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一步,朕还能有什么希望?”康麻子惨然说道:“悔不该不听祖母的懿旨,不听你们的劝谏,朕只能到阴曹地府去向祖母和你们谢罪了。”
“主子,你真的还有希望!”周培公压低声音,飞快说道:“以目前的天下形势。卢一峰狗贼如果杀了你,只会白白便宜了吴三桂老贼,替吴三桂老贼一统天下做嫁衣!主子你可以利用这一点做文章,以割地赔款称臣为条件,劝卢一峰狗贼放了你。或者暂时不杀你,然后老祖宗也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回去,他日东山再起,不是全无希望啊!”
康麻子犹豫,内心天人交战,麻脸上的肌肉也剧烈抽搐了起来。这时,至少已经上千名的胖子军士兵已经把康麻子一行人团团围困,钢刀、长矛和旗帜如同丛林一样茂密。把康麻子等人包围得是水泄不通,并且还在步步逼近,只要一声令下,立即就能把康麻子等二十几人砍成肉酱,戳成蜂窝,投降不杀的口号此起彼伏,震得天响。
看到这样的情况。麻脸上肌肉疯狂抽搐了许久,康麻子终于还是放下了宝剑,颤抖着缓缓说道:“全体,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旨意一下。根本不想死的康麻子侍卫二话不说,立即就把手里的武器扔在地上。一起高举起双手,向胖子军投降,康麻子则整整身上衣甲,推开素伦和狼覃等侍卫,大步走到胖子军士兵面前,沉声说道:“朕就是大清康熙皇帝,带朕去见卢一峰!”
“抓到满狗皇帝了!抓到满狗皇帝了!我们抓到满狗皇帝了!”
疯狂的雷鸣欢呼声顿时升起,直冲云霄,声传十里,一浪高过一浪,在江南土地上回荡不休,也以惊人的速度,迅速传遍了整个江南,整个天下。
“大周!大周!大周!大周!大周!”有节奏的雷鸣欢呼声中,五花大绑的康麻子一行人被押到了卢胖子的面前,而押送康麻子的人,恰好就是康麻子的堂弟彰泰彰王爷。
众目睽睽中,卢胖子并没有马上去理会康麻子,而是先拍了拍前来请功的彰王爷肩膀,高声说道:“章泰将军,我再给你改一个名字,我替我已经过世的父亲做主,收你做义子,我收你当义弟!从现在开始,你叫卢章泰,是我的亲兄弟!”
“谢大……,谢义兄。”彰王爷欢天喜地的拉着珠满给卢胖子磕头,口称义兄,旁边的胖子军将士也是欢呼雷动,纷纷向卢章泰道喜。康麻子却恨得几乎把黄板牙咬碎,这才明白自己之前又中了卢胖子百试不爽的死间计,冤杀了被卢章泰栽赃的岳乐。
“好兄弟,去把抓到康麻子的立功将士名单统计出来。”卢胖子又拍着卢章泰的肩膀笑道:“等回到了淮安城,二十万两纹银的悬赏立即兑现,分发给你和立功将士!为兄再给你向大周王爷请功,争取给你再弄一个王爷当当。”
欢呼声再起,卢章泰满脸笑容的又拉着珠满给卢胖子磕头道谢,然后又拉着至今还是满头雾水的珠满下去统计立功将士名单去了“卢二将军”的欢呼声与感鸡声,也迅速在胖子军队伍整齐回荡起来。
打发走了为自己屡立奇功的卢章泰,卢胖子终于把目光转到了五花大绑的康麻子身上,昨天早上在淮安城墙上见面时隔得太远。卢胖子并没有仔细看清康麻子的嘴脸,这一次时隔七年之后再一次近距离看清楚康麻子,卢胖子感慨万千之余,难免暗暗有些惊讶。
才七年多时间不见,康麻子就好象老了三、四十岁一样,二十才刚刚出头的人。眼角处就已经有了鱼尾纹,老鼠辫子中夹杂有清晰可见的白发,身体还已经有些佝偻,再加上现在康麻子满身满脸的泥土血污,苍老得简直就是五十岁的半白老头。由此可见,这几年来,康麻子到底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心境下过的日子,这几年的时间对康麻子来说,用度日如年来形容简直再恰当不过。
看到康麻子这副苍老可怜的模样,卢胖子还真有些心软。可是一想到这个麻子对中华民族造下的罪孽,对华夏土地造成的破坏,几百年后螨遗对他的无耻吹捧,他子孙后代的累累罪行,在后清时代的群魔乱舞,颠倒黑白,卢胖子的怒气不由再一次积满胸膛,不由冲着康麻子冷笑说道:“康麻子。七年零五个月了,咱们终于又见面了。”
卢胖子细看康麻子的时候,康麻子又何尝不在仔细观察卢胖子?然而让康麻子恨碎黄牙的是,七年零五个月时间不见,卢胖子虽然甩掉了满身的肥肉恢复了正常体形。模样却明显比七年多前俊俏多了,走在大街上绝对能谋杀大姑娘小媳夫的眼球了,而且现在还威风凛凛、志得意满到了满脸春风了,这一切,那一点不让康麻子妒忌到发狂?又听到卢胖子这么称呼自己,康麻子立即就昂着脑袋大声说道:“落第秀才卢胖子,确实是七年零五个月了,咱们终于又见面了。”
“大胆!狗满狗。给我们大将军跪下!”
