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一些重要宾客,赐以酒席佳肴,奏以南诏礼乐以显其威!
如今丰佑王已死,但五华楼这个代表南诏的宏伟建筑仍在。此时陈浩站在五华楼顶,望着一辆由侍卫押送的马车驶出阳苴咩城,陈浩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妇人之仁,到底是对还是错。
“大哥,你不该留下后患!”身后的杜双鱼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楼顶,他望向驶向远处的那辆马车眼中露出冷厉之色。
陈浩回首看了杜双鱼一眼,随即苦涩道:“算了,罪不及孤儿寡母,祸首既然已经铲除,为兄不想徒增杀虐……”
见杜双鱼默不作声,陈浩便已经猜到了杜双鱼心中所想,于是警告道:“双鱼,不可妄动杀念,我们这一代的恩怨已经结束,没必要再赶尽杀绝!况且至于如何处置陈暮雪与小王子百叶,相信圣上自有圣裁!”
杜双鱼沉默良久,最后才点了点头微笑道:“双鱼听大哥的便是,只是没想到双鱼的小侄儿刚一出世,他的父亲就已经为他留下了一个敌人!”
“双鱼,你是说月媱她……”
陈浩闻听此言欣喜万分,竟情不自禁的抓住杜双鱼的双肩当面询问。见杜双鱼默认的点了点头,陈浩这才放开手,转过身去仰望青天喜色道:“我陈长风有儿子了!哈哈哈!”
之前陈浩一直担心着京城的林月瑶,他如今出征近有一年之期,临盆在即他不可能亲自在身边,正因如此他才会有一种深深的愧疚。由于军务繁忙很多少事情顾及不到,因此陈浩便将与京城联络的任务就交给了杜双鱼。
见陈浩如此欣喜若狂,杜双鱼也是笑而说道:“月媱姐可是来消息,劳驾大哥给孩子取名字!”
忘乎所以的陈浩一听要取名字,顿时一改方才的失态,收敛笑容继而沉思片刻之后,才郑重道:“那就叫陈思林!双鱼你以为如何?”
杜双鱼虽然文采不佳,但是如此直白的名字他还是能明会其意的,于是含笑道:“大哥对月媱姐真是用情至深,就连小侄儿的名字也是如此深意!”
陈浩只是淡淡一笑,继而转过身去望向北方,豪气自负道:“即便那小王子百叶将来要报父仇,我陈长风之子又岂是阿斗?武天穷智一生都败于我手,他的儿子自会有思林应付!”
……
平定南诏的消息随着陈浩的奏报传入京城,犹如春风一夜之间沐浴了整个大唐。此次南诏的攻破可谓意义非凡,既起到了遏制吐蕃的战略意义,又让大唐真正的得以扬眉吐气。
自从天宝年间的两次惨败之后,已经成了大唐不愿揭开的伤疤。多年来边境备受南诏挑衅,也犹若一块巨石压得朝廷喘不过气来。如今不但将南诏叛军击退,而且一鼓作气拿下整个南诏,这不得不说是一座丰碑。
年轻的李渼自登基以来,一直希望能够恢复当年的盛世。如今陈浩率军吞灭了整个南诏,这对于他这个年轻的天子而言,是一个不朽的功绩,相比于当年太宗皇帝歼灭突厥之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仅凭这一点,他便无愧于列祖列宗。
此次陈浩在奏章中提出了一个,影响大唐历史走向的建议。在奏章中陈浩认为南诏已经没有必要再自立一国,与其死灰复燃倒不如直接将其并入大唐的版图。同时将南诏的国土划分州道以便利于管理,至于此举南诏会不会出现反弹,这一点陈浩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担忧。
若是换成以前或许此举实乃天方夜谭,但是如今南诏的军事能力已经瘫痪,已经无力在反抗朝廷的大军,这个时候正是贯彻吞并策略的大好时刻。至于将来南诏各族的反抗,这一点陈浩则提议南北人口大迁移。
中华民族是一个不断融合的民族,否则这个古老的民族,早已经绝迹于历史的长河之中。将南北人口迁移与融合,虽然在短期内会出现诸多矛盾,但是几十年之后就会趋于平缓与适应。
