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却是很有天分,在张松唱过一遍之后,就能唱得个九成,待张松唱过第二遍,她就完全会了,唱出来比张松唱得还好听。
“张君,你这歌真是好,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方涛神情落寞,站起来为张松倒茶。
张松摆了摆手,现在跟方涛熟悉了,不用再讲究那些虚礼,他直接拒绝喝那难喝的茶。
“那是小芳唱得好!”张松知道这思念故乡的旋律触动了方涛的心弦,他觉得好也是正常。
小芳是张松为那唱歌的女子取的名,她的原名难听,又没有了亲人,平时被人卖来卖去,最后到了西洞盗手中,张松为她取个名倒也不算什么。
“还是张君的歌好,才有那么好听。”小芳已经喝完了,闻言,壮着胆子说了一句。
张松温和地望了忐忑不安的小芳一眼,笑了笑,没有做声。
“张君的歌好,小芳唱得也好!”旁边的亲随出人意料地插了一句。
“就你会说!烧你的水去罢!”方涛笑骂一声,却是没有生气。
“欢喜唱歌吗?”张松问小芳,他心里隐隐有个想法。
“喜欢。”小芳有点不安,半天才红了脸回答。
“喜欢就好,那以后你就专门唱歌,我会教你一些新的歌曲。今天就唱到这吧,你先去休息。”张松知道小芳为何有点不安,但没有在意,过段时间她就会明白,她这种不安完全不必要。
在方涛的示意下,旁边的那名亲随就带着小芳下去安顿。
“李末还没有醒,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方涛低声地对张松说。
“知道了,继续盯着吧,不要放松。”张松道,“派一人去常深那边,询问他们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好的。”方涛对身边的一名亲随吩咐了一声。
“我今天早晨发现于心之与陈甲都受了伤,而且于敏之的部下少了很多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张松问方涛。
“这个事情我们都不是很清楚,我们所知道的是,昨日议事堂会议结束后,于敏之就派了于心之、陈甲带人大张旗鼓地出谷,前去购买粮食。”
“那于心之与陈甲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呢?”
“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直到今天早晨才见到他们。”
见方涛也不知道,张松就没有再纠结于这个话题,等常深那边的伤员过来后,应该能打听到一点消息。
“打铁佬那边刚才派人过来探望你,让我打发回去了,打铁佬让我告诉你,新钢铁的冶炼及炼焦都很顺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钢铁产量还将提高。”方涛对张松说。
“那就好,让打铁佬他们好好干,我们以后需要大量钢铁。”张松昨日有点累,就没有回冶铁场那边的住处住,而是住在了方涛这边。
“已经勉励过了,我看他们这两天倒是干劲十足。”
免除奴籍,对打铁佬他们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梦想成真,当然干劲十足了。
“张君,你起得可真早。”常深大笑着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人。
“来,贾武明,你来跟张君说说,要说清楚哦,是你抢着要来的。”常深把身边那人拉到张松跟前。
贾武明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身材瘦削,头发浓密,眉毛粗大,两眼里透着机灵,脸蛋上满是风割的痕迹。这孩子有点害羞,即使是面对和他年纪、身高都差不多的张松。
“说话呀,怎么就不说话了呢?”常深催促了贾武明一句。
“于心之与陈甲昨天是奉于敏之的命令出去买粮食去了。”贾武明费了好大劲,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哦,那买到粮食了吗?”张松笑着问。
“没有买到。”也许是张松温和的态度鼓舞了贾武明,贾武明这次说话利索多了,“听说是遇上了飞龙盗,不但没有买到粮食,就是买粮的钱财也被抢去了,就是派出去十几二十来人,最后也只回来了四人,其余的不是死了就是被抓了。”
这就说得通了,于敏之部下少了那么多人是这个原因,于敏之与周方对钟磊态度大改也是这个原因。
“你这消息是从哪来的?”张松问。
“昨天他们四人中有两人受伤,住在我们那屋子里,我们是从他们俩哪知道的。”贾武明说。
张松似乎是不经意地望了常深一眼。
“确实如此,那两人受伤都很重,来不了这边,贾武明才嚷着要来跟你说的。”常深道。
“武明说得好,说得很清楚。”张松赞扬贾武明,又问,“青松谷缺粮的真实情况如何?于敏之与周方是否真有其它的筹粮渠道?”
