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言乱语!”万宝山气急而滞的怒视孟获。
见万宝山如此愤怒,孟获更是惊慌失措的说:“大人若是不信,可差人到小的家中,床榻之下瓦罐之内,存放万大人赏的几两纹银……”
听了孟获这般言语,万宝山像是失了魂的坐在了地上。这时陈浩一招手,随后一帮衙役拎上衣黑色瓦罐放于孟获面前,随后陈浩冷哼问道:“可是这些?”
“正是!”
“万宝山,你还有何话可说?”陈浩一拍惊堂木断然喝道。
如今证据确凿不容万宝山抵赖,万宝山怔怔的坐在地上一时间竟然有些失神。这时陈浩又重复一句道:“既然你已无话可说,本官却有话说……”陈浩余光扫视众人之后,随后便将整件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当初孟志欢初见甄氏之后便魂牵梦绕,曾私下与万宝山无意提起。却不想万宝山却计上心头,心道身为汝南县县令何曾听过有此等美人。于是便曾暗访甄氏,见甄氏美艳如花便心生邪念欲要占为己有,却不想孟志欢早他一步来到了孟获家中。
孟志欢猥亵未遂无意使其甄氏窒息昏厥过去,因此惶恐惊慌逃离孟获家。期间甄氏渐渐的清醒了过来,慌忙整理衣服之时却不想万宝山进得孟浩家中。
见甄氏衣着凌乱更添妩媚一时之间邪火入体,曾以金银诱之,不想甄氏乃是贞洁烈妇,言辞决绝的痛骂万宝山。万宝山身为县令掌管一县之政,何曾见过一女子辱骂与他。
愤怒与欲火交织在一起,使得万宝山做了一时之欢的决定。然而甄氏岂能让万宝山如意,于是百般挣扎拒不顺从。万宝山一怒之下便用右手掐住甄氏的颈脖,却不想用力过甚竟将甄氏活活掐死。
万宝山也未曾料到会将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然而事情已经发生也不便久留。于是便欲要尽快离开,不想这时孟志欢又折身回来,情急之下便顺势躲在了房门之后,等待时机逃离此地。
等待时机逃离的万宝山,见房中孟志欢惊慌失措的来到房中,像是知晓甄氏已死的样子。精明的万宝山回忆他进门之时的情形,料想此中必有蹊跷,于是一个念头在脑中生成。
待孟志欢确认甄氏已死之后便慌乱的欲要离开,这时万宝山却悄悄的来到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万宝山默言直视之下,孟志欢奔溃之下误认为自己是凶手,并且乞求万宝山放过他。
当时万宝山虽是为难之色,然心中却是乐开了花。真是要睡觉便有人送枕头,有人当冤大头又何乐不为呢。于是便‘为难’的答应了孟志欢,并多次提醒孟志欢甄氏之死是被他掐死的。惴惴不安的孟志欢在潜移默化之下,便认为是自己掐死了甄氏。
之后事情便跟孟志浩方才所说一样,二人藏于柴堆中,待孟获与张洛离开之后二人这才匆匆离去。之所以樵夫王三未能认出万宝山,是因为王三众人砍柴为生终年居于山中,也不曾见得多少人物。更别说见到高高在上的县令万宝山了。之所以王三识得孟志欢,实则是因为经常将砍的柴送往孟府,因此认识孟获的同时也偶尔见过家主孟志欢。
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自认为此事已经揭过的案件,竟然被陈浩给遇到了。一块玉佩证实了万宝山在场,脖颈处的六指指痕证实了元凶右手六指。更让众人惊叹的是,一直黄狗竟然如此的通人性,引得留守大人伸冤破案,这让众人倍感匪夷所思。
待众人听完了陈浩的案情分析,恍然大悟之际却有疑问萦绕心头。若万宝山是元凶,那为何之前黄狗在公堂之上,只咬了孟志欢而未咬万宝山。
这时陈浩看了看孟志欢沉声道:“若本官所料不差的话,此事定与你有关……”孟志欢面带愧色的回应说:“当日学生与万大人匆匆离去,学生居于其后尾随而出。却不想这时大黄恰好归家,见学生出没家中便上前撕咬,学生气急之下便用木棍击之……”陈浩听罢点了点头自语道:“原来如此,当时大黄不知甄氏已死,否则也不会轻易放过你们……”一更。……by:89|10054167……》
第二十章 雍王病重
第二十章雍王病重
陈浩讯罢,提笔判断:“孟志欢身为举子,却见色起意有违教化,虽无杀人动机,然甄氏之死却与之有关,例应杖八十,革除功名!”
