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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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器时代- 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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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朱元璋亲自主持,重新举办了一次考试。这次的考试结果与前一次截然相反,入选的六十一名举子全部都是北方人,一个出身南方的都没有。看来朱元璋为了平息北方人的不平情绪,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从此以后,为了避免这样的事件再次发生,朱元璋立下规矩,此后的科举考试,南北分卷考试,按南方百分之六十、北方百分之四十的标准取士,以求通过这种方法来命名南北方人士的官员数目大致相同。因此,此后的科举考试便不单以成绩取士了,而是加入了地区的因素,并且形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制度。

但是这种制度并没有太长的时间,随着满清入侵的战争和朝廷南迁,谁还有精力去搞什么南北榜,再说北方土地大多沦丧敌手,前来应考的举子本身就少,何苦再开两个卷子呢,而且今年的会试不同于往年,乃是一次特殊召开的恩科,皇上大婚亲政,开恩科取士,再加上北伐山东的战役大获成功,满清暂时偃旗息鼓,上表请和,对偷偷从北方南下考试的举子们也是睁一支眼闭一支眼,导致这次考试中来自北方的考生人数相当多,北方考生长期处于异族的高压统治之下,对于诗书自然有些荒废,成绩大面积低于南方考生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没有一个人进榜就确实有点匪夷所思了,那些北方考生都是心怀故国的热血男儿,如果搞出这样一个一边倒的榜单,恐怕会让大部分的北方人寒心,令收复北方故土的计划受到一定影响。

南北榜旧事,孤陋寡闻的小皇上自然不知道,可是大臣们却都清楚得很,这些原先南京六部出身的官员本来就和北京南下的官员们不对付,现在摊上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会坐视北方官员体系增加新鲜力量,所以大家心照不宣的不提南北榜旧事,北方官员们上的折子也都被内阁压了下去。

可怜的朱由校知道还有老祖宗发明的南北榜解决办法,居然还是从刘子光这里听说,听镇武伯娓娓道来其中的平衡关系之后,小皇帝沉思了片刻道:“既如此,重开南北榜便是。”

“陛下圣明,但臣以为,还有更好的办法解决此事。”刘子光胸有成竹的说。

第六卷 大海 第6章 公务员考试

“哦?爱卿有何良策?”朱由校大感兴趣,内阁那帮人一个个自恃才高八斗,平日里根本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上朝只是走个过场,一帮人在金殿上叽叽喳喳,把宝座上的小皇帝当作泥胎木偶一般,也难怪,朱由校自幼没有受过良好系统的教育,是在太监宫女的市井文化熏陶下长大的,稍微懂事以后又迷上所谓的“奇技淫巧”,对治国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主张,刘子光不在的时候,唯一能说上话的小魏子也是个半文盲,根本不能提供什么拿得出手的建议,年轻的天子着急上火,这才匆忙把蜜月之中的刘子光招了回来,希望这位经常给他惊喜地大臣能够再次一鸣惊人。

“重新考一次。”刘子光淡淡的说。

“哦。”朱由校有些失望,这不算什么高招,已经有大臣提出来了,立刻被众人否决,会试可是件劳民伤财的大事,抛开成本不说,重新再考一次也未免贻笑大方,天启朝的恩科因为舞弊而考了两次可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而且重考也就意味着承认前此考试存在舞弊现象,不惩罚几个官员也说不去,偏偏主考官是当朝首揆钱谦益,惩办了他那朝廷还不塌了半边天。

看到朱由校失望的眼神,刘子光只是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其实叫做加试更加合适,原先的成绩并不作废,只是让所有参考举子按照全新的格式再考一次,这次的上榜者和前次的上榜者一起参加殿试,陛下亲自出题评出状元榜眼探花。”

“可是……按照爱卿刚才所说,北方的举子们确实成绩不行,即使加试一次她们还不能上榜怎么办?”