“这事还得你来说。”常深再次催促贾武明。
张松讶异地望了常深一眼,常深笑着说:“贾武明平时不爱说话,但是做事认真,极有韧性,极愿意想办法。昨天伤员们都出去与人谈天,可是没有谈出什么有用的来。贾武明为了探得真实情况,在于敏之的房屋的后面呆了整整一夜,又在周方的房屋后面呆了整整一夜,终于探得了真实的情况。”
“哟!你很厉害呀!”张松惊讶了,天寒地冻的,就为了能刺探到真实情况,居然能在人屋外呆上一整夜,这精神可真了不得。
“不厉害,不厉害。”贾武明不好意思地摇着手,满脸通红,“我也只是探得了夫人那边的情况,周君那边的情况我没有探到。”
“那也非常了不起呀!来,来,坐下说。”张松指着亲随刚端出来的一张胡床,对贾武明说。
贾武明有点拘束地坐下,开口道:“夫人的筹粮渠道就是购买粮食,因为她手上握有很多钱财。但是昨天被人抢了以后,应该就没有多少钱了。”
“来,喝口茶,慢慢说。”张松为贾武明倒了一碗茶,遭受了方涛一个白眼。
贾武明没有觉察,他一口闷了那碗茶,接着说:“周君在晚上摆弄了一晚的东西,就是不说话。后来我从夫人那里听说了一句,听说是原来周明庶周君手上备有一些应急的粮食,也不多,大概就是十来石。”
张松没有说话,他仔细想了想周方那天说的话,觉得周方应该不是指望着那十来石应急粮,而是另有渠道,只是周方现在也没有一个得力的手下,无从与人商量,也打探不来。
“这件事情先就这样,武明你呢,还是继续探于敏之与周方的情况,有什么情况直接跟我说。”张松沉吟了半晌道。
“是!”贾武明高兴地答应了。
得了空档,方涛的亲随又为各人倒了一碗茶,张松面前也有一碗,他没有说什么。
“方涛,你和钟君分得的那女子呢,叫来让我认识认识。”常深嘻皮笑脸道。
“你就扯蛋,既然是分给我们俩的,那你看什么呀?”方涛生气道,“你的怎么不带出来给我们瞧瞧呢?”
“我的,哼,哼,你可以过去瞧呀。”常深有几分得意。
“你还真有啊?”方涛惊讶地说,“一个?”
“那当然!一个!”常深更为得意,他竖起一根手指道。
“我们怎么没有一人一个呀?只是给我、张君、钟君一起送了一个。”方涛气愤了。
“你们三人?就一个?”这下常深惊讶了,“不可能!”
“是呀,也没有说是给我三人哪一个。喏,就是她。”方涛气鼓鼓地指着刚出来的小芳道。
“呀,原来最漂亮的那个分给了你们呀。”看见了小芳,常深眼睛一亮,“但是也不至于三人共用一个呀。”
张松眼光一闪,笑着问常深:“小芳真是最漂亮的那个?”
“真是最漂亮的那个,当时于敏之分配时我在场,我亲眼看见的。”常深非常肯定。
张松突然一笑,于敏之还真是会耍一些小手段,剩下的应该都是又老又丑的吧,只是遇上了自己,她这小手段可就起不了作用了,只是可惜了自己的那想法,暂时无法实现了。
第52章 青松谷遭袭()
“咣,咣,咣,咣……”
青松谷临近傍晚时分,青松谷靠着谷口的方向突然响起了锣声,锣声急促而带着慌乱,声嘶力竭。
坐在院子里安静地想事情的张松、正在说笑的常深与方涛、正偷眼打量小芳的贾武明、正被方涛莫名其妙的怒气吓着的小芳一齐惊疑地抬头望向了锣声传来的方向。
还没有等几人说些什么,紧接着锣声传来的是惊呼。
“快来人哪!飞龙盗入谷啦!”
“飞龙盗偷袭入谷啦!”
……
张松、方涛、常深、贾武明等人猛地站起身来。
“方涛,你快点召集部下,前往谷口处。常深,你与贾武明立即组织人员保护伤员,不得擅离!小芳呆在里,藏起来,不要乱动。”张松虽然着急,但不慌张,立即作了布置。
“是!”方涛、常深、贾武明齐声应答,根本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前去告诉打铁佬,让将冶铁好的钢铁藏好,不要落入了飞龙盗之手。如果力所能及,保护好冶铁场,如果不行,保存好自身,告诉他们,他们每个人都是我的宝贝。”张松又对方涛的那名亲随说。
那名亲随有一瞬间的迟疑,望着方涛。
“快去呀,张君叫你干什么,你都尽管去就是了,看着我干什么啊!”方涛大声说。
那名亲随听了,慌忙答应着跑了出去。
等张松他们走到谷里的主道上,谷里一片喧闹,马蹄声、呼喊声、怒喝声、马匹嘶鸣声,响成一片。青松谷的士兵都出来察看情况,就连李末的亲随也来到了主道上。
方涛大声喊叫,吩咐亲随收拢自己的部下。于是方涛与钟磊的部下很快就看到了方涛,都朝方涛这边聚拢过来。
然而其他人都是一片茫然,虽然出来了,都是站着你看我,我看你。
“咴,咴,咴……”
谷口方向奔来十来骑,这些人手持长矛,面目狰狞,向青松谷的众人凶狠地冲杀而来。
由于速度太快,青松谷的士兵也没有什么防备,一下就被刺倒了好几人。
还没有等青松谷的人反应过来,那十来骑就冲向了青松谷谷尾。到了谷尾,又倏地转身冲了过来。
由于无人指挥,青松谷虽然人多,但也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
张松左右一看,挑了一个小山坡,跳了上去,大声喊道:“参与筹粮的人员,带好武器,到这边集中!”
