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朝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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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朝那些事-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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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给了这支满八旗重大的杀伤,但最终焦琏还是被打败,无可奈何地退守桂林。

打败了焦琏,这支满八旗又在勒克德浑的带领下,跑到道州又找另一支南明政府军——曹志建部“切磋武艺”。

曹志建部比焦琏部差得更远,交战不到五日,道州便告失守。

济尔哈朗在湖南、广西打了一阵后,发现自已的对手中,单单少了一个曾在全州、桂林,给了清兵重大杀伤的郝永忠。

郝永忠同志到那里去了呢?

郝永忠同志打陈友龙的“秋风”去了。

在奉何督师之令揍陈友龙部过程中,永忠同志发现陈部不仅“人软好打”。

而且还发现,该部存在私设“小金库”,且库中的资金特别充裕的“腐败现象”。

这对穷得叮当乱响的郝部,非常地具有吸引力!

他于是乐此不疲着追着陈永龙乱跑,从湖南追到广西,再从广西追到贵州。

先将陈友龙的不法钱财抢光分净后,又把该同志杀人灭口。

正在分金分银正忙的时候,闻到钱味儿的阿哈尼堪,率着一支满八旗忽然“登营造访”。

措手不及的郝永忠部,被打得落荒而逃,新到手的“不义之财”,也丢了大半。

逃回广西庆远的郝永忠,这才知道,欣赏他的恩公——何腾蛟,已经黯然辞世,他转眼成为永历朝堂上一个“很不受欢迎的人”。

瞿式耜以其擅杀陈友龙,挑起内战为由,上疏公开指责郝永忠为“大明叛逆”,不允许地方政府为其部提供任何物资供应。

郝永忠发现自已在永历帝的统治范围内,已无容身之地,只得怀着满腔的悲愤,带着部队离开广西。

其后,郝部一路飘泊,辗转西进,最后终于在夔州地区与“大顺老兄弟”刘体纯、袁宗第等会合,成为著名抗清武装——“夔东十三家”的一支重要力量。

在半年的时间里,济尔哈朗统领的这支满洲军队,打败了南明朝所有能打的将领,再一次把永历王朝逼上绝路。用自己“战无不胜”的成果,向世界表明,他们不愧是17世纪“最优秀的骑兵部队”。

但就是这支让人望而生畏的力量,在1649年七月的仲夏季节里,却像潮水般地向北一路退去。

不但济尔哈朗退去了,在这之前的五六月间里,占领江西的谭泰、何洛会也率部退回了北方,湖南、江西的“清占区”里,又只剩下了一些不堪一击的“地方武装”。

这是在“四星殒落”后,一愁未展的永历朝,接到的最大喜讯了。

南明将领中,也不乏“忠君爱国”的将领,焦琏、曹志建、马进忠、王进才、赵印选、胡一青,就是他们中杰出的代表。

无需动员、无需命令,这些将领,找准时机,主动出击。

在三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陆续地收复了全州、永州、武冈、靖州等地,使明清的疆域,大致恢复到1648年十月前的态势。

