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大门处,后门、窗户等地方都在上演青松谷士兵与飞龙盗的争夺战,而无一例外,飞龙盗没有迈出屋子一步。
屋子燃起的大火越烧越大,整个屋顶都陷于火海之中,有部分屋顶已经烧得支撑不住了,便有燃烧的木头往下掉。
火光照得屋子周围通明一片,屋子内浓烟滚滚,飞龙盗在屋内狼奔豕突,东奔西跑,嘶声呼喊。
随着时间的推移,屋子内的情况越来越恶劣,有飞龙盗身上着火了,被烧得在地上打滚,还有的飞龙盗被浓烟熏得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撞。
飞龙盗这时已经顾不上躲闪青松谷士兵的长矛了,他们手拿武器一窝蜂地从大门、后门、窗户涌出来,浓烟熏得他们眼睛都睁不开,烈火烤得他们的皮肤都裂开,他们只求快速地离开那屋子,那怕受伤也在所不惜。
青松谷的士兵严格按照常深与孔义的命令,手中的长矛准确地刺向飞龙盗的要害之处,或胸膛,或咽喉,或面门,如此等等。
房屋燃烧的声音,冲天的火光,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垂死挣扎的惨叫声,飞龙盗的住处喧嚣一片,整个永平县城都被惊动了。
胆小的百姓缩在自己的家里,一动也不也动,只是祈祷上天保佑,保佑自身的安全。
胆大的百姓偷偷地起身,摸到飞龙盗的住处查看动静。
开始时百姓还不清楚青松谷的士兵是何方神圣,还不敢靠得太近,生怕青松谷的士兵迁怒于他们,而让他们丢了性命。
只是看到眼前这情景,百姓也知道青松谷士兵攻打的是飞龙盗,而看到一贯气焰嚣张的飞龙盗在青松谷士兵的攻打下,居然毫无还手之力,百姓心里就无比痛快。
看到青松谷士兵杀的是自己的敌人,虽然那个时候的百姓没有总结“出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么深刻的话,但他们本能地对青松谷的士兵感到亲近。
于是有更大胆些的百姓就试着跟张松与方涛搭话,结果一搭话,百姓发现张松与方涛等人非常好说话,其他的百姓便忽拉一下全都围了上来。
“杀得好,这些恶贼全都该死,这位郎君啊,你要把他们全都杀尽才好,千万不要放过一个。”
“是啊,我听说这些恶贼每掠夺一个村子,特别是汉人村子,必定要将男人杀光,女性就全抢去做奴隶,太可恶了!”
“杀得好啊,这些恶贼进城时就杀了不少了,进城后又强迫我们贡献粮食,还让我们做苦力!”
“不只如此啊,听说我们建造的是一座祭塔,建好后要以城里的生人祭祀呐!”
……
“是啊,他们哪里是人哪,他们是无恶不作的恶魔!杀得好!杀得好!你们都是大善人哪!”一名胡子花白的老人颤巍巍地说。
看见飞龙盗正被青松谷的士兵一边倒地屠杀,张松的心情愉快起来。
“老丈,您怎么知道我们就是善人呢?”张松笑问老人。
“你看,考我吧。”老人笑眯眯地说,语气里轻松中还带一丝调皮,“你可别看我老,我可没有老糊涂呢。”
“您不糊涂,您精明着呐!那你就说说呗,也让我们长长见识!”方涛也轻松地笑道。
老人笑着借着火光观察张松与方涛的神情,尤其是看到张松时,眼里闪过一丝的疑惑。
张松虽然离开的时间不长,但是今天进城时作了一番不同的装扮,即使是熟人,如果张松不主动开口打招呼,可能也不敢认作是张松,因此,也怕老人认出来。
“从面相来看,你们就不是恶人!”
