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个恶……魔,不得……好死!”惜元老道挣扎的欲要摆脱陈浩的束缚,但即便他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摆脱陈浩犹如钢爪的右手。
噗!
袖剑毫无征兆的刺入惜元的身体,紧接着鲜血四溢瞬间染红了道袍。惜元老道惊愕的望着陈浩,而陈浩却杀意凛然,双目赤红道:“这一剑,是本帅替飞龙大哥所刺!”
噗!
“这一剑,是本帅替凤娇所刺!”
“这一剑,是本帅替永福公主所刺!”
“这一剑,……”
“……”
直到最后陈浩也懒得多说什么,已被溅满鲜血的右手,拿着袖剑不停刺进惜元老道的身体。即便惜元老道已经在他刺入第二剑的时候就已经断气,但是陈浩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已经有些疯狂的他早已被仇恨掩盖了清醒。
每一次袖剑刺入惜元老道的身体,之后伴随而出的便是鲜血喷涌,以至于最后脚下的青条石上,鲜血四溢渐渐地深入石缝之中。陈浩的疯狂之举,让一旁的王贺神色为之战栗。他没有想过要逃跑,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逃不了。
本以为惜元老道能够制服陈浩,以陈浩作为人质逃离交趾城,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陈浩的武艺竟然深不可测,只是几个照面便已经将惜元老道制服。他本想上前与惜元老道联手对付陈浩,可是当他看到陈浩已然赤红的双目,以及冷血般的手段虐待本已死去的惜元老道。这一刻他恐惧了,他没有见过陈浩如此疯狂过……
叮!
袖剑带着粘稠的鲜血掉落在地上,或许是累了,陈浩松开了紧扣惜元脖子的右手。早已断气的惜元老道轰然倒地,嘴角溢出的鲜血染红了凌乱的胡须,眼中带着愤怒与不甘紧紧的望着陈浩。
陈浩身形趔趔趄趄,有些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丝毫不顾溅满一身的鲜血,低首看着惜元老道那不甘的眼睛,竟然不由的大笑起来。笑的让人感到莫名的酸楚,让人顿生一种沧桑与悲凉。
过了良久笑声渐止,陈浩没有回身去看伫立不安的王贺,而是背过身去,用略有沧桑的声音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不怪你!你走吧!”
“大哥!……”王贺没有想到陈浩会放了他,这是自他被抓之后敢都不敢想的结果。
“在我没有改变决定之前,滚!”当说到最后,已经带着压抑难释的怒意。
王贺神色复杂的有些踌躇,不过既然有活命的机会,任何人也不会放过。劫后余生的王贺不禁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随即连滚带爬的向城下而去,这个地方他是片刻也不想多留。
嗖!
就在王贺满怀欣喜的向城下跑去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带着风声直接命中王贺的心脏。王贺神色惊愕的看了一眼穿胸而过的羽箭,继而身子失去了平衡,从城楼阶梯滚落下去。
陈浩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震惊的他顺着箭雨射来的方向望去,去见不远处站立着一人,此人正是杜双鱼。待杜双鱼来到近前,陈浩却略有愠怒沉声问:“我已经答应放他离去,你又何必下此毒手?”
杜双鱼未有因为陈浩愠怒而动容,而是冷冷地看了一眼中箭身亡的王贺,用冰冷的语气道:“大哥顾念兄弟之义,他又何曾将其记挂心头?既然大哥下不了手,那由小弟代劳又有何不妥?”
“可是他毕竟……”
“是兄弟就不该为一己之私,做出背叛之事。当日大哥问过小弟,若有兄弟背叛该当如何?小弟曾经说过要看此人的背叛程度,如今他王贺已经触及了小弟的底线!他此次若是阴谋得逞,死的不仅仅是你我二人,还有十余万大唐将士埋葬于此、尸骨无存!”
杜双鱼的话让陈浩顿生无奈的之感,最后重重的舒乐口气道:“我陈浩自然心狠手辣,没曾想也有心软的一刻!双鱼,替为兄办两件事!”
“大哥吩咐便是!”