听到康麻子辱骂卢胖子为落第秀才大胖子,旁边的胖子军将士无不勃然大怒,纷纷出言呵斥,做势要打,卢胖子却挥手制止住胖子军将士的发作,微笑说道:“将士们,用不着生气。就象他确实是麻子一样,我之前确实是一个大胖子,也是一个落第秀才,不过这也没什么了不起,英雄不问出处。我一个落第秀才能走到今天,对全天下的秀才也是一个榜样。一个鸡励。”
卢胖子竟然丝毫不在意落第秀才的称呼,在背后用这个称呼骂过卢胖子不知多少次的康麻子难免万分泄气,旁边的周培公则迫不及待的双膝跪下,冲卢胖子磕头说道:“大将军说得太对了,英雄不问出处,我大明太祖皇帝还是叫花子出身,大将军的出身学问远超我大明太祖,今后一定能做出一番远超过大明太祖的功绩事业。”
“闭嘴!”卢胖子根本就不领情,一脚踢在周培公的俊脸上,把周培公踢得满脸开花,怒喝道:“亏你还有脸说‘我大明太祖’几个字,亏你还有脸自称汉人,你如果真有一点汉人的良心,会给满狗助纣为虐,会给康麻子充当走狗,残害我华夏同胞?”
“奴才死罪。”周培公赶紧磕头求饶,卢胖子却一挥手,喝道:“来人,把周培公给我推下,重重的抽二十马鞭!以后他再自称一句汉人,就抽二十马鞭!”
“得令!”卢胖子的亲兵答应,扑上来把周培公拖起就走,拖到一旁当众行刑,挥鞭乱抽,周培公屎尿齐流,疯狂号哭求饶,胖子亲兵却毫不理会,挥鞭只是乱抽,周培公哭喊得越大声,胖子亲兵就抽得越重。
“少爷,满狗皇帝怎么办?”肖二郎凑上来指着康麻子问道。
“先押回淮安,从现在开始,康麻子由你和刘家兄弟轮流负责看押。”卢胖子吩咐道:“再传檄天下,康麻子押回南京之日,就是被押赴明孝陵前凌迟处死之日!请全江南的士绅官员,普通百姓,到明孝陵前观刑!”
肖二郎一口答应,立即叫来卢胖子亲军队伍里的另外几条老走狗刘真、刘旭和沈欣,和他们商量如何押送康麻子,还有就是准备传檄天下,邀请全江南的百姓到南京观刑。这边康麻子却脸色大变,疯狂大叫道:“卢一峰,你真要把朕凌迟处死?你有没有想过,你杀了朕。你会有什么下场?!我们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死了,你也跑不掉!”
