票号,此称呼不言而喻就是形容拿满清津贴的汉奸了。

命令发出,五毛党们立刻行动起来,当晚就在醉仙楼开了十几个帖子,帖子揭露了湘西民变的真实原因,抨击了朝廷错误的民族政策,一时间跟帖顶贴无数,读书人们向来关心政治,大家都听说过湘西的战事,但是没料到居然这个原因引起的,凡是有良知的书生无不愤慨万分,并且强力支持何腾蛟。

醉仙楼这边闹开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也不平静,人们见面第一句话总是:“你阿看醉仙楼的帖子了?”不出三天,关于湘西民变的真相就在京城里传遍了。

第八卷 南方 第52章 阿达民的悲惨下场

东林党这帮蠢货,对于舆论宣传的重视很不够,直到他们在国子监读书的子弟回家谈起湘西民变真相的时候,才意识到必须扼杀这种不和谐的声音,可是他们手上掌握的舆论力量很薄弱,东林书院那些学生虽然头上也顶着东林两个字,但骨子里有着青年人的张狂和叛逆,喜欢追求真相,醉仙楼那些顶帖子的反倒以这些东林后备军为主。

“书生造反,三年不成,怕他们作甚。”钱谦益很不屑的把这个任务交给了五城兵马司,兵马司新的指挥使是东林党从京营禁军里选出来的一个参将,此人名叫孟四驹,武举出身但是从来没上过阵,没什么优点就是死忠,钱谦益正是看重了这一点才将负责京畿治安的五城兵马司交给他带领。

孟四驹接了任务之后立即点兵发往醉仙楼一带,上任以后还没有机会报答钱谦益的知遇之恩,这回可算逮着了,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五百名官兵将醉仙楼所在的整条街都封锁住了,只许进不许出,在场的人全部暂扣,所有的帖子都要撕掉,那些公开诋毁朝政的书生也要抓起来法办。

由于这次执行的是软镇压任务,所以五城兵马司的士兵们手里拿的都是五尺长的木棍,他们粗暴的拿棍子驱赶着书生和酒客,不时厉声喝令,让这个人别动,那个人蹲下。书生们稍有反抗就会被大棍子狠揍,随着知道这些人里面不乏高官子弟,但是孟四驹依然铁面无情,因为他已经得到钱谦益的授权,不管涉及到什么人都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孟四驹站在醉仙楼下面,身后站着一排健壮的士兵,他很满意地看着这乱糟糟的一切,时不时的指指点点:“把那个帖子给我拽下来!把那个小子给我绑了!”

忽然一个哨官从醉仙楼上飞奔下来,跑到孟四驹面前禀报说:“大人,楼上有两位公子好像很有来头,让您上去说话。”

孟四驹气得一脚将这个哨官踹翻,喝道:“本将执行公务,管他什么来头,不管是谁家的公子,一概锁了!”

五城兵马司是个得罪人的差事,京城里藏龙卧虎,高官显贵实在太多,按理说孟四驹应该圆滑一些才是,可是他立功心切,又仗着钱谦益这个大后台,什么人也不放在眼里了,大手一挥,一队士兵拎着铁链子就上楼去了,可是片刻之后这队兵就连滚带爬地从楼梯上下来的,一个个鼻青脸肿,显然是被人胖揍了一顿。

看到五城兵马司吃瘪,那些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的酸秀才们都忍不住嘿嘿笑起来,这更激起了孟四驹的万丈怒火,要知道这帮酸丁可都是毒舌,今天五城兵马司要是真栽了,保准不出两天就能传遍全京城!

所以孟四驹暗暗决定,不管楼上人是什么身份,今天也要锁他们走,他沧浪一声抽出佩剑,亲自带队上楼抓捕,士兵们也弃了木棍,把佩刀抽出来,凶神恶煞的跟在后面,醉仙楼满地都是碎纸,打翻的酒杯碟子,总之是满地狼藉,孟四驹阴沉着脸亲自走在最前面,刚踏上楼梯就看到上面有两个家丁打扮的汉子,正轻蔑的看着自己。

“尔等是谁家的奴才,狗胆包天居然殴打官兵,真是放肆!”孟四驹厉声喝道。

那两人冷冷一笑,亮出象牙腰牌:“本官是南厂千户,来此公干,好好的请你上来说话你不听,非要动武,这不是你咎由自取么?”

“哼,南厂吓得了别人吓不了本将!就算是你们提督大人在上面又如何,难道就能肆意殴打正在执行公务的官兵?这个官司打到御前本将也不怕!”孟四驹是个一根筋,他深知自己这个位置是从镇武侯一系夺过来的,两边发生冲突是迟早的事,他的五城兵马司是相对独立而且地位重要的机构,再加上东林和军方的后台,根本不需要给南厂面子。

“说得好!本侯问你,你执行的是哪门子的公务?”楼梯口出现了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虽然没有传说中的红蟒袍和白虹刀,但是孟四驹也能判断出这人就是闻名已久的镇武侯刘子光,两人的地位悬殊较大,按理说应该立刻跪下请安,然后带兵退走的,可是孟四驹这头倔驴脾气一上来,硬是丝毫不给刘子光面子:“侯爷!醉仙楼一带出现大量诋毁今上,妄议朝政的非法言论,我们五城兵马司依法进行处理,撕帖拿人,理所当然!”

“你还有理了,本朝不以言获罪,何来妄议朝政一说,我还就挑明了告诉你,你看见那个盖楼最高的帖子了么?就是那个说靖州知县官逼民反坐失城池理应开到问斩的帖子,就是本侯的朋友些的,你能怎么着?”刘子光摆出一副嚣张的嘴脸居高临下调戏着孟四驹。

孟四驹果然是一条硬汉,他挺直了腰杆道:“天子脚下,就是你镇武侯也不能这样藐视王法,来人啊,给我上,把镇武侯的那个朋友锁回去问话。”

孟四驹不要命,当兵的们好怕死呢,他们光跟着瞎咋呼却没有一个人敢往上冲,刘子光看了好笑,道:“孟将军说得好啊,天子脚下怎么能藐视王法,你上来抓人吧,我绝不插手。”

孟四驹搞不懂刘子光的意思,但是他一想到那几百双酸秀才的眼睛正在下面盯着呢,要是不拿了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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