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来风风雨雨历经无数,有欢喜有忧伤,有时虽在在咫尺之间,却犹若天涯之远。
她也是一个任性的女子,曾经也同身后这位男子嬉闹。然而当陈浩说起要走出一片天地时,她便知道与朝夕相伴的男子有着鸿鹄之志。而她所要做的就是渐渐的坚强起来,能够为陈浩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六年来她已经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成长成了掌管永泰商号的女东家。这一切的动力皆是为了,能够完成身后男子交由她的事情。
妻子总是希望丈夫能够钟爱自己一人,林月瑶自然也不能例外。虽然关于紫鸢与岳梦琪的事情不是陈浩有意为之,但是作为女人仍旧心存不满。然而由于她对陈浩的爱无私的包容了两人,这份宽容却让陈浩甚是欣慰之余也是深深地内疚。
“浩哥,你何必如此呢?”林月瑶美目微开继而转过身子,双目忧喜参半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陈浩。
陈浩见林月瑶突然发问,旋即尴尬一笑将双手收了回来。略作哑然温和道:“既然知晓又何必再问?”
林月瑶知道陈浩此番决定皆是为了她,此刻双眸已有湿意。轻轻地的将陈浩的右手捧起,若得若失的低声道:“值得吗?”陈浩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玉人,心里柔软的地方却是一阵痛楚,不禁反手抓紧了林月瑶的玉手,欣然轻声低语:“纵使我陈浩位极人臣富贵荣华,若未有你在身旁,又有何意义可言?”一更。……by:89|10054240……》
第九十章 易成天千杯不醉
第九十章易成天千杯不醉
“酒保,易某常来光顾酒馆,为何缺斤少两?若非今日易某清醒亲眼所见,也未曾想你竟少沽二两酒!”说话之人面目清秀,额前一缕白发尤为显目。若是陈浩在此定会认得,此人便是那日夜间街上偶遇的酒鬼易成天。
塌鼻梁的酒保掂着腿,目露鄙夷揶揄道:“易酒鬼,勿要说那些没用的。你多次赊账于此,竟还有脸说缺斤少两?”
易成天闻听不禁一怒,继而义正言辞说:“易某虽是赊欠酒钱但却未有抵赖,况且隔天便还了酒钱。既然易某并无拖欠,你缺斤少两就是讹诈,易某要将你告上公堂!”
“何事外面如此纷扰?”这时从酒馆里走出一位矮胖的中年男子,此人身着华服颇为不悦的问向酒保。
酒保闻其声变其色,待男子走近,便慌忙赔笑谄媚的将此中事情简略的与之一说。其举止言行,与之前冷对易成天形成明显的反衬。易成天对酒保这种势利嘴脸,不屑的扭过身去不去理会。
矮胖男子只要是常来郑记酒馆的人,都会知晓此人就是酒馆的东家郑关东。郑关东一生好酒嗜酒如命已经早有闻名,因此才开了这间酒馆。
“是你说我郑记酒馆缺斤少两?”郑关东颐指气使的侧目问道。
易成天见郑关东如此不可一世,心头暗生怒意:“不错,你酒馆酒保故意缺斤少两罪同讹诈。开门做生意,当做到童叟无欺!”
郑关东一指易成天戏虐道:“郑某酒馆向来童叟无欺,然而对你缺斤少两,只因你这酒鬼赊账无度才出此下策。否则你那几幅破字画,哪一天若是卖不出去,你又有何来酒钱?”
“易某字画自会有人购买,无需你妄自多虑!”