本已感到“山穷水尽”的永历帝,忽然间,又峰回路转,迎来了一个果实累累的秋季。

三晋烽烟

如果你和我一样,同为山西人,那么,在这一节里,你可以小小地骄傲一把。

因为,在关键时刻,把济尔哈朗、谭泰等满洲八旗军“吸引”回北方,暂时挽救了永历皇帝,挽救了南明军队,挽救了汉族政权,正是我们三百多年前的“山西老西儿”。

首先引燃山西人民,反抗满清罪恶统治熊熊烈火的,是时任清山西大同总兵的姜瓖。

姜瓖,陕西榆林人,被明末清初舆论界美誉为“一株伟大的墙头草”。

据《朔州志》记载,姜家为将传多代,一直传到他这代;老大姜让在榆林,老二姜瓖在大同,老三姜瑄在阳和,都任大明总兵官;一家三个总兵官,“牛”过辽东吴三桂。

但就是这样一个深受国恩的“军人世家”,在1644年“中国式的大变局”面前,都却贪生怕死,举手投降。

姜瓖,则是以大同作为进见礼,乖乖地归顺了大顺朝。

但大顺的最高领导李自成,不但对姜瓖这种“顺应历史潮流”的作法很不买帐,反而对其极度鄙视。准备以“不忠于职守”的罪名,杀掉这位杰出的“不抵抗将军”。

后多亏听了大顺制将军张天琳的劝说,才算作罢。

尽管李自成对于姜瓖的人品,极不“感冒”。可因为手下能独当一面的将领数量实在有限,他还是保留了姜瓖的武装,并让他配合张天琳来镇守大同。

姜瓖虽然投降了大顺朝,但是,从他“被鄙视”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没打算把他自己的命运与李自成的命运紧密地系在一起。

虽说明朝江河日下,但要说李自成将能像大明开国皇帝洪武爷那样,领导大家不但能消灭一个旧社会,还能兴建一个新社会,姜瓖心中的确没底。

所以,他人在大同,但是眼珠子,仍盯着北京乃至北京以外的山海关。

当李自成兵败山海关的消息传来,姜瓖的脑子又开始活动了。

他断定李自成,很难抵挡住吴清联军向内地的进一步深入,明朝必然会“死灰复燃”,作为北京的近邻,大同一定会首当其冲。

此刻的他,感到自己,又一次面临着人生的重大抉择。

确信“无毒不丈夫”的他,在1644年的五月,杀害了自已的救命恩人——大顺军守将张天琳,占领了大同、宁武、代州,并恢复了明朝的旗号,拥立了一个名叫朱鼎珊的明朝宗室,来“续先帝之祀”。

但随着事态的发展,证明他这一次,真是下了一步“臭棋”。

大清的统治者多尔衮,根本不打算做一个“干活、收钱、走人”的简单打工者,而是要取代老朱家,直接地做中国的新老板,长期地剥削压迫全国人民。

姜瓖兄弟只得再次见风使舵,改换门庭,以自己手中的地盘和兵力为“股本”,申请加盟“爱新觉罗——大清无限责任公司”。

在姜瓖厚重的“股金”面前,多尔衮以“大清公司董事长”的名义,允许姜瓖继续镇守大同。

因为以前犯了难以饶恕的糊涂,姜瓖非常希望通过自己今后的“努力工作”,让多尔衮对他刮目相看。

所以在这年的十月,他奉命抽调大同地区的精锐兵力,跟随阿济格西征高一功时,就颇为卖力。

但“多次失贞”的姜瓖,在满洲贵族的眼里,简直就是一个廉价的“站街女郎”,召之即来,呼之即去。

结果在战斗中,姜瓖带领的参战部队,没有得到同等的待遇,连起码的补充给养,也很难保证。

无奈中的姜瓖,只好自己掏腰包,给手下的士兵买粮。

这种情况下,姜瓖难免发一些牢骚,这些牢骚经过“添油加醋”后,被放大为重大的“政冶问题”。

西北战局稍稍稳定一点以后,多尔衮就急于清算老帐了。

他把姜瓖召进北京,投入到了被告的席位上去。

主审官刚林、陪审员冯铨按照多尔衮的指示,依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原则,要求姜瓖对以前犯过的“政治错误”,作出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地交待。

不明就里的姜瓖,按照官场的规矩,赶忙给熟识的冯铨,送了一份重礼,希望这位当朝新贵,放自已一码。

哪知道,曾为“晚明著名贪官”的冯铨,为了树立自已的“全新形象”,马上就把姜瓖的重礼如数向“组织”上交,并检举了姜瓖的“不法企图”。

这自然又让姜瓖增加了一项新的罪名。

在接下来讯问中,已撕破脸皮的冯铨,对“行贿人”姜瓖的态度,比满人主子刚林还要恶劣。

等刚林、冯铨二人的“双簧”戏,己经把姜瓖整得磕头认罪时,觉得火候已到的多尔衮,就开始塞给他一个甜枣,表示姜瓖同志,只要洗心涤虑,竭力尽心,仍可往事不究,还镇大同。

对自己的政治能力“孤芳自赏”的多尔衮,以为通过这种“打一巴掌揉三揉”的手腕,就可以让姜瓖心服口服。

哪知,他错了,从姜瓖的眼神中,流露出来的,不是畏惧和感激,而是仇恨和反抗。

不要以为曾经懦弱的人,就永远没有反抗;不要以为曾经无耻的人,就永远没有尊严。

被蔑视、被侮辱的姜瓖,反抗的“岩浆”,已一点一滴在心底累积!

