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休要胡言乱语!”岳梦琪脸色虽是如常,然眼神却是飘忽不定似乎在刻意躲避着什么。
武天双眉微皱清冷道:“胡言乱语?你自幼喜爱习武,何曾阅过四架之上又是何物?”说着一指阁楼里一排满满的书架。
“胡言乱语?那你为何将他的扬州绝句悬挂于逸风轩?只是单单为了堵住众人这般简单?”
“胡言乱语?为何当得知他疯癫之时食不下咽,正逢乾伯让你婚嫁之时,你却大发雷霆毅然躲避于逸风轩。咫尺距离却不愿回岳府,是何种缘由让你这个孝女一反常态?”
武天的连续追问,问得岳梦琪捂着头状若痛苦状,嘶喊声中带着哽咽道:“别说了……”
“起初于府中乾伯与为兄说及此事时,为兄伊始认为是七七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追求与想法。然而今日你一眼便认出了陈浩,却让为兄瞬间明白了所有!”武天拍了拍岳梦琪的肩膀,轻声长叹一声安慰道。
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岳梦琪,竟然趴在武天的肩膀上哭了起来。待许久之后哭声才渐渐歇止,岳梦琪哽咽的说:“自从那次见过他后,小妹不知为何,他擅长的小妹也会强迫自己去学习,于是渐渐的便成了习好。之后听闻他在牢狱之中受尽凌辱以致疯癫,小妹当时的确很是难受……
今日当第一眼见到他时心中却是莫名的欣喜,本想友善待之,却不想他竟……,那一刻,小妹既伤心又愤怒,因此才……”
武天听着岳梦琪的讲述,心中却是莫名的悲凉。曾几何时他何尝不是如此般的牵肠挂肚,又是如此般的爱恨交织。
岳梦琪一副懵懂的语气问武天:“兄长,这是喜欢的感觉吗?”
“是,当然是……”武天抚摸着岳梦琪黑色长发,轻声的自语道。之后过了许久,便听到轻轻的酣睡声,武天轻轻的将岳梦琪放躺下,随后轻声低语:“悲剧已在为兄身上发生了一次,七七你放心,为兄断不会让它发生在你的身上!”
……
陈浩渐渐觉得自己当着众人那般对待岳梦琪着实有些过分,于是便准备与第二日上门赔礼道歉。却不想当自己刚要出岳府,却发现武天等人正陪同岳梦琪回岳府。既然撞到了一起也算是个机会,于是陈浩便主动向岳梦琪道歉。可是这一道歉却让陈浩,又一次觉得自己应该更可恶一些。
根据岳乾与武天的建议就是要招陈浩为婿,这可把陈浩吓得着实不轻。心道这都哪跟哪?自己与这个岳梦琪认识时间不超过一刻,彼此又不甚了解彼此。莫非岳家这等大户人家,也会愁嫁闺女不成?
因此在接下来的几日里,书房内已然成了三方会谈的客场。陈浩宁死不肯退让一步,他何尝不知这是太极门对他的一种捆绑与监视。然岳乾与武天形成统一战线,使得陈浩孤立无援之下节节失利。最后武天郑重道:“若入太极门,须娶岳梦琪!”
陈浩见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了,只能无可奈何应承了下来。至于何时成婚须得选黄道吉日,岳家嫁女又岂能儿戏。武天此番所为其实另有一层深意,他深知陈浩心中有颗怨恨的种子。
即便现在二人称兄道弟,但是各自心里都明了,这道伤疤是永远无法抹灭的。这在二人第一交谈之时已经说明,只有交易之利,却无朋友之义。罗家兄妹的死是武天造成的,因此武天希望通过岳梦琪这条纽带能够缓和与陈浩的关系。
书房内武天与岳乾商讨着婚期的事情,岳乾言笑之余却是有一丝顾虑:“少主,此番擅作主张,不知门主那里……”
武天听闻岳乾这般说话,声音不由一沉:“七七姓岳又不是姓武,乾伯嫁女与门主有甚关联。怎么乾伯,担心门主少了那份大礼?”