“不会的,加试不再考八股文,而是采用能凭测出实际能力的考试模式,微臣已经想好了,以往八股取士只能取些死读诗书,不懂稼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能断案善为官的只是百中一二,这样的进士要他何用?眼下满清退出关外已经是朝夕之间,东南的郑家也要归顺,等这两边平定下来,朝廷大军再西征讨伐夏国,我大明开疆拓土,需要的是能立刻走马上任,安抚一方的能员。用微臣的法子考出来的进士,肯定能当大用。”

“爱卿所言极是,快说说这种考试模式到底考些什么?”朱由校两眼放光,兴奋起来。

“是这样的,考试分为三个部分,一为《申论》给考生一个题目,让他们以此作一篇文章,此乃考察考生的文字功夫,毕竟作文官还是要讲究这些的;二为《行政能力测试》用一些为官中经常遇到的难题来考察他们,比如疑难案件,民事纠纷之类,以此考察他们为官做人的能力,三为《基础知识》考量他们对于农工商天文地理方面的常识,如果只是死读书的书呆子,这一项肯定考不过去。以上三项综合评分,能拔得头筹的定然就是能为陛下所用的人才了。”刘子光夸夸其谈一番,把后世的公务员考试照搬了过来。

“如此甚好,爱卿明日早朝就把这个折子递上来吧,朕到要看看这样的完全之策,还有谁敢反对。”

“臣已经写好了,不过还是由陛下提出来比较好,微臣官微言轻,拿出这样的条陈一定会被大臣们批死的。”刘子光才不想当这个愣头青呢。

“嗯,那朕就帮你提,如此治国良策对于我大明端的是大功一件啊,爱卿,朕欠你一个情。”朱由校很高兴,因为这个方法由他提出来,定然能让大臣们刮目相看,提高皇上的个人威信,让那些老家伙知道他朱由校可不是什么黄口童子,而是天纵英才,千古明君。

秋闱的事情暂且撂在一旁,朱由校又谈起东南战事,现在福建沿海战火不断,郑芝龙强大的水军已经在西班牙荷兰英吉利等国水师的夹攻之下节节败退,退守厦门一线,台湾岛已经沦陷,只有数千郑家子弟兵坚持在岛上打游击,形势非常严峻。

朝廷大佬们对于台湾的沦陷并不在意,反正那只是孤悬海外的小岛而已,朝廷地大物博,根本不在乎那点地方,他们反而对身为大明子民却一直兴兵作乱的郑家颇为介怀,这段时间实行的就是借刀杀人的策略,借着外国水师的刀杀掉反叛的郑家,如今这个策略已经基本实现,郑家彻底臣服了,接受了朝廷的条件,甘愿当个福建总兵(价码又降了),可是朝廷答应了人家有没有兵可派,福建都指挥使部下几千名藤牌兵又能拿大海上纵横驰骋的外国战舰如何呢,福建水师的几条小舢板早就被郑家打垮了,眼下再调派广东水师,浙江水师也不现实,水文地理都不清楚,客军作战胜算很小,万一把这两只水师再搭进去可就麻烦了,大明朝就没有海上屏障了,朝廷给郑家画了一个不大的饼子,可是却连这个虚无的小饼子都难实现。

一帮尸位素餐的大臣拿不出好主意,干脆又把郑森凉到一边不理了,可怜的郑公子抱着一纸朝廷的空文却等不到任何实质性的援助,悲愤的不行,大把的银子花出去了,该走的关系也都走了,可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大臣们不急,皇上可急了,他小时候就听说过台湾郑家水师的悍勇,这样一支劲旅都能被打败,可见对手之强大,郑家完了,台湾完了,那下一个轮到的不就是大明了吗?那些贪婪的外国强盗绝对不会仅仅满足于一个台湾的。

富有远见的朱由校招刘子光前来所要商谈的第二件事就是台湾问题,对于这件事刘子光早有定论,台湾绝对不能丢!海上力量绝对不能放松,听皇上简单陈述了局势之后,他斩钉截铁的说:“郑家就算以前叛乱过,那也是我们大明子民,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那些外国人如今欺凌郑家,吞并台湾,分明就是不把我大明放在眼里,如果任由他们这样下去,早晚他们的水师要登陆福建、浙江。”