张松、方涛与周围的百姓等人半天,老人却给出了这么强大一个答案。
张松正待说什么,突然发现大门处有非常的动静。
此时的大门、后门与窗户几乎已经被尸体塞满了,尤其是大门处,那尸体堆得高与门眉相齐,要想从大门出来,只能从尸体里爬出来。流出的鲜血一直流到了大门外几米的地方,浸染得地面的泥土都是湿漉漉的。
大火已经将屋顶全部都烧塌了,整个屋顶都塌了下来,大火已经蔓延到了屋子的木墙。
在这之前,飞龙盗没有一个投降的,而此时,飞龙盗害怕了,他们全都放下了武器,高声喊投降。
由于形势使然,青松谷士兵几乎是在屠杀。也许是累了,也许是杀得自己害怕了,听到飞龙盗喊“投降”,青松谷士兵的攻势就缓了下来。
“不要俘虏,把他们全都杀光!”
常深与方涛立刻觉察到了这苗头,异口同声地喊道。
“把他们赶到火海中去,只有这样我们才对得起黄风村的村民!只有烈火才能洗净这些恶贼的罪业!”
常深高喊着督促青松谷的士兵,更是提起了在今天向士兵们讲述过的黄风村。
一听到黄风村,青松谷的士兵攻势更加凌厉,只要飞龙盗到了门口或窗户,青松谷的士兵就毫不犹豫地刺死。
飞龙盗最后的生路被堵住了。
大火越烧越旺,最后,飞龙盗的住处完全处于一片火海之中,火光映照得小半个永平县城都是亮的。
青松谷的士兵已经远离了飞龙盗住的房子,收起了武器,他们圆满地完成了任务,除了杀掉的飞龙盗,其他的飞龙盗都葬身于火海中,不停地在火海中扭曲着身子。
第70章 世家与官家()
火燃烧得正旺。
张松、常深、方涛、孔义四人与士兵一起注视着那片火海,看着那片火海将飞龙盗的尸体连同他们的罪业烧得干干净净。
“冲啊,杀了盗贼,县尊重重有赏!”
城北方向突然出现了一股人马,大约有六七十人,气势汹汹地朝张松这边冲了过来,那明晃晃的钢刀居然是朝青松谷的士兵砍来。
围观的百姓一见居然有县令的人马过来攻打张松他们,吓得一哄而散。
“真是不当人子,不当人子!这些人杀了飞龙盗都是大善人啊,县令怎么派人攻杀他们呢?”那名胡须花白的老人在他人的搀扶下,一边颤巍巍地离开,一边愤愤地说。
在距离张松他们大约还有百来米远的时候,对方人马中突然冲出一人,那人奋力地朝张松他们跑了过来。
“张松,小心,杨兴已经完全投靠了飞龙盗!”李山跌跌撞撞地大喊着朝张松跑了过来。
“屋后的青松谷士兵听令,上马冲杀!”张松高声喊道。
常深策马上前,高声喊道:“跟我冲啊!”
四五十骑青松谷士兵随着常深朝城北的那股人马直冲过去。那股人马一时来不及顾及李山,匆忙迎战青松谷的士兵。
双方很快就战成了一团,由于青松谷士兵武器精良,再加上挟歼灭飞龙盗之勇,锐不可当,城北来的那股人马很快就节节败退。
方涛则早已策马到李山面前,一把将李山拉上了马背,驮着朝张松过来。
“张松,大兄对不住你啊!”