岳乾尴尬之余不由苦笑道:“少主,你知道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那便是没有问题,本尊查阅黄历下月初五是黄道吉日,可将此日定为七七婚嫁之日。乾伯你以为如何?”武天手捧着黄历不厌其烦的翻阅着,丝毫不觉得疲乏。
岳乾见武天对七儿的婚嫁比他这父亲还上心,于是欣慰的笑道:“恩不错,那就按少主所选时日作为婚嫁之日……”
就在这时水伯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武天没有放下黄历,依旧若有若无的问道:“水伯何事如此惊慌?”
“事关重大,少主请过目!”水伯一脸郑重将飞鸽传书交予武天。
武天见水伯如此郑重便知定是大事,于是急忙打开纸条观之。这一观瞧可是让武天,方才喜庆的脸立马阴沉了下来。沉吟片刻之后沉声道:“门主病重,这帮人就蠢蠢欲动,莫非认为本尊这个少主是个摆设?万万没想到这坎堂部众集结投敌朝廷,好一帮吃力排外的东西!”
“所幸门中及时得到消息,得以有力转移,才保全我太极门有生力量!”水伯长出了一口气道。
武天沉思良久这才道:“所幸这坎堂尚未知晓我等在此,否则恐难逃朝廷的围捕。然近日南诏使者便会到达江陵,我方准备的财物贡品恰巧由坎堂押运与供给。如今坎堂已然投敌,财物贡品却是成了难题!”
水伯略作思索试探性的问:“不如少主传令,令其江陵府周边各分堂提供财物,如此一来聚集一起的财物应该能够抵数!”
“如今朝廷定会严加搜捕盘查,如此紧张时刻我方不可有大动作,否则损失定会不可估量!”武天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这事当真让他一筹莫展。此时岳乾却突然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便恭敬回道:“少主,属下有一良策可解燃眉之急!”一更。……by:89|10054127……》
第七十三章 玉石观音
第七十三章玉石观音
虽无法与根深已久的豪门望族商贾世家相提并论,但其崛起之迅速扩展之雷霆,使得同行中人均是瞠目结舌。众人纷纷猜测永泰商号东家的来历背景,然而让众人失望的是无一人知晓其来历。同行之中自然利益相趋,同时也是相互抵触排挤。期间几大商贾合力排挤之下,结果仍旧未撼动这个新兴商号发展趋势。自此扛住了外来压力的永泰,便顺理成章的植生于江南这片土地……
而岳乾所谓的良策便是与这永泰商号有关,近日南诏使者秘密抵达江陵府,太极门此次与南诏商讨复国大业,一般的金银财宝又岂能作为敬献南诏国王的贡品。
“少主,南诏笃信佛法,属下私藏中有王右军《七佛圣教序》可作为贡品!”岳乾有些割舍难离的恭敬道。
武天闻听眼前一亮,不住点头称是,有了这《七佛圣教序》压轴,联盟一事大有可为。想到这里却又略感失望叹息道:“若非时间紧迫,能集齐佛门三宝可谓美哉!”
“少主言之有理,属下虽无私藏多余二宝,然却知另外两宝就在江陵!”岳乾神秘一笑继而说道。
“哦?乾伯说来听听!”
“少主,若要取信于南诏,须得三宝方才显得我太极门的诚意。属下久居于此,便知这江陵府另有两件宝物很是珍奇。一件是玉石观音,为江陵少尹王式所有。另一件是血墨如意,曾是江陵沈家所有,其后家境败落便抵押给了永泰,故此如今为永泰江陵分号所有……”
说到这里岳乾却面露难色接着说:“然虽知二宝之归处,却不易取得!这江陵少尹王式虽是小小少尹却是王氏直系,属下多次求取不得之下,却也未敢擅自动他;而永泰商号却是近期新兴的商贾,其东家身份传言是皇室子弟,故此属下认为取之不易……”
听完岳乾的讲述武天沉默不语,如今这个局面来说确实取之不易。左右思量之下,最后沉声道:“永泰商号那里由乾伯与水伯你二人,备上厚礼与其商谈。只要能得到血墨如意,开价多少你等都需应下!”
