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科波夫的书桌上的文件丢失后反应太快了。如果是伪造的,他们根本不会知道这
件事情。他们在几小时内就意识到已经丢失了一件无价之宝。”
“你想在我这里找到什么,蒙克先生?”
“我想寻找一个答案。代表所有俄罗斯人民的东正教是否将反对这个人?”
“我将祈祷。我将寻求指导……”
“假如您不是大主教,仅作为一名基督徒,一个普通人,一名俄罗斯人,那么
答案是什么呢?”
“假如那样,我就别无选择。但是怎么反对他呢?l 月份的总统大选的结果已
经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了。”
蒙克站起身来,把那两份文件整理好后放在他的袈裟下面。他伸手去拿他的帽
子。
“陛下,不久还会有一个西方人到这里来。他的名字在这里。请接见他。他将
提出对策。”
他递过去一张小硬纸卡。
“你需要车吗?”阿列克谢问道。
“谢谢你,不需要。我走回去。”
“愿上帝与你一同走。”
蒙克离开时,大主教直楞楞地站在他的圣像旁边,一个忧心忡仲的人。当蒙克
走到门口时,他似乎听见外面有脚步踏在地毯上的沙沙声,但是当他打开门后,过
道里空无一人。下楼后他见到了哥萨克警卫,他带蒙克出去了。街道上刮着刺骨的
风。他把那顶神父帽紧扣在头上,迎风走回都市酒店了。
黎明之前,一个胖乎乎的身影悄悄地溜出了大主教的家,他一路小跑穿过街道,
进入罗西亚酒店大厅。虽然他的黑色套服下面有手机,但是他知道在公共电话亭打
电话要安全得多。
在基塞尔尼大街接电话的是一名夜间值班的卫兵,他答应带个口信。
“告诉格里申上校,我的名字叫马克西姆神父。听清楚了吗?是的,克利莫夫
斯基。告诉他我在大主教的私人住宅工作。我必须与他通话。事情很紧急。今天上
午10点我还在这个电话机再给他打电话。”
10点钟他接通了电话。电话那一端的声音非常有权威性:“神父,我是格里申
上校。”
在电话亭里,那个胖神父用潮湿的手握着话筒,他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
“上校,您认识我吗?我是伊戈尔·科马罗夫的狂热崇拜者。昨天晚上,一个
人来见大主教。他带来了文件。他把它称为黑色宣言……喂,你在听我说话吗?”
“我亲爱的克利莫夫斯基神父,我想我们应该见一面。”电话那端的声音说。
第十三章
在旧红场东南端的尽头是斯拉维扬斯基广场,那里矗立着莫斯科最小的、最古
老的、最美丽的教堂之一。
在库里斯基的全圣教堂最初在13世纪是用木材建成的,当时的莫斯科只包括克
里姆林宫和周围的几片土地。它被烧毁后,在16世纪晚期和17世纪早期又用石料重
新修建,然后一直沿用到1918年。
当时的莫斯科,仍然被称为教堂之都,因为那里有400 多个教堂。共产党关闭
了叨%的教堂并且摧毁了3 /4 的教堂。库里斯基的全圣教堂,就是那些为数不多
的,被完整无缺地保留下来的,但是已经被封闭的教堂之一。
1991年共产党下台后,这个小教堂通过能工巧匠四年多精心的修复,又重新开
始作为教民礼拜的地方了。
在他打过电话的第二天,马克西姆·克利莫夫斯基神父就来到了这里。他没有
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他身穿的是标准的长袍般的黑色袈裟,头戴东正教神父
的大礼帽。教堂内外有几个人在四处走动。
他拿了一根奉献的蜡烛,把它点燃后走到人口右边的墙前,他站在那里凝视着
修复的壁画,仿佛在祈祷和沉思。
在教堂的中心,一名居住在那里的神父正在进行礼拜仪式,一小群普通教民正
随他一起唱着圣歌。但是,在一系列拱门后面的右手边墙前,只有惟一的一名神父
站在那里。
马克西姆神父紧张地看了一下手表。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了。他不知道,
对面小广场停着的车里,正有人在观察他的情况;他也没有注意到,在他进入教堂
后,从汽车上下来了三个人;他不知道,他们已经作过检查,看看他是否被跟踪;
他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它们是如何实施的。他听见身后,有鞋子踏在石
板路上的嘎吱嘎吱的声音,感觉到有个人正在向他的旁边靠近。
“是克利莫夫斯基神父吗?”
“是的!”
“我是格里申上校,我想你可能有事要告诉我!”
那个神父左右瞥了一眼,发现来人比他的个头高、穿了一件黑色的冬装外衣。
那个人转过身来,看着他。神父的目光与他的眼神相遇了,神父感到害怕。他希望
他正在做一件正确的,将来不会后悔的事情。他点了点头,勉强地咽了一下口水。
“先告诉我原因,神父!你为什么打那个电话?”