易成天语气稍弱,色厉内荏的反驳郑关东。自从心意的女子嫁入他人妾室之后,易成天便无甚眷恋的辞了作曲填词的活计。在京城一年多里,易成天白天以卖字画为生。
易成天虽然未有科举得势,然而一身的才华却是让人叹服。无论作曲填词还是书法丹青,皆是让所见众人为之叹服。尤其是易成天善于临摹且功底深厚,因此时常有不少才子佳人寻求临摹陈浩的字画。也正因为如此,易成天的字画虽不至于争相选购,也不至于为生计而烦忧。
然而即便如此易成天也是经常忍冻挨饿,原因就在于易成天一日不能无酒。因此每每字画生意不好之时,易成天只能厚着脸皮前去赊账。但是易成天生性是个重承诺之人,隔日之后必会将酒钱如数奉还。一直以来易成天都是酒不离手,因此真正清醒的时刻是相当罕见的。然而今日易成天却是出奇的清醒,也正因如此才发现酒保,在给他称量酒水之时缺斤少两。
“多虑?易成天你当真以为你是陈翰林,一副字画可抵千倾良田?众人会争相抢购?既然今日清醒异常,又何必做那白日之梦?”郑关东双手抱怀,冲着易成天冷冷称笑不屑一顾。
“你!……”
郑关东目露厉色的向易成天走来,一身膘肉随着走动不停的晃动着。待行至近前抬头冷哼道:“若是你有酒钱又何必赊账,既然赊了账就别太过较真。今日郑某情绪甚好便不与你计较!”
说到这里郑关东为了一扫易成天带来的晦气,于是冲着众人拱手道:“今日我郑记酒馆开门生意,为了让诸位品尝美酒,在此立下斗酒规矩,若是有人能够酒量高于郑某者,郑某赏铜钱三贯!”
哗啦!
郑关东此言一出顿时引得众人跃跃欲试,心道这不但能够饮酒而且能有两贯铜钱奖励,实在是个极其诱惑。此时的众人哪里还记得郑记酒馆的缺斤少两,记得的只是美酒与铜钱。
此刻即便是易成天也是双眼放光,但是易成天知道此事不会如此简单,郑关东一定还有下文。果不其然,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郑关东却突然话锋一变:“当然了,若是参与此次斗酒者须得签下生死约,饮酒致死者与人无尤。参与斗酒者须得缴纳铜钱一贯!”
嘶!
郑关东接下来的话,让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一贯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对于平头百姓而言,一贯铜钱足以购置几个月的粮食,也可以购置好几坛酒。因此此刻较为拮据、酒量不行者,纷纷的心中打了退堂鼓。
其中即便有人跃跃欲试,也要考虑郑关东的酒量。在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郑记酒馆的郑关东,因为海量才开了这家郑记酒馆,被京城众人称为郑大海。其意在于大海无量,酒量甚大实为惊人。
于是一时间众人均是纷纷观望,不敢与郑关东斗酒。就在众人认为无人敢与郑关东斗酒时,人群中的易成天却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了出来。
见易成天仍旧未有离开,郑关东蚕眉一皱沉声道:“易成天,郑某话已说明你还不离去,莫非要留下与郑某斗酒不成?”
“然也!”易成天一脸平静的看向郑关东。
“易成天,想必你今日酒劲未过,竟然说此昏话!”
郑关东初闻此言却是一愣,随后直爽的大笑起来。方才之言不过是郑关东随口说出,却不曾想易成天真的是来与他斗酒。看着易成天瘦肖的身板,郑关东又岂会将其放在眼里。
易成天对众人的嘲讽嬉笑丝毫不为所意,只是面沉似水的问:“莫非郑东家不敢?”
“哈哈哈!朕某不敢?在整个京城能够在酒量上胜过郑某者,郑某或许未曾有遇。然而即便是有胜于郑某者,也不是你易成天!”
“既然如此,请!”
“慢着!既然你与郑某斗酒,郑某自然欣然应约。然这斗酒有斗酒的规矩,签下生死约,缴压一贯铜钱!易成天你有吗?”郑关东突然话语冷了下来,在郑关东看来易成天饮酒都会赊账,又哪里会有一贯铜钱。
本以为此举会让易成天难堪,却不想易成天未有丝毫尴尬,而是从随身携带的布包中拿出一件裘衣,眼神之中甚是不舍。犹豫片刻之后,扬起裘衣沉声道:“此裘衣可值铜钱一贯?”