“是!”
这时岳乾又担忧道:“那玉石观音……”
武天轻哼一声轻轻击打桌面,继而轻声而语:“既然求取不得那便无需再求,如此以来,正好也是对他的一种是试探……”
……
是夜三更时分,两道人影越过院墙便潜入了书房。待二人进得书房,便各自左右寻找着什么。借着月光隐隐的显现二人的容貌,此二人正是周通与陈浩……
一直郁闷的陈浩,这几日尽量的躲着岳梦琪。那一日见到岳梦琪之时,惊艳之余顿生疑惑。因为他觉得这女子有些眼熟,貌似在哪里见过,然而苦思冥想却无丝毫头绪。
尽管陈浩对岳梦琪不冷不淡,但是岳梦琪对陈浩却是关怀备至。这让陈浩受宠若惊之余,思忖自己莫非是那日解题之时,自己的王八之气外漏吸引了这位女子不成?
就在傍晚时分,武天便要求他与周通办一件正事。既然是正事,陈浩自然信誓旦旦。然而武天之后的话却让陈浩顿生无语,万没想到所谓的正事就是让他进民宅偷窃……
书房内细细搜寻,几番寻找之下索然无果。二人的额头都冒出些许密汗,心情也开始焦躁起来。突然陈浩在转身之时无意碰到瓷器,待陈浩反应过来之时,却见周通已经怀抱花瓶躺在了地板上。
周通长出了一口气,狠狠的瞪了陈浩一眼,继而起身放好花瓶转往他处寻找。陈浩见周通依旧不厌其烦的搜寻,心道真是个尽职的手下。搜寻几遍都索然无果,心道也不知这武天消息准不准确。
于是陈浩便索性坐在地上休息起来,他可不是武天的手下,更没有必要如此卖命的办事。突然陈浩眉头微皱像是发现了什么,他微微抬起双手,借着窗外的一丝月光,竟然发现双手尽是灰尘。
如此清雅的书房怎会有尘厚的灰尘?从陈浩搜寻几次身上都无尘染,便知王式书房里每日定有人前来打扫清理。然而陈浩所端坐之地却有尘厚的灰尘,这让陈浩陡然意识到了什么。
随即急忙爬起点燃引火之物,仔细观瞧方才所端坐的位置。却见地面灰尘分布不甚均匀,并且此处地板与别的地方有些不同,虽有灰尘却略显光滑。
难道这地板之下有东西不成?陈浩想到这里招来周通言明自己想法。周通也觉得甚有道理,于是与陈浩一起掀开地板。待打开地板之后,果然在地窖中发现紫檀盒子。打开一看木盒观瞧,洁白如玉的玉石观音赫然就在其中。隐隐散透着光华,在黑夜中尤其显得夺目。
二人见东西已然到手便不再多留,带着玉石观音便出了书房。周通跟随陈浩其后,穿过庭院便要离开这里。突然周通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竟然一时间起不得身。陈浩见状赶忙上前搀扶,拖着周通向外走去。
就在这时周通见院中有一面废旧的铜锣,于是心生一计。夜色中周通脸上露出狡黠的一笑,继而手中突然多了一枚石子。
嗡!
一声浑厚的铜锣声,在宁静的夜里显得尤其清晰。陈浩一听心中不由一沉,他知道接下来定会惊动王宅的众人。想到这里陈浩侧头深意的看了看周通,便加快步伐向外走去。
果然如陈浩所说,还未等二人走上几步路,四周闻声赶来的家仆们,把陈浩与周通二人围在了院落中央。接着便从人群中走出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一身素白衣显得极为精神,此人正是江陵少尹王式。火把照亮了整个院子,王式看了看陈浩与周通,脸色阴沉的拱手道:“二位深意造访王某寒舍,不知意欲何为?”一更。……by:89|10054128……》
第七十四章 莲羹谈
第七十四章莲羹谈
陈浩与周通二人岂会轻易就范,与之抗争的同时慢慢后退。突然周通一个箭步窜了出去,接着便来到了王式的身旁。王式作为一介文人岂是周通的对手,三两招之下便将王式轻松拿下。周通掐住王式的咽喉喝道:“统统退下!”