当有朝一日南诏各族与汉人真正的融合以后,所谓的反弹自然而然就没了。不过这一过程是相当铁血、也是最有争议的,因此陈浩在奏章中只是提议,至于能否施行还是要看李渼的抉择。
最后果然不出陈浩所料,这一份奏章呈交朝廷之后,顿时引来众人的非议。有的人觉得此举虽然过于铁血与强制,但是从长远的眼光来看是于国有利,于社稷有利。否则几十年之后,当南诏休养生息之后,若再有野心勃勃之人振臂一呼,届时大唐边境又将战火再燃……
既然有人赞成陈浩的利国之举,自然就有人出边驳斥陈浩的谬论,南诏之地土地贫瘠工商不通,试问又会有何人愿意前往南诏。若是朝廷强令实施,恐怕几十年后的南诏之乱还未看到,眼下的百姓暴动就要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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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章 有人送礼
第565章有人送礼
陈浩的这一建议引得整个朝廷议论之声不断,使得李渼一时半会也不知该不该下这个决定。毕竟这个时候强令实施迁移之策不是明智之举,所以他决定等战争结束之后再作商议,届时陈浩自然就会班师回朝,他相信陈浩一定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此事就这样被暂且按下不提,不过接下来派往南诏的安抚使,李渼所选用的官员并不是朝中一些老臣,而是近年来的新锐干臣于珪。之后对于押往京城的陈暮雪与百叶小王子,出于对南诏叛乱的惩罚,李渼则下令将其母子二人终身囚禁于京城。
而此时远在南诏的陈浩,并没有去管京城之事,而是在整顿南诏事务的同时,也在积极休整大军准备兵发吐蕃。这一日陈浩正在军中与众将议事,却有一名士兵入帐禀报,说是清平官(宰辅)郑买嗣前来拜见。
陈浩一听郑买嗣这三个字,就觉得颇为耳熟,至于在哪里听过却一时想不起来。不过既然前来拜访他也不好拒而不见,于是便吩咐众将先行退下,独留武阳留在身边。
“这郑买嗣你了解多少?”军帐里陈浩随意的拿起一卷兵书,随即自顾的问道。
武阳没有丝毫犹豫,撇了撇嘴冷声道:“这郑买嗣素来藏有野心,据我所知他祖上本是汉人,其先祖郑回乃是相州人,曾为西泸县令,之后因素有儒学备受南诏王室所器重,之后担任清平官颇有威望……”
“哦?你小子竟然知之甚详啊!呵呵!那他郑家在南诏倒是植根不浅喽……”陈浩方才不过随口一问,可没有想到武阳竟然连这郑买嗣的先祖都能说得清楚,这倒是出乎陈浩的意料之外。
武阳挠了挠头,却是嘿嘿一笑:“大哥,这南诏官员可都是记录在案均有存档,小弟我身为宫廷侍卫长,偷偷阅览也不足为奇!要不然小弟在南诏岂不是白待了……”
就在二人闲谈期间,一名身着紫色官服的中年男子,由一名士兵引进了大帐内。中年男子刚一进入军帐,就满脸堆笑的向陈浩拱手道:“下官郑买嗣拜见安国公!”
陈浩没有回应,而是抬眼打量了此人一番。却见此人生的倒是一副好相貌,从脸型轮廓便能看出此人年轻之时定是个美男子。不过唯一让陈浩感到不满的是,此人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一瞧就知道是个灵巧多变之人!
“哦?你就是郑买嗣?”
郑买嗣见陈浩面沉似水,丝毫看不出喜怒哀乐,脸上却多了几分阴沉,不过却瞬间被笑容掩盖过去:“下官正是郑买嗣,曾悿为清平官一职!”
“不知郑大人久居南诏,可认识一名唤郑昶之人?”陈浩眼神此刻盯着郑买嗣,双目如炬片刻未有离开。
郑买嗣闻听此言颇为一愣,但随后见陈浩神色异常,于是不敢怠慢的躬身笑道:“回禀安国公,下官乃是汉人,习俗皆遵汉俗,因此下官姓郑,名买嗣,字昶!”