其中有识货之人见易成天将裘衣展示而出,便是双目一亮。此件裘衣毛色亮丽柔顺如丝绸,虽非昂贵之物但也不止铜钱一贯。结果未等郑关东开口,便已经有几个看热闹的公子,欲要两贯购买易成天手中的裘衣。
然而易成天却将裘衣放回了包裹中,对于这件裘衣他是多少钱也不会变卖的。即便是无酒可饮,也未曾动过变卖这件裘衣的念头,虽然易成天知道这件裘衣价值不菲。
“好!请!”郑关东也是富裕之人自然识得此物价值不止一贯,既然易成天执意要与他斗酒,他就索性将这件裘衣得到手。
“哎!一件上好的裘衣,就被这个榆木疙瘩白白送于他人,可惜,可惜……”
“两贯铜钱在手又何必与之斗酒,如此一来岂不是得不偿失……”
“……”
此刻在酒馆的大堂内摆上几坛子烈酒,长长的桌案上摆放着两排酒碗。随后二人各自打开封泥将桌上酒碗斟满,彼此互敬一碗之后便开始对碗饮酒。
伊始郑关东咧开了大嘴很快的饮下三碗酒,随后便一脸戏虐的等着易成天。在他看来易成天三碗酒之后,差不多也就倒下了。
然而让郑关东未曾想到的是,易成天虽然饮酒有些缓慢,但是却丝毫未有醉意。待饮完三碗之后依旧笔直的站在原地,这倒是让郑关东始料未及。就在郑关东愣神的功夫,易成天已经开始欲饮第五碗酒……
郑关东心中不由一沉,于是不待犹豫便追上易成天。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郑关东饮酒的速度也渐渐的迟缓了下来。而反观易成天,虽然有些迟缓但要比郑关东好上许多。
等到郑关东饮到第十碗时,已经面如潮红醉眼朦胧,双腿已经有些不听使唤,身子也已然左右摇摆。而此刻易成天也已经饮完了第十碗,同时也是左右摇摆眼有醉意。
郑关东见易成天仍旧未有倒下,心中震惊实在是无以加复。在这京城之地,还未见过有这等猛人。郑关东一直在酒量上雄霸京城这么多年,岂能今日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砸了招牌。
于是双目圆瞪一咬钢牙便端起第十一碗酒,敞开嗓子饮了起来。易成天自然也不愿甘落于人后,毅然端起酒碗扬着脖子饮下碗中酒。待易成天饮完之后摇摇晃晃跌坐在一旁时,郑关东依旧端着碗艰难的灌着烈酒。
噗!
郑关东饮尽半碗酒终于酒力不支将酒水吐了出来,随后一股脑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众人未曾想到斗酒的结果竟然会是这样,但是也为易成天的酒量为之惊叹。本以为朕关东是长安城酒量最大的人,却不想一个瘦肖的易成天竟然有如此酒量。
两人喝了酒馆特制的醒酒汤,一个时辰之后郑关东才恢复了些许清明,而易成天要较为清明许多,这更让人觉得易成天的酒量或许不止十一碗。
易成天在酒馆休息半日之后,这才走出郑记酒馆。期间他当着众人面,将裘衣与赢来的三贯铜钱全部存放在郑记酒馆。俗话说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就在于此,易成天知道今日得到一笔钱财,但是也可能转手之间就成了他人的囊中之物。正因如此,易成天当着众人的面将东西存放在郑记酒馆,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就在易成天手执竹制酒壶趔趄的向街尾走去时,背后有人轻轻的拍了他一下肩膀,接着便听此人轻声道:“易兄真乃好手段!这份计量蒙蔽了所有人……”一更。……by:89|10054241……》
第九十一章 坐而论兵
第九十一章坐而论兵
“易某不知兄台何意,若有他事易某告辞了!”
