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之后将万姚一拷问,才知道当晚万姚乘着值班之便进入殓尸房,将早已准备好的榉树汁涂抹于尸体之上。
万苍松一听震惊万分,嘴角有些哆嗦道:“即便如此,未有动机谈何杀人?”
移步向前走了几步,陈浩眉头轻挑掠过万苍松,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卢琛身上,接着一字一句低声道:“二位当真以为陈某未有方法让他开口道出幕后主谋?今日陈某不妨坦白直言,若要使其开口说话,陈某有一百种手段!卢驸马!你信是不信?”
“你……”卢琛闻听此言不禁心头一怔,面对陈浩的目光他无法直视。他也知道陈浩若是动用刑法,也保不准莫邪会将他供出。届时即便他是当朝驸马,也难逃律法制裁。
反复思量之下卢琛决定放弃这最后的挣扎,虽然他不知道陈浩为何将此案就此了解并且不与追究。但是他知道这种结果对于他而言,已经是额外的恩德了。万苍松正欲说话,却被陈浩打断,随后低声怒意道:“万讼师,若是论起关系,这个万姚还是您的远方表侄。若是仍在此处纠缠不休,休怪陈某无情将尔等尽数送入大牢!不要挑战陈某的极限,若非此事牵连甚广,今日岂能放过与你!?”一更。……by:89|10054265……》
第十三章 直奔河西
第十三章直奔河西
卢琛见如今在此已经无甚意义,于是便心事重重的起身离开公堂。万苍松尾随而后脸色落寞,三十年来讼案无数,未曾想今日却晚节不保,败在一位年轻人的手里。就在二人将要走出衙门时,却被陈浩沉声唤住。
“陈浩,尚有何事?”卢琛未有回身,而是剑眉微蹙的沉声问道。
陈浩敲击着手中的铁盒子,不置可否的回应道:“卢驸马请记住,休要认为你卢家乃是山东世家,你又是当朝驸马,陈某就不敢动你。你错了,陈某能将你卢氏朝堂一党悉数拔出,就可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往后望你切记,勿要探寻陈某底线,否则可没有今日这般好运!”
言尽此处,陈浩颔首一叹:“回京之后替陈某向公主殿下带句话,此事陈某权当未有从未发生,请她管好她驸马……”
卢琛听完陈浩之言,脸色更加阴沉到了极点。太和县之行非但未能将陈浩定罪,反而遭受毒打与奚落。这让卢琛这个当朝驸马如何忍受得了,但是如今形势逼人也只能强压怨恨,一甩袍袖愤恨的离开了县衙。
如今此案已经水落石出,也就无需再诸多审理,将一众涉案之人纷纷定罪。一场命案风波终于在这一刻结束了,刘婉茹也终于沉冤得雪。曾经万百川于后堂曾询问过陈浩,为何不将此案继续审理下去。因为王百川知道,这真正的幕后元凶并非莫邪。
陈浩对此也只能报以苦笑,他何尝不知此案仍有后续。但若是真的审讯下去,即便莫邪忠心一片致死不与道出幕后的卢琛,那差役万姚也会供出万苍松。万苍松乃是势利之人定然会将卢琛供出,届时定会轰动朝野。一朝驸马做了杀人元凶又是卢氏子弟,此事想不玩大都难……
李忱为了与卢氏联姻可谓是废了不少功夫,他又岂能因为此事将卢琛定罪,以至于毁了两家之间的联姻?因此定会力保卢琛于周全。到那时又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成了卢琛的替罪羔羊。莫要论什么王法无私,也休要提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些不过是官家之论调罢了。
因此陈浩不想在这个关键时期,做出极不明智的选择。莫邪虽不是主谋但的确是杀害孙科的凶手,如今既然已经定案又何必再多做困扰呢。此事归根结底乃是因他而起,他不想此事再有过多的伤亡。王百川听了陈浩的分析也是深以为然,他久居官场自然深有体会,律法对于某些人某些事也是苍白无力的。
对于此次案中之案陈浩感悟很深,也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眼前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也可能是一个陷阱一枚鱼饵。从孙科手中的黑线,再到孙家桌案下的铁屑与台上朱砂,最后又是匕首上的‘刘’字……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对方故布疑阵,让他深陷其中误以为真。