刚到张松跟前,李山滚下马来,哭喊着,跪伏在张松面前。张松赶紧将李山扶起,好言安慰,让李山把话说清楚。
从李山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张松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李山回去后,一直遵照张松的吩咐,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张松的到来,即使是晓理与岚问起,李山也说是传云说了假话。
只是由于不知道张松的武装力量如何,担心张松打不过凶名在外的飞龙盗,李山一直在心里忧虑张松的安全。心里装着事,在县衙工作时李山就有点心事重重。
李山的表现被杨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杨兴没有惊动李山,而是让人暗中关注。
今天夜里李山一直没有睡,时刻都在关注飞龙盗住处的动静。等到子夜时分听到动静后,李山马上起身要来与张松会合,看能否帮上忙。
然而,李山走到半路刚走出房门,就被县令杨兴派来的人叫去见县令杨兴。到了县衙,世家中的王家与李家都有人在,他们正在和县令杨兴交谈。见到李山到来,杨兴便问李山是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山想起平时杨兴就常在暗中抱怨飞龙盗,又想到盗贼瞭望点就是在县令杨兴的帮忙下建立的,便以为杨兴当时是迫不得已才投降飞龙盗。
由于担心张松打不过飞龙盗,李山也想借助县衙的力量一起攻打飞龙盗,就将张松今天要来的消息告诉了杨兴。
杨兴得知消息后,立刻将李山扣押了,同时一边命令组织力量准备攻打青松谷,一边派人去将张松的母亲、弟弟与妹妹抓了。
县令杨兴派来的人早就埋伏在飞龙盗住处不远的地方,只等青松谷士兵与飞龙盗战个两败俱伤,他们出来将两方的人马全都歼灭。
然而,让县衙的人马想不到的是,飞龙盗居然被青松谷士兵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青松谷士兵竟然游刃有余。眼见飞龙盗要被青松谷士兵全歼,县衙的人马迫不得已匆忙向青松谷士兵发起了进攻。
李山趁扣押的人不备,拼了命逃了出来。
张松安慰了李山,让人将李山带去休息。
李山走后,张松原本满面的笑容不见了,脸色阴沉无比,心里更是无比的愤怒。
飞龙盗住处的大火渐渐地熄了,屋子也几乎烧了个干净。
飞龙盗也被杀了个干净,五十二个飞龙盗,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一个俘虏也没有。青松谷的士兵中没有人死亡,只有十来人受了点轻伤,正在包扎。
常深带领四十多骑返回到了张松身边,城北来的那股人马被常深他们冲杀得七零八落,四散着向夜色深处奔去。
天已近黎明。
张松将常深、方涛、孔义等叫到了身边,一起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大兄,我母亲、晓岚与晓理现在在何处?”
“我来的时候县令杨兴将他们关在了县衙的大牢里!”李山惭愧地说。
“安康宁留下,伤员留下,其他的人跟我一起攻打县衙!”张松的声音冰冷冰冷地。
因为有十六名伤员,张松留下了四人照顾、保护这些伤员,其他九十人骑马跟着张松前往县衙。
到得县衙时,张松发现县衙的大门大开,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李山带领几名青松谷的士兵打开了县狱,里面关着一些犯人,但是没有张松母亲、弟弟与妹妹。
“他们一定是在王家或是李家的壁垒里!”李山道,“这段时间杨兴与王家、李家打得火热!”
距离县衙最近是王家的壁垒,壁垒呈四方形,四个角都有岗楼,正面有一扇大门,其他地方都是高墙。此时的王家壁垒大门紧闭,岗楼上的哨兵正紧张地察看县衙方向的动静。
王家的大堂内,县令杨兴正与王家的族长喝着茶。
“县尊,这么说来,张松已经带人将六十名飞龙盗杀了,你真有把握控制住他吗?”王家的族长问道。
“嘿嘿,你还记得张松是怎么离开永平县城的吗?”杨兴反问,“他是以身换母,自愿前往盗贼窝的。现在他母亲、弟弟、妹妹可全都在我手上,我还听说张松最痛爱他妹妹了。”
“哦,你是想利用他的亲人来威胁他。这方法不错!”王家的族长点头赞同。
“那一次他能来个以身换母,这一次与少不得再来一次以身换母,否则的话,那就是孝道有亏啊!因此,还请老丈放心,张松逃不脱我的手掌心!”