“可是如今大明没有像样的水师啊,就是全力救援郑家也是于事无补。”朱由校叹了口气说。

“无妨,事态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暂时息兵,等臣的天军规模再扩大一些,就能轻松打垮那些外国水师了,现在是冬季,海上作战困难,等开春以后陛下久等着收捷报吧。”刘子光信誓旦旦的说。

大海上没有任何参照物,飞艇乘员难以掌握方向,需要熟悉海况的水师老兵配合,大海虚无缥缈,战舰都是快速移动的目标,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发现并击沉敌舰可是个有难度的工作,上次伏击上海水师的经验虽然有些帮助,但是用来对付不熟悉的外国水师,刘子光还是心里没底,按照他的设想,这个冬天应该加大对天军的投入,生产全封闭的舱室,威力和精度更加优良的武器,还得培养适合海上作战的水师航空兵,水师舰船和飞艇的协同也需要加强,郑家有不少擅长水战的好手,可以加以利用一番。

当然这些具体的操作就不需要一一向朱由校说明了,刘子光只需要告诉他现在需要什么,如何取得内阁的支持就可以了,东南用兵是件大事,少不得要几百万两银子,朝廷现在刚收了戚墅堰机器厂的拍卖款,还算是财大气粗,银子方面不用发愁,就是谁来领军是个难题,大明根本就没有像样的水师将领,面对陌生的敌人,谁也不敢揽这个差事。

“陛下请放宽心,到时候微臣自当挺身而出。”看到刘子光拍了胸脯打了保票,皇上也就放下了心,拍拍他的肩膀道:“关键时刻,还是爱卿能替朕解忧啊。”

朱由校和刘子光在这里的一番谈话也仅仅是谈话而已,若要实施起来必须通过内阁的首肯,造战船批银子调兵遣将可是个浩大的工程,没有朝廷上下的全力配合是不可能的任务,所以一切都要等明日早朝才能定局。

刘子光的一席话总归是给朱由校吃了颗定心丸,摆脱了琐事烦劳的朱由校眉开眼笑,邀请刘子光搭乘他最先搞出来的履带式风火十轮车到郊外去转转,刘子光自然欣然允诺,可就在君臣二人更要动身的时候,一个小太监不识时务的跑了进来禀告道:“启禀皇上,太妃请您移驾过去。”

“哦,所为何事?”

“是长公主殿下……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小太监唯唯诺诺的说。

第六卷 大海 第7章 八股

“太医是怎么搞的,不是说皇姐出去散心了就能好转吗?怎么越散心越不能吃饭了,这帮废物!”朱由校一听姐姐有事,顿时暴跳起来,刘子光自然知道长公主绝食所为何事,可是此刻只能装傻充愣:“还是长公主凤体要紧,咱们改天再去开车吧。”朱由校叹了口气道:“只好这样了,朕去后宫探望皇姐了,爱卿是下了飞艇就直奔宫里的吧,赶紧回府歇着去,明日早朝咱们再议。”

刘子光哪还敢多说什么,赶忙辞了皇上出了皇宫,直接赶往城外南郊的红衫团大营。

红衫团的营地和南厂衙门都在南京城南,聚宝门外,两处相隔不远,互成犄角之势,现如今正张灯结彩准备开喜酒呢,这娶老婆和死老丈人连到了一起事情还真难办,李岩和宋应星都建议他干脆低调处理此事,毕竟当今的社会风气讲究以孝危先,这酒宴就别摆了,但刘子光认为不过一码归一码,该喝的还得喝,喜事丧事连着一块办,所以红衫团的大营里摆满了桌子,鸡鸭鱼肉可劲的造,成坛子的烈酒随便喝,吃完了喜酒之后,把红布和喜字扯下来换上白布和招魂幡,每人头上缠块白布条,把酒肉添上接着猛造。