有了如此显而易见的线索,自然会让破案之人产生自满心理。而就在自信满满且有失推敲之际,对方才会有机可乘布下连番圈套。因此陈浩忽略了尸身上的榉树汁,也忽略了刘婉茹衣物被人掉了包。
因为他之后才知道,刘婉茹身上的衣物乃是近日添置的。做好的衣物从布庄取回时,曾在途中被乞丐撞到在地,陈浩知道定是衣物在那一刻被掉了包。然而人海茫茫又何处搜寻,于是陈浩只能剑走偏锋用鸡血作为佐证,以此间接证明刘婉茹的清白……
此事已了,也是该离开太和县的时候了。陈浩在城外看着熟悉的城郭露出了些许不舍,颔首看了看不甚皎洁的月光,一勒缰绳与众人向夜色深处而去。待几人消失在夜色中,风中却虚渺的回荡着:醉卧揽月人何在,风景依稀似去年。
京城公主府,玉珍厢房内李泷轻抚素琴,音律雅然让人闻之陶醉。李泷无悲无喜自顾的抚弄着琴弦,双眸之中却是少有的落寞。
嗡!
随着琴声的急促琴弦应声而断,形如流水的音律也戛然而止。此刻李泷柳眉轻蹙芳心不禁一颤,玉指划破的鲜血染红了素琴。李泷低首垂目瞥了一眼指间嫣红,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苦笑。缓缓起身漫步来到闺房,颔首看着挂于玉阁上的《血雨梅花》,李泷的双目有了一丝湿意。
“公主!”小诺进入房中叩问,听其语气略显焦急。
目含水雾的李泷从回忆中走出,接着轻声应语:“何事?”
“启禀公主殿下,太和县传来消息,驸马爷此刻正在回京的途中。而公主府的所有禁军侍卫,却无一人生还……”
李泷闻听此言初是微怔,随后却释然的摇了摇头自语道:“在本宫的预料之中,你且将此事经过详述于本宫听!”
“是!”
在小诺的详述之下,李泷大致清楚太和县事情的始末。要说此事的肇事者非李泷莫属,若非李泷在卢琛面前激将挑拨,卢琛也不会怒气冲冲的奔向太和县寻衅。
卢琛自中了状元之后山东卢氏家主就一再强调,凡事不可与陈浩争锋相对。前车之鉴已然说明陈浩此人就是一个刺头,谁要是惹到了就别想有好果子吃。休要认为陈浩如今已经罢官,但是谁也不知道往后会不会卷土重来居于朝堂。陈浩几起几落已是司空见惯,但是每一次重归朝堂都会有着大事发生。因此对于朝堂之上已无根基的卢氏来说,还是躲着这个煞星是最为妥帖的。
对于士族子弟的卢琛,虽然心中对陈浩是诸多的不屑。然而家主的吩咐卢琛自然也不敢有违,因此一直以来都是中规中矩倒也相安无事。然而自从成了驸马之后李泷就多次诋毁卢琛,并且将卢琛与陈浩对比,把卢琛贬得是体无完肤一文不值。
世人皆知永福公主李泷曾经追求过陈浩,并且带病前往清河县阻止陈浩成婚。如今李泷如此贬低卢琛,让卢琛有种愤怒之余多了一种耻辱感,觉得自己俨然成了皇家的挡箭牌李泷的遮羞布。又联想自成婚之后李泷一直居住公主府从未理会过他,卢琛这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迸发的地步。
你不是说陈浩博学多才心思敏锐吗?那好,本驸马就让陈浩见识一下什么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设下迷障之局让你吹捧的陈浩进入瓮中。你不是说陈浩辩才了得吗?那好,本驸马就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哑口无言,让你心意的陈浩深陷大牢百口莫辩。
他要让人人称颂的陈翰林,成为人人唾弃的伪君子杀人犯!卢琛带着屈辱的愤怒悄悄来到太和县,由手下得力助手万苍松亲自布局。本以为布局天衣无缝,却不想低估了陈浩的实力,落得如丧家之犬一般。
李泷之所以如此激怒卢琛,亦是为了当日陈浩对她的折辱,所产生的报复之心。她知道卢氏与陈浩有着不可缓和的矛盾,因此他需要卢琛替她报仇。这也是为何当日李忱将他许配给卢琛,她非但未有拒绝反而欣然答应的原因。她需要卢氏将来能够替她洗刷屈辱,一定要让陈浩为当日的拒绝,付出惨重的代价。让其所谓的名誉,因她的屈辱而埋葬。
李泷静静的听着脸上无所谓失落,也无所谓欣喜。当小诺说道陈浩于公堂之上放了卢琛等人,并且最后说的那几句话时,李泷的双眸不由的抖动了一下,旋即神色似若有无的轻启朱唇道:“他当真这般忠告驸马的?”
