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把他们交给平南老王爷,报请圣上处置!”
黄芳度抱拳,郑重一拱手,还略带稚气的双目之中,也喷涌出了忠君爱国的坚定刚毅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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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准备,约定好的康麻子十二年四月十二这一天终于到了,按着各自的路程远近,耿精忠叔侄和岳乐、尚老汉奸等人各自按路程远近出发,殊途同归,提前一个晚上一起来到了福建与广东接壤的分水关附近。为了方便这两位藩王见面,控制分水关的潮州清军早已按照尚老汉奸的命令贴出告示封关十二日一天,并且在夜间打开南面关门等候尚老汉奸的队伍入关。
因为尚老汉奸事前严密消息,在看到穿着便衣的尚老汉奸和岳乐亲自率领一千精兵来到关门前时,奉命驻守在此的潮州参将杨希震难免被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磕头行礼之余,又万分惊讶的试探着问道:“王爷,你老人家怎么亲自来了?不是说,只是派十一王子来这里缉拿鬻私么?”
“杨希震,你怎么在这里?”尚老汉奸不答反问,冲着杨希震恶狠狠喝道:“你堂堂一个参将,怎么到分水关这样的小地方来了?”
“王爷,这是你老的命令啊。”杨希震哭丧着脸答道:“你命令刘军门加强分水关的防御和盘查,刘军门为了尊重你老人家,就把末将派到了这里亲自指挥。”
“原来如此。”尚老汉奸松了口气,又喝问道:“你这几天在分水关,有没有发现异常动静?尤其是有没有发现大队百姓从福建进广东,在分水关一带徘徊?或者有没有发现夹带武器的情况?”
“回王爷,没有。”杨希震赶紧行礼答道:“末将奉命在此驻守已有十余日,但除了抓到几个挑私盐的贩子,并未没有发现半点异常,进出关口的百姓也很正常,没发现大队集结或者私藏武器过关的迹象。”
“这样最好。”尚老汉奸满意点头,吩咐道:“马上交换防务,本王的军队接管分水关,你的队伍把旗帜留下,全部从南门离开关城,到黄冈哨所去暂时驻扎,多派人手严密巡查,一有异常,马上来报,本王会有重赏。”
“得令!”杨希震抱拳,爽快答应,立即指挥关中守军换防。
“慢着!”尚老汉奸又叫住杨希震,低声喝道:“听好,本王亲临分水关的事,绝不可对外泄露——尤其是你的顶头上司刘进忠!还有本王已经接管分水关防务的事,更是不能对外泄露半点风声!如有差池,本王拿你人头是问!”
“王爷放心,末将是绝对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的。”杨希震再次郑重答应,尚可喜满意点头,这才让杨希震下去率军交接防务。
“老王爷,这是怎么回事?”乘着军队换防的空隙,岳乐低声向尚老汉奸问道:“听老王爷的口气,好象对这个潮州总兵刘进忠不是十分放心的模样?”
尚老汉奸犹豫了一下,半晌才答道:“王爷果然法眼如炬,本王确实对刘进忠不是十分放心,他是前明降将马得功的部下,听说当年马得功在镇江率领投降我大清军队时,马得功部下诸将都拥护他这个决定,惟独这个刘进忠坚决反对,发誓要和镇江共存亡,最后还是马得功让人把他绑了,才带着他归降的我们大清。也正因为如此,这个刘进忠虽然作战颇为勇敢,也往上爬了十八年才爬到总兵的位置。”
“这么危险的人物,你怎么还把他留在帐下?”岳乐大吃一惊。
“康熙八年兵部偏偏把他调到潮州来当总兵,老夫能有什么法子?”尚老汉奸无奈的说道:“这三年多来,老夫一直在找法子把这个刘进忠贬职或者赶出广东,可这个狗蛮子的奸诈狡猾和卢一峰那个狗贼有得一比,老夫一直都没抓到他的把柄,就一直没能得手。现在老夫那个忤逆子又在广州城里闹成那样,老夫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老王爷啊,你怎么……?”岳乐气急,可现在再想调整也来不及了,只得赶紧抓过两个心腹亲兵,在他们耳边低声命令道:“你们两个,马上回潮州城外去,严密监视潮州驻军的一举一动,一有异常,马上来报!”
