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你就别骂你姐夫了,他也是被吓慌了。”青年少夫赶紧按住暴跳如雷的妹妹,又向旁边的家丁吩咐道:“陈二哥,你去试一试,报我祖父的名字,看他们能不能通融一下。”
丁答应,正要上前时,远处却又传来了马蹄声与欢呼声,夫妻姐妹一起抬头细看时,却魂飞魄散的看到,大群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吴逆白帽兵已经冲到了杭州城下,还有一支队伍正在向着这边冲来。
“没人敢开门了!”年幼少女终于惨叫起来,“快掉头,掉头回紫云园!”
手忙脚乱的拉马掉头间,那队白帽兵已经冲到了近处,看到这里有三十多辆装满货物的马车,那队白帽兵更是欢声如雷,打着火把全速冲来,纷纷大吼道:“站住!站住!敢跑就杀!都给老子们站住!”
“快跑啊!”惨叫声中,洪升夫妻和他们小姨子带来的家丁,还有周围的百姓,顿时了做鸟兽散,跳下马车跌跌撞撞的冲向黑暗处,这么一来可就苦了洪升了,老婆抱着孩子小姨子才十来岁,想跑根本就是痴心妄想,拉谁背谁都不是,连滚带爬的滚下马车时,那边白帽兵已经冲进了三十步内。
“姐,姐夫,我们跑不掉了。”那年幼少女确实少年老成,见形势危急也不逃命,赶紧从地上抓起两把泥土涂在自己脸上,又抓了两把泥土飞快涂在姐姐脸上,把自己和姐姐都变成了两个大花脸,然后才向洪升飞快说道:“姐夫,告诉那些吴狗兵,东西全给他们,只要放我们走就行。”洪升全身颤抖着连连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小姨子的指点记在心里。
“哈哈,逮到两个小娘们!”吟笑声中,一队白帽兵打着火把将洪升等人团团包围,还有人吟笑,“有大有小,就是不知道长什么样。”
“脸上涂了东西,肯定漂亮!丑娘们用得着涂么?”
“哈,弟兄们,咱们发了,车上都是好东西啊!”
听到这样的话语,洪升夫妻自然是吓得体若筛糠,那年幼少女也是小脸苍白,彻底的无计可施,又见有白帽兵伸手过来拉自己,年幼少女顿时吓得尖叫起来,“救命——!”
“住手!”救星终于来到,一个骑马的将军领着大队过来,喝道:“还以为你们是在满狗队伍里,见女人就糟蹋?我们是大周仁义之师,不是满狗队伍的禽兽畜生!我军不许奸吟民女!想玩女人,等打下杭州,杭州螨城里的满狗女人随便你们怎么玩!放开她们!”
“是伙刚加入胖子军的原清军士兵赶紧点头哈腰的答应,但还是有一个不怕死的又说道:“王将军,你看他们带着这么多东西,会不会是杭州螨城的满狗?汉人那来的这么多好东西?”
“我们是汉人!”那年幼少女十分聪明,立即大叫道:“将军,我们都是汉人,不信你看我姐的脚,我姐裹了脚,我只是还小,所以还没裹,满人女人不裹脚的。”
“小丫头挺厉害的嘛,还能想到这个证据。”那王将军笑笑,看了看那青年少夫,发现她确实裹了小脚,便点了点头,吩咐道:“是汉人,放他们走,东西留下。”
“谢将军,谢将军。”洪升夫妻大喜过望,赶紧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道谢。那年幼少女却忽然心疼起来,忙又撒交道:“大将军,你叫我们把这些东西全部留下,那我和我姐、我姐夫、我侄子就都全要饿死了,求你给我们留一点好吗?就当做善事,给我们一条活路好吗?大将军,你是好人,求你了。”
“小丫头,真会说话。”那王将军又笑了笑,随口说道:“那你们赶走一辆马车吧,其他的全留下,我们大周军队是为了救汉人和反清复明才打仗,虽然要征用一些民财,但不会把你们汉人逼上绝境。”
那年幼少女更是大喜,赶紧连声道谢,又拉着姐姐坐上一辆马车,又让姐夫洪升来牵这辆马车——当然是装着值钱东西最多那辆马车,但洪升又实在懦弱没用,早就已经吓得腿都软了,牵了半天都没把马车牵动。也就在这时候,新的变故发生,一匹快马冲来,冲那王将军大声说道:“王绪将军,征东大将军有令,若在城外截获城中居民,可送到大将军面前,大将军要了解杭州城里的情况。”
那王绪将军略一点头算是答应,再回头看到仍然没来得及离开的洪升夫妻等人时,王绪不由一喜,忙问道:“正好,你们几个,是不是杭州城里的百姓?”
“不是!”年幼少女赶紧大声回答。
升非常老实,怯生生的答道:“王将军,我们几个全家都是住在杭州城里。”
“姐夫!你怎么这么……?!”
年幼少女忽然有一种把洪升活活撕碎的冲动,王绪却大笑了起来,“小鬼丫头,看上去又乖巧又可爱,原来这么奸诈啊。就你们了,来人,把他们都押到大将军面前去。”
周围的胖子军将士答应,出来一支小队把洪升架上马车,牵上马车把青年夫妻和那年幼少女押起就往北走,那年幼少女更是勃然大怒,忍不住悄悄踢了洪升几脚,低声骂道:“蠢货,你是不是一定要把我姐和我害死,你心里才舒服?你刚才插什么嘴,嫌活够了是不是?”洪升也醒悟过来自己理亏,只得老实把脑袋离开,一边忍受着小姨子的低声臭骂,一边老实坐在马车上跟着胖子军将士北上。
被胖子军将士押着走了近一个时辰,洪升夫妻和那年幼少女被押到杭州正北面的埋甲桥附近,而这一带也早已是火光通明,火把篝火漫山遍野,无数的胖子军将士正在火光中安营扎寨,旗帜如林,刀枪如海,军械物资堆积如山,人喊马嘶嘈杂有如闹市。见此洪升夫妻早就吓得了四腿发软,如果不是正坐在马车上,肯定是说什么都走不了道了,倒是那年幼少女完全忘记了恐惧和害怕,看得是津津有味,还悄悄对洪升妻子说道:“姐姐,这么多军队,一天要花多少银子啊?我们要去见那个大将军,肯定是一个有钱人。”
“小妹,你就别说话了好不好?”洪升妻子颤抖着低声说道:“进了这里,我们能不能活着走出去还是一回事,你还有心思去算银子的事?”
“这能怪我吗?还不是怪姐夫没用!”年幼少女低声反驳,又悄悄一踢洪升的脊背,在洪升耳边低声说道:“姐夫,你如果不想让我姐死,不想让我死,你就最好别报我和我姐的身世,随便给我们取一个假名字,不然的话,一旦让吴狗白帽兵知道我家的家世,我和我姐你夫人,还有我和我侄子你儿子,都跑不掉,明白没有?!”
洪升颤抖着低声答应,但身体还是抖得象打摆子一样,年幼少女暗骂了一句废物,又飞快盘算起来,“听这帮吴逆贼军的口气,我们应该是被押去见吴逆贼军的征东大将军卢一峰了——听说那个卢一峰是财神转世,左手拿一个金元宝,右手拿一个银元宝,元宝怎么用都用不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正文 第三百一十八章 坑爹未婚妻
卢胖子是在十月二十三这天从湖州启程南下杭州的,在此之前,胖子军在湖州西南的袁家汇伏击赉塔败兵成功,几乎将赉塔的残兵败将杀得片甲不留,赉塔见胖子军在南面封锁甚严,根本没希望逃回杭州,无奈之下只好带着最后的三四百骑兵逃往了乌镇,从乌镇撤往嘉兴,与那里的清军守兵会合,胖子军攻占湖州。至此,赉塔率领的三万大军已经全军覆没,不仅再没有力量sāo扰与威胁胖子军南线,还只能象缩头乌龟一样的龟缩在几个坚固城池中苟延残喘,等待胖子军的各个击破。
接着,卢胖子又采纳了姚启圣攻打杭州的建议,留下郭应辅率军四千守湖州——其中包括众多新降兵和吴绮带来的湖州军队,不然卢胖子出征时的两万五千军队早就不够分派了。然后卢胖子又亲领两万三千大军,仅仅携带半月粮草,冒险南下攻打杭州。
与此同时,胖子军苏州守将卢胖子老走狗李天植也派出了一支为数三千的机动军队,南下苏州与嘉兴接壤的盛泽小镇,监视嘉兴清军动静,随时准备配合郭应辅保护胖子军的粮道与后路。
从湖州到杭州的两百二十多里路,胖子军仅走了三天,途中经过德清县城时,遇到知县劳温良闭城拒降的情况,一向崇尚兵贵神速的卢胖子也没有理会,仅是命令韩元任率军三千攻打,主力则绕过县城继续南下,并于十月二十五这天傍晚全军兵临杭州城下。使得杭州城中的螨清浙江总督李之芳与螨清杭州将军图喇等人求援梦碎,周边不管那一支清军队伍,都不可能在月底之前抵达杭州增援,杭州守军,形同孤立。
“啊,终于是来到杭州了!”背手看着远处高耸的杭州城墙,卢胖子感慨万千,自怨自艾道:“记得我上一次到杭州的时候是康麻子六年,因为急着进京觐见满狗皇帝,没抽出时间游览西湖,马上就坐船从运河北上了。这次故地重游,看这架势,恐怕还是没什么时间游西湖,劳碌命,可怜的劳碌命啊。”
“东家,想感慨等一会吧,军务更要紧点。”颇为反对这次攻打杭州的王少伯眉头紧皱,站在姚启圣亲手赶制的地图沙盘,指着一个位置说道:“东家,学生认为我军应该分兵一支到杭州东南的萧山去,这是一个咽喉之地,满狗不管是从金华方向回援,还是从绍兴、宁波方向回援,都必须经过萧山,我军在此布置一军,可以起到防范作用,必要时刻,可以为我军主力争取到反应时间。”
“萧山离杭州有多远。”卢胖子头也不回的问道。
“二十里左右。”浙江本地人姚启圣替王少伯答道。
“让左旌率步兵一千移驻萧山,密切保持与主力的联系。另外再让孔凡林带五百人监视钱塘江口,防着满狗从海上来援。”卢胖子随口吩咐,肥脑袋却还是不肯回过来,只是在那里继续感叹,“西湖水,雷峰塔,许仙白娘子,法海圣僧,我什么时候能抽出点时间去看看你们啊?可惜不是我遇到的白娘子啊,否则以哥我的英俊帅气,那里还有许仙的什么份啊?”
“这个胖子不但心肠黑,脸皮也够厚。”姚启圣小声嘀咕,然后又提醒道:“大将军,学生所掌握的杭州情况,是十月十四那天随赉塔满狗北上时的情况,这十一天里有没有满狗军队增援杭州,学生并不知情,还望大将军慎重处之。”
“这点我当然考虑过了,早就派将士去打探了。”卢胖子继续顺口回答,又摇头晃脑的吟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真希望杭州这帮满狗军队,和我们之前碰到的浙江满狗一样菜,这样咱们攻城的把握就大多了。”
“关于这点,倒是请大将军放心。”姚启圣微笑说道:“浙江满狗的精锐战兵大半在南线,北线的精锐已经又大部分被大将军在宜兴和湖州歼灭了,杭州城里满狗军队大半都是二线军队,战斗力不是很强,螨城里的螨兵主力,也已经被满狗阿西图和塞白理带去了南线,螨城里守兵所剩无几。还有满狗杭州将军图喇年老多病,都已经有告病退休的打算了,不会给大将军制造太多的麻烦。”
(PS:图喇病重一事为史实,图喇于麻子十三年六月十九告病,麻子命图喇回京休养,由玛哈达接任,但时间又有一说为麻子十五年八月。)
痛打落水狗和虐待病重敌人的事虽然不光彩,卢胖子其不以为耻,还满意的点了几下头,肥脸上露出几分喜色。姚启圣则又警告道:“但也不完全都是好消息,如果说大将军这次攻打杭州最大的障碍是什么的话,那就是杭州的城墙了。杭州的城池之坚固,工事之完善,最多也只是仅次于南北二京和武昌、安庆这样的天下名城,远超过之前的湖州城池,大将军如果想用火炮轰塌城墙,恐怕很难办到。”
卢胖子皱了皱眉头,无可奈何的说道:“尽力而为吧,我军能够兵临杭州城下,即便攻不下杭州城,本身的政治意义就已经无比巨大了,最起码可以让耿精忠和郑经知道,我有能力也有打算接应他们挥师北上,会师杭州,更进一步坚定他们的反清决心,分担我们的南线压力。”
“大将军言之有理,我军能够兵临杭州城下,不管能否顺利破城,对大将军的盟友们来说,都已经是一个极震撼的好消息了。”姚启圣点头附和,又说道:“说到大将军的盟友们,学生倒有一个想法,我军如果攻下杭州……。”
“报!”传令兵的报告声音打断了姚启圣的话,向卢胖子奏道:“启禀大将军,王绪将军找到了几个杭州城中的百姓,按吩咐已经送到了我军营地,如何处置,请大将军示下。”
“朱神医,你去接待一下。”卢胖子顺口吩咐道:“和气些,向他们打听一下杭州城里的情况,问清楚了赏些干粮放他们走。”朱方旦答应,与那传令兵出帐而去,卢胖子又转向姚启圣问道:“姚先生,你刚才说到如果我军攻下杭州,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
“大将军,学生觉得。”姚启圣接着说道:“如果我军能够攻下杭州,就此完全放弃未免太过可惜,何不拿这座杭州城做一个人情和诱饵?既展露了大将军你与盟友联手反清复明的决心,又可以让南线局势更加混乱,岂不是一举两得?”
“姚先生的意思是说,把杭州当做人情,送给我军盟友?”卢胖子沉吟说道:“主意或许倒是不错,但搞不好就会引狼入室啊,人情没捞到反倒导致盟友反目成仇,耿精忠那个混球的野心贪婪,可绝对不是区区一个杭州城所能喂饱的。”
“耿精忠当然不行,但郑经却未必。”姚启圣阴阴说道:“杭州与台湾虽有海路可通,但距离过远,宁波的满狗水师实力尚存,补给和增援都十分困难,杭州如果落到郑经手中,以他的实力最多只能做到自保,满狗也绝不会坐视郑经在大陆上站稳脚步,还有为了给满狗朝廷一个交代,必然会柿子捡软的捏,全力围攻杭州,再加上耿精忠因为眼红肯定要横插一杠子,届时浙江必然大乱,浙江一乱,大将军你的南线,还用得着再操心吗?”
卢胖子捏着肥下巴,半晌才沉吟道:“可以考虑,不过杭州现在还在满狗手里,是否实施此计,也要等先拿下杭州再说……。”
“救命啊——!”尖锐的少女叫声打断了卢胖子的沉吟,紧接着,朱方旦的惨叫声也传了进来,“啊!疼死我了,小丫头,你好狠啊——!”接着又有人大叫,“拉住小丫头,拉住她!快救朱神医!”另外还夹杂着小孩泣啼声音,嘈杂无比。
“出什么事了?”卢胖子和姚启圣、王少伯等人都是一楞,赶紧冲出中军大帐往外一看时,却见篝火边人影晃动,乱成了一片,卢胖子大怒问道:“怎么会事?怎么闹成了这样?”
“大将军,快去看看吧,朱神医被人踢了。”胖子军士兵答道:“一个小丫头,踢了朱神医的命根子。”
“一个小丫头踢了朱神医的命根子?”卢胖子一楞,忙领着一队亲兵了过去,到得现场一看果然,色狼神医朱方旦双手捂住命根子正在地上打滚惨叫,一对百姓夫妻被胖子军士兵按住,一个小孩子正在他们的怀中号哭,另外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正在上窜下跳和胖子军士兵对抗,胖子军士兵见是小孩不好用武器,只能去抓那小女孩,不曾想那小女孩简直比猴子还灵活,又蹦又跳东躲西藏的说什么都不肯让胖子军士兵抓住。
“大将军来了。”惊叫声中,胖子军士兵纷纷行礼,那小女孩乘机钻出包围,向从卢胖子侧面跑开,卢胖子看准了一把抓住那小女孩的细嫩手臂,怒道:“到底出什么事了?快把朱神医扶起来……啊——!”
让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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