说完后,杨兴得意地大笑,王家族长也高兴地大笑。
“报!张松正率人从县衙那边过来!”一名哨兵慌慌张张地跑进大堂,跪伏在地,大声禀报。
“不用慌张,小小的张松翻不起多大的浪来!”杨兴傲然道。
“慌什么!没见县尊在这里吗?”王家族长道,“既然来了,县尊何不跟我一起上去看看?”
“正有此意!”杨兴放下茶杯,“老丈先请。”
杨兴与王家族长便一起朝正面的一处岗楼爬去。
此时,壁垒内靠着围墙的一处阴暗潮湿的屋子里,张松的母亲与弟弟晓理、妹妹晓岚缩成一团,蹲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母亲,大兄会不会来救我们啊?”晓理带着哭腔问。
“会的,大兄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晓岚语气非常地肯定。
“哎!”张松的母亲叹了口气,“如果要让你们大兄换你们出去,你们愿意吗?”
晓岚与晓理这下就傻眼了,犹豫了半天也无法做出决定。
“不要让你大兄换我们出去,否则我们就全都会死了,只有你大兄还在外面,我们才会安全!明白吗?”张松母亲柔声地对两人说。
晓岚与晓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壁垒外,八十名青松谷士兵列队于壁垒前,整齐的队伍,精良的装备,这一切都透着杀气。张松冷冷地看着几乎和县城城墙一样高,一样坚固的壁垒,心里涌起的是对世家说不出的厌恶。
“张松,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壁垒的岗楼上传来杨兴得意洋洋的声音。
“杨兴,为何捉拿我的亲人?这就是你的为官之道吗?”张松冷冷地对杨兴说。
“张松,你落草为寇,还带人攻打永平县城,你的亲人与你里应外合,他们早就不是什么良民了,而是盗贼!”杨兴的语气十分严厉。
此时天已大亮,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地聚集于壁垒前。
“飞龙盗入城,奴役百姓,杨兴你作为一县之主,不但不思驱逐飞龙盗,反而配合飞龙盗捉拿我的亲人,难道我杀飞龙盗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还错了不成?你可还有羞耻之心?”张松嘲讽地对杨兴说。
“放肆,城内的飞龙盗已经被我杀了干净,刚才你们所杀全都是永平县城的百姓!”
“既然飞龙盗全部被你杀了,那为何这几天飞龙盗把守着县城的城门,永平县城只准人进入不准人出去?又为何要在永平县城大兴土木,兴建胡人的建筑?”张松连珠炮地向杨兴,也是向渐渐又围上来的百姓发问。
周围的百姓听了,便有明白人小声议论,永平县的百姓还不敢大声,但是那些外县的百姓可管不了那么多,他们毫不客气地大声咒骂杨兴,最后大家干脆一起咒骂杨兴。
杨兴听了,恼羞成怒,他杀气腾腾地对张松说:“叫你的手下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我就杀了你母亲、弟弟与妹妹!”
第71章 攻心()
杨兴此话一出,立于壁垒前的百姓更是一片哗然。然而杨兴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催促张松投降。
“杨兴,你投降飞龙盗,残害百姓,难道就不怕我们上告朝廷,治你叛国之罪吗?”张松大声劝说,“到时你少不得颈上受一刀,子女也受牵连,我看你还是早点放我母亲、弟弟、妹妹出来,自己到郡守那里去请罪才好!”
“朝廷?嘿嘿。”杨兴冷笑着说,“这你就不用管了,其他的事情你也无需管那么多,你只需现在投降就好,难道你要置自己的母亲于死地而不顾吗?你的孝心何在?”
周围的百姓已经知道站立于面前的就是张松,此时听得杨兴发问,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张松。
“张松应该投降,不然他母亲就死了。”
“是啊,上次他都能以身换母,前往更加凶险的盗贼窝,这次想必也会这样做。”
“是啊,我也觉得张松会这样做,要不然,上次的所作所为是假的不成?”
……
一时间,围观的百姓不再议论杨兴,转而议论起了张松的孝道,言语之间,居然大部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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