“你就是郑昶!?”闻听此言不禁一怔,眼神中一闪复杂之色。
“在安国公面前,下官岂敢说谎!”
郑买嗣见陈浩知道他的名字,顿时心头一喜,思忖今日之事说不准就可以成功了。于是迫不及待的从袖中抽出一个奏章模样的红色本子,随即恭敬的轻走几步将其呈于帅案之上,继而谄媚的恭谦道:“安国公,这是下官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安国公笑纳!”
一瞧郑买嗣这幅言行,陈浩就知道这本子想必是一份礼单。随即拿起本子看了一眼,可是这一瞧之下却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抬起头来看了郑买嗣一眼,心道这郑买嗣还真是富可敌国啊!这清单中的财物,快要抵得上南诏半个国库了。
见一向面沉似水的陈浩,终于因为他的礼单而略有动容,郑买嗣不禁心中一喜,于是拱手问:“不知安国公可否满意?”
陈浩没有回应,而是将礼单又放回了桌案上,随后沉声道:“郑大人此举何意,不妨直言便是!”
见陈浩如此爽快,郑买嗣于是恭维道:“我南诏被狼子野心之人蛊惑,才不知天高地厚惹怒天颜,此乃王室之过,非臣等之过!现今天兵横扫叛逆得以清宇,实乃百姓之福,社稷之福……”
“你还有完没完,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何来如此多的废话!”郑买嗣的话还未说完,一旁的武阳就再也听不下去了,于是直接出言喝止郑买嗣的长篇大论。
额……
郑买嗣正说到兴起,却突然被武阳出言打断,顿时让他很是尴尬。这时陈浩也有些不耐烦:“郑大人若是有话不妨直说!”
“额!呵呵!安国公果真是豪爽之人……”郑买嗣尴尬的讪笑了两声,随即接着说:“所谓国不可一日无主,如今南诏已无后继之人,不知安国公可有适当人选主持南诏事务?”
“你是想让本帅保举你,坐上南诏王的宝座?”
郑买嗣见陈浩面露笑意,于是胆子也大了许多,腰杆也直了一些:“安国公果然慧眼如炬,若是安国公保举下官治理南诏,下官绝不辜负您的栽培提拔之恩情。往后但凡有所差遣,下官定会为安国公马首是瞻!”
郑买嗣一边说着尽忠直言,一边抬眼偷瞄前方的陈浩,希望能从陈浩的表情上看出些许端倪。但是很可惜的是,直至他的尽忠之言说完,陈浩的面色未有丝毫变化。这就不由得让郑买嗣心头一沉,心道这陈浩好沉的心机,果真是喜怒不形于色。
陈浩没有当下回应,而是用食指的关节有序的敲击着桌面,营帐内十分的安静,甚至连各自的呼吸都能够听到。可越是这种未知的安静,越让郑买嗣有些惴惴不安。
过了好一会儿,清脆的敲击声终于停止了,这时陈浩抬头看了郑买嗣一眼,随后淡淡道:“郑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这南诏终于是要有人来治理,而郑大人又久居于此,居清平官之高位,由郑大人执掌南诏倒也合理……”
噗通!
陈浩的话还没有说完,郑买嗣就已经双膝跪地,拱手叩拜已有泣声道:“安国公若是保举下官为南诏之主,那您就是下官的再生父母,下官永生不忘你的大恩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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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一石二鸟
第566章一石二鸟
郑买嗣的这一番言行倒是让陈浩颇感意外,俗话男儿膝下有黄金,又岂可随意便跪地求人,况且又是官居清平官的文臣。不过既然有人愿意下跪,那他陈浩也就自然坦然受之。
“哎!此事说难不难,但说易也不易……”陈浩话锋一变,轻轻拍了拍额头露出为难之色。
郑买嗣见状不由心中微怔,似乎猜到了什么,于是便急忙追问道:“安国公有何为难之处尽管知会下官,但凡下官能够做到之事,必会竭尽全力!”