“是的公主,他希望公主管好驸马爷,若有下次……”
“嗯!下去吧!若是驸马来此,就说本宫身体不适请他回去!”
李泷未有过多的追问什么,轻轻的吩咐一声,便躺在玉榻上合上双眸小憩。小诺不敢有饶,于是轻声称是,轻移碎步退了出去。
待小诺离开之后李泷缓缓睁开双眸,眼中尽是复杂之色,随后却目露凶狠自语道:“既然本宫得不到,那就索性毁了!下一次本宫倒要瞧瞧你是否有此好运!”
……
陈浩离开太和县乃是悄悄地离开,因为他不想惊扰太多人。正如风中回荡的那两句诗一样,风景虽然依旧,但是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乞丐郎,因此他注定不会一直沉寂在这小小的太和县。
此次与陈浩同行的只有易成天与两名随从,几人轻装奔行不消数日,原州已经近在眼前。几人连日赶路,陈浩着实的有些吃不消,于是便在路旁的茶铺休息片刻。
待小二供上茶水点心,易成天抖了抖衣袖上的尘土,似有深意的问:“长风,易某有一事不知当说不当说……”“易兄有言但说无妨!”一更。……by:89|10054266……》
第十四章 狮子雪
第十四章狮子雪
易成天饮茶自语道:“太和县孙秀才一案,你是否参合了个人情感?”
咀嚼着牛肉干的陈浩闻听此言,无奈的摆了摆手笑道:“易兄还是那般洞悉人心,确如易兄所言,愚弟却有私心在内!”
陈浩停顿了一下,随后微微一叹:“愚弟虽不知此事是否与她有关,然愚弟委实觉得欠疚于她。坦白来说,若非顾及她的处境,愚弟虽不能将卢琛等人问罪,也断不会轻易让他们走出太和县!愚弟已然有负于她,又何必再徒增怨恨?”
易成天认同的微微点头,当初他与陈浩只有两面之缘,便决定摒弃颓废跟随陈浩左右。常人看来会觉得有所突兀,甚至有些过于草率。其实不然,在易成天看来,能够让他敬服的只有陈浩。能够为素不相识的人送上裘衣,足以见得有仁爱之心。
能够抗旨拒婚为红颜,也足以表明陈浩乃是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自古成大事者往往不择手段毫无仁义可言,然而易成天在陈浩身上即可到了经国韬略,也看到了重情重义的仁爱之心。
休息片刻之后见天色有变,于是陈浩等人吃了几口干粮便要动身赶路。前方不远就是原州,陈浩几人打算在城中住宿一夜,明日在赶路直奔沙州。就在这时官道之上迎来几匹快马,为首的是一名盔甲戴身的女子。
这几批快马行至近前,几人利落的从马背上下来,随后直奔茶铺而来。陈浩在一旁瞥了一眼,心道这河西之地果然各个马术了得。在江南会骑马的女子少之又少,能够如这般娴熟的更是未曾一见。此刻就见这名女将军怀抱一物径直走向一处,陈浩移目望去见一名中年男子在茶棚饮茶。
陈浩仔细打量着这名中年男子,此人尖嘴猴腮瘦如刀削,两撇胡子显得极其猥琐。这时中年人略有吃惊的站了起来,拱手向女将军行礼,随后略带颤声道:“李将军,不知此刻前来所为何事?”