易成天虽然对此人方才之语很是震惊,但是在他看来此人定是为钱财而来。于是此刻易成天只求尽快抽身离去,不想有片刻耽搁。
“易兄酒量不过三碗,如今却饮尽十一碗,此中玄机他人尚且不知,可在下却一清二楚!”男子用低沉的声音轻声解说道。
“你……”易成天惊异的望着高挑男子,他万没想到此人当真看出了端倪。
高挑男子负手笑道:“易兄能有此秘方当实属少见,若在下猜测未有错误,易兄用硼砂三钱,积棋子二钱,一起研成末,拌入蜂蜜里,搅拌均匀后做药丸大小,饮酒之时将它含在口中,如此一来就不会醉了。因为酒入口中立即就被药丸融合,以至于酒性大减……”
易成天听着高挑男子的分析,当即震惊的无以加复。他未曾想到这等少见的奇方,眼前的这位男子却知悉的如此清楚。于是震惊之下,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男子:“这不可能……”
“不可能?呵呵!易兄此方为‘千杯不醉’,然而将其用于今日斗酒却非上上之策!所谓酒大伤身,易兄在饮尽第八碗酒时,口中的药丸便已然溶化殆尽。若非易兄酒量尚可,此次斗酒易兄便无任何胜算可言!”
“你究竟是何人!”
此刻易成天心头有了一丝惶恐,他未曾料到眼前的这位男子,竟然将他看的如此透彻。此前与郑关东斗酒之时,他的确口中含有特制药丸。也正如高挑男子分析一样,当饮尽第八碗酒时口中的药丸已经溶化殆尽……但是对于这些,眼前的这位男子又是如何知道的。
“呵呵!当日一别莫非易兄忘了?”男子说着便摘下遮风笠,露出一副温和的笑脸。
易成天一见此人面容,不由欣喜道:“竟然是你!当日兄台赠衣之恩易某感激不尽!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免贵姓陈名浩,易兄见笑了!”陈浩此刻态度谦逊的向易成天拱了拱手,以示其尊重之意。
易成天微听此言初是一怔,随后不禁哑然失笑自顾摇头自语:“易某早该想到,能够将易某这等计量看的如此透彻,想必也只有陈大人!”
对于大唐而言,陈浩已然传为文曲星下凡,俨然成了一本无所不通的天书。若非如此又岂会在整个大唐无人之时,识别东瀛之宝,勘破三题……。在众人的眼中所谓些许计量玄机,在陈浩的眼中不过是显于表面而已。因此当易成天知道眼前的高挑男子就是陈浩时,之前的所有的惊愕都成了理所当然。
“易兄过誉了,如今陈浩已非什么大人。今日偶遇实是有缘,不如今日陈某便拜访府上,你我二人畅谈如何?”
陈浩此言让易成天初是一喜,随后却是尴尬的欲言又止:“不瞒大人,易某至今居于城东一座废弃的寺庙之中,鄙陋不堪恐污了大人衣袂……”
易成天本以为陈浩会因此止步,然而陈浩却笑称:“易兄莫非也如那酸腐之人?陈某出身是以行乞为生,未必见得何等高贵?”
“既然如此,陈兄请!”
易成天也是生性直爽之人,之所以在陈浩面前如此拘谨,乃是因为发至内心的崇敬在作祟。易成天也是喜好书画之人,对陈浩臻自是仰慕已久。
……
陈浩之所以今日会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在此与易成天相遇,而是因为今日特意来此寻访易成天。从紫鸢提供的消息陈浩知道,这易成天经常到郑记酒馆沽酒,因此陈浩便早早来到酒馆等候。期间易成天与郑关东争辩,乃至后来的斗酒陈浩都一一看在眼里。
待二人来到城东破庙,陈浩才发现这寺庙还真是残破不堪,想必已经是荒废已久。进得寺庙中随处可见蛛网丝缠甚是荒凉,大厅正中一座木质佛像端坐其上,然而金漆已褪失去了应有的庄严。
待易成天将陈浩引入后堂之后,陈浩才发现此处别有洞天。一间不甚宽敞的厢房内,书目林立显得整齐有序,由此可见主人也是一个行事井井有条之人。
“易兄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为何不搏一个功名,也就无需寄宿在这寺庙之中!”陈浩取出途中早已买好的酒食,这才明知故问道。
易成天听闻此言神色不由一暗,继而微微一叹:“实不相瞒,易某多次应举皆是名落孙山,故此才会到了今日这等地步!哎,此事不提也罢,今日陈兄莅临寒舍,易某敬陈兄一杯!”
“嗳!易兄今日饮酒过度还是少饮酒为好,可煮上一壶茶水岂不更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