“打造上好棺木将小胖成殓起来,送往太和县万寿山安葬!”陈浩说到此处,又将目光落在了惜元老道的身上:“顺便也打造棺木将其成殓,送往栖霞山交予明善大师处置!”
“此等恶贼应受千刀万剐,为何大哥如此安排?”对于王贺的安排杜双鱼能够理解,毕竟兄弟一场安葬在太和县合情合理。可是对于处理惜元老道的尸身,杜双鱼实在有些不明。
陈浩却是露出一丝苦涩:“一个承诺!”说着轻轻地拍了拍杜双鱼的肩膀,不再多说什么,神情有些萧条的转身离开了城楼。
当年明善曾向陈浩提出了一个请求,若有一日惜元老道做出不可饶恕之恶,希望陈浩能看在赠送宝藏之恩,给惜元老道留个全尸葬于栖霞山,也是从那个时候陈浩才知道,明善大师与这惜元不但是师兄弟,更是堂兄弟!
当年惜元从和尚转为做道士,正是由于二人不和所致。至于因何导致二人不和,虽然明善大师没有明说,但是在陈浩看来,除了惜元六根不净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应该是,明善一直不肯将宝藏的秘密透露给他的这位堂弟……
一更。……by:89|10431060……》
第563章 尘土皆安
第563章尘土皆安
攻下交趾之后,陈浩传令大军兵分四路横扫安南四十五州。此举不但肃清了南诏在安南的势力,而且为之后的平定南诏奠定了基础。安南虽然领地不大但是多山川沟壑,因此平定起来有着诸多不便。不过所幸南诏大军的主力已经悉数歼灭,这才使得肃清安南叛军轻松了许多。
不过即便如此,也是耗时两个月才彻底安定下来。因为除了肃清叛军之外,还要维护安南的边防秩序。因此这就需要等朝廷的新任安抚使到达安南,陈浩才可以安心的交接这里的任务,无后顾之忧的进军南诏阳苴咩城。于是陈浩便上书朝廷,恳请朝廷尽快调派安抚使进驻安南。
陈浩的这份奏报送于京城之后,又一次引起了轰动,几个月内就平定了三十万大军的叛乱,这又一次让众人见识到了陈浩的用兵之能。捷报频传让李渼欣喜不已,近一年来可谓是捷报频传,让他这个一直阴郁难开的皇帝,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于是便根据陈浩的意思选派官员进驻安南,他也希望陈浩能够尽快拿下南诏,继而兵发吐蕃以解河西之危。
大军在安南休整了一段时间,待隆冬过后便兵发南诏。此次兵发南诏可谓是长驱直入,并未有受到太多阻碍。起初李忶、石雄等人还担心南诏会向吐蕃借兵,但是陈浩对此却是没有丝毫担忧。
因为如今河西张淮深与屠狼二人,已经牵制了吐蕃二十万大军。虽然赞普维松已经增兵至二十万,但是仍旧未能突破河西的防线。因此如今的河西之战,已经让维松处于进退维谷的处境。试想一个深陷泥潭之中的吐蕃,又如何有能力顾及南诏?