周明庶的部下看见了,便都往张松这边跑来,片刻就聚集了几十人。
入侵的飞龙盗冲来杀去,张松也等不及所有的人聚集在一起,伸手从一名士兵手中夺过了一柄长矛,大声喊道:“手持长矛者出列!”
手持长矛的人不多,只有十几人,这些人都站到了张松面前。
“跟我来!”张松大喊一声。
他瞅了一个空当,在那十来骑飞龙盗冲向谷口方向时,吩咐手持长矛的十几人分列队站在了谷里的主道的正中间,正好挡住了飞龙盗的去路。
“大家听我的命令,当我说掷的时候,就一齐将手中的长矛瞄准飞龙盗掷去。”张松站在第一排,冷静地对大家说。
飞龙盗很快就转过身来了,看见有人挡住去路,他们不但不害怕,反而更加兴奋,“嗷嗷”直叫着朝张松他们冲了过来。
那碗大的马蹄踏在道路上,“咚咚”地闷响,震得地面跟着颤动,震得人心也跟着颤动。
张松深呼吸,两眼死死地盯着飞龙盗,心里冷静地计算着距离。
五十米,四十米……十米。
“掷!”
张松用尽力气大喊,随着就将手中的长矛掷了出去。张松身后的士兵也都在这一刻发声,将手中的长矛掷出。
这一掷,便是一片矛雨。飞龙盗可能没有想到青松谷会这样用矛,不及防备,便被长矛刺中了一大片。
前面的马匹一倒,后面没有中矛的马匹也被绊倒了,一时间,飞龙盗这十来骑就都倒在了路中间。
“上!把他们都杀了!”
方涛大喊一声,率领士兵朝飞龙盗杀去。
“留几个活口!”张松见状,大声喊道。
倒下的飞龙盗也是死狗一只,青松谷的士兵很快就将反抗的人杀了,俘虏了两名伤员,战斗就结束了。方涛迅速派了十五人前去青松谷口,查看谷口的情况,如果有事就立刻回报,如果无事,就守好谷口。
这时钟磊、于敏之、周方的身影出现了。
“大家辛苦了,你们有效地抵抗了飞龙盗的来袭,是大功一件。”于敏之笑容满面地说。
“主要是张君的功劳,我们是听他的命令行事!”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
于敏之的脸上掠过一丝难堪,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她仍旧笑着说:“好,好,好,我都知道了,到时也给张松记上一功。”
张松没有根本就没有理会于敏之,他在忙着审问抓住的俘虏,他觉得有点奇怪,无论是从着装上,还是从行事风格上来看,这十几骑都不像是飞龙盗啊?
“你叫什么名字?”张松问道,“来自哪里?为什么到这里来?”
那人“呸”了一声,昂着头,根本就不理睬张松。
闻讯赶来的常深不动声色地一脚就踩在了那人折断的右腿上,那人便“啊“地一声惨呼不停。常深冷笑着,用脚来回地揉搓,那人哭喊得死去活来。
“别折磨他了,我告诉你们。”另一名俘虏喊道。
“行,你说吧。”常深放开了那人。
“我们是蒙山的,不是飞龙盗,今天去西洞的时候,发现了你们青松谷已经搬走了我们的粮食,而且发现你们今天早晨还派人到西洞取留下来的黄金,我们正好碰上了,就杀了几人,抓了两人,一人叫于心之,一人叫陈甲。”
那名俘虏交待的时候,正好于敏之已经说完了话,大家都安静地听着。听到于心之与陈甲带人去取黄金时,跟随张松筹粮的青松谷士兵脸上都现出不满来。
“那于心之与陈甲呢,怎么样啦?你快说!”于敏之此时已经顾不上青松谷士兵的脸色了,连忙问道。
“你就是于敏之吧,早听说你远远不如周明庶,现在看来果然如此,这个时候居然还惦记着我们的黄金,还派人去取。”那名俘虏嘲讽看了于敏之一眼,又朝青松谷口望了一眼,道,“至于你弟弟,好着呢,他正在青松谷口,非常庆幸有他,否则我们还进不来青松谷呢……”
“少说废话,快说,你们为何到青松谷来?”张松打断了那人。
“为何到青松谷来?”那名俘虏再次望了青松谷口一眼,大笑道,“当然是为了被你们抢走的粮食而来啊!”
张松心生疑窦,望了望谷口方向,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他心里终归是不踏实,他厉声喝问:“你看着谷口干什么?在谷口布置了什么后手?”
那名俘虏这时却不开口了,他只是望着谷口,哈哈大笑。
张松更加不安,对方涛说:“再派十人骑马到谷口去,看发有什么事情发生,有事立刻回报,无事留下驻守谷口。”
张松的话刚说完,两名蒙山盗俘虏就一起望着青松谷口的方向,哈哈大笑。
“迟了,迟了!”两名蒙山盗俘虏齐声笑道。
张松抬头望去,发现青松谷口一片火光,他大喊:“糟了!”
青松谷所有人闻声都朝谷口望去,一见那冲天火光,便都惊呆了。
“不好!那是堆放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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