中家仆见家主被贼人挟持,于是便投鼠忌器的让出了一条路来。就这样周通挟持着王式向外遁去,陈浩虽然对周通诓骗与他,心中甚是不悦却也尾随而去。
一路逃遁之后,周通拖着王式来到一片树林里。陈浩见没有人追来,便长出了口气道:“既然已然脱险,还是放他走吧!”
“不可!”周通毫不犹豫的说。
“为何?既然东西已然拿到,又何必枉送人命呢?”陈浩本来就对周通欺骗与他颇为不悦,现在见周通如此不可理喻,便有了一丝怒意。
周通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自己的脸说:“方才无意间被树枝扯掉了面巾……如今他已然看清我的相貌,因此他必须死!”
王式一听自己要死,原本尚算镇定的脸立马垮了下来,于是破口大骂道:“尔等这帮贼子谋财尚且罢了,竟然要王某人的性命,莫非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乎?”
周通丝毫不在意王式的破口大骂,将王式用腰带捆绑在一棵树上。随后便转过头来过冲着陈浩笑道:“少主有令,有机会让陈兄弟尝一尝杀人的滋味。而周某觉得今夜便是个难得的机会,陈兄弟以为如何?”
陈浩眼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脸色阴沉的不悦道:“周堂主真会说笑……”
“陈兄弟觉得周某是在说笑吗?”周通皮笑肉不笑的反问,随后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递给陈浩。陈浩看着寒光深深的匕首,讪笑之余自言自语问:“这算是对陈某的一种试探吗?”
周通没有回答陈浩,只是报以一个难以琢磨的微笑。沉默良久之后,陈浩无奈的苦笑道:“不劳周堂主的匕首……”
说着从左边的靴子中抽出一把匕首,随后便来到王式的身边。看着惊恐万分的王式,陈浩拔出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入王式的腹中。手法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让一旁监督的周通也是心中一凛。周通实在没有想到陈浩这个年轻人,做起杀人的事儿如此狠辣。
看着耷拉脑袋的王式身上被鲜血所染,陈浩面无表情抹了抹匕首上的血渍站在一旁。周通谨慎的来到王式尸体旁,探其鼻息已毫无生机这才放心。
见陈浩的确将江陵少尹刺死,周通立马换上笑颜道:“陈兄弟果然好手段,周某佩服!”
“称兄道弟还是免了,回去告知武天,望他莫要忘记我陈浩非他下属,休要再逼迫陈某做不愿意做的事情……”陈浩冷眼看了一眼周通,继而极不和善的直呼武天之名。
“额……那陈公子你……”周通面露尴尬之色,心道这若是他人直呼少主名讳,恐怕话未说完,便已经是一具死尸了。然而对于面前的陈浩他却无能为力,自从陈浩加入太极门的那一刻,少主就已经言明:对待陈浩须得尊敬,无论有何界越的言辞。
陈浩站在原地没有理会周通,只是自顾的打着响亮的响指。清亮的声音在寂静的林中显得格外清脆,仔细去听像是一段音律连续于耳。过了片刻后陈浩停了下来,揭下面巾哼了一声道:“好一个一箭双雕之计!”说完便自顾地朝树林外走去。
周通自然明白陈浩的话中意思,情知此计是少主所想,还是让少主自己去解决的好。想到这里周通收起匕首,朝着陈浩离开方向追了上去。而就在周通离开不久,一只鸽子在树梢上抖动了几下翅膀,随后便一飞而起向远处掠去。
回到岳府之后周通将玉石观音交予武天之后,便将事情的经过如实禀告。武天听着周通的叙述,眉头却是轻轻的动了一下,把玩着玉石观音道:“他此刻在何处?”
周通知道武天说的是陈浩,于是回禀:“属下一路跟随未曾离开,此刻在厢房内休息!”
武天点了点头,旋即厉声道:“加派暗哨,他的一举一动一刻不得疏漏!若是过了今夜未有异象,以后尔等便要视他为自己人!”
“是!”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