孟志欢画押之后被衙役带了下去……
“孟获身为受难家属却不思追查元凶,并知情不报献媚之余讹诈钱物。例应杖四十,枷号三个月!”
签押完毕,衙役将其拖了下去打入大牢……
陈浩最后看了看万宝山继而沉声道:“万宝山贪色起淫因奸毙命,知法犯法罪大恶极,例应斩立决。本应大理寺下达州府文书到衙方可施行,然因巡察使陈浩当堂审理故此免于刑事,于三日后押往刑场行刑。既然万宝山你已无话可说,来人,让他画押!”
“慢着!”就在执笔幕僚将案状放于面前之时,万宝山陡然抬头严词阻拦道。
“哦?万宝山你还有何话可说?”陈浩倒是颇感兴趣的是,万宝山此刻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万宝山一脸阴郁的说:“万某不服!”
陈浩闻听此言不禁微怒问:“证据确凿,岂容你不服?”
“陈大人,您要知晓,为官之道须得留人余地。万某虽是小小县令但也并非无名之辈,还望大人慎之又慎!”
此话一出听得陈浩不禁眉头一皱,带着询问的口吻问:“哦?莫非万大人根基深厚不成?”
这时一旁的执笔幕僚便来到陈浩近前,好意的提醒道:“大人您有所不知,万大人虽是小小县令,然而其妹乃是尚书崔从崔大人的小妾……”
此刻公堂大门口的百姓越积越多,而站在前排的几人却面色有些难看。对于万宝山的势力,汝南县何人不知。如今万宝山以此要挟这位陈大人,此事便会出现诸多转机。
方才还喜形于色的众人,此刻却死气沉沉的看着公堂之上的陈浩。对于百姓而言,虽不知这官位的大小品阶,但是他们知道官官相护这个道理。况且谁都知晓,这万宝山的攀上了崔家这棵大树。或许大多百姓不知道崔家是何种庞然大物,然而却也知道大唐的几位宰辅之中有一人便是崔家的。
人群中众多学子也揣测端坐公堂的这位陈大人,思忖即便这位陈大人不官官相护,对于此等势力他能不做出让步吗?如今的朝堂之上可是崔氏一党独大,此时此刻触及眉头可是得不偿失。
见陈浩陷入了沉思万宝山嘴角得意一笑,若不是陈浩如此不经大理寺直接终审,他也不会亮出最后底牌,否则三日之后便是他的死期。
执笔幕僚的这一解释陈浩这才明悟,原来又是党系氏族关系。看来这党系关系上到三公九卿下至州县乡官,无一不是千丝万缕。
然而越是如此陈浩便也是兴趣十足,要说对付朝中的老狐狸们,陈浩还真未曾惧过谁。卢党一干大臣又怎么,最后还不是让他搅得是鸡犬不留。如今朝堂之上虽是崔氏一家独大,不过以白敏中令狐绹二人为首的亲皇派正羽翼渐丰。
曾经就是否减除卢党一事,陈浩与李忱商议了不止一次,然而最终的结果就是卢党必须减除。暂留卢党一干人等,虽能间接的遏制崔党以防一家独大,然而也局限了亲皇派的势力进展。因此权衡利弊之下,才有了如今的卢党覆灭。
如今应兆了二人之前的判断,亲皇派的羽翼日渐丰满。虽无法正面与之对阵,但有着皇帝李忱坐镇,使得朝堂之上渐渐趋于平稳。
想到这里陈浩便朝万宝山轻笑了一声,万宝山见陈浩面带笑意以为此事有回转的余地。欲要赞美陈浩几句识时务的话,却不想陈浩陡然一拍桌子冷眼喝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况且你这等小小县令?”