张淮深与屠狼二人没有让陈浩失望,虽然河西之地略有损失,但是二人严守河西之地一年,未有让吐蕃大军的铁蹄进入中原,这已经是个不小的功勋。虽然唐军有地形城池之优势,但是能够面临强敌而使守土之地不失,这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吐蕃这些年刚平定内乱,常备兵甲不过四十万。然而单凭河西一地就已经牵制二十万大军,剩下二十万大军其中十万留作后备之用,因此能够任意调动的机动大军不过十万而已。
这十万吐蕃大军若是换做以前,维松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借于南诏,当年两次的天宝之战,也正是吐蕃的插入增兵,才使得天宝年间的两次南诏之战惨败而归。
但是如今南诏两次的兵败,已经让维松看清了陈浩的实力,因此他知道即便借兵与南诏,恐怕也是于事无补。不过甚有远虑的维松,也已经看到了陈浩的意图。维松知道,等南诏攻破之后,那他的吐蕃就是下一个目标。到那时与河西形成夹击之势,那吐蕃可就是两面临敌处于被动。
虽然维松知道南诏的存亡直接关系到吐蕃的安危,但是如今他已经无力相助南诏,因此维松一面下令尽快拿下河西,一面在吐蕃与南诏的边境陈兵十五万,希望能够抵挡住陈浩的兵锋。
……
在攻打南诏之时,陈浩依旧施行兵分三路的策略,一路由忠王李忶率领,由越蒿一带沿清溪关道南下;一路由山南西道节度使石雄率领,从会同路进攻,进入姚州地区,迫近洱海地区;另一路则有石忠率领,从步头路北上,进入滇中地区。副将李宏则督运粮草尾随其后,就这样,三路大军从不同的方向直奔南诏腹地而来。
三路大军一路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便已经兵临阳苴咩城下。阳苴咩城作为南诏的国都,虽然气势不如长安那般宏伟,但也是城坚墙厚别具特色。众将士都很明白,如今只要将阳苴咩城拿下,整个南诏就等于亡国了。
南诏本就是个小国,如今先后被朝廷大军灭了近四十万大军,这已经让这个国家处于瘫痪状态,所以唐军一路而来并未受到多少阻碍。南诏小国可不比中原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如今这番重创对于南诏而言,没有几十年的休养生息恐怕难以恢复元气。
四十万人的大军对于中原任何一个王朝来说,即便是覆亡了四十万人,也不过是皮肉之伤罢了。殊不知白起坑杀赵军四十万,项羽坑杀秦军二十万,乃至之后黄巢杀人上百万……
由于有了武阳作为内应,又有长风铁骑在阳苴咩城相助,最后阳苴咩城被攻破,陈浩终于实现了他之前的诺言,将大唐的旗子插在五华楼的王座上。当城破的那一刻,陈王后抱着刚出世不久的小王子向唐军投降。当陈浩询问丰佑王下落时,才得知丰佑王已在三个月前病死榻前。对此陈浩只是冷冷一笑未有太多计较,因为这丰佑王到底是因何而死,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丰佑王虽体弱多病,但也不会近期而死,否则酋龙也不会亲率大军远离南诏兵犯大唐。其实当陈浩从武阳的那里,得知陈王后是惜元老道的女儿时,他就已经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因为他已经猜到这个叫陈暮雪的王后,怀中所抱得小王子并不是丰佑王所生,亲身父亲正是武天。
其实当日他在惜元老道临死前,说出南诏小王子是武天之子时,不过是一种试探罢了。这种机密而又隐晦的事情他不可能知道,即便武阳身为宫廷侍卫长也不会知晓。不过这种猜测也不是毫无根由,当年他破获太极门时,惜元老道就向他讲述了武天钟情南诏王后的事情。如今丰佑王又是年老体衰,想要再繁衍子嗣恐怕是难如登天,因此这刚出世的小王子就更加的可疑。
况且当日黑水河冲走了酋龙与段宗榜,搜寻旬月都不见踪迹,最后寻到之时却已经双双中毒身亡。当时陈浩还心有疑虑不明所以,但是如今他很明白,这不过是惜元老道所使用的伎俩。试想有了酋龙的存在,他的外孙又如何登上王位?
况且酋龙的死不但使得他的外孙合理登上王位,而且以此号召南诏与唐军势不两立,鼓舞将士为世子酋龙报仇雪恨。所以酋龙率军兵犯大唐,可以说从一开始就是个悲剧,因为他此次进兵大唐,本身就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一更。……by:89|10433009……》
第564章 得与失
第564章得与失
苍山洱海,山水相依,伫立山间竹亭望去,洱海宛如一轮新月,静静地依卧在苍山之旁。初春的清风拂面而来,带着丝丝的海水的味道倒是别有情调。
山涧竹亭外陈浩看着这个形状酷似人耳的大海,不禁有些莫名的感叹。贯通史书的他有岂能不知,这里乃是天宝年间唐军两次覆没之地,几十万将士埋骨于此何其悲凉。如今他做了前人所未有做到的事情,本应该感到自豪与欣喜,但是如今却提不起丝毫情绪。
“未曾想到这南诏小国,竟有如此盛景,实在是出乎意料!”一旁的石忠神情微喜,望着远处的洱海不禁赞叹自语。
陈浩没有回应,而是久久的凝望洱海之后,才自语轻叹道:“
龙关黯黯阵云昏,
碧草无情掩墓门。
多少子规啼不住,
为怜百年未归人。
天宝南征折沉戟,
可怜枯骨卧黄昏。
苍山洱海公造雪,
今破六诏慰忠魂……”
“大帅……”石忠方才的舒畅之心,这一刻也凝重起来。
陈浩侧过脸来,对着石忠轻声问道:“石将军可知这风景如画的洱海之中,埋葬着我军几十万将士的尸骨?”