“你说的道理,我当然懂。”卢胖子看看康麻子,微笑说道:“不过呢,我如果饶了你。我就没脸去见被你们满狗屠杀残害的华夏同胞,没脸去见千千万万在反清战场上牺牲的民族英雄,反清义士,更没脸去见汉人的后世子孙。所以,我情愿给你陪葬。”
“你……!”康麻子呆住,说什么也想不到卢胖子的态度会这么坚决,宁愿被吴老汉奸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也一定要拉自己陪葬。
“满狗皇帝,请了。”这时,肖二郎和刘家兄弟已经提着手铐脚镣走了上来。一边给康麻子戴脚镣手铐,一边挪移道:“皇上请稍等一等,我们的人已经在赶制囚车了,你马上就有囚车可坐了。”
“卢一峰!卢一峰!”康麻子一边挣扎,一边疯狂大喊“卢一峰!你不能杀朕!不能杀!你如果杀了我,吴三桂不会放过你!你从一个落第秀才走到今天,只用了七年零五个月。吴三桂不杀了你,他怎么敢安心闭眼?!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就是你的下场!你放了朕,放了朕。赔款,割地,称臣,纳贡,你要什么朕给你什么!你放了朕,朕可以让大清朝廷为你做任何事,还可以帮你做皇帝!你放了我——!”
卢胖子根本就懒得理会康麻子的威逼利诱,抬头望天。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喃喃说道:“华夏的同胞们,勇士们,英雄们,你们,可以瞑目了。”
一言未毕,卢胖子的两行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风清日丽。白云朵朵,好似华夏同胞的笑脸,山林哗哗,又似华夏英灵的开怀大笑。
公元一六七五年、大周昭武元年、螨清康麻子十四年闰五月初六,上午巳时过半。淮安府窑头河东侧神墩村一带,大周征北大将军卢一峰。率军生擒螨清最高酋长康熙康麻子!同日,卢一峰亲率大军押解康熙返回淮安城,淮安全城轰动,全城百姓倾巢出城,出迎十里,恭迎卢一峰凯旋回师。
卢胖子的军队回到淮安郊区时,时间已然是下午的酉时过半,天色将黑,但淮安城外的官道两旁仍然是人头熙熙,挤满了来看热闹的淮安军民百姓,军民百姓们心情各异,有的只是纯粹好奇,有的表情茫然,有的喜笑颜开,有的泪流满面,有的咬牙切齿,手里还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石头白菜臭鸡蛋,等着康麻子来了就送给他,还有百姓冲着维持次序的胖子军连连磕头,塞钱送礼,请求担任胖子军的刽子手,亲手为被满狗屠杀的亲人报仇,吵吵嚷嚷闹成一团。
康麻子其实已经很幸运了,胖子军是先在淮安府抓到的他,螨清入关时在淮安欠下的血债不算太多,如果是在扬州、江阴、嘉定或者昆山这些地方,那么大战过后疲惫不堪的胖子军将士只要保护稍微不周,当地百姓当场就能把康麻子生嚼了,连酱油都不用蘸!
尽管如此,当装着康麻子的囚车在胖子军将士的簇拥下出现在淮安百姓面前时,石头白菜臭鸡蛋还是冰雹雨点一般的砸向了康麻子,连累押送康麻子的卢胖子大理籍亲兵也被砸得鼻青脸肿,满身臭鸡蛋烂白菜。还有无数的中年人老年人提着拐杖菜刀冲向囚车,哭着喊着要把康麻子当场砍了——从这些人的年龄来看,很可能就是当年螨清江南大屠杀的幸存者或者受害者遗孤,场面一片大乱,还好韩大任、高得捷的队伍已经和卢胖子会师,及时上来维持次序,这才没让康麻子当场送命。
看到近乎失控的人群,康麻子先是大惑不解,不明白这些百姓为什么之前不这样对自己,但康麻子很快就战栗了起来,因为康麻子终于明白,不管螨清的愚民政策多么阴险,对螨清的罪行如何粉饰美化,汉奸和螨虫多么猖獗,汉人百姓多么恭顺,华夏民族都始终没有忘记螨清带来的伤痛与耻辱,只是把这些仇恨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在心底累积、沉淀和发酵,等待时机实施报复,这仇恨一旦爆发出来,不光螨清统治者和汉奸螨虫将粉身碎骨。包庇纵容和助纣为虐的帮凶,也一个都跑不掉!前清如此,后清也是如此。
抵达淮安东郊时,鉴于淮安城池无法驻扎这么多军队和战俘,胖子军早在这里扎下了一座大营,姚启圣、王少伯、王绪和胡同春等帮凶也早已在大营门前列队等候。迎接卢胖子押解康麻子凯旋归来。当卢胖子的队伍来到营门近处时,大营中顿时飞起无数烟花,在天空中一一炸开,绽放出无数美丽花朵,将大地照得阵阵通明,数以百计的鞭炮一起点燃,同时胖子军的军乐手丝竹鼓乐齐鸣,演奏凯旋令。
看到这样的情景,卢胖子不由一笑说道:“姚启圣和王少伯也真是,清河都还没有打下来。很多满狗重将重臣也还没有找到抓到,急着搞这么大阵势干什么?浪费银子。”
“少爷,你就别心疼这点银子了,难得大家这么高兴。”老走狗肖二郎替姚启圣和王少伯等败家子解释,又指着王少伯等人的背后惊讶说道:“少爷,快看,姚军师他们背后,怎么还有几个扶桑人?”