岳乐的亲兵领命而去,这时,杨希震已经率领分水关的六百驻军出了南门,奉命撤往后方十里外的黄冈哨所驻扎,尚老汉奸和岳乐的队伍则进驻分水关中,仍打原来的守军旗帜,少打火把,不生灶火,以免福建方面发现关中已经连夜驻扎重兵。但是和耿精忠叔侄一样,尚老汉奸和岳乐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颇为忌惮的潮州总兵刘进忠,此刻不仅没有在潮州城里,而且恰好就在杨希震等人的撤驻目标黄冈哨所的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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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可喜老汉奸亲自来了?”听完心腹杨希震的报告,今年已经有五十多岁的刘进忠重重一拍桌子,狞笑说道:“老子就说嘛,稽查盐贩私贩用得着严密搜索伏兵?果然有问题!幸亏老子的斥候发现他的队伍踪迹,老子跟到这里来探察,不然的话,这个老汉奸如果搞什么鬼花活,老子可就要被他欺瞒过去了。”
“军门,老汉奸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会不会对我们不利?”杨希震担心的问道。
“从他的口气来看,这次不象是要对我们不利。”刘进忠摇头,又沉吟道:“不过这个老东西到底是想耍什么花样呢?为什么要提防伏兵,又为什么要连夜接管分水关?这个求荣的老不死,到底又要干什么对不起祖宗同胞的事了?”
猜了半天,始终猜不到尚老汉奸又打算干什么缺德事的刘进忠摇头,“猜不到,不猜了,总之这个老东西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肯定又要祸害我们汉人讨好满狗了。”
“军门,末将还发现一件事。”杨希震低声报告道:“尚可喜老贼的身边,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神情甚是威严,和尚可喜老贼并骑而行,身份肯定也不简单。”
“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和尚老汉奸并骑而行?”刘进忠有些惊讶,很快又醒悟过来,低声惊叫道:“难道是岳乐?满狗的安郡王岳乐?”
“有可能!现在广东省里,唯一能和尚老汉奸平起平坐的,也就是这条满狗了!”杨希震一拍大腿,又赶紧惊喜的说道:“军门,这可是一个天赐良机,如果我们能干掉这条大满狗和这个老汉奸,那我们就可以为大明将士百姓们报无数的血海深仇了!”
刘进忠脸上也流露出一些激动表情,站起身来在狭小的房间里转了十几个圈子后,刘进忠猛然停住脚步,转向杨希震问道:“老汉奸这次带来了多少人马?”
“不多,大约一千。”杨希震如实回答,又赶紧提醒道:“不过末将看得出来,这一千军队都是最精锐的士兵,战斗力绝对很强。”
“一千精兵。”刘进忠面露难色,知道自己虽然矢志反清,但手里能够控制的绝对忠诚军队不过两三千人,这点力量击败尚老汉奸的一千精兵或许还有希望,可是要想把他们一个不留的全歼,那难度就非同一般的高了。
“不行,这是一个好机会,不能错过。”思来想去,刘进忠始终还是舍不得错过这个天赐良机,咬咬牙后,刘进忠命令道:“希震,你马上派人到澄海去,让陈琏借口协助缉拿私盐贩子,率领他的一千军队连夜赶往分水关,到黄冈溪出海口处埋伏,等候命令。再安排人回潮州城,让我的两个儿子约束军队做好准备,等候命令。”
“军门,我们的兵力太少了,要不让两位公子也率军出城接应吧?”杨希震建议道。
“不行,他们不能动。”刘进忠摇头,低声说道:“不要忘了,潮州城里还住着汉奸沈瑞(螨清续顺公)一家,他们手里也有两千多军队,我的嫡系一旦有动作,肯定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那我们的兵力还是太少了。”杨希震担心的提醒道:“陈大哥的一千军队,加上我这里的六百多军队,总共才一千六百人,要想歼灭满狗的一千精兵,太难了。”