“这个……末将曾有耳闻……”石忠的神情有些尴尬,因为方才他还不吝美词赞叹洱海。
“世事皆有两面,而我们都只愿去触摸那些光鲜华丽的一面……”甚为感叹的陈浩,最后轻舒了口气:“战争没有输赢,只有得失……”
沉思片刻的石忠,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是啊,为将帅者独喜乱世,只因乱世可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但殊不知建功立业的背后却是生灵涂炭,更多的人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对将帅乃至掌权之人而言,是得;但对天下黎民百姓而言,是失……”
陈浩没有想到石忠一员武将,竟然有如此觉悟,这一刻他终于会心的笑了,随后一指亭中的一株银杏树苗:“带着它,随本帅来!”话音光落,陈浩就已率先顺着石阶向山下走去。
石忠不明白陈浩到底要做什么,不过既然大帅有令他也只能遵行,于是从亭中提起包有泥土的银杏树,顺着陈浩下山的方向追去。
洱海之畔,陈浩拔出佩剑在岸旁掘开一个土坑,随即从石忠的手中接过树苗,将包有泥土的根部放入坑中掩埋。陈浩蹲下身来,一边捧着泥土向坑中放土,一边自言自语:“千里兄,当年你我以银杏树论交,如今长风在这洱海之畔种下此树。南诏已灭终归尘土,你,可以安心了……”
缓缓地站起身来,看着眼前随威风摆动的银杏树,陈浩的心情很是复杂。这时一直不知名的鸟儿落在了银杏树的枝头,压得银杏枝条都弯了腰。但见这只鸟儿对着陈浩欢快的鸣叫了几声,最后便似有留恋的张开翅膀向巍峨的苍山而去。
望着渐行渐远的鸟儿,陈浩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摇曳的银杏树上,随后露出了一丝笑意:“也许这里才是你应有的归宿!”
许多年后,当人们游览苍山洱海时,总会看到洱海之畔有一个银杏树迎风而动伫立于此。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棵银杏树历经千年终成参天大树,成为洱海风景中一道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然而虽历经千年,但是这个银杏树却依旧伫立在岸边不曾枯死,似乎有一种信念,在支撑着它守卫着这片青山绿水。每逢春暖花开之际,苍山山林之中的百鸟犹如朝凤一般聚集于此。此等现象让后世游玩之人惊叹之余,亦因此树的神奇之处流传着种种传说……
……
阳苴咩城的中央,有一座宏大精美架构,四亭拱托,清凉环绕的南诏著名五华楼。此楼是官方聚会宴请贵宾的地方,高达五层可容纳万人站立。五华楼整个布局井然有序、庄重威严,很有王权的气势,然而这气势雄伟的五华楼,不得不归功于已经病逝的丰佑王。
丰佑为南诏国第十代君主,在位期间,南诏国强盛一时,这也是他儿子酋龙屡犯大唐的原因所在。丰佑王当年为了一显威仪,于是便在阳苴咩城的中央建起了五华楼。随后五华楼就作为国宾馆,每年三月十六,南诏王丰佑都会在五华楼会见西南夷各个小国君长,和其他一些重要宾客,赐以酒席佳肴,奏以南诏礼乐以显其威!
如今丰佑王已死,但五华楼这个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