红衫团里有不少成员是铁卫出身,老东家家里的红白事可少不了他们参与,哭哭笑笑的喝空了不少酒坛子,那些奴隶出身的嫡系们喝的更多,彭厂主死不死的他们才不管呢,重要的是自家大帅终于成亲了,大帅这人太厚道了,等到弟兄们一个个都成家了自己才最后一个结婚,大家自从跟了刘子光从铁厂起兵以来,虽历经血站,伤亡无算,但活下来的每个人都得到了丰厚的回报,老婆娶了,田地置了,银子更是满满当当揣满了荷包,而且他们的社会地位也变得很高,从往日里仰人鼻息,做牛做马的战俘奴隶变成了高人一等的大内侍卫,南厂番子,红衫团军官等。

而那些在历次战役中死伤了的同袍,也得到了妥善的处理,阵亡的遗体被安葬在济南大明湖畔的烈士陵园,每逢节日都有专人祭扫,伤者被安排在刘子光的各种产业里做工,每个月除了薪水之外还能领到丰厚的抚恤金,就连那些瞎眼断腿的兄弟也都娶了老婆,动作快的已经要当爹了。

直到这个时候,敬爱的刘大帅才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这如何不让弟兄们感动,成群的士兵涌到刘子光跟前端着大海碗敬他,刘子光放开酒量和弟兄们来了个一醉方休,结果和在铁厂婚宴上一样,凡是和对饮的人无一例外的躺到了桌子底下,陪弟兄们喝好吃好之后,刘子光这才返回城内的伯爵府。

伯爵府门外热闹非凡,拴马桩上套满了缰绳,数十匹骏马停在门口,豪华马车一直停到巷口头,其间也夹杂了不少三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乘坐的绿呢大轿,幸亏伯爵府的前身是宽敞的东厂提督府,门前的空地足够大,要不然肯定要堵塞的不成体统,就这样车位还是非常紧张,不少马匹只能拴在树上,上百人站在路上或者互相攀谈,或者蹲着抽烟,看他们的服色应该是各个府第的马夫轿夫之类下人,不用说,定然是京中方方面面的人物来给伯爷送礼了。

南厂提督、领侍卫内大臣刘伯爷的新婚是这段时间京城议论最多的一件事,对于伯爷不声不响赶回铁厂完婚,京城各界人士议论纷纷,都说镇武伯是不想大操大办、奢侈浪费才特意不在京城办事的,可是结婚这样的人生大事不让大家有所表示是不可能了,所以那些觉得能和镇武伯搭上关系的达官贵人纷纷前来刘府送礼,而且每天都来,非要等到刘子光回京,亲自收下礼物才作罢。

插着提督旗的马车一出现,围在府门外的人群立刻喧闹起来,争相涌向门房处,等镇武伯进府之后,人群已经围成了大疙瘩,一封封名刺夹着银票直往门卫手里塞,无非是想抢先进府,亲自向伯爷送上新婚的祝福和丰厚的贺礼。

刘子光当然没有闲空搭理这些人,他只是派了管家去门房处收礼,所有送来的礼物全部笑纳,并且登记造册,等待日后还礼。他还有其他正事要办,明天早朝首先要向皇上交旨,并且对此次巡行江南的事宜进行述职,其后还要参与对新的考试模式的讨论。

改革八股取士制度是对整个士大夫阶层的挑战,如果不是这次风波的话,刘子光也不会提出这个方案,八股取士这种呆板的选拔文官的制度已经不适合帝国的发展趋势了,只懂四书五经的官员不可能管理好越来越繁杂的国计民生,进出口贸易、越来越发达的制造业和运输业,没有头脑灵活、擅长学习的官员是无法健康的引导这个国家向着更强大更文明的方向迈进的。

毫无疑问的是,所有先进的思想必将受到保守势力的打击,对于明天朝堂上的争论刘子光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他写了两封信让侍卫送出去,分别是给工部尚书宋应星和户部尚书胡雪斋的,这两位都算是刘胡联盟中的重量级角色,明天的朝堂之争必须要得到他们的支持才有成功地希望。其他的礼部吏部兵部刑部都是刘子光插不进脚的衙门,况且不管是钱谦益还是袁崇焕都是进士出身,用膝盖想都知道他们一定会反对这种新的制度,刘子光不得不早作准备,要论辩才他可不是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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