“大人莫要因这沽名钓誉,而毁了自身的前途……”万宝山虽是有些惊慌,但仍旧色厉内荏的劝解道。
一听这话陈浩笑了:“沽名钓誉?本官作事只求本心何来沽名钓誉?如今本官名声虽不说天下皆知,恐也足以让士林众人望其项背。本官如此抽丝剥茧审理此案并非博取名声,而是为了还事实于真相,死者于清白……”
说道此处陈浩陡然目露厉色道:“前途?本官一路走来何曾有过依仗?莫说你万宝山与崔从有着些许关联,即便你是崔家嫡系子弟,若是罔顾律法本官也会依律判决!当初卢家势大又如何?如今可还存焉?”
陈浩的这一番慷慨之语,使得众人精神为之一振。随后却见文解元率先激动深施一礼道:“陈大人之语振聋发聩,让学生受用此生,请受学生一拜!”
说着便向大堂内的陈浩拜了三拜,文解元这一拜使得百姓们也跟着拜。陈浩欣慰的看了看文解元,待安抚众人之后这才沉声道:“证据确凿,那容得你抵赖!来人,押下去三日后刑场问斩!”
三日后万宝山终究在刑场上难逃一剐,是非曲直皆以真相大白,陈浩这个东都留守也该启程了。因万宝山已死,汝南县便暂时缺了县令之人。查阅县志方才知晓,汝南县是县令县丞乃一人担任,如今万宝山一死倒是无人暂替。
若要等新任县令到此,想必也是半年以后。若期间有案情政事,却是无人可担当处理。想到这里陈浩便在汝南县征集百姓的建议,望能推举一人暂代县令一职。
其结果可谓让陈浩意想不到,众人所推举之人正是当日向他三拜的文解元。此人姓文名通字博洋,因考中解元被众人称为文解元。陈浩了解到此人秉性纯良为人正直,于是便告写文书呈交吏部举荐他暂代县令一职。
……
一段小插曲就这样结束了,陈浩等人不消几日便来到了东都洛阳。作为东都留守兼巡察使,自然使得洛阳的大小官员前来迎贺。官场之礼陈浩自然深明其会,若要在洛阳这一亩三分地上生根,这官场的应酬自然是少不了的。
然而最让陈浩头疼的是,在留守府外每日都有众多士子儒生前来拜会,尤其前三日为胜。这让跟随而来的管家陈升也是叫苦不迭,只因每日入府的名刺不是以本为计,而是以箱为计!
本以为此事到此为止,却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三日的士子之风刚进入尾声,却不想后三日的佳人之雨接踵而来。民风开放者尤以大唐为胜,尤其是自负才女佳人之辈,更是以文采交流出入于厅堂之间。
洛阳自古便是才子佳人聚集之地,如今陈浩进驻洛阳更是使得才女佳人前来拜访。若是他人,官宦之家对于家女此举或许甚感不美,然而如今是陈浩,官宦家中不但不横加阻拦,反而推崇至极。这便使得才女佳人云集留守府的主要原因……
才女佳人自然不会如士子儒生般简单明了,而是在投送名刺之余附上一缕香帕以作留思。无关风月,只因众所周知陈翰林至今尚未娶妻……
风雨而来可谓疾风骤雨,使得留守府中的陈浩应接不暇。一时之间陈浩竟然被这洛阳风云浪潮,拍的是即无奈也无语,看着一箱箱各色的名刺,又是一箱一箱的手帕丝绢,陈浩不禁长叹:“东都洛阳实乃好客之乡……”
此话一出顿时遭来众人的鄙夷,心道这因为是你陈大人,若是他人会有如此轰动?虽是如此,却也使得洛阳的百官们见识到了陈浩的名声之盛。往后即即便有些许不和,也须得考虑陈浩这无与伦比的名望。
在应酬了几日后,陈浩便开始适应这个留守之职。虽然这个留守只是个闲职,然而陈浩兼任巡察使便使得洛阳百官也不敢小看与他。
而如今陈浩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这个留守虚职成为名副其实的东都之主。大唐前期由于关中粮食供应不足,而东都乃是天下之中沃野千里,有山河拱戴,形势甲于天下之誉,几朝皇帝经常东幸东都就食,故此初、盛、中三期大唐均以东都为重。