只见那名女将军未有言语,而是轻轻地打开怀中布包,一直毛茸茸的小狗探出了脑袋。随后秀眉微蹙沉声道:“你做过什么,莫非尚不自知?”
中年男子一见那怀中小狗脸色顿时色变,但随后却又正色道:“李将军还请直言,索桐不甚明白!”
女将军还未有说话,跟随而来的一名女兵却斥责道:“休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几日前你扬言偶得一只狮子雪,我家将军这才将你请来并高价将其买下。却不想你竟然诓骗我家将军,一只杂毛犬涂抹染料竟然冒充狮子雪!”
噗!
陈浩被这名女兵说的话给呛住了,偷眼瞥了一眼中年男子,心道这个名为索桐的仁兄果然了得,杂毛狗竟然涂了染料诓骗他人。关于狮子雪陈浩在京城与东都都曾经见过,多是豪门士族所饲养。此犬形状矮小且一身雪白,如幼小的狮子一般,故此得名为狮子雪。
见对方女兵狠狠的瞪了陈浩一眼,陈浩知道身在异地还是低调一点好。于是收回目光与易成天在一旁看好戏,俨然忘了进城住宿的事情。
中年男子索桐面不红心不跳的嬉笑道:“可莫要诬陷索某,当日可是钱、物两清,如今你再与索某区分真伪,是不是太过强词夺理?索某向来童叟无欺,岂会做那种有失信誉之事!”
“可是此犬的确是你卖于本将军的狮子雪,如今你竟然翻脸不认账?”女将军双眸生火的怒视索桐,似有不给个说法就要动手的冲动。
索桐却冷哼道:“李将军也说索某卖于你的是狮子雪,如今你抱着一只杂毛犬向索某赔偿,是不是仗势欺人?”
“你……”
女将军被索桐的这一番强词,噎得是哑口无言。说起来这也怨不得别人,只能怨她有眼无珠轻信了索桐。当初若是仔细甄别,也不会落得今日这等结果。
“既然李将军无吩咐之处,索某告辞!”
索桐右手捋了捋胡须,拿起酒壶讪笑的转身欲要离开。然而却被两位女兵给拦住了去路,索桐眉头一挑戏虐道:“李将军此为何意?莫非要将索某留下不成?你可以思虑清楚,只怕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难!”
女将军未有转身,紧紧地攥住刀柄良久,最后轻声道:“放他走!”
见对方不敢对他如何,于是索桐昂着头大摇大摆的向门外走去。就在索桐刚要踏出茶铺之时,此刻茶铺内却传来一声惊呼:“哎呀,这位将军可否将此犬让于在下?”
索桐闻听此言不由一愣,心道这只杂毛狗莫非还有人买不成,于是转身向铺内看去。见一位青衣公子打扮的男子,正要买下女将军怀里的杂毛狗。索桐心道这位年轻人不是脑袋有被驴踢了,就是眼神有问题。
青衣公子正是陈浩,他这一嗓子不仅让索桐倍感惊讶,也让余怒未消的女将军为之一愣。女将军不可思议的指着怀里的杂毛狗,试探性的追问:“你要买下它?”
“正是!”陈浩一脸郑重的回应道。
“咳咳,观其公子装扮定不是本地人,本将军不想诓骗与你,这等毛色杂乱的……”
女将军得到陈浩的肯定,虽然有些惊喜,但是却不想陈浩被骗,因此便要好意提醒。却不料陈浩突然打断她的话,而是眼神烁烁的看着杂毛狗一刻未有移开,毫不犹豫的开口道:“五百两纹银,将军可否割爱?”
什么?五百两?茶铺外的索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心道这位青衣公子倒真是阔绰,一出手竟然五百两。当初将那杂毛狗卖于女将军之时,也才三百两而已。
“这……”女将军此刻也被陈浩的话给惊呆了,他垂目瞧了瞧怀中的杂毛狗,除了形态像狮子雪之外,其他的毫无高贵之处。她就是不明白,为何眼前的这位公子愿意出此高价呢?
就在女将军疑惑之时,陈浩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道:“若将军肯割爱让与在下,在下愿出八百两!”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