卢胖子抬头一看。见情况果然,姚启圣和王少伯等人,还真站着几个扶桑鬼子,穿着和服,前额剃得精光。十分显眼,卢胖子一楞之下很快醒悟过来,心知肯定是之前自己和日本德川幕府的交涉已经有回音了,这个时代闭关锁国只和中国展开贸易的德川幕府,已经派来使者和自己交涉海上贸易的细则了,说不定还肩负着替德川幕府刺探中国情况的使命,替德川幕府观察到底是继续向螨清称臣进贡,还是改为向大周称臣进贡?惟独让卢胖子奇怪的是。这些日本使者怎么追到了淮安战场上来?
鉴于大营外围观的百姓太多,场面也过于喧哗吵闹,所以和姚启圣等人见面后,卢胖子并没有细说搜捕康麻子的具体经过,客套了几句便招呼众人进营,又命令刘家兄弟押解康麻子进营,最后才是胖子军的队伍进营驻扎。
进得了大营。远离了百姓,卢胖子的耳朵边上终于清静了下来,赶紧下令把康麻子和周培公两个重要战俘押到面前,让王少伯和姚启圣等人也开开眼界,见识见识康麻子到底长什么鬼模样。而当仔细看清楚康麻子的模样时。一向对自己容貌十分自卑的王少伯难免欢呼起来“啊。原来满狗皇帝比我还丑,比我还猥琐啊!”
抬头看看长得绝对属于歪瓜裂枣类的王少伯,康麻子心中有气,却不说话。也就在这时候,一声怪叫传来,一个扶桑男子提着鞭子冲到了康麻子的面前,挥鞭就抽,一边抽一边用日语咆哮,似乎在怒骂康麻子。卢胖子见状大怒,大喝道:“八格牙路!你的,想干什么?”
“卢大将军,你还会说扶桑话?”那扶桑男子转过身来,满脸惊讶的向卢胖子问道,说的却是一口纯正的汉语。旁边的姚启圣和王少伯等人也是面面相觑,这才知道卢胖子竟然还能说扶桑语。
“你管我会不会说你们的鬼子话!”卢胖子指着康麻子,冲那扶桑男子喝道:“我问你干什么?这个满狗皇帝固然是应该千刀万剐,凌迟万段,但也轮不到你来动手!给本大将军住手,再抽一鞭,休怪本大将军把你驱逐出境!”
“小人该死,请大将军恕罪。”那扶桑男子这才发现自己行为不妥,赶紧鞠躬请罪,又抬头解释道:“请大将军原谅,我是太愤怒了,我的祖母被满狗凌辱后自杀,我的祖父也是被满狗杀害,所以我看到了满狗皇帝,就控制不住自己,想替祖父和祖母报仇。”
“还有这事?”卢胖子一楞,心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康麻子还干过这样的好事,杀过小鬼子?
“你放屁!”康麻子也吼叫起来“朕和你素不相识,什么时候杀你祖父祖母了?”
“我叫田川孙左卫门,又叫郑道周。”那扶桑男子挺直腰板,怒视着康麻子吼道:“我的祖父是郑芝龙,祖母是田川氏,国姓爷郑成功,是我父亲田川次郎左卫门的嫡亲兄长,也是我的亲伯父!满狗皇帝,你说,我该不该抽你?”
康麻子楞了一楞,扭头去看旁边的周培公时。被绑成粽子一样还戴着手铐脚镣的周培公愁眉苦脸点头,承认郑成功在日本确实有这么一个亲戚,螨清军队也确实杀害了郑成功的父亲郑芝龙,侮辱了郑成功的母亲田川氏,并导致田川氏自杀。
“原来你是郑成功的侄子啊。”卢胖子一鼓掌,马上转向旁边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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