陈浩面露犹豫之色,最后甚是无奈的又拿起扔在一旁的礼单,轻叹道:“郑大人,实不相瞒,觊觎这南诏王的位置可不止你一人,昨日可是有人也送了不少东西与本帅……”说着便抖了抖手中的帖子,又很是不屑的摇了摇头说道。
闻听此言的郑买嗣不由一沉,没想到竟然有人早他一步,在南诏为官多年的他,自然能猜到竞争对手是谁。又见陈浩面对他的礼单很是不屑,郑买嗣便知道自己的这份礼单还是轻了:“下官冒昧求问安国公,那昨日拜访安国公之人可是段盛全?”
“郑大人倒是有一颗七窍玲珑心……”陈浩没有直面回答郑买嗣的问题,而是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然而即便如此含糊不清,就已经让郑买嗣认定了自己猜测。
段盛全位居清平官,段氏在南诏可谓是一大望族,之前不论是丰佑王还是他郑买嗣,都想打压段氏在南诏的势力,因为段氏的势力植根朝野已经很深,已经到了让丰佑王感到危险的地步。以他郑买嗣为首的郑氏一族,虽然至从先祖郑回担任清平官以后,世代也都是官居要职家族兴旺,但是若要再光耀郑氏除非将段氏扳倒。
但是为之可惜的是,段氏人才辈出,根本无法根除段氏的势力。最后丰佑王为了平衡朝中势力,所以郑氏一脉,就成了丰佑王对抗段氏的筹码!如今南诏覆亡,小王子又被囚禁长安,若是有人意图坐南诏之主者,郑买嗣自然会第一想到的,就是段氏家主段盛全。
郑买嗣此刻心中不停的盘算着,脸色已经没了之前的轻松。而此刻端坐首席的陈浩,一副闲适的样子不急不缓。见武阳在一旁似乎欲言又止,于是便对着武阳摇了摇头以示稍安勿躁。
大帐内短暂的安静之后,郑买嗣一咬牙像是做了某个艰难的决定,随后郑重地恭敬道:“安国公,请助下官坐上南诏王之位!”
“哦?理由何在!”陈浩闻听此言却是眉头一挑,继而饶有兴致地问道。
郑买嗣整理了一下思绪,继而沉声道:“理由有三,其一,下官祖上乃是汉人,且下官也崇敬中原文化已久,常以体内流着大唐汉人之血而自豪;其二,下官愿意捐出我郑氏所有家资孝敬安国公,下官深知安国公不日便会挥兵吐蕃,大军所需粮草下官会为其筹备妥当……”
陈浩听了郑买嗣的第一个理由,恶心的差点没呕吐出来,心道这人不要脸了真是天下无敌。当日酋龙兵犯大唐你不但未有阻拦,反而拍马溜须积极准备粮草。如今竟然说出这等令人作呕的话来,陈浩对郑买嗣的无耻实在是彻底无语了。
不过对于郑买嗣第二个理由陈浩倒是很有兴趣,于是便略有笑意问:“那第三个理由是什么?”
郑买嗣满脸堆笑,拱手道:“安国公英勇无敌,在梁州轻松写意灭了十五万精锐,更是斩杀了段宗榜与段宝龙叔侄二人。其后又在安南交趾灭了段酋迁的……”
“够了!你是在提醒本帅与段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吗?”郑买嗣的话还未有说完,就被不耐烦的陈浩挥手打断,继而用凌厉的目光注视着自鸣得意的郑买嗣。
郑买嗣慌忙予以解释:“安国公莫要误会,下官之所以妄谈此事不过是为您着想,那段盛全乃是心胸狭隘之人,您斩杀叛逆虽是正义之举,然段盛全定会怀恨在心。与其让一个白眼狼登上王位留有隐患,倒不如让下官这样忠实奴臣,为您为朝廷小效犬马之劳……”
“哼!郑大人你当知晓,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不会有长久的敌人!”陈浩冷眼一瞥,声音甚是冷厉,但随后却又舒缓语气道:“不过你所言也不无道理,只要你答应本帅两件事,本帅便如你所愿!”
“安国公但有吩咐,下官莫敢不从!”方才陈浩的大喘气的说话方式,可是让他提着的心七上八下,如今莫说是两件事,即便是十件事情他也情愿应下。
陈浩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第一,正如郑大人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