“你必须知道,上校!我一直是伊戈尔·科马罗夫的热情崇拜者。他的政策,
他为俄罗斯制定的计划——所有这些都是令人称赞的事情。”
“大令人满足了!那么,前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有一个人来见大主教,我是大主教的贴身的男仆和男管家。那个人打扮得像
一名教堂神父,但是他又有金色的头发,没有留胡子。虽然他的俄语很流利,但是
他有可能是一个外国人。”
“这个外国人预约了吗?”
“没有,这一点非常奇怪!他是不速之客,半夜里来的。那时,我已经睡觉了,
却有人通知我起床去准备咖啡。”
“那么说,那个陌生人还是被接见了?”
“是的,这也很奇怪。那个人的西方外表,他到达的时间……秘书应该告诉他,
必须进行正式的预约。没有人在半夜三更走来要见大主教的。但是,他似乎有一封
介绍信。”
“因此,你给他们送去了咖啡。”
“是的,我正要离开的时候,听见陛下问他科马罗夫的宣言都讲了些什么?”
“所以你就感兴趣了!”
“是的,关上门之后,我就通过锁眼偷听了一会儿。”
“很机敏!他们说了些什么?”
“他们没说多少话,有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讲话。我透过锁眼看见,陛下正在阅
读什么东西。他差不多读了有一个小时。”
“然后呢?”
“大主教似乎非常烦恼不安,我听见他说了什么事情,其中使用了恶魔这个字
眼。然后他说:”我们都做不出这些事情‘!那个陌生人说话的声音很低,我听不
清楚。但是我听见了’黑色宣言‘这个词组,是那个陌生人说的,是在陛下开始花
另一个小时阅读另一篇文章之前说的……“
“还有其它的事情吗?”
格里申认为,这个神父是一个说话含糊不清的人。他紧张得满头大汗,但是他
汇报的事情恰到好处,尽管这个神父本人并不知道它的重要性。
“还有一点,我听见了‘伪造’这个宇眼。然后,是你的名字。”
“我的名宇?”
“是的,那个陌生人似乎在说你的反应太快了。然后,他们谈论有关一个老头
的事情,大主教说他将为他祈祷。他们几次提到‘魔鬼’这个字眼。后来,那个陌
生人起身准备离开了。我不得不很快离开走廊,所以我没有亲眼看见他走开,只是
听见临街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些。”
“你没有看见汽车吗?”
“我从楼上的窗户向下看,他是步行走的。第二天我看到陛下从来没有那么苦
恼过。他脸色苍白,在小礼拜堂里边,一直呆了几个小时。我就是为了这些,才出
来给你打电话的。我希望,我做的事情没有做错。”
“我的朋友,你做的事情完全正确。现在,有一股反对爱国的势力在活动,他
们到处散布关于一位将要成为俄罗斯总统的伟大政治家的谣言。你是一名忠心爱国
的俄罗斯人,克利莫夫斯基神父。”
“我早就盼望着,能够净化科马罗夫所谴责的那些垃圾的那一天。这个国外的
垃圾,这就是我为什么全心全意地支持科马罗夫的原因。”
“讲得太好了,神父!相信我,你就是俄罗斯母亲必须依靠的人员之一。我认
为,一个辉煌的前途正在向你招手。还有一件事情,你知道那个陌生人是从哪里来
的吗?”
神父手里的蜡烛快烧完了。其它做礼拜的人,站在他们左边几码远的地方,他
们凝视着圣像正在祈祷。
“不知道!最后一点,他虽然是步行离开的,而那个哥萨克卫兵后来告诉我,
他是乘出租车来的,是中心城市出租车公司的那种灰色的汽车。”
一名神父半夜乘车去基斯提佩鲁洛克。在上车的地方肯定会有记录。格里申上
校狠狠抓住身边这个穿袈裟的人的上膀臂,他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了他那松软的肉里。
他将克利莫夫斯基神父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那个神父确实吃了一惊。
“现在听我说,神父。你干得非常好,在适当的时候会得到奖赏的。但是,还
需要做更多的事情,你知道吗?”
克利莫夫斯基神父点点头。
“我想,从现在起,让你把那间房子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记录下来。谁来了?