时间指向了1648年,这一年,在遥远的南国,同为汉人将军金声桓、王得仁、李成栋的反抗之火,已把满洲贵族烧得焦头烂额。

11月,蒙古喀尔喀部二楚虎尔,又来给大清添堵,率兵犯边。

对“少数民族兄弟”的骚扰,多尔衮表现出“极度的关心”。

他立即派出英亲王阿济格、端重亲王博洛等近支亲贵,领兵镇守大同,加强这一地区的防务。

但这件事,却冲跨了姜瓖“遵纪守法、了此一生”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蒙古的某个小部落生活困难了,来内地抢点东西“过渡过渡”,这事搁在明末,实在是一个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清军这次却“大动了干戈”。

对这一举动,姜瓖的解读是:多尔衮已察觉了他的“犯罪企图”,要抢先对他下手了。

大同地区的清朝行政官员,也以支援这次军事行动为借口,对境内的百姓,急如星火地征集粮草,让民众是怨声载道。

这种愤怒的情绪,又通过军属同志们的热情宣传,很快就传导到大同的军营里,让军队上下,也弥散着一股股浓烈的火药味。

起事的时机到了。

1648年12月3日,姜瓖趁清朝宣大总督耿督耿焞等人,出城验草的机会,突然关闭城门,下令“易冠服”,自称大将军,公开举起了反清的旗帜。

连姜瓖也没想到,他这一挑头,会激起全山西人民,反抗满洲贵族统治的“冲天巨浪”。

由于土地贫瘠、生活苦寒,自明朝中叶起,就不断有山西人,或走西口,或闯关东,去蒙古和满洲换取一份生活的保障,由此和满洲人发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中原的冶铁、晒盐等“高科技”,也由山西人传播到了白山黑水之间。

清军入关后,山西商人还承揽了大清的政府采购、军粮运输、皇庄经营等一笔笔“大宗业务”,与政府及皇室的关系更加密切了。

但少数商人的“获利感恩”的思想,并不能取代山西广大民众“失利反抗”的态度。

因对南方和陕西的频繁用兵,军费开支成倍增长,清朝中央政府的“减税”法令,在很大程度上,成为“口惠而实不至”的一纸空文。

“恩诏纷纷下,差官滚滚来;朝廷无一惠,黄纸骗人才。”挨近北京的山西,权利没有享受多少,义务却要大量地承担。这让本来就在明末战争中大量失血的山西,更加痛苦不堪,难以忍受。

同时,作为华夏文明的发源地,山西人纤弱的身躯里,依然沉淀了大量的优秀传统文化的基因。

在这块黄土地上,即使莽撞无知的村夫,他也能感到“剃发易服”的痛楚;即使是目不识丁的村妇,她也在仰慕“忠义千秋”的关圣;即使白发苍苍的老翁,他也能讲述杨家将血染疆场的故事;即使是不满三尺的幼童,他也能理解“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的诗句。

文化的力量,看似柔弱,却很刚强;

信仰的决心,看似无形,却很长久。

在大同反正后,同为晋北的朔州、浑源等地率先响应。

接着,晋西北的明朝退伍军官万练在偏关,刘迁在代州也发动起义,分别带领义军攻克了宁武、岢岚、保德、繁峙、五台等太原以北的县城。

12月底,阿济格在给多尔衮的秘密报告中,不无悲哀地称:“叛者不止大同,其附近十一城皆叛”。

在接到姜瓖“反叛”的消息后,多尔衮一是震惊,二是傻眼。

震惊是他没料到,他压根没有高看过一眼的姜瓖,竟然也还会挑头扛起“反抗大清”的大旗;

傻眼是大同与北京仅距300多公里,叛军的骑兵完全可以朝发夕至,直扑北京,而偌大的京城,现在几乎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手头基本上是无兵可用了!