然到了开元二十四之后皇帝便不再东幸东都,一则是因为关中渐见富庶,东都已然不是必选之地;二则便是经历安史之乱后东都洛阳废墟一片,使其地位逐渐淡去。如今陈浩以留守之职接任洛阳,对于洛阳的一干老臣而言,自然毫无震慑力。想必李忱也是想到这一点,因此才让陈浩兼任了巡察使一职。
经过几日的磨合与适应,陈浩算是明白了这留守目前的职权。无非就是守卫东都实行教化,主管东都民兵之事。守卫东都毋庸置疑,而陈浩之所以外任东都,实则是看中了主管东都民兵之事,这才是他以后立足的根本所在……
陈浩于东都洛阳红红火火的上任暂且不提,却说这一日京城雍王府内进进出出众人焦急万分。雍王李渼此刻正躺于榻前昏迷不醒,而一旁的众位御医围绕一旁探其病状。此刻雍王府不仅来了众位御医,而且连皇帝李忱,二公主李泷,太子李漼也皆已经在此。李忱站于外围见众位御医上下其手仍不见李渼醒来,于是怒斥道:“若是雍王有个三长两短,朕将尔等这帮庸医统统斩首!”一更。……by:89|10054168……》
第二十一章 困龙之地
第二十一章困龙之地
气氛紧张的雍王府内,让众人有种窒息的感觉。雍王李渼终于在众位御医的救治下得以苏醒过来,也让御医们不禁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李渼呻吟了一声随后缓缓的睁开双眼,还未等他张口说话,却见李泷踢开一旁的御医来到榻前关切的询问:“渼弟,你终于苏醒了,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会突然病倒呢?”
看着李泷关怀之情溢于言表,让李渼心中颇为一暖。要说在众多皇子内最为亲昵的,也就数他与这位皇姐了。较之于其他兄妹,他与这位皇姐乃是一奶同胞。
李渼咧嘴一笑拍了拍李泷的玉手安慰道:“皇姐放心,渼弟无恙!”
这时立于远处的李忱见雍王终于苏醒了过来,总算松了一口气,脸色也缓和了许多。虽是担忧李渼的病情,但是身为皇上自然有该有的威严。故此来到近前沉声问道:“皇儿,近几日见你气色略有好转,今日为何突然昏厥不醒?”
李渼见父皇前来探望受宠若惊之下,欲要慌忙起身见礼却被李忱当场制止。随后李渼喘着气虚弱的说:“儿臣也不知为何,只觉头晕目眩浑身乏力……”
听了李渼的讲述李忱不禁怒气一沉,冲着御医们冷哼一声道:“是何病理?”
为首的王御医见皇上询问自然不敢怠慢,毕恭毕敬的回禀:“圣上,雍王之所以昏厥,实则因近日来消渴之症复发所导致……”
“陈爱卿留下的治疗方法莫非无用?那为何近几日雍王气色有了好转之象?”李忱眉头微皱的沉声问道。
“这……,或许陈大人所供治疗方子有失药理……”王御医面色尴尬的回应道。
李忱一听此言欲要盛怒,却被一旁的太子李漼却劝解说:“父皇息怒,王御医之言不无道理,或许那陈大人不过是欺世盗名而已……”
李漼的这番话不由得不让李忱重新思量,这消渴之症本就是不治之症,众多御医也均束手无策,陈浩留下的治疗方法真的有用吗,想到这里李忱心中有了一丝怀疑。
太子李漼见李忱有了一丝怀疑,于是进言说道:“父皇,儿臣以为,既然二弟险些因此丧命不如将其弃之,仍沿用此前的药方!”
这时王御医也恳切的劝解:“太子殿下所言极是,若是延用古方仍可保雍王殿下几年无忧,若是……恐怕下次微臣也无能为力!”
李忱听着二人的分析也颇觉有理,最后认同的点了点头道:“太子言之有理,就依你之言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