谁走了?特别是级别较高的主教或陌生人。当你发现情况后,就给我打电话。你就
说是马克西姆打的电话,然后留下联系时间就行了。我们将按照你留下的时间在这
里会面。如果我需要你,我会派人送信给你。信的里面就是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会
面时间。假如你在那个时间会面容易引起怀疑,就再打电话换个时间。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上校!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的。”
“你当然会照办的,我可以断定将来某一天我们这片土地上将出现一个新的主
教。你最好现在走吧。我等会儿也要走了。”
格里申上校继续凝视着他所蔑视的人物,思考着刚才听到的故事。毫无疑问,
那份黑色宣言又返回到俄罗斯了。那个穿袈裟的傻瓜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但是
他所用的词太准确了。
因此,在沉默了几个月后,有人回来了。他们在悄悄地传播那份文件,但是不
留下任何复印件。肯定是为了树敌,为了给总统大选施加压力。
不管他是谁,他已经错误判断了大主教的实力,教堂根本没有权力。格里申想
起斯大林蔑视教堂的话,他十分赞赏,“教皇能有几个师的兵力?”然而,不管他
是谁,他是来找麻烦的。
从另一方面来说,那个人保留了宣言的副本。这就是说,他手中只有一份或两
份复印件。显然,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找到他,并悄悄地、不留痕迹地把他消灭。
后来的情况表明,问题要比格里申想像的容易得多。
至于他的新情报员,他感到不会有什么问题。数年来反情报工作的实践,已经
教会了他如何辨认并评估自己的情报员。他知道那个神父是个胆小鬼,他为了提升
可以出卖他的祖母。格里申注意到当自己提到要将他升为大主教时,他突然爆发出
了活力。
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做呢!当他离开壁画,从他布置在门口的那两个人中间穿出
去,内心在思考着:他真需要从青年战斗团里挑选一名稳重潇洒的朋友,去查找那
个叛徒神父的下落。
那四名仅露出脸部,而把头、耳、颈部都捂住的戴羊毛头罩、面具的人,行动
非常迅速,而且很有时效。他们的袭击结束后,中心城市出租车公司的经理算计着
不值得向民兵报告。在莫斯科普遍存在的无政府状态下,最好的侦探也无法找到袭
击者,他们也不会认真处理这类事情的。如果要去报告,虽然什么东西都没被偷走,
无人受到伤害,但是你不得不填写一大堆表格,浪费几天的时间去陈述事情的经过,
而这些资料将被扔在那里无人问津,积满灰尘。
那伙人闯人一楼的办公室,关上门,放下百叶窗,要求见经理。由于他们都带
着手枪,没有人敢反抗,都以为他们是来要钱的。但是,他们不是冲着钱来的。当
他们拿着手枪对准经理的面孔时,他们想要的仅仅是前三个晚上的工作记录表。
那伙人的头目研究了那些工作表,找到了一个他们感兴趣的条目。经理看不见
那些表格,因为他当时正好面朝墙角跪在那里,后来他得知那个条目登记的是半夜
的一次出车情况。
“52号司机是谁?”那个头目快速地问道。
“我不知道,”经理长声尖叫道。他被用手枪枪管在脑袋侧面掺了一下。“他
在工作人员档案里!”他高声叫着。
他们强迫他拿出了工作人员名单。52号司机是瓦西里,他的地址是在郊区。
那伙人警告他,如果他敢给瓦西里通风报信,他们就会很快把他从现在的住址
转移到棺材里去。那个头目把工作表里的那张纸撕下来之后,他们就拿着离开了。
经理护理着他的头,他吃了一片阿司匹林,然后想到了瓦西里。如果那个傻瓜
愚蠢到欺骗这种人,那他们是应该收拾他。显然那个司机给某个顾客少找钱了,而
那个人的性子比他还急,或者是他对他们的女朋友非礼了。他想,现在是1999年的
莫斯科,要么你大难不死,要么带枪的人找你点麻烦。经理不想自找麻烦,他再一
次打开办公室的门,回去工作了。
门铃响的时候,瓦西里正在吃午饭,他手里拿着香肠和黑色面包。几秒钟后,
他妻子面色苍白地回到屋里,她身后站了两个人。那两个人都头戴黑色面具,手里
握着手枪。瓦西里张开嘴,一片香肠从嘴里掉出来了。“我是个穷人,我没有……,”
他语无伦次地说。
“闭嘴!”其中一个人说,另一个人把浑身颤抖的女人推倒在椅子里。瓦西里
发现他鼻子底下有一张被撕下来的纸。
“你是52号司机吗,中心城市出租车公司的?”那个人问道。
“是的,但我是个诚实的……”
一只戴黑色手套的手指,指着工作表上的一行字说:“前天晚上,有人去了基
斯提佩鲁洛克,就在午夜前,他是谁?”
“我怎么会知道?”
“放聪明点儿,否则我打烂你的那玩意。想想看片瓦西里想了一下,但是没有
记起任何事情。
“一个神父!”那个枪手说。
对了,有希望了。
“对,我想起来了。基斯提佩鲁洛克,是一个小街,我不得不查阅了地图。在
那里等了10分钟,然后他进屋了。他安顿下来后,我就离开了。”
“描述一下!”
“中等个头,中等身材,40多岁。一个神父。神父看起来都差不多。不,等一
下!他没有胡子。”
“是个外国人吗?”
“不像,他的俄语讲得非常好。”
“以前见过他吗?”
“从来没有!”
“自那以后呢?”
“没有!我提出来要接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