没办法,一向趾高气傲的多尔衮,只得放下身段,派出特使,向姜瓖苦口婆心地解释,一切都是“误会”惹的祸,只要姜瓖卸甲来归,大清将既往不究,照旧恩养。

但姜瓖此时己经认识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山西的矛盾,决非他一人和清廷的矛盾,而是千千万万山西人和清廷的矛盾,根本不是他与多尔衮两人订一个“个人协议”,就能够解决了的。

因此,他这一次,挺直了腰杆,断然拒绝了多尔衮的解释和引诱,决心做一次历史的“排头兵”,用鲜血和生命,来找回做人的自尊。

靠舌头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只能靠拳头来解决了!

多尔衮只得主动沉下身子,从全国各地,挖空心思地去“找兵”平叛。

他先从河北、山东、北京、天津,拼凑起一支队伍,让敬谨亲王尼谌领着,会同阿济格一起,在晋北先建立一堵“防火墙”,阻止姜瓖向外圹展。

但大同的“多骨诺”效应,仍山西在延续。

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的多尔衮,只得在1649年2月,带了一支队伍,“一征”大同。

但他的这次亲自出马,并没有带来“马到成功”的效果,山西人民并不畏惧这位名震天下的摄政王,全省各地的起义浪潮,依然是——“后浪推前浪”。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多尔衮在大同城下毫无进展之时,忽然接到一个令他伤心欲绝的消息——他的同母弟弟多铎,己染上可怕的天花,即将撒手人寰。

快到不惑之年的多尔衮,在这个世界上,真正让他牵肠挂肚的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自已的独生女,爱新觉罗?东莪;另一个就是这个弟弟多铎。

比起另一个同母哥哥——头脑简单、桀骛不驯的阿济格来,心思缜密、言听计从的弟弟多铎,更让他感到亲切和倚重。

方寸大乱的多尔衮,已无心恋战,准备急匆匆地赶回北京,去和这位可爱的弟弟,见上最后的一面。

在回京前,他亲自来到大同城下,隔着城墙与姜瓖对话,希望凭借自己的“权威和诚意”,能使姜瓖幡然悔悟,与大清再续前缘。

面对“情深深、话绵绵”的多尔衮,姜瓖声泪俱下地讲述了自己在降清以来,遭受到的种种不公平待遇,这让战场两边的“观众朋友们”,听后无不为之动容。

自己的“劝降会”,变成了敌人的“控诉会”,这显然不是多尔衮同志所期待的结果。

尴尬之下,他拂袖而走,给姜瓖留下了冷冷的背影。

谈判的大门就此关上。

在多尔衮因私废公返回北京后,山西民众自发自愿的起义,一日千里,在晋中、晋南、吕梁等地区,不断掀起新的巨浪。

“喜看旌旗千重浪,遍地英雄下三晋”,在民众大起义中,郑名标攻占汾阳、胡国鼎啸聚潞安,陈杜、张斗光克复泽州、牛光天进兵平顺。

连在崇祯朝“饱受唾骂”的大学士李建泰,也在家乡曲沃,出资建军,共襄义举。

在四月底,山西除省会太原、晋南重镇临汾和盂县、崞县等少数县城,仍在清朝手中外,其它的地域,已完全掌握在了义军的手中。

更让汉族人民欣喜,满洲贵族沮丧的是,起义已“走出山西,迈向全国”,正源源不断地向临近的陕西、河南等省份“输出革命”。

虽然与永历王朝相隔千山万水,各地的义军政权,都承认永历帝为他们的“最高领袖”,姜瓖是他们的“反清大同盟盟主”。

'文'形势的发展,使多尔衮只能暂时忘掉“丧弟”之痛,投入到紧张的“反革命”工作中来。

'人'他紧令在江西战场“春风得意”的谭泰、何洛会停止向广东进军,迅速回师,守卫京城。

'书'他速令佟养量,接替“玩忽职守”的耿焞,出任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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