“我们不抢先动手。”刘进忠摇头,低声说道:“尚可喜老贼和岳乐满狗既然接管分水关,又在分水关里布置埋伏,说明他们是在准备对付什么人,而这附近能值得他们一起出手的,除了郑经也就是耿精忠了,如果真是这两个家伙,他们的手下也肯定不是肉脚,也肯定布置得有后手。我们大可以先等他们拼得两败俱伤,然后再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注:刘进忠和杨希震皆为史实人物,历史上吴三桂老汉奸打出反清复明旗号后,檄文传到广东,第一个起兵响应的不是吴老汉奸的嫡亲表弟祖泽清,而是时任潮州总兵的刘进忠。《清三藩史料》也记载,刘进忠起兵之前,尚老汉奸向康麻子报告,说刘进忠‘年月不尊正朔,从叛已著’,要求康麻子收缴刘进忠兵权。其后,刘进忠在无法等到友军支援,又被尚老汉奸和大汉奸黄梧父子南北夹击的情况下,仍然毅然拒绝螨清朝廷招降,矢志不渝,直至在反清战场上壮烈牺牲。RO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 乱七八糟(下)
第二百三十一章乱七八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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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着高度警惕煎熬了一夜,天色微明时,尚老汉奸和岳乐派往福建漳州府方向侦察敌情的斥候终于传来消息——距离分水关最近的福建城池诏安城附近,果然发现了异常军情,一支数量大约千人左右的福建军队进驻诏安城,具体目的不明。
要换了平时,这种规模的友军调动,尚老汉奸和岳乐肯定理都懒得理上一下,更别说生出警惕提防了,但是在现在这种疑邻盗斧的情况下,耿精忠这个正常举动就显得大大可疑了!不是说好每人只带五十随从来分水关见面吗?你耿精忠小儿怎么带来了上千军队,你到底打算干什么?还有在昨天深夜,分水关东侧的海面上,连续出现的两艘不明身份的斥候小船又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你耿精忠小儿派来的?
耿精忠安排在诏安这支伏兵,尚老汉奸和岳乐并不害怕,因为耿精忠有伏兵,他们也有伏兵,反倒是昨夜出现在海岸边上的两条斥候船警醒了尚老汉奸和岳乐,害怕耿精忠伏兵海面奇袭的尚老汉奸和岳乐很快商定,一会见面的时候,自己们绝不离开分水关的关墙保护,只能是把耿精忠诱进关来,在关城里生擒活捉。为了预防万一,尚老汉奸和岳乐还连夜在分水关北门城内加设了一道悬门,关键时刻只要砍断绳索,悬门落下,就可以把耿精忠的队伍切成两截!
一切准备工作都安排好了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康麻子十二年四月十二的上午巳时将至,同时斥候飞报,说是分水关北面的官道上,发现了一队大约五十余人的骑士,尚老汉奸和岳乐不敢怠慢,赶紧收拢军队,让关中守军偃旗息鼓,隐藏踪迹,又大开分水关北门以便诱敌入关,守在关门城楼之上耐心等候起来。其间虽然也有一些零散百姓商旅要求过关,但被守军以闭关为由赶走,百姓商人无奈,只得按着守军要求远离关门,逐渐散开。
巳时三刻,烈日照耀下的福建官道上尘烟滚滚,一队全由骑士组成的队伍驰骋而来,直至分水关门前半里处方才勒住马头,尚老汉奸和岳乐也在千里镜中一眼看出,这队人马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靖南王——耿精忠!
因为关城之上并没有打出尚老汉奸旗帜,耿精忠也没有急着进关,只是派出心腹卫士黄庸到关前问话,打听关中情况和尚老汉奸是否与然抵达。而黄庸拍马来到关门下方后,抬头从关上叫道:“关上的弟兄,我是靖南王府的卫士队长,姓黄名庸。敢问各位兄弟,你们的平南王尚老王爷,可曾抵达此地?”
“老夫就是尚可喜。”尚老汉奸站出关墙,又让卫士打出自己的旗帜。黄庸见了不敢怠慢,赶紧下马磕头,“奴才黄庸,给老王爷请安。”
“去告诉你们靖南王爷。”尚老汉奸很是和蔼的说道:“老夫在这里等候已经久了,只是来得匆忙未曾准备仪仗,就不鸣锣打鼓和细沙垫道了,请他多多恕罪。请他尽管过来,老夫这就下关相迎。”
“扎,奴才这就去回禀王爷。”黄庸赶紧答应,又上马飞奔回耿精忠面前回报,耿精忠也不疑有他,还笑着说尚老汉奸竟然也有待人客气的一天,很快就领着随行的五十卫士一起过来,尚老汉奸也赶紧留下岳乐在关墙上指挥,自己亲自下到关墙,领着五十随从到关门处迎接耿精忠入关。
眼见耿精忠距离关门越来越近,尚老汉奸的心脏难免越跳越快,偏偏耿精忠为了表示尊敬没敢快马疾驰,还下马牵缰步行,速度更慢,也更折磨尚老汉奸脆弱的心脏。不过还好,耿精忠似乎一直都没有发现情况不对,远远就脸上堆满笑容,准备着尽力讨好劝说尚老汉奸,一直都在向着暗藏杀机的分水关门不断靠近…………
如果事情按照正常情况发展下去,那么耿精忠十有会真的被尚老汉奸和岳乐生擒活捉,卢胖子绞尽脑汁煞费苦心安排的连环毒计也会弄巧成拙,反倒帮螨清朝廷一举平定福建之乱。但就在尚老汉奸都能看清楚耿精忠丑脸上的谄媚笑容的时候,南北走向的分水关东面乱石草木丛中,忽然传来一个带着台湾口音的大吼,“有埋伏——!”
“有埋伏?!”声音虽然不是十分之大,距离也颇为遥远,但耿精忠身边的卫士好手中还是有不少耳目灵敏之人听到,也条件反射一般的下意识大吼起来,“王爷,有埋伏!”
“有埋伏?!”耿精忠好歹也是螨清三藩王之一,虽然是靠着长子嫡子优势承袭的王爵,但是能够统属驱使如狼似虎的靖南王府豺狼虎豹,本身的机警与反应也绝对差不多那里去,即便脑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情况,身体也是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勒住马缰。
“暴露了!放箭!”岳乐也是反应极快,根本来不及分析情况就下意识的呼喝命令。命令一处,几乎是在刹那间,刚才还平静如水的分水关上立即出现无数清军士兵,拉弓放箭开枪开火,羽箭弹丸雨点一般,铺天盖地的射向耿精忠一行。
“王爷,小心!”忠心的卫士救了耿精忠一条小命,三四个卫士闪电和身扑上,把耿精忠按在身下,他们虽然都霎那间被羽箭射成刺猬,被火枪打成蜂窝,但耿精忠却得以侥幸逃过一劫,后面的卫士根本来不及收拾同伴尸体,一边挥舞刀剑格挡羽箭,一边拿起耿精忠就往北跑。
“骑兵出动,追!杀!”功败垂成,岳乐几乎气红了眼睛,大吼大叫道:“杀啊!绝不能让耿精忠狗贼跑了!”
“杀——!”早已藏在关中等候命令的广东骑兵大吼着鱼贯而出,追向狼狈逃走的耿精忠队伍。但又是在这时候,一件让尚可喜、岳乐和耿精忠都目瞪口呆的事发生了,之前示警的分水关北门东面草木丛中,忽然飞出三四道白烟,呼啸着射向分水关北门,紧接着,接二连三的剧烈爆炸声冲天而起,躲避不及的广东清军骑兵象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凌空飞起,远远摔开,门前顿时一片大乱。
“吴狗的火箭?那来的?!”早就吃够了这种武器大亏的岳乐大惊失色,然后岳乐又猛然醒悟过来,“好你个耿精忠狗贼,果然和吴三桂老贼勾搭得够紧啊!就连吴三桂老贼的看家法宝,你都有了啊!”
“追!追!”侥幸没被火箭炸中的尚老汉奸气红了眼睛,爬上战马就是亲自率军追赶,关墙上岳乐也明白一旦让耿精忠逃走后果不堪设想,赶紧也是下到关墙,率领关中骑兵倾巢出动,杀气腾腾的追向还没来得及逃远的耿精忠。
“快放焰火,快放焰火,向叔